風過清索,楓段紅橋,琴聲殘,雨家小台,嫣知痛,夜夜歌,無人賞~
我喜歡江邊樓台,椽竹欄,听著山鶯在林間歡叫,依山傍水,愜意的幾乎讓我忘了自己.
律師猶我,在8歲那年,父親當上了皇城里的首宮律師,每天都要應付皇帝的各種應酬,血融與水的親情也隨著他的忙碌漸漸泠落.
「香兒!娘好怕!嗚香兒」
娘總是這樣無助的抱著我,濕透的衣裳也不知換了幾回,我討厭這樣,討厭這樣~
點會隨著時間慢慢擴大,然後膨脹,破裂.
大概冷血這個詞最可以形容我了吧,父親從幾天變成幾月,相見的日子越來越短,整座宅邸中除了僕人,唯一最親近的,我的娘啊!終于挨不過寂寞,緊緊掐住我的肩膀,臉上的笑也越來越猙獰,那種陷入我血肉的刺痛,但我的目光除了憐憫還是憐憫.
「不要這樣看著我!!!」
一舉手就是一個巴掌落下,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換成一般的小孩子,大概早就哭了吧!可是呢,我倔強的咬著唇,硬是強忍著眼中的濕意,不讓它掉下.
娘瘋了
為什麼那時的我會如此平靜!
她瘋狂的摔著屋里的東西,瘋狂的,似乎下一個她要摔的就是我.
冷漠的望著這個可悲的女人,只是冷冷的.
突然她跑到桌邊,上面放著繡器,她抓起里面的剪刀,猛剪自己的頭發,黑色的烏絲散落在地上,手中的烏黑就像針一樣讓我害怕!絲絲烏絮下,她舉起剪刀對著自己的喉嚨,狠決刺下.
看呀!多麼漂亮的血啊!手上身體上都是腥紅的血斑,還有那一縷縷的烏絲,鮮明的刺痛我的眼楮.
娘~
呵呵!父親!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是不回來!娘娘香兒也怕府中一片低沉,黑色和白色的布幡掛滿了每個地方,游移著魂魄茫然的環望四周,當看見自己身體上的白時,才驚覺--我好冷!一種從心里發出的冷包圍著我的全身,只剩我一個!沒人會像娘一樣擁抱著我!
淒涼的簫聲闖進耳中,又是這該死的音律!捂住雙耳,努力奔跑著,試圖逃開這份淒涼,可越跑怎麼就離那個簫聲越近.
梨花在院落被風抖擻著枝丫,殘落的碎片紛紛揚揚,那里都是我的影子,他高傲的站在牆檐上,修長美麗的手在簫孔上游移,深沉的藍眸不知在專注著什麼,金色的發絲以白紗束成一束,渾身雪白的衣衫宛似不染塵埃,俊美的臉讓我不禁忘了對音律的厭惡而沉醉其中.
不知何時,簫聲已止.
「奠故人,梨花紛飛兩散時.」
「什麼?」
剛想出口,那人就已不見人影.
「小姐!小姐!老爺回來了!」
下人匆匆忙忙跑來呼喚道.
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個在娘靈位前焚香的男人,是呀!我想原諒他如果他還在乎娘的話!可是他總是這麼令人失望!為什麼我要這樣蠢的期待!
當我見到那名面帶桃花的女子時,我就明白了,什麼父親!也是這般虛偽!皇天的聖旨一到才更加淒涼,原來是位公主呀!難怪,難怪那麼久都不回來.
這麼美的美人,家世背景又這麼強大,誰不會動心?莫說這區區的首宮律師了.
喪禮過後的第二天,宅邸的白幡和黑幡都變成紅幡,咋天喪樂,今天喜樂!哈哈!哈哈!多麼諷刺呀!
生平第一次彈上了我最憎惡的音律,琴聲寂寥的散開來,全心全意的要將我的哀怨化成音律讓今天至少多點自尊.
恍然間感到那穿刺的目光,可是當我朝外望去時,又是一片空蕩.
紅色的衣服穿在身上,像個傀儡似的被帶到喜堂,但是我只能恨什麼也不能說
初聞管修乃首宮律師,原來也不過如此.
好熟悉的聲音.
父親怒然的環視四周,仍是找不到那個發話的人.
「憑你還見不到我!管修~」
「你是誰?究竟有何目的!」
盯著他牽著那名女子的手,心中的憤恨更深,當年也不見得對娘這樣
「今日造訪,在下只為求覓知音,若管律師願意與在下合奏一曲高山流水,在下定當不與你為難.」
男子清朗的聲音毫無冷度的傳來.
「若是我不答應呢?」
「那在下就不得不執行我家主人的命令--滿門皆殺.」
「你~」
緊咬著牙齒,父親也有無助的時候呀.
「好!」
靜謐的空氣傳來溫弦凌蕭之聲,明明是如此好听,可為何心里無半分感動
一曲終畢,那人的聲音頗具感嘆的幽冷傳來.
「管修你當真讓我失望!竟讓這種靡靡之聲存在于世,簡直污辱律師的聲名!」
「你說什麼!我的樂律哪里不對!」
漲紅的臉生氣吼道.
「哪里?虛榮!浮華!這就是你的律音!既然這樣,那也沒辦法了.」還沒從征愣中恢復過來,倏地一陣銳音傳來,耳膜在隱隱做痛,賓客們想要往門外逃,但是身體已被音無形穿刺而過,全身根本沒有力氣跑向大門,個個難受的在地上打滾.
第一次見到聲音也可以殺人!說實話,我並不關心周圍人的哀嚎,只是痴迷于這種感覺.所以我冷眼旁觀,我就是這樣,喜歡和憎惡只是在剎那之間.還未從怔愣中恢復過來,攸的一陣簫音傳來,震得耳膜隱隱作疼,所有賓客瘋了般的想跑出大門,可惜身體被音穿刺而過,根本無力站起,個個面露痛苦之色在地上打滾,過了不久就了無聲息.
「躲躲藏藏的算什麼!給我出來!」
父親更加狂燥的吼著.
「呵呵!我不就在你身後麼.」
嘲諷的聲音從我身旁響起,心里一涼,整個人就已被他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