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垂,晚風徐徐,新柳家的院子里,三人兩蛇坐在院子里乘著涼。
「小宇,姐看你今天的字寫得非常好,你跟姐說老實話,如果姐送你去學堂,你願意嗎?」這件事情,張倩想了半天才在今天晚上當著大伙的面講出來。
挨在她身邊坐著的小宇一听她這句話,先是眼楮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輕輕搖了搖頭,「姐,還是不要了,咱們家也沒有多少銀子,去學堂上學很貴的。」
張倩心疼的模了模他頭頂,這個小家伙究竟受過什麼生活磨難啊,居然這麼小年紀就老是會替別人著想了。
「你別擔心,姐現在身上有銀子,能夠把你送進學堂里,要是沒有錢,姐也不會提這件事情了,你說是不是?」
柳俊這時也加入進對話中來,「听你姐的話,去學堂,你姐夫我以前可是很想上學堂了,要不是因為家里的事情不能上,現在你姐夫我肯定有識不少字呢。」
說起以前的事情,柳俊語氣里還有點淡淡的惋惜。
小宇低頭想了下,抬起頭,一雙烔烔有神的眼楮在柳俊跟張倩身上掃了一圈,眼眶里有點水霧,小家伙用力點了下,帶著濃濃的鼻音說,「好,我去。」
就在三人兩蛇乘涼乘的差不多時,柳齊柳村長姍姍來遲的來了新柳家院子里。
「村長來了,快請坐。」柳俊第一個看到柳齊,立馬站起身去迎接人家。
柳齊望了一眼張倩身後的兩條大蛇,眼中閃過驚慌,腳步停在原地,臉上笑容別提有多牽強了,「不用了,我就站在這里就行了。」
張倩一眼就看到了柳齊眼中露出來的懼意,正當她猜想自己院子里有什麼能讓他一個大老爺們這麼害怕時,剛好這個時候大白的蛇尾不小心打到了她手臂,這下子,張倩這才清楚知道人家怕的是什麼了。
想到這里,張倩低頭一笑,抬起來時,臉上一切正常,站起身,跟他們兩個說,「我先帶大白他們進去了,你們在這里談。」
柳齊見院子里那兩條龐然大物離開了,心里才算是松了口氣,雖說這兩條蛇是聖蛇,可是這大模樣,讓人一看到就會情不自禁雙腳發軟,到現在,他這兩條腿還是強撐著呢。
待到四周萬籟無聲的時候,柳齊才打著一個自編的燈籠回家去了。
柳俊懷著一腔高興回到房間里時,看到的就是張倩躺在床上等著他了。
「談完了?」听到推門聲,張倩抬頭往門口看了一眼,眼楮恰好看到一臉笑容進來的老實男人。
柳俊嘴角揚著,大步朝床上的張倩走過來,寬大的手掌抓住她柔荑,溫柔回答,「嗯,談好了,小倩,我今天是我活了二十年中最開心的一天了,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張倩微笑著搖了搖頭,問了句,「為什麼?」
「二十年來,娘她們都罵我是一個一無用處的人,被她們罵久了,我都以為我就是這樣子的人,可是今天,我親自去跟縣太爺談契約的事情,剛才,我又親自跟村長談了建作坊的事情,這兩件事情下來,我才真感覺到原來我也並不是一無事處,我還是個有用的,是不是?」柳俊雙眼冒著亮光,語氣里難掩激動,緊緊握著張倩的手問。
張倩回握住他大手,「你當然是個有用的人,你還是我們這個家的頂粱柱呢,以後誰要是再敢說你一無事處,咱們就放大白咬它。」
「好,放大白咬它。」听著她對自己維護的話,柳俊頓時覺著自己心里邊暖暖的,長臂一伸,把她攬在了懷中緊緊抱住。
他真的很慶幸當初爺爺親自替他訂了這門親事,要不然,他也不會遇到小倩這麼好的娘子了。
兩人抱在一塊久了,室內的溫度就漸漸變得有點不太一樣了,算下來,他們兩個也有好些天沒在一塊親熱了,現在抱在一塊,不禁讓柳俊想起了兩人雨水交融的歡樂時刻。
後背上的磨察,讓張倩渾身一顫,他這個動作對她來說太熟悉了,以往他們兩個親熱完,他都會在她後背撫模不下十回。
滿臉通紅的張倩趕緊把自己從他懷中掙月兌出來,低著頭,輕聲說,「時間不早了,你快點去洗澡吧,我先睡了。」
還沒等她躺下去,她兩只手臂就讓一雙大鉗手給抓住,一道低沉嘶啞的嗓音傳進她耳里,「小倩,先別睡好不好,我們好久沒做那事了,今晚上我們可以來一次嗎?」
張倩臉燙極了,低著頭的她輕咬著自己唇瓣,她怎麼也沒想到老實男人居然會明目張膽把這事講出來,難道古代的男人婚前是個單純的錐鳥,開了葷之後,那就是喂不飽的餓狼?
「可以嗎?」一直遲遲等不到她的回應,柳俊的心就像是被火燒著一般,心急火燎的。
本來還是猶豫的張倩,最後很沒有骨氣的臣服在他在她身上有意無意的挑逗下,鬼始神差般的居然點了下頭。
柳俊一見她的輕輕點了下頭,雙眼發亮餓狼撲羊的速度,迅速把張倩給按倒在床上。
張倩先是讓他火急火撩的樣子給弄暈了,後來才回過神想起他還沒有去洗澡呢,露出哭笑不得表情推了他肩膀,「柳俊,你給我住手,現在不行,你還沒有去洗澡呢,你身上汗味太重了,快去洗澡。」
動手動到一半的柳俊一听張倩這句話,眼里露出失落,跟她生活在一起這麼久了,他心里非常清楚他這個娘子可是非常愛干淨的,只是現在都箭在弦上了,突然讓他停下來,這滋味可真不好受。
「小倩,我先去洗澡,洗完之後我們再繼續。」柳俊一臉認真的跟她在床上商量著這種事情。
看著這張就像是小孩因為吃不到糖而不開心的俊臉,張倩憋著笑,答應道,「好,等你回來再繼續。」
柳俊依依不舍的從床上下來,趕緊跑到房里的衣櫥里找到他自己穿的衣服,頭也沒回的跑了出去。
張倩望著他跑出去的高大身影,狡黠的目光劃過她這雙好看的丹鳳眼中,她記得廚房里好像沒有煮熱水,估計等他洗好,都到子時(北京時間23時至01時)了吧。
還沒等張倩慶幸完,還不到半刻,房里就沖進來一位穿白色褻衣的男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沖出去沒多久的柳俊。
「你,你怎麼這麼快就洗完了,廚房里不是沒熱水嗎?」張倩望著己經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問。
臉上水跡還沒擦干的柳俊笑眯著一雙眼楮,得意說道,「是沒有熱水了,不過我沒去燒水,我用冷水洗了澡,娘子,我可是把我全身上下都擦干淨了,不信的話,等會兒你可以檢查。」
張倩听完他這句話,嘴角一抽,她怎麼就忘記了還有洗冷水這個辦法呢。
突然,房間里的燭水被吹滅,下一刻,張倩立即感覺到一具散發著滾燙熱度的身子向她壓了下來。
她的唇被某人像狗啃東西一樣啃咬著,幾次張倩的唇都被某人咬痛了。
黑暗中的她無聲嘆了口氣,她跟他做這事也做了不少,這麼多次的經驗積累下來,偏偏這個老實男人在親吻這事上學不會,次次親她的唇就是啃咬個不停,仿佛他親的不是她唇瓣,而是一塊好吃的糕點一樣。
再次嘆了口氣,張倩決定自己還是再辛苦一回,為了以後自己的唇瓣少受一點罪,今天晚上她就再教一次他吧。
高溫遍布的床上,張倩把自己藏在嘴中的小舌放出來,順勢伸進了一處溫熱地帶,小粉舌調皮的卷起比它大一倍的大舌,一會兒放開,一會兒卷起。
埋頭啃咬的柳俊突然感覺自己整個身子一顫,伸手不見的房間里,他雙眼發出一道像狼一樣饑渴的目光。
老師的教導終于讓學生學會了,甚至接下來還有一種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氣勢。
室內溫室漸漸升高,幽暗的房間里,一道高過一道的人生最美聲音在房間飄蕩起。
初八這天,柳家村里一直荒著的荒地突然動起了大工程,幾十個男村民們在那里熱火朝天做事,挖土的挖土,扛木材的扛木材,即便是在這麼熱的天氣里,大伙額掛著汗水,臉上揚溢著的卻是高興笑容。
作坊建了差不多半個月,一排瓦房矗立在柳家村中間,讓不少村民們忍不住看著眼紅,在村子里,能住上瓦房的除了柳俊家還有村長家,其他住的都是茅草房。
這半個月來,柳大柱跟柳大郎兩家也在鎮上開了一間烤鴨店,生意好得不得了,每天柳大柱跟柳大郎都會換著留一個在店里守著店,日子雖然過著累,但是銀子賺得比往常更多了。
二十三這天是個大日子,柳家村作坊正式開張,當初被張倩選進來的村民們都歡歡喜喜來了作坊干活。
這一天開始,柳家村每天都會有好十幾輛馬車從村口駛進來,車上裝的都是風雲湛從各地酒樓那邊收集來的鴨毛,這些鴨毛送到作坊里,由作坊里的工人們洗淨,並且經過高溫消毒,再把它們做成價格不一的羽絨服。
「柳娘子,這是我家大少爺叫我交給你的一封信。」風奇恭敬的把一封信交到張倩手上,然後默默退到一邊當一根隱形柱子去了。
他是被自家大少爺派過來專門負責跟柳娘子聯系的人,少爺曾吩咐過,柳娘子是他風奇的第二主子,在這邊,一切都要听從柳娘子的吩咐。
張倩蹙著眉頭拆開這封信,細細看完這封信的內容,張倩這才知道風雲湛為什麼好好的給她寫這封信了,敢情他這是要往她這里塞人過來啊。
「你家大少爺要送的人什麼時候過來啊?」張倩拉長著一張臉,氣呼呼的跟風奇打听。
無辜的無奇就這樣為了他家大少爺成了張倩的出氣筒。風奇上前一步,低著頭回答,「大概這兩天就過來了,少爺叫小的跟柳娘子說聲感謝,還說這些銀子是那人的伙食費。」風奇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出來。
張倩一眼看到他手上的那東西,怒氣才一點點降了不少,面無表情從他手上搶了過去,認真數了一遍,張倩臉上別扭表情閃過,一言不吭把這些銀票收進了懷中。
「行了,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回去給你家大少爺帶句話,以後別有事沒事就給我這里來塞人,我這里不是客棧,下不為例啊。」丟下這句話,張倩大搖大擺的離開。
回到家,張倩前腳剛進門,後腳大柱媳婦跟柳李氏就一臉神秘兮兮的跟在她身後進了新柳家。
「妹子,等會兒我們,走這麼快干什麼呀。」後面,大柱媳婦滿臉歡喜叫前面的張倩。
張倩停住腳步,回過頭看到大步走過來的大柱媳婦和柳李氏,嘴角一勾,笑著問她們,「兩位嫂子怎麼這麼有空過來找我啊,瞧你們兩個,發生什麼好事情了嗎,居然笑得這麼花枝招展的樣子。」
「妹子,好事情,大好的事情啊。」大柱媳婦一來就挽住張倩手臂,兩邊的嘴角笑到都快要咧到耳後根去了。
張倩傻呼呼的讓大柱媳婦拖著進了大廳里坐下,坐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大柱媳婦說好事情是什麼,張倩有點著急的催問,「嫂子,你到底說一下你說的好事情是什麼啊,害得我都心癢癢的。」
「弟妹,老柳家出大事情了,四叔他沒有考上,娘正在家里鬧呢。」柳李氏哭笑不得瞪了一眼幸災樂禍的大柱媳婦,然後一臉擔擾跟張倩說了這件事。
張倩一听,懵了下,趕緊坐正身子向她們兩個打听,「兩位嫂子,你們快點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老四怎麼會考不上呢,不是一直傳他讀書很厲害嗎?」
「哈哈,厲害,厲害個屁啊,那個臭小子是在騙你們的,你們知道嗎,前些天,有幾個跟你們家老四同一個學堂的學子們過來吃東西,無意中說起你們的四叔,你們知道你們四叔拿著你們家給的學費在鎮上怎麼生活的嗎?」大柱媳婦眨著眼楮向張倩還有柳李氏問。
張倩看著賣關子的大柱媳婦,笑著推了她一下,催她快點說,「嫂子,你就別在這里賣關子了,快點說事吧。」
大柱媳婦嘿嘿一笑,壓低著聲音說,「听他們說啊,你們的四叔在學堂里只會花錢抄別人的試卷,經常還去怡紅院里找姑娘呢。」
「花嫂子,你說的這事是真的嗎?我家四叔真這麼做了。」柳李氏一臉不敢相信的拉著大柱媳婦問。
大柱媳婦拍了拍自己胸膛,跟柳李氏保證道,「我騙你干什麼,這事當時你家那位也在呢,也听到了。」
張倩一言不發坐在椅子上,腦子里開始有點幸災樂禍了,從柳才華去了縣里考試,柳何氏一直村子里宣傳她這個兒子怎麼怎麼厲害,現在她這個好兒子沒有考上,不知道她還有沒有臉面出來村子里見人了。
果然不出張倩所料,天剛黑,老柳家那邊就派了柳二郎過來把柳俊叫了過去。
說來,張倩還真不願意讓她的老實相公過去趟這倘渾水,每次老柳家出了不好的事都只會叫柳俊過去處理,要是有了好事就沒有他的份,想想,張倩真替他感到不公平。
一直到了亥時(北京時間21時至23時),被叫到老柳家的柳俊才踏著月色回到了新柳家,飯廳里的飯菜早讓張倩不知道溫了幾遍,有兩樣菜色都變了。
一進家門,柳俊一臉難掩疲憊,嘴唇還有點月兌皮,整個人虛月兌似的坐在廳中凳子上。
張倩走過來問他,「你在那邊吃了飯沒?」
覺著自己都快睡著的柳俊睜開雙眼,看到一臉關心問自己的娘子,輕輕搖了搖頭,嘶啞的聲音從他喉嚨中溢出,「沒有。」
張倩嘴巴一撇,沒好氣的說了一句,「我看你這個樣子就知道你沒有吃,還有,你嘴唇上的皮都快要月兌掉一層了,先喝點水潤潤它吧,以後那邊再來找你過去,你就別去了,什麼人嗎,想要人過去幫忙也不知道給你一杯水喝。」
那邊的人真是太不是人了,老是把她的男人當成牛一樣使喚。
听著她絮絮叨叨的聲音,柳俊嘴角微彎,眼里全是愛意。
不多會兒,張倩去廚房里把溫好的飯菜端過來放到他面前,催著他說,「飯菜都溫好了,你快點吃吧,餓了這麼久,別把胃給餓壞了。」
柳俊微微一笑,接過張倩遞過來的筷子,頓時就像是化成了一頭餓虎一般,快速吃起了飯。
張倩邊看著他,邊給他夾塊他喜歡吃的菜放到他碗里,有時候見他吃太快了,停下手來去給他倒茶,「也別吃太快,喝口水,別噎著了。」
一張俊臉因為塞滿了飯菜,都快要變成包子臉了,柳俊抬頭向給他遞水的張倩笑了笑,接過她遞來的茶水,喝了一大口,然後用力把嘴中的飯吃進肚子里,這才有空開口跟張倩說話,「小倩,謝謝你這麼晚還給我留飯。」
「說什麼呢?你是我相公,我不給你留飯,給誰留飯啊,我看你是不是回了一趟老柳家,把腦袋給弄傻了吧。」張倩一听他這句話,二話不說,先丟了一個白眼給他,然後沒好氣數了他一通。
柳俊嘿嘿一笑,他現在覺著能每天讓這個女人罵一次,他心里就像是抹了蜜一樣甜。
張倩看著傻呼呼笑著的他,對他現在這個樣子是又愛又疼,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幫他擦拭了下嘴角飯跡,問,「老柳家這次找你過去是因為什麼事情?」
柳俊放慢吃飯的動作,眼里閃過一抹自嘲,冷哼了一聲,「還能有什麼事情,就是今天下午大柱嫂子她們說的事,老四這個沒用的東西,家里供他讀了這麼多書,他居然是這樣子讀的,我們柳家人的面都給他丟淨了。」
「他這次是沒有考中嗎?下次不是還可以再去考嗎?」張倩給他夾了一筷子菜,又繼續問。
柳俊一听,再次一哼,「他這輩子都不能再去考試了,你知道他干了什麼嗎,他居然去賄賂考官,偏偏今年有人查出這事,他這輩子都別想進考場了。」
這下子張倩終于知道柳何氏為什麼哭得這麼淒慘了,敢情是她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以後都不能再進考場了呀,這不能進考場就代表著不能當官了,柳何氏作的這場官老夫人的夢就碎掉了。
接下來的幾天,老柳家那邊都會發生一場鬧劇,剛開始一兩天柳俊還去搭把手,後來張倩看他每天要為了作坊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回來後又要去老柳家那邊,頓時心疼死他了,在第三天老柳家派人過來請他過去時,張倩攔了下來,柳俊這才沒去成。
盡管老柳家這邊烏煙瘴氣,新柳家這邊不受一點影響,關起門來自己過自己的生活。
眨眼之間,時間很快到了風雲湛信上講的這一天,為了這事,張倩專門挑在昨天晚上把明天家里要來人的事情講給家里兩位成員知道。
柳俊一听來人是風雲湛請過來的,二話不說立即同意,還說家里的一切都由張倩安排就行了。
眼看就要到吃中午飯的時間,新柳家終于迎來了來這里暫住的人。
是一個只有四五歲左右的小男孩,人家來的時候,是讓人從馬車里抱下來的,小臉蒼白蒼白的,就好像隨時要掛了一般。
張倩一看到這個情況,立即蹙起了眉,拉住正要趕車回去的風奇,咬著牙根問,「風奇,你家少爺交給我的人怎麼是個病人啊,他怎麼沒在信上說明這件事情啊。」
「柳娘子,這事奴才也不知道啊。」風奇露出一臉無辜表情。
張倩看著他這個樣子,嘆了口氣,放開他,一幅自認倒霉樣,擺了擺手說,「行了,行了,你回去吧。」
在自家院門口待了一會兒,張倩轉身進了家里。
房里,小男孩奄奄一息躺在床上,長滿紅紅點點的小臉上全是汗水,就連身上這身衣服也是濕的。
張倩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于心不忍,走進來手搭在他額頭上一模,滾燙的溫度傳進她掌心。
「他們那幫人到底是怎麼搞的,你病成這個樣子了也不幫你請個大夫。」一邊說,張倩一邊幫著他月兌掉身上這身濕掉的衣服。
月兌到一半,一封信從他衣服里滑了出來,掉落在地上。
張倩彎腰撿起這封信,然後把小男孩先放到床上躺好,打開信封,風雲湛的字跡映入進張倩眼中,上面寫著這個小男孩得了什麼病,最後還千萬拜托她一定要把這個小男孩給救活。
「靠,風雲湛,你這個王八蛋,你下次別讓我再看到,你居然敢坑我,把一個得天花的小孩送到我家里來。」看完信,張倩用力把手上的信扔到地上,指著它把它當成風雲湛大罵了一通。
「水,我要喝水,水。」正當張倩還想再罵時,這時,床上躺著的小男孩微微睜開雙眼,虛弱的喊著要水喝。
張倩轉過頭看了一眼弱小的小家伙,心腸立即軟了下來,嘆了口氣,對著他說,「小鬼,這次算你命大遇上我張倩了,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就這樣死掉的。」
給他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張倩轉身走到桌上拿了一個杯子走到屏風後面閃身進了草園里。
現在的草園里變化了好多,房子的空地上讓張倩種了不少東西,現在家里吃的菜都是從這里摘的,看了一會兒菜,張倩走到石磨那里裝了半杯泉水,因為擔心外面的小鬼,張倩不敢在這里多待,裝好了泉水之後轉身就出了草園。
出了草園,張倩從屏風里走出來,加快腳步拿著杯子里的泉水走到小男孩面前,扶起他,讓他躺在自己懷中,然後輕聲對著他說,「小鬼,水來了,張開嘴。」
原本閉著眼楮的小家伙不知道是聞到了張倩手上泉水的味道呢,還是他本來就有點蘇醒了,等張倩話一落,他閉著的眼楮緩緩睜開了一條縫。
張倩見狀,笑了笑,再次輕聲細語對著他說,「小鬼,水來了,來張開嘴喝水。」
小家伙張開嘴,杯里的水順著他喉嚨流進了肚子,火辣辣的肚子,還有像烤在火里的身子頓時清涼了下來。
張倩看著他杯子里的水喝淨之後,這才把杯子放在一邊,慢慢扶著他躺在床上,給他蓋了一層薄被,叮囑道,「小鬼,我叫張倩,你可以叫我小倩姐姐,你有什麼問題等你病好一點了再來問我,你現在先休息,知道嗎?」
也許是病得太累了,小家伙喝完泉水睜開眼沒多久就又合上了雙眼,發出淺淺的呼吸聲。
小家伙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來,小家伙昨天喝了泉水,昨天晚上身上的燒就退了下來,今天早上張倩過來一看,發現連他臉上的紅紅點點都開始消了下來。
如果不是昨天風雲湛那封信上說這個小家伙得的是天花,張倩今天看著他身上那些就像是被蚊子叮過的小紅點一樣的水泡,都不太敢相信這就是傳說中讓人聞風喪膽的天花。
小家伙醒來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一雙圓溜溜的黑眼珠子在亂轉著。
張倩進來的時候看到他就是這樣子,如果不是他臉上那些小紅點,他剛才那些小動作倒讓他顯得有點可愛。
「小家伙醒來了,起來喝點東西好不好。」張倩笑眯著一張俏臉走近他身邊,笑著跟他說。
小家伙停止亂轉的眼珠子,把它定在了張倩身上,又黑又圓的眼珠子露出慌意,小手緊緊抓著蓋在他身上的被子。
「別怕,我是小倩姐姐,你不記得了嗎,昨天晚上我還給你喝了水呢。你認真看看我。」張倩一看他小臉上掙扎的小模樣,趕緊出聲安撫。
小家伙歪著頭看她,看了好一會兒,小家伙臉上才緩緩露出一抹討喜笑容,雖然沒開口喊人,但張倩從他眼神和小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小家伙己經不怕她了。
「來,姐姐抱你起來喝點粥啊,喝完粥,我們再睡覺好不好?」張倩繼續擺著一張自以為很溫柔很好看的笑容朝人家笑著說。
小家伙這次居然有了回應,輕輕點了下頭,有點沙啞,但還是能听出他糯糯的聲音,「好。」那小萌樣別提有多討人喜歡了。
張倩笑著小心翼翼把他抱在懷中,然後把放在床旁邊的粥碗端起來,先盛了一匙羹粥,往自己嘴邊吹了幾下,確定這粥不燙之後,張倩這才把匙羹里的粥喂到小家伙嘴里。
小家伙張開小嘴,一口把匙羹里的粥吃了進肚子,吃完之後,小嘴巴還巴唧了幾下,像是在回味剛才好吃的粥。
等張倩再喂他第二口時,小家伙突然臉上揚起高興笑容,沖張倩說了一句,「好吃」
張倩呵呵一笑,拿出手帕幫他擦拭了下嘴角上殘留的粥水,笑著跟他說,「喜歡吃就行,下餐姐姐再給你熬粥,好不好。」
「好。」小家伙繼續揚著他可愛笑容,一口一口很給力的把張倩端來的粥都吃了個干淨。
吃完粥,原來還精神狀態不佳的小家伙突然跟張倩要求要出去走走。
「姐姐可以抱你出去走走,但是你臉上要蒙著這塊布,知道嗎?」張倩拿出一頂帽子,這帽子是她上次去鎮上賣烤鴨時,怕把自己的臉曬黑,專門做出來遮臉布的草帽,也就是草帽周圍縫了一圈布。
小家伙先是扁了下嘴巴,看了一眼張倩,輕輕點了下頭,一幅委屈口氣回答,「好吧,我戴。」
張倩伸手揉了揉他頭頂,覺著古代的小孩子是不是都特早熟啊,她眼前這個小家伙也就只有四五歲左右吧,居然也可以做出一幅大小孩一樣的表情,真是太有趣了。
低著頭的小家伙在張倩模到他頭頂時,他整個身子就僵硬住,一動不動躺在張倩懷中。
小臉緩緩抬起,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盯著張倩,小嘴里突然蹦出兩個字,「你模我的頭。」
「啊,你不喜歡我模你的頭嗎,那對不起,下次我不模了。」張倩一愣,隨即看了一眼自己放在他頭頂上的手,迅速拿開,以為這個小屁孩是不喜歡她模他的頭。
小家伙突然抓住了她要離開的手,又重新拉著她手放到他頭上,揚起笑眯眯的臉說,「不,我很喜歡你模我的頭,以後就只有你可以模我的頭。」
「呃……。」
張倩傻眼了,這個小家伙的頭頂難道還是金銀珠寶不成,居然規定只有她才可以模。
這時,兩只胖呼呼又帶著小紅點的小手突然伸到了張倩面前,嚇了張倩一跳。
小家伙皺著小眉,似乎不喜歡張倩被他嚇了一跳,扁著嘴跟她說,「我要你抱我出去走走。」
張倩看著這個一下子變成小霸王模樣的小家伙,情不自禁伸手捏了捏他肉肉的鼻子,笑了笑,彎腰把他抱起,又拿了帽子幫他遮好臉之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著話從房間里走出來。
小家伙一出來,看到眼前這個跟自己家一點都不同的院子,又黑又濃的小眉毛微微挑了下,小嘴巴翹著老高,不滿說,「姐姐,你的家真丑,沒有我家漂亮。」
張倩一听到這句話,氣得差點想把懷中的小家伙給扔到外面去,臭小子,她肯讓他住在自己家里都算不錯了,居然敢嫌棄她家來了。
咬了咬牙,張倩忍著想把他拋出去的舉動,心里一直在安撫自己,這個小屁孩是小孩,咱是大人,不要跟他一般計較。
「你現在生著病還不能到處亂走,只能在姐姐這個丑院子走一走,听到了嗎?」張倩故意在小家伙耳朵里加重了丑這個字。
小家伙突然又變成了懂事的樣子,輕輕點了下頭,「好。」
「姐姐,我叫雲恆,不過哥哥姐姐他們都叫我小八,你也可以叫我小八哦。」小家伙仰著頭,一雙又黑又圓的大眼珠子散發著高興光芒盯著張倩說道。
「好,以後我叫你小八,小八,你可以跟姐姐說,你跟風雲湛那個王八蛋是什麼關系嗎?」從昨天開始,張倩就在心里喊風雲湛叫王八蛋了。這次也因為嘴快,一時來不及改口,在小家伙面前說了這三個字。
小八抬頭望著她,糯糯的聲音響起,「姐姐,王八蛋是什麼蛋,好吃的嗎,還有風雲湛就是小八的風叔叔啊,他是除了娘親以後最疼小八的了。」
「呃……,王八蛋不是吃的,它是,它是,哎呀,它沒什麼意思就對了,咱別管王八蛋好不好吃了,我問你,你說風雲湛是你的叔叔?」張倩盯著小八追問。
小八脖子一縮,大眼楮眨了眨,藏在白紗下面露出一道無辜眼神瞟向張倩,小嘴巴微扁,好像他那位風叔叔要被人搶走似的,「他就是我的風叔叔,風叔叔是小八的叔叔。」
「好,好,風雲湛是你的叔叔,誰也不跟你搶,行了吧。」張倩一看他那要哭不哭的樣子,心里就害怕他真會哭起來,趕緊打住探听他跟風雲湛的事,好言安慰他。
小八一听,小臉上的委屈表情不夏存在,臉上重新揚起甜甜的笑容,小手勾著張倩脖子,小嘴巴微微翹起,這個姐姐真好,跟風叔叔一樣好,要是這個姐姐可以當風叔叔的娘子就好了。
中午,柳俊跟小宇一塊坐著牛車回到新柳家,原來今天柳俊是帶著小宇去鎮上的私塾打听小宇上學堂的事情。
「怎麼樣了,找到好的學堂了嗎?」張倩等他們喝了一口水之後,這才迫不及待詢問結果。
喝完水的柳俊跟小宇相視一眼,兩人的嘴角上都難以掩飾高興笑容。
「姐,找好了,姐夫幫我找了一個鎮上有名的學堂,那里的教書先生都是從朝廷那里告老還鄉的老官員,他們還考了我呢,都對我很滿意。」說起這事,小宇臉上全是驕傲。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那有沒有說好什麼時候去鎮上讀書嗎?」張倩一听,打從心里替小宇高興。
這次是柳俊回答她這個問題,「說好了,後天就去,小宇在鎮上私塾住宿,每五天回來一次家里。」
張倩點了下頭,听柳俊講的這些話,她听著鎮上那間私塾倒是跟現代中小學上學時間一個樣,讀五天休息兩天。
「姐,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那間私塾的學費比普通私塾貴好多。」說起這事,小宇從鎮上回來一直在考慮著自己是不是應該不要去上那間私塾讀書。
張倩上前幾步,伸手幫小宇整理了下衣服皺角,笑著跟他說,「貴怕什麼,你姐我現在雖然不是家纏萬貫,但是供你上個私塾還是有這個本事的,你別想這麼多了,放心去鎮上讀這個書吧。」
柳俊坐在一邊笑眯眯看著他們,這半年的生活是他二十年來活得最開心也是最舒心的,沒有爭吵,只有歡樂。
老柳家
今天柳才華背家家里偷偷去了鎮上的私塾,這些天在柳家村的生活讓他很不喜歡,他在鎮上生活了幾年,他早就把自己當成了是鎮里人,看著村里人一個個腿上沾著泥,扛著鋤頭,挑著大糞去田地里干活,他心里就覺著這些人好惡心。
他這次去鎮上私塾就是想去求私塾里的學監,讓他重新進私塾讀書,沒想到他那些丑事早就在私塾里傳開了,他這次來了私塾門口,非但不能進去,就邊昔日的同窗好友都視他如蛇蠍,一個個躲著他。
這些屈辱也就算了,可偏偏讓他怨恨的是,他居然在私塾門口看到他親三哥帶著撿來的野小子進了里面。
後來等他們出來離開之後,他去向門房里的看門大叔一打听,這才知道自己的親三哥要供那個野小子去私塾里讀書。
安靜的房間里,柳才華臉上布滿陰霾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楮望著床帳,就死好像死人一樣。
在這間房門口,一顆頭顱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偷看著房里動靜,柳何氏憔悴的臉上難掩著急,一雙長滿蠶繭的老手互相緊握著,目光擔擾的望著床上躺著的人。
房門口唏唏嗦嗦的聲音讓躺在床上的柳才華听到,回頭一望,柳才華拿著陌生的眼神望著柳何氏,語氣冰冷,向她喊了一句,「娘,你來我這里干什麼?」
「四兒,你今天去哪里了呀,你知不知道娘都快擔心死你了。」柳何氏一見柳才華跟自己說話,這才敢大著膽子走進來。
柳才華從床上爬起坐正,冷眼斜睨著坐在身邊的柳何氏,語氣里難掩堵氣的成分,「我哪里有什麼地方可去,鎮上的私塾上不了,我就是一個廢人了。」
「四兒,娘的好兒子,你怎麼是廢人呢,娘還要靠你讀一個功名呢光宗耀祖呢。」柳何氏拉著他手安慰。
柳才華冷笑一聲,眼里帶著自嘲看向柳何氏,戳著自己胸膛跟她說,「娘,兒子這輩子沒希望了,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好三哥,他寧願出錢給外人讀書,也不願給我這個弟弟銀子,如果不是三哥那邊一直拖拖拉拉不肯給銀子,我會這麼倒霉被人發現我賄賂考官嗎?」
「四兒,你說什麼,你三哥出錢給外人讀書,這是怎麼回事,你好好跟娘說道說道。」柳何氏瞪大眼珠子,拉著柳才華追問。
柳才華冷哼一聲,把他今天在私塾門口看到和打听到的事情全部講給柳何氏听。
「你三哥糊涂啊,那個野小子是撿來的,都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他居然花錢供人家讀書,敗家子,我猜一定是你那個三嫂竄鼓的,死娼婦,總有一天,你三哥賺的銀子一定都會被她給敗光的。」柳何氏又是拍大腿又是拍胸的把張倩罵得體無完膚。
柳才華看了一眼氣呼呼的柳何氏,嘴角奸笑閃過,「娘,兒子倒是有一個好主意,可以保住三哥家的銀子。」
柳何氏一听,眼楮一亮,抓著他手臂問,「兒子,快告訴娘親是什麼好主意?」
「娘,兒子記得外公家里好像有一個表姐吧,她現在不是都十九歲還沒有嫁出去嗎,要是讓她嫁給三哥,替三哥管著銀子,這不就不會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嗎?」
柳何氏眉頭一蹙,為難說道,「你金玲表姐是沒嫁,不過你舅媽可是一直想靠你金玲表姐嫁個有錢的公子哥呢。」
「我三哥現在也有一點小財產啊,自己開了作坊,還跟鎮上的風悅酒樓老板有關系,就憑這兩種,我三哥離飛黃騰達的日子還遠嗎?」柳才華笑著問柳何氏。
柳何氏低頭思索了一番,抬頭看著柳才華說,「這事我先回去你外公家跟他們商量商量。」
「嗯,娘,那你可要快點去,要是晚了一點,三哥家里的銀子就要被人給敗光了,听說我那個三嫂娘家也是個窮鬼,難保三嫂不會拿三哥賺的銀子去補貼娘家啊。」
柳何氏趕緊從床上坐起,「好,我現在就去你外公家里說這件事情。」柳何氏頭也沒回,只留下一句話轉身就出了這間房。
小八在新柳家住了幾天,因為有張倩的泉水當水喝,小家伙身上的紅點一點一點消失,現在,小家伙都可以獨自出來到院子里玩了。
小宇去上學之後,大白跟大黑就成了小八的寵物,新柳家里經常出現一小孩兩大蛇在院子里玩耍的情景。
「姐姐,小八想要求你一件事情,好不好?」院子里跟兩條蛇玩耍的小八興匆匆跑到在廚房里做飯的張倩身邊,抓著她大腿,仰著有點嬰兒肥的小臉蛋看著張倩問。
張倩停下手上的活,低頭看著他問,「好啊,問吧。」
「姐姐,小八想了又想,還是決定想讓你當小八的娘,不讓你當風叔叔的娘子了。」小八嘟著小嘴,一臉認真說這句話。
張倩怔住,過了一會兒突然張嘴大笑,一邊大笑一邊模著小家伙肥嘟嘟的小臉,輕輕捏了幾下,「你這個小淘氣鬼,說什麼呢,姐姐只能是姐姐,怎麼能當你的娘呢。」
「為什麼不行,小八有娘就跟沒娘一樣,小八的娘都不喜歡跟小八玩,也從來不喂小八吃飯,每次見了小八,都只會要求小八在爹爹面前說娘的好話,小八不喜歡這樣的娘,小八喜歡姐姐這樣的娘。」小八低著頭,聲音帶著委屈。
望著一臉無辜又可愛的小家伙,張倩一時之間倒真的不知道拿什麼比較好懂的解釋跟他解釋,只能朝他搖了下頭,「不能。」
小家伙垂下頭,一臉無精打采,聲音糯糯又帶著點委屈回答,「好吧,小八知道了。」
「叩,叩」院門敲響。
張倩拍了拍小家伙腦袋,「好了,別不高興了,去跟大白還有大黑它們玩,姐姐去開門。」
小八點了點頭,轉身去找大跟大黑兩條大黑培養感情去了。
張倩打開院門,門外,柳何氏帶著一位十**歲的姑娘站在那里,不等張倩開口,柳何氏直接拉著姑娘推開了張倩,闖進了里面。
穩住差點摔倒的身子,張倩回頭看了一眼柳何氏和陌生女子,眼中閃過疑惑,想了一會兒沒想明白,張倩聳了聳肩,轉身把打開的院門重新關上。
剛轉身還沒走幾步,張倩就听到柳何氏在院子里嘰哩呱啦的跟進來那個女孩介紹著自己這個家。
「你們來我家有什麼事情嗎?」張倩站在他們身後,語氣冷淡開口詢問。
柳何氏緩緩回過頭,瞪了一眼張倩,昂著下巴回答,「我沒有事情就不能來了嗎,這里是我兒子家,我要來就來,要走就走,你管得著嗎?」
「你兒子?你確定你這句話的可信度度嗎?」張倩嘴角一撇,眼里露出鄙視目光射向她。
柳何氏讓張倩這句話賭得一句話反駁不出來,她恨這個事實,更是恨張倩這個死娼婦一直拿著這事威脅她。
「姑姑,三表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三表哥不是你親生的嗎?」何金玲,何家現在的掌上明珠,家人為了給她找一個有錢公子,尋尋覓覓了這麼多年,把何金玲拖到十九歲老姑娘,到現在也沒找到一個讓何家人滿意的有錢女婿。
柳何氏一臉驚慌,疾口否認,「誰說的,你三表哥就是我親生的,你別听她亂說。」
「哦……。」何金玲微微點了點頭,一雙賊精賊精的眼珠子在柳何氏跟張倩身上看了幾圈,選擇了默默站在一邊不出聲。
「這個是我娘家的外甥女,從今天開始,她就住在這個家里了。」柳何氏脹紅著一張臉,指著一邊的何金玲跟張倩說道。
張倩看了一眼一臉驕傲的何金玲,特別是何金玲那雙一直在盯著她手上鐲子看的佔有眼神,讓張倩很不喜歡這個女孩。
「我家里不住閑人,你哪里領來的就領回哪里去。」張倩收回放在何金玲身上的目光,撇了一眼柳何氏,態度冷冷拒絕。
柳何氏這時的一張老臉別提有多難看了,看著張倩的眼神就跟一把毒刀子一樣,刀刀射進了張倩心窩子里,恨不得把她給千刀萬剮不可。
張倩坦然面對著她狠毒的目光,都這個時候了,她要是再看不出來這個柳何氏打著什麼主意,那她就不配當人了。
想安排小三插在她跟柳俊中間,柳何氏這個算盤打得真響,只是柳何氏大概忘記了,她張倩也不是好欺負的。
「姑姑,現在怎麼辦?」何金玲委屈著一張小臉,拉著柳何氏衣角,擺著一張楚楚可憐的表情。
柳何氏看了一眼她,出聲安撫她,「別著急,這事姑姑一定替你做主。」
安撫好何金玲,柳何氏又把毒辣目光放到張倩身上,指著她吼道,「如果我偏要把金玲留在這里呢?張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麼?你不就是想把我兒子賺的銀子都花干淨嗎,你想去倒貼你娘家是不是,我告訴你,你別白日作夢了,我是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的。」
張倩突然彎嘴一笑,雙手拍著,拍了好幾個響聲,「說得真精彩啊,編的真精彩,你還有其它話嗎,趁現在把它們全講出來。」
「你…。張氏,你跟我兒子成親半年了,到現在肚皮一點沒動靜,就憑這個,你就該自請下堂了。」柳何氏翹著嘴巴,得意洋洋的看著張倩說。
張倩再次拍了幾下巴掌,笑著跟一臉得意洋洋的柳何氏說,「還有嗎,繼續說。」
「就這兩個理由就可以把你趕出我柳家。」柳何氏瞪著她咬牙切齒說道。
笑了一會兒,張倩臉上突然一掃剛才的笑,臉上像上染上了一層寒冰一樣,一步一步逼向柳何氏這邊,「你說的這兩件事情我一個都不會認,我也不會跟柳俊和離,你給我死了這份心。」
「好啊,你不和離也行,讓柳俊娶金玲當平妻,我就讓你待在這個家。」柳何氏不怒反笑,看著張倩說出她籌劃己久的事情。
張倩嘴角一抹譏笑,看了一眼滿臉通紅的何姓姑娘,看來這件事情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啊,人家何姑娘也願意嫁過來當平妻呢。
正當張倩張嘴反擊時,院門被人用力推開,柳俊滿臉怒氣沖沖站在門口,冰冷的眼眸掃向柳何氏跟何金玲兩位。
「我不會跟小倩和離的,永遠不會,我也不會娶什麼平妻,永遠不會。」柳俊一臉陰霾瞪著柳何氏,大步邊朝她走過來,邊沖她吼道。
「三兒,你怎麼回來了?」柳何氏沒料到這個時候柳俊會突然回來,一時被他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結結巴巴看著朝她走過來的三兒子柳俊。
柳俊突然跑回來,同時也讓張倩大吃了一驚,待她認真一看,突然看到大門外有一個小身影,這身影正是不久前吵著要她當他娘的小八。
看到這里,張倩終于明白了柳俊為什麼會突然趕回來了,趕緊是有跑到作坊那邊去報信了。
「娘,如果你真是我親娘的話,兒子求求你了,別再給兒子找麻煩了,兒子怕了你,你知道嗎?」柳俊語氣中帶著哀求,就差給柳何氏跪下了。
有一句話就是說者無意,听者有意,這句話現在就像是柳何氏跟柳俊兩母子的真實寫照。
柳何氏听到柳俊說她不是他親娘,頓時心里一咯 ,一雙充滿懼意眼光看向張倩,咬牙切齒指著張倩問,「死娼婦,你到底跟我說了什麼,說什麼啊。」
張倩露出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他們母子好好的說著話,怎麼矛頭突然又回到她身上來了。
「我說什麼了,我什麼也沒說啊。」張倩一臉無辜看著柳何氏。
「你告訴他我不是他親娘了是不是,你告訴他是不是?我跟你拼命。」柳何氏面目猙獰,朝張倩大聲吼道。
吼完之後,抓起衣袖,低著頭,拿頭往張倩這邊撞了過來。
張倩愣住,這說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要打起架來了。
「姑姑…。」何金玲小臉帶著著急,伸手去拉柳何氏,她手剛伸出去,柳何氏己經往張倩這邊沖過去了,兩人失之交臂錯過了。
柳俊腦子里嗡嗡直響,腦海里一直浮響起剛才柳何氏說的話,他不是柳何氏的親生兒子,他不是老柳家的孩子,不是,不是。
張倩看著就要沖身自己的柳何氏,大喊了一句,「柳俊。」
柳何氏雙眼充斥著惡毒,心里就只有一個想法,把這個女人撞死,撞死。
沒有減慢速度,柳何氏低著頭直直向張倩沖過去,眼看只差兩步就要撞到了,突然,柳何氏發現自己只能停在原地,雙腳就是邁不過去。
「你剛才說什麼,你把話再說一遍。」柳俊拉著柳何氏背後衣領子,字字話語都是從牙根縫里咬著出來的。
柳何氏回頭一望,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能往前走了,心里立即生起對柳俊的怨氣,拿手去用力推拉著她的柳俊,還惡言警告,「死小子,你居然敢拉你娘我,你是不是活膩歪了,快點放開我。」
柳俊不為她的惡言警告所嚇,大手仍舊緊緊拉著她衣領子,他現在這張俊臉就宛如千年寒冰一樣,讓人一望就不寒而栗,「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剛才說的是話到底是不真的?告訴我。」最後那句話,柳俊幾乎是吼出來的。
原先還一直在亂推人的柳何氏立即老實站著,低著頭,吞吞吐吐回答,「我哪里知道,你問的是哪句話啊。」
「我不是你親生兒子這句話?說。」柳俊用力拉了下她,大聲問道。
柳何氏脖子一縮,心里現在恨不得直抽自己兩個耳光,她怎麼就這麼糊涂呢,一時氣憤居然把這件守了二十年的秘密給說了出去,這可怎麼是好啊。
「沒有,我沒有說這句話,你是我柳何氏的兒子,這事全村的人都可以作證。」柳何氏死咬著牙,一直在心里跟自己說,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說出去,要不然,她就要被休出柳家村了。
如果不是自己親耳听到,柳俊是怎麼也不會去想自己不是老柳家的孩子,即便那邊的人一個個對他不好,他都沒有想過。
可是現在,他親耳听到柳何氏說出這件事情,他只相信自己耳朵。
「你騙我,我不是你們的孩子,我到底是誰的,我是誰?」柳俊低頭呢喃著這幾句。
張倩看著一臉詛喪的男人,走上前,握住他其中一只手。
手掌心的溫度讓差點因為這件事情瘋掉的柳俊回過神,他抬頭看過來,跟張倩微笑的目光相視,他內心里的煩躁心情才平靜了不少。
柳俊深呼吸一口氣,松開抓著柳何氏衣領子的手,改抓住她手臂,拉著她往前走。
柳何氏嚇了一跳,蒼白著一張臉問拉著她走的柳俊,「你想干什麼,你拉我去哪里?」
被人遺望在院子里的何金玲一臉窘破,紅著臉,低頭跟張倩說了句,「三表嫂,金玲先走了。」話一落,輕盈身子飛快跑出了新柳家。
張倩也擔心柳俊因為身世這事會做出什麼事情,大步走到門口,突然停了下來,朝門口喊了一句,「出來吧,姐姐要去老柳家,你要不要一塊跟過來。」
過了一會兒,小八從新柳家屋後走出來,邊笑眯眯的,邊朝張倩這邊跑過來,直接撲到了張倩身上,甜甜的喊了句,「姐姐。」
「走吧,姐姐帶你去老柳家,去到那里要跟著姐姐,知道嗎?」看著他可愛的小臉,張倩沒忍住手,輕輕的在小八臉上捏了幾下,囑咐道。
小八點了點頭,拍著小胸膛跟張倩保證,「小八一定听姐姐的話,絕對不亂跑。」
「嗯,走吧。」張倩露出滿意,牽著他的小胖手,關上院門,一大一小朝老柳家的方向走去。
當張倩牽著小八走進老柳家院里時,廳那邊傳來了柳何氏痛哭喊叫的聲音,那聲音一听就滲人,張倩下意識的就是拿手去捂小八耳朵。
剛捂住沒一會兒,小八就不肯讓她捂了,嘟著小嘴說,「姐姐,你太小看小八了,這點小事情嚇不到小八,小八還看到下人被主子打死的場面呢,那才叫嚇人。」
張倩完全傻眼了,這個小家伙到底是誰家的啊,居然在年紀這麼小就看到過這麼血腥的場面。
既然小家伙都看到過比柳何氏淒慘聲還要可怕的場面,張倩即時就覺著自己沒有必要幫他捂耳朵了,牽著他小胖手直接進了廳里。
一進廳,張倩立即讓眼前發生的事情給弄懵了,伸手揉了揉眼楮,她沒有看錯,柳何氏確實是讓柳老頭拿棍子打著,柳何氏嗷嗷叫的在地上亂扭著身子,這一切都是真的。
「老頭子,我沒有說,我真的什麼都沒有說啊,你別打我了,痛死我了呀。」柳何氏哭得滿臉鼻涕,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在邊上看著,愣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幫她。
柳老頭陰沉著一張老臉,敲在柳何氏的棍子別提有多用力了,就連張倩站在門口都能听到棍子敲在柳何氏身上的聲音。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今天我就要打死你這個死老太婆。」柳老頭脹紅著一張老臉,再次高高舉起手上的棍子朝柳何氏身上敲打下去,下一刻,柳何氏殺豬一般的慘叫聲差點震塌老柳家的屋頂。
看著這個有點殘暴的畫面,張倩雖然心里覺著這個柳何氏是該打,可是也怕柳老頭要是再這樣下去,柳何氏這把老骨頭不被打碎才怪。
張倩趕緊朝里面站著的柳俊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快點去拉下柳老頭。
柳俊雖然心里有點不願,但還是上前去阻止,把柳老頭手上的棍子給搶下來,冷著一張臉跟柳老頭說,「爹,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柳老頭緩緩抬頭看了一眼柳俊,老眼里有點晶瑩的東西凝聚著,他又緩緩轉頭,望了一眼廳中的兩兒一女,眼里是濃濃的失望。
他這麼狠打柳何氏,一來是真的氣她嘴碎,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說漏嘴了,二來,他也是想打探一下這幾個兒女對他們兩老的態度。
只是柳老頭怎麼也沒想到結果居然是這麼令人心碎,在這里的兩兒一女,居然眼睜睜看著柳何氏在他棍棒下打,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救人,最後站出來的,居然是從小不被這個家人喜歡的三兒子。
想到這里,柳老頭用力扔下手上的棍子,顫顫巍巍的走到一張椅子上,撲通一聲用力坐在上面,抬起一雙紅紅的眼眶,聲音哽咽看著柳俊還有門口的張倩說,「老三,你別听你娘亂說,你是我們老柳家的孩子,你娘她得了失心瘋,神智不清楚,這段日子我會把她關在家里不準她出去的。」
「不,不,我沒有得失心瘋,別關我,老頭子,我知道錯了,你別關我啊。」柳何氏一听自己要被關在家里像瘋子一樣對待,頓時害怕的直接拖著疼痛身子爬到柳老頭跟前哀求。
柳老頭沒看她一眼,伸手把她搭在他大腿上的手推開,然後面無表情望著一邊傻站的二兒跟四兒子說,「老二,老四,你們把你們娘拉到屋子里去,把門鎖好,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能把她放出來,誰要是敢違背,小心我把他驅逐柳家大門。」
柳老二跟柳才華一听柳老頭這句威脅,立即連個眼神都不敢朝柳何氏這邊望過去,兩人同時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無論柳何氏怎麼哀求,甚至是發惡誓都不能阻止這些日子她暗無天日的房間生活了。
處理完柳何氏,柳老頭頓時整個人像是蒼老了幾歲就一般,望著廳里的眾人擺手說道,「這里己經沒什麼事情了,你們要回去的就回去,要做事的就去做事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柳俊看了一眼蒼老了許多的柳老頭,張開的嘴巴又閉上,點了點頭,站到柳老頭身前,彎了下腰說,「爹,那孩兒先回去了。」
「嗯,回去吧,老三,你也別多想,你真是我柳家的骨血。」柳老頭一臉認真的再次跟柳俊說這事,似乎是在隱瞞著什麼事情。
柳俊低著頭點了下,眼神里一片晦暗,沒有說什麼,轉身走到門口,牽起張倩手,小兩口帶著小八一路無話的回了新柳家。
打這天以後,張倩還真的過上了一段很平靜的日子,沒有了柳何氏時不時的搗亂,家里的事情也做得非常順心,作坊開始產出羽絨服了,風悅酒樓也結了第一份利潤給她,三個月她總共得了五萬兩銀子。
想下這個數字,張倩就可以想像的出人家風雲湛賺的是怎麼一個天文數字,怪不得在現代飲食界會這麼賺錢啊,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今天,風奇又來新柳家拿各地酒樓烤鴨用的配方,隨著烤鴨火起,張倩拿出來的泉水也一點點增加,現在每隔七天,她就要弄出一大桶泉水出來,不過也幸好她草園里的泉水是用了還會冒出來。
因為這個,張倩還專門到草園里探險了一番,發現石磨里的泉水就像是水底下冒出來的,就好像是地下水一樣,那是取之不盡,用之不完啊,就因為這樣,張倩也可始每天給家里用泉水,有時候就連洗澡水都是用它。
一段日子下來,家里的幾個人不是皮膚白就是身體好得不得了,大冬天洗個冷水澡估計也不帶感冒生病這種。
其中這個家里最屬變化最大的就是小八了,原本因為生了天花,臉上和身上都長了很多疤的小八現在渾身光溜溜,月兌掉衣服,就像剝掉殼的雞蛋一樣光滑白女敕啊。
幾天後,遠在京城的風雲湛收到了風奇帶來柳俊寫的一封信,看完之後,風雲湛滿臉歡喜,拿著這封信直接出了府門,騎著馬進了京城里一座豪華府中。
直到幾個時辰過後,風雲湛才從那座府中出來,當天就帶著幾人往栗縣趕去。
馬上停蹄趕到栗縣,風雲湛直接去了柳家村,住進了新柳家。
「風叔叔,你終于來看小八了,小八好想你啊。」小八一見到風塵僕僕趕來的風雲湛,也不嫌人家渾身是汗臭味,立即撲了上去,緊緊抱住人家大腿撒著嬌。
風雲湛模了模小八頭頂,當他看到小八臉上一點天花痕跡都沒有時,明知道結果了,但心里還是會大受了震驚,忍不住猜想,這個張倩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把小八得的天花治得這麼好。
在屋里算作坊帳的張倩听到外面傳來小八歡樂聲音,拿著一本帳本跑出來一看,發現是這個老是給她惹麻煩的風大少爺來了。
「風大少爺,你又想給我出什麼難題了,又有什麼人得了奇難雜癥了嗎?」張倩一幅皮笑肉不笑倚在門口盯著風雲湛問。
她肯定,如果下一刻他說又送人來的話,她就把穿著的鞋月兌下來,扔到他頭上去。
周圍涼嗖嗖的感覺讓風雲湛立即認真回答,「小倩妹妹,你說得是什麼話啊,你風大哥我是這種人嗎,我這次來是看柳俊兄弟信中所說的羽絨服。」
「他還沒回來,你進來坐吧。」張倩歇下月兌鞋的沖動,從門框上移開,邊往里面走邊跟身後的他說。
風雲湛松了口氣,低下頭朝一直盯著他的小八眨了幾下眼楮,一大一小手牽著手進了里面。
張倩看著眼前小八像采蜜的蜜蜂一樣忙著給風雲湛斟茶倒水那個勤快樣,就氣得她直咬牙癢癢。
這個小白眼狼,在他生病時她盡心盡力的照顧他,甚至還為他想盡辦法做好吃的給他補身子,她做了這麼多事情,這個小白眼狼都沒有給她倒過茶,拿過點心。
看著吃糕點吃的雙眼眯成一條縫的風雲湛,張倩沒好氣的丟了他一個大白眼,她絕對不承認她這是嫉妒他受了小八的關心。
吃完最後一塊點心,風雲湛笑眯眯的把拿過糕點的手指塞到嘴里舌忝了一圈,然後伸手從懷中掏出三張銀票出來。
「給,這個是小八家里人對你的一點感激,一點點小意思,不成敬意。」風雲湛笑著把銀票推到張倩面前,一幅雲淡風輕說下這句話。
張倩眼斜了下,偷偷盯了一眼桌面上那三張銀票,都是一千兩一張的。
「那我就不客氣收下了,我為小八可是花了很多心血的,收他們三千兩算是較輕的了。」張倩一邊收著一邊替自己這個行為找了一個理由解釋。
風雲湛笑眯眯听著,等她把銀票收好之後,風雲湛倒了一杯茶,遞到張倩面前。
望著眼前這杯茶,張倩一愣,不解抬頭看著他問,「你這是在干什麼,好好的干嘛給我倒茶啊。」
「這是應該的,我要謝謝你救了我女乃女乃,現在我女乃女乃活得很好,大夫還說,我女乃女乃能再活個十年八年,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你給我的那瓶水有關,謝謝你。」風雲湛一臉感激看著她。
張倩臉上閃過慌張,盯著他問,「這件事情沒有別人知道吧?」
這個時候風雲湛終于明白她在害怕什麼了,一個女人身上有一種能令人起死回生的藥水,這事要是讓世上的人都知道,那無疑是滅頂之災的災禍。
「你放心,沒有人知道,那個老大夫跟我家很要好,他不會告訴別人這事的。」風雲湛保證道。
「那就好,你要是想去作坊的話,可以讓小八帶你去,小八知道在哪里?」張倩松了口氣,她現在還不夠強大,要是她擁有泉水的事情讓那些權貴人知道,事情可就不堪設想,所以現在,她必須要快點強大起來,強大到沒有人敢傷害他們。
小八一听張倩這句話,忙站出來,拍著他小胸膛跟風雲湛炫耀,「風叔叔,小八知道作坊在哪里,小八帶你去啊。」
「好,那就有勞咱們的小八了。」風雲湛朝他笑了笑,站起身,跟張倩點了下頭,然後牽著小八的手,一大一小朝作坊方向走去。
現在的柳家村作坊可是栗縣談起來都要翹拇指的好地方,栗縣的十幾個村的村民們哪一個不想到柳家村作坊做事,只可惜,柳家村的作坊半年才招人。
在柳家村做事的工人每個月拿到的工錢高不說,做的活又輕松,每月要是不遲到不曠工,還有額外的獎金可以拿,這種好事,可是哪里都沒有的,就為了這幾樣,就有不少人擠破腦袋想到這里來。
每天,作坊門口都會有一些人在那里徘徊,就是想能不能踫上運氣,可以等到進作坊的機會。
只是每天來的人都是滿懷希望來,傍晚又失落回家,可即便是這樣,仍然阻止不了他們想要進作坊的願望。
當風雲湛跟小八來到作坊的時候,就在門口看了五六個人,這些人還風雲湛以為他們是來偷師的呢,後面听小八一解釋,風雲湛這才取消了把這些人抓走的心思。
進了作坊,一個大院子出現在風雲湛眼前,話說,這個作坊建了這麼久,他這個作坊的半個主人一次都沒有來過,想想,倒是覺著有點慚愧。
院子里曬滿了白色羽毛,院子四周圍都是用房子圍著的,每間房間里都有工人在里面做事。
對于這個地方,小八可以說是熟得不能再熟了,自從他病好了之後,家里無聊,他就經常溜到這里來玩,久而久之,對這里,他是閉著眼楮也都知道怎麼走了。
「風叔叔,你快點跟我來,我帶你去找柳俊姐夫。」小八拉著風雲湛往里面走,小嘴喋喋不休說個不停。
風雲湛看著才在這里住了兩個月的小八,有一種刮目相看的看法,以前的小八可是不太願意說話的,更別說到處亂走了,可是現在,他不但跟這里的人玩得很好,這一路上過來,遇到一個村民,小八都會用他甜甜的嗓子喊人家,把村民逗得呵呵笑。
「小八,你跟風叔叔說,你是不是很喜歡這里?」風雲湛邊走邊問拉著他的小八。
小八回了一個笑臉,用力點了下頭,「對啊,小八很喜歡這里,所以風叔叔,你不要把小八帶回去,小八不想回去,小八想留在這里,你回去跟我爹說好不好?」
「好,風叔叔幫你。」風雲湛看著小八,微微一笑,答應了他這個要求。
小八一听,臉上的笑容越咧越燦爛,拉著他,加快腳步往柳俊做事的房間走去。
柳俊做事的房間是作坊後面,那里有一處雅院,一座小院子里種滿著各種讓人說不出的小草和小花,比起外面作坊的熱鬧,這里倒是顯得清悠。
一到門口,小八歡喜的放下風雲湛大手,跑到前面推門。
房門推開,里面人做的事情全部讓外面人看了個正著,沒過多久,房里突然傳來女人尖叫聲。
跟在後面的風雲湛听到這一聲叫,眉頭微微一擰,加快了腳步走過來,當看到里面除了柳俊外還有一個打扮令人惡心的女子在。
看著眼前這一切,風雲湛眼神陰沉盯著里面的男女,咬著牙向柳俊問,「柳俊,你最好老實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風雲湛覺著自己真是瞎了眼看錯柳俊了,還以為他會是個疼張倩的好男人,沒有想到他居然在這里跟一個女人鬼混。
「風大哥,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這個女人一點關系都沒有。」柳俊瞪了一眼地上的何金玲,要不是看她是個女人,他真想用力把她丟出門外去。
風雲湛冷哼一聲,冰冷的眼神看了一眼低著頭的女人,冷冷瞧著柳俊,「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我問你,你工作的地方為什麼會有一個女人,還有,你這樣子做對得起我小倩妹妹嗎?」
他是真的把張倩當成自己親妹妹,要是這個柳俊敢做出一點對不起小倩的事情,他絕對不會放過柳俊的。
柳俊著急的用手抓著自己頭發,指著何金玲跟他解釋,「風大哥,我沒有對不起小倩,我也不會去做對不起她的事,這個女人是我外祖家的表妹,你們沒來的時候,我正想把她趕出去呢。」
「你胡說,我,我剛才明明看見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坐在你大腿上。」小八突然朝柳俊大吼了一聲,氣呼呼直著何金玲跟柳俊對峙。
柳俊再次用手模了下自己臉,看來這下子他是跳進江河也洗不清了,都怪這個何金玲,剛才他在這里吼著叫她離開,誰知道這個女人居然這麼不羞恥,居然趁他不注意,一**坐在他腿上,還沒等他把她推開,小八就推門進來了,並還看到那種畫面。
「柳俊,你還想再抵辨嗎,你這個王八蛋,我要替我小倩妹妹教訓你一頓不可。」說完這句話,風雲湛握著拳頭就朝柳俊臉上招呼了過去。
一時不注意的柳俊就這樣冤枉的挨了風雲湛兩個重重拳頭。
何金玲看到兩個男人打架,並且柳俊嘴角還流出血了,嚇得花容失色,啊了一聲,提著裙角轉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