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里面慢慢安靜下來,屋了里彌漫著剛剛不久經歷的味道。
床上,張倩靠在柳俊臂上,臉頰紅紅的,讓人一看就想有咬一口的沖動,柳俊也這樣子做了,低頭咬了下她鼻子之後,這才把她攬在懷中緊緊抱著。
「你怎麼這麼沖動,要是這個時候小八跟小宇他們回來撞到我們做這種事,我們這做大人的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張倩想起剛才他們做的瘋狂事情,心里是又羞又生氣。
羞的是她剛才居然真的在大白天跟他做了那事,並且她心里還很喜歡,生氣的是自己沒有管住自己。
柳俊低沉的笑聲從他喉嚨中溢出,「放心吧,在我回家之前,就把他們兩個給打發出去了,不到傍晚,他們是不會回來的。」
張倩抬頭,傻傻的看著他,怪不得他剛才敢這麼放肆了,敢情人家早就把後招給想好了。
張倩氣得掄起拳頭就朝他胸膛上輕輕打去,一邊打著一邊嬌嗔道,「好呀,你心里明明想了後招卻不告訴我,還要讓從頭到尾一直擔心,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柳俊笑著接下她打下來的拳頭,把它放在他唇上輕輕吻了幾下,一臉深情說道,「原先太急想跟你做那事了,忘記告訴你,中間是不能停,沒時間告訴,現在有時間了,我不是告訴你了嗎?」
「事情都做完了,你現在說還有什麼用。」張倩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笑道。
柳俊嘿嘿一笑,一翻身,把她壓住,深情脈脈看著她說,「娘子要是想再來一次,為夫不介意的。」
「你想得美呀。你……,唔……。」不等張倩說完,她唇辨就讓某只餓狼給咬住,久久不放。
等他們兩位從房間里出來時,太陽己經悄悄從西邊落下來一半了。
柳俊晚上主動走過來幫張倩一塊做晚飯,當張倩問他為什麼這麼勤奮時,他的理由就是不想看她這麼辛苦。
當張倩听到他這句話時,真想踢他一腳,他要是真不想看她這麼累,這一下午就不會一直把她按在床上做那事了,到現在,她兩只腿走起路來還怪難受的,都要呈八字腳走路了。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心,柳俊這一個做晚飯的過程中,都盡量把重活接過來,張倩就只要站著炒炒菜,或者是在一邊指點一下的輕活。
果然如柳俊所說那樣,兩個小家伙到了日夜西山,月亮高掛的夜晚下才回來。
「你們兩個這一下午去哪里了,怎麼到現在才回來。」張倩知道他們兩個是讓柳俊使計弄出去的,只是不知道他把兩個小家伙弄去干什麼。
兩個小家伙一回來,就跟去打了一場仗一樣,一回來就喊餓,還堅稱說他們現在能餓得吃下一頭牛。
「我們去作坊里做事了,姐夫說了,只要我們每天去作坊里干活,他就給我們付工錢,每天十文。」小宇臉上雖然帶著疲憊,但是只要想到自己能賺銀子了,心里就非常高興。
小八的心情跟小宇一樣,只要一想到自己每天能拿到十個銅板,他就可以拿這些銀子去鎮上給村里的小珠買什麼禮物。
這幾天他听村里的小伙伴說,小珠好像跟一個叫小強的小鬼走得非常近,這可不行,小珠可是他喜歡的小女孩,可不能讓別人給搶走了。
所以在這個緊要關頭的時候,小八想起了柳俊姐夫曾經跟他講過的,女孩子都喜歡禮物,只要給禮女孩,女孩就會高興。
張倩听完兩個小家伙的這一番解釋,回過頭看向柳俊這邊,只見柳俊朝她連眨了幾下眼楮,他這個樣子,頓時讓張倩是哭笑不得。
晚上,張倩躺在柳俊懷中時,這才把憋在她心里一晚上的問題問出來,「相公,你怎麼好好的讓他們兩個小家伙去作坊里做事了,他們還小呢。」
讓張倩意外的是,這次柳俊竟然沒有贊同她這個意見,而是提出了跟她這個意見相反的答案,「一個十歲,一個五歲,怎麼小了,像我在他們這種年紀的時候,早就被老柳家的人逼著冬天去河里撈魚,去樹林里打獵了,他們現在比我享福多了。」
張倩听著他這一堆理由,心里才明白原來這個老實男人這麼做,是想讓這兩個小家伙早點學會自強自立啊。
看起來,張倩這才知道自己有些事情還真的沒他做的好,就算這件事情上,顯然他想的比對兩個小家伙的教育好更多。
「那他們在作坊里別分太多事情讓他們去做,我知道你這麼做是想培養他們自強自立,但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養起來的,咱要慢慢來。」張倩看著他勸道。
柳俊低頭親了下她額頭,寵溺說道,「你放心吧,你以為你相公我是那種沒分寸的人嗎,我會看好他們的。」
張倩听完他話,柔眸里充滿信任,把頭埋在他懷中,打了一個哈欠,「好了,時間不晚了,我們早點睡覺吧,下午你可是答應過我的,要陪我一塊去鎮上看鋪子的。」
柳俊听到她哈欠聲,知道她肯定是累了,拍了拍她後背,哄道,「行,睡吧,很累吧,盡量睡,明天晚點醒也沒關系,我會叫你起來的。」
張倩應了一聲嗯,然後就緩緩閉上眼楮打起了淺淺的鼾聲。
一夜無夢,第二天張倩醒來的時候,己經差不多日落三竿了,兩個小家伙己經吃完早飯去作坊里工作了,家里只剩下柳俊跟她二人。
「你怎麼都不叫醒我啊,都這麼晚了,也不知道鎮上的好鋪子有沒有讓人買走。」張倩邊吃著早餐邊跟柳俊抱怨他為什麼不叫醒自己。
柳俊笑眯眯坐在一邊,一邊幫她夾菜,一邊任由她抱怨自己,但眼里卻全是對她的寵意。
「我知道一個地方可以找到一個好鋪子,等會兒我帶你去。」柳俊笑著說道。
張倩一听這才露出滿意表情,把狼吞虎咽的吃飯速度變成細嚼慢咽,「這可是你說的,要是沒有好鋪子,我賴你。」
「放心,一定給你一間好鋪子,快點吃。」柳俊笑著回答,然後夾了一塊她最喜歡吃的水蒸餃放進她碗里。
花了接近差不多半個時辰的吃飯時間,等他們小兩口坐著牛車離開柳家村時,村里有不少人家己經開始升火做午飯了。
「柳俊,你說我們會不會太壞了呀,居然把小宇跟小八留在家里自己去鎮上吃好吃的了。」張倩坐在牛車,兩雙小腿放在牛車外面一晃一晃的。
柳俊回過頭笑道,「我們怎麼會是壞人呢,中午的飯我們不是給他們兩個做好了嗎,而且還留了紙條給他們,答應回來的時候給他們帶好吃的。」
「好吧,我們雖然身心在外面,可心里還是裝著他們的,下午回去時,給他們兩個多帶點好吃的。」本來還滿臉愧疚的張倩听到柳俊這句勸話,立即把心頭的愧疚拋到了腦後,開開心心的跟著柳俊進了鎮里。
鎮上還是像往常這麼熱鬧,大街上,來往著商人小販還有買東西的客人,柳俊進了鎮上,先是把牛車停到鎮上專門停放牛馬車的地方,繳了五文錢的看牛車費用。
從停放牛車的地方走出來,小兩口手牽著手走在大街上,旁若無人的走著,時不時張倩看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還會停下來看一下,要是真喜歡了,還會掏錢買下來,然後隨後把它丟到身後跟著的男人手上。
不到半個時辰,柳俊手上就快要拿不住東西了,這時,柳俊見張倩又要往成衣鋪子里走去,頓時抽出兩根手指拉住了她衣角,用哀求的語氣求她,「小倩,咱別買了行不行,我手上都快要沒地方拿了。」
張倩回過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居然買了這麼多東西,特別是看到柳俊額頭的汗珠,她更是不好意思,「相公,不好意思,我買著買著就買上癮,不知道你幫我拿東西拿得這麼辛苦,累了吧,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然後你再帶我去買鋪子的那個地方。」
柳俊露出一抹額上沾汗的笑容,點了下頭,吐了一口氣,「好,我看前面就有一座茶樓,我們去那里坐下來休息。」
「好,我幫你拿一點。」看著這麼辛苦的他,張倩都不太好意思讓他繼續拿這麼多東西了,主動伸手幫他分擔一點。
柳俊肯定不願讓自己女人這麼辛苦,而且他雖然累,不過拿著這些東西到那邊的茶樓他還是支撐住的,「不用,你自己走就是,不用幫我,這些東西不是很重,我能拿到茶樓那邊去。」
張倩看他一直冒汗,早就心疼死了,哪里肯听他話,硬是從他手上拿了一袋東西往前走了。
來到茶樓,柳俊點了一壺上好的鐵觀音,隨著生意的做大,還有他經常與人談生意的經歷,現在柳俊出來外面做事,早己經不是以前那個在柳家村打獵的柳俊了。
柳俊一來到菜樓里,沒看牆上的茶水價格,也不看點心價格,只豪氣的跟店里伙計說了一句,「把你們店里最貴最好喝的茶水上一壺,還有,我娘子喜歡吃松軟一點又不甜膩人的糕點,每樣各來一盤。」
這種說話樣子,這種做事方式,頓時讓張倩都看呆了,覺著眼前這個男人還是不是睡在她枕邊的男人,她怎麼覺著她都快要不認識他了呢。
「怎麼了?發什麼呆呢。」柳俊點完東西,回頭一看,發現自己身邊的娘子一直盯著自己看,笑了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開口問道。
張倩回過神,看了他一眼,急忙低下頭,紅著臉,吞吞吐吐說,「相公,我突然發現你好像變了很多,跟我以前認識的柳俊不太一樣了。」
「是嗎?不過不管我怎麼變化,我都是以前那個一心一意愛你的柳俊。」柳俊溫柔笑著跟她說道。
張倩听完他這句話,臉更加紅了,幸好這個時候,店小二端著一壺茶過來,解了她這場尷尬。
柳俊慢慢品著這茶杯里茶的清香,他記得他剛出來時,跟風雲湛那邊介紹過來的人一塊喝茶,每當他們看到他喝茶像牛飲水時,都在暗地里嘲笑他是個鄉巴佬。
為了這口氣,他瞞著身邊的妻子,在茶館里連續喝了一個月的茶,這才培養出今天這種喝茶的品味。
張倩喝了一口茶,眼楮一亮,「相公,這茶不錯,清醇香還帶著淡淡的甘味,挺不錯的。」
「是啊,很不錯,你要是喜歡,等會兒回去時,我們向店家買半斤這種茶味回去喝喝。」柳俊點了點頭,嘴角微揚。
其實他學品茶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是為了讓自己可以配得上身邊的妻子。
最後經過柳俊新練成的三寸不爛之舌,終于讓這間茶樓的掌櫃忍痛割愛把這茶葉讓出了半斤賣給他們。
因為買茶葉,柳俊不經意間倒跟茶樓的掌櫃交情變熟了,後來他們小兩口出去時,手上都是空空的,因為這間茶樓掌櫃答應柳俊把東西放到他那里保管。
張倩一直很好奇,究竟柳俊到底要帶自己去哪里能找到好鋪子,走了半柱香時間,張倩才終于知道他說的地方是哪里了,牙行!
對于這個地方,張倩也只是從古代小說那里看到過,只知道它是一個集賣人為奴賣田地賣鋪子等之類東西的地方。
她來到這個朝代這麼久,還沒來過這種地方,所以當她一來到牙行時,眼里全是對這個地方的興趣和好奇。
「兩位,不知道你們來這里是想買人還是地呢?」小兩口剛進來,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打招呼。
柳俊牽著張倩的手沒放,面無表情看著來人回答,「我們是風奇先生介紹來的,我們想買一間好一點的鋪子,不知道這里有沒有?」
這個地方柳俊也沒來過,他也只是偶爾听風奇說起過,後來听多了,也就慢慢記住了。
中年男子听到柳俊提起風奇這個人名,態度變得更加恭敬。整個鎮上,誰不知道風姓,這是權貴的象征,更何況他們這些行走在富人跟窮人之間的牙行了。
「原來是風先生介紹來的,那賈某必定好好替兩位服務的。」賈仙萊笑眯眯看著柳俊跟張倩說道。
雖說他姓賈,不過他做事可不賈,為客人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他用真心去幫人做的,也正因為他不做那種坑客人的事情,所以這些年來,他這間牙行在這個鎮上的生意還是非常不錯的。
「嗯,這位是我夫人,她會跟你說她的要求,你務必幫我挑一間最好的鋪子,要是好了,以後有什麼生意,我們還會來這里關照你的。」柳俊指了指身邊的妻子。
賈仙萊也是個人精,經常在那些貴人面前做生意,一眼就看出在這兩人中間,好像這位夫人的說話權利較大,于是點頭哈腰的跟張倩說,「這位夫人,不知道你想要什麼樣的鋪子。」
「嗯,我就是想要一間鋪子,最好帶後院住人的,價錢不是問題,你能幫我找一下嗎?」張倩把自己想像中的鋪子樣子描述給這位賈仙萊听。
賈仙萊听完張倩這番描述,模著下巴想了一會兒,突然眼楮一亮,激動看著張倩說,「夫人,你真幸運,剛好我手上有夫人描述的這間鋪子,如果夫人不急的話,我可以帶兩位過去看看。」
張倩一听,趕緊轉過頭望著柳俊,向他眨了好幾下眼楮,用眼神求他他們現在去看那間鋪子。
柳俊看著很想去的張倩,抬眼往外面看了下時辰,在心里盤算了下他們來回花費的時間之後,確定不會晚于他們回村的時間,這才點頭答應,「行,就去看看吧。」
張倩一听他這句答應,高興極了,露出一張燦爛的笑臉給他,如果不是這里有別人在場,她可能還要給他一個大大的香吻呢。
一邊看著他們兩個的賈仙萊嘴角微彎,心里暗嘆,他眼前這兩位男女可真般配,一看就知道就恩愛,這是他行走這麼多富人之間,第一次看到這麼一對有愛的夫妻。
接下來,張倩跟柳俊跟著這位牙行老板賈仙萊走到一處位于鎮上東邊一條街道旁邊的鋪子門口,只見鋪子門口擺了不少酒罐子,一看就知道這間鋪子的前主人是個開酒肆的。
「賈老板,這間鋪子前面那位主人是開酒鋪的嗎?」張倩看著眼前這些瓶瓶罐罐問。
賈仙萊一听張倩這麼問起,以為人家是嫌這里太多瓶瓶罐罐,太髒亂了,于是趕上前來解釋,「夫人,你別擔心,這里的罐子等我們談下這里之後,我會叫人幫你打掃干淨的,夫人真聰明,這間鋪子前面主人確實是賣酒的,後來因為老家有急事,這才急著把這間鋪子轉身賣掉。」
「原來是這樣,不過這些罐子不用你收拾了,我會自己整理的。」望著地上那為數不少的罐子,張倩現在正缺罐子,這些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賈仙萊並不知道張倩這些打算,以為張倩是個好人,不計較這些小事,于是更加感謝張倩,決定等會兒給她一個好的價錢。
從走進來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的柳俊打量完整間鋪子之後,眼里露出滿意,雖然這間鋪子太髒亂了一點,不過大致要求都符合他娘子需要的地方。
「賈老板,這間鋪子怎麼賣?」柳俊看完之後,轉過身走到賈仙萊面前詢問價錢。
賈仙萊一听,忙露出認真表情跟柳俊回答道,「兩位,我看在兩位是風公子介紹來的,我也不會給你們開太高的價錢,我給你們開個實價,這鋪子二百兩銀子,這是最低價了,你們在這個鎮上很難買到這麼好的鋪子了。」
張倩跟柳俊相視了一眼,雖說他們兩個都沒有在這里買過鋪子這種大東西,不過在來這前,他們也曾向柳大柱他們討教過,畢竟他們在鎮上呆的時間久,對什麼行情都熟悉一點,柳大柱他們給的信息也跟賈仙萊說的這個價錢差不多。
「行吧,二百兩銀子就二百兩銀子,我們現能買下來?我要它有急事,想快點買下來。」張倩看著賈仙萊問。
賈仙萊一听他們二位同意了這個價錢,忙笑臉迎迎的回道,「能,能,能馬上買下來,兩位要是急著用,我們現在就可以到縣衙里把手續給過了。」
張倩看了一眼柳俊,見他朝自己點頭,這才跟賈仙萊說,「那我們現在就去縣衙把手續給過了。」
走進縣衙,守縣衙門口的衙差對張倩跟柳俊都算是熟悉的了,兩人看到張倩跟柳俊這兩張通行證面孔,立即笑眯眯跟柳俊他們打招呼,「柳公子,柳夫人來了,找大人嗎,大人在後衙,兩位請進去吧。」說完,就手一伸,擺了一個請的姿勢。
柳俊還好一點,一臉鎮定,可苦了張倩,見人家這麼客氣,都有點不好意思,走進去的時候,一直忙著跟他們二人道謝。
在他們三人中間,除了張倩有點受寵若驚外,跟著他們小兩口一塊來的賈仙萊同樣也一臉震驚,邊走邊用眼角余光打量著他們小兩口,心里暗道,這兩位到底是何方神聖啊,居然能自由出入縣衙里,果然,風家介紹來的人都不簡單,幸好他剛才態度還算好,沒有把他們二人得罪。
對于出入這縣衙幾次的柳俊不用人帶路,就帶著張倩跟賈仙萊來到包金流工作的地方,一間大書房里頭。
「叩叩」敲了下房門,等里面的包金流聲音傳出來時,柳俊推開了房門,牽著張倩走了進來。
正在埋頭看公章的包金流听到有人進來的時候,抬頭望了一眼,這一望,樂得他立即把手上的公章扔到一邊,大步朝柳俊走過來,笑著問,「俊兒,你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這樣舅…。」包金流話還沒說完,就得了柳俊一個瞪眼的警告。
包金流立即露出討好笑容,馬上開口,「這樣本大人也可以跟你一塊外面去逛逛啊。」
他這個外甥,雖然認了他這個舅舅,可實際上卻並沒有怎麼喊過他,就連兩人相處,這個外甥也不準他左一句右一句舅舅的來稱呼,害得他每次都要痛苦的把舅舅這個稱呼給咽回肚子里。
「我是來帶人來過鋪子手續的,我娘子在鎮里買了一間鋪子。」柳俊推開包金流拉他的手,牽著張倩徑自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
他們兩個的互動可把賈仙萊給嚇壞了,這個柳公子也太厲害了吧,居然敢不買縣令大人的帳。
包金流看了一眼自己空空的手掌,苦笑了一下,轉過身看向張倩,「小倩,你在縣里買了一間鋪子,是打算在縣里做生意?」
「是啊,大人,我想在縣里開一間榨菜館子,到時候開張時,還請大人多派人關照一下小店。」張倩笑著跟包金流說道。
包金流一臉感興趣的哦了一聲,忙問了張倩這鋪子的事情,得知張倩是用二百兩銀買下來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多余的表情。
一邊的賈仙萊腿都快要發軟了,心里慶幸自己一向開價公平,沒有騙這對夫妻。
「這個價錢還合適,鋪子的地契呢,把它拿出來吧,我幫你們把它過了。」包金流點了下頭,早點把事情辦完,他也可以有理由留外燻夫妻倆在府中留下來吃頓飯啊。
賈仙萊一听縣令大人發話,馬上把衣袖里的契約拿出來,遞了上去,恭敬說道,「大人,這兩張就是鋪子的契約了,還請大人過目。」
包金流抬頭看了一眼賈仙萊,差點沒把賈金萊給嚇尿褲子,賈仙萊趕緊扔下手上的契約,跑到一邊哪邊涼快先哪邊呆著去。
包金流認真看了下這契約,一切都沒有什麼問題之後,這才打算在鋪子上的契約一邊寫上柳俊兩字,剛動筆,柳俊就站起身走到了他面前,低聲說了一句,「寫我娘子的名字。」
正埋頭執筆的包金流听到柳俊這句話,抬起一雙驚訝眼神,見他這個外甥好像不是在開玩笑,又看了一眼一直微笑著的外甥媳婦,沒說什麼,把柳字的一橫改寫成張字,過了一會兒,張倩這兩個字就寫在了鋪子地契上面。
等包金流蓋了官章,往地契上吹了幾下之後,這才把地契遞到張倩手上,「過好了,拿好吧。」
「謝謝大人。」張倩拿著這間鋪子的地契,心情自然是無比激動,從此之後,她張倩再也不是無產資階了,她也邁向資本家的方向發展了。
賈仙萊見事情辦好了,忙上前走到張倩面前低聲好,「夫人,既然事情辦成了,你看這銀子的事情…。」
張倩哦了一聲,然後從身上掏出兩張一百兩的銀票過去,笑著跟賈仙萊說,「賈老板,多謝你了。」
「不用謝,不用謝。」賈仙萊接過二百兩銀票,忙擺手說道,這兩人一看就跟縣令大人關系很好,他怎麼敢讓他們二人道謝呢。
縣令大人住的地方一般平民百姓可是連站那里都會雙腳顫,賈仙萊也是如此,從他進來這里之後,他腿就一直打顫,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于是一拿到銀票之後,賈仙萊跟包金流等人說了一聲告辭之後,馬上踩著揮快的腳步離開了這里。
等外人一離開,包金流笑眯眯的看著柳俊問,「俊兒,你看你好不容易來一趟縣里,要不今晚就在舅舅家里吃頓便飯再回去吧。」
「不用了,我們等會兒就回去,沒空。」柳俊面無表情回答道。
人家的冷酷拒絕硬是在包金流脆弱的小心髒插了一把小刀,掛在他臉上的笑容完全僵硬掉,氣氛一下子變得非常低沉。
張倩見狀,忙站出來幫忙解圍,「大人,我們是真的沒有辦法在你這里吃晚飯,家里還有兩個小孩要照顧,我們要是晚一點回去,他們就要餓肚子了,吃飯的事情,我們下次再來打擾你。」
包金流听完張倩這番解釋,郁悶的心情好了不少,瞪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柳俊,包金流覺著還是他這個外甥媳婦好,懂得關心人。
「那好吧,既然你們家里有事情,那我就不攔你們留下來吃飯了,改天也行,不過你們兩個要經常來看看我這個做舅舅的。」包金流說最後一句話時是對著柳俊說的。
一看他這個意思就知道他這是在提醒柳俊不要不來他這里,要把他當親人。
柳俊當作什麼也沒听到似的,轉身離開了這個書房,頓時把包金流氣得是七竅生煙,嘴里直罵柳俊臭小子。
張倩見狀,趕緊幫柳俊解釋,「舅舅,你別怪相公,他現在可能還不適應他有親人的事情,你先讓他冷靜些日子,或許他就會慢慢接受你了。」
包金流听到張倩這句舅舅,頓時勝似吃了天下最好吃的食物一般,令他飄飄然然的,終于有人肯叫他舅舅了。
「外甥媳婦,俊兒就要靠你多去開導了,他是個苦孩子,他現在相信的就只有你了。」包金流一臉信任的看著張倩說道。
張倩點了下頭,「舅舅,你放心吧,柳俊他是我相公,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還沒等包金流再多交代些什麼話,前面站著的柳俊己經不耐煩開始催促張倩快點過去了。
「這個臭小子,我只不過是跟他娘子多說幾句話而己,至于像防狼一樣防著我這個親舅舅嗎?」包金流听到柳俊喊張倩的聲音,臉上露出無奈表情,瞪了一眼柳俊的方向,嘴里雖然說著抱怨的話,不過話語還是在催張倩快點去。
張倩跟包金流說了一聲再見之後,轉身跑向柳俊站著的那個地方。
「來了,干嘛喊這麼急,你明知道舅舅很關心你的,為什麼這樣子對他啊!」張倩走到他身邊,一手挽著他手臂,邊跟著他走,邊好奇問他。
一直到走到府衙門口,柳俊別扭的聲音才從他嘴里溢出,「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現在不知道怎麼面對他,突然之間來了一個親人,我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去接受他。」
張倩听到他這句話,心疼起他來,這個老實男人,這麼些年了,為了得到那飄渺的親情,他一直忍著老柳家的為所欲為,可是現在,當親情來了,他又開始害怕了,因為他從來不知道怎麼去接受這溫暖的親情。
「嗯,你好好想,我陪著你,我相信舅舅也同意讓你慢慢接受他的,只是別讓他等太久了,我發現他是真的疼你這個外甥的。」張倩握緊著他手,笑著跟他說道。
柳俊輕輕點了下頭,牽著張倩的手,踩著夕陽朝停放牛車的方向走去。
夕陽西下,牛車緩緩從鎮上走出來,安靜的小村小路上,不時傳來柳俊趕牛的輕喝聲。
當他們回到柳家村時,村里己經是炊煙裊裊,村門口有少家長站在自家門口喊外面玩耍的孩子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去作坊里做事回家的兩個小家伙,後來,牛車上又多了兩個小家伙,一家四人有說有笑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大家都累了,晚飯張倩只做了一鍋面來幫大家填飽肚子。
晚上洗過澡,當柳家村整個村里都呈現安靜時,新柳家這邊的有間房里卻仍舊亮著燭火。
張倩靠在柳俊胸上,閉著眼楮,嘴巴不時冒出一句話,「相公,你看我們家是不是要買些人回來做事了?不然,全靠我們,實在是太累了。」
就像今天晚上一樣,大伙都早出晚歸的,回到家里,一個個累得精疲力盡,連做晚飯的心情都沒有。
這時要是有人先在家里給他們做好飯,他們就不用拿煮面來應付晚飯了。
「也可以,最好買一個會管事的人回來,你要在鎮上開鋪子,總不能讓你每天早出晚歸的去鎮上開鋪子,你不疼你自己,我會心疼的,要是買了人回來做這事,不用擔心他使壞,這樣子好。」說到這里,柳俊都恨不得立即去鎮上的牙行里買幾個有用的下人回來了。
張倩听完,也覺著這事越來越靠譜,于是連覺也不睡了,趕緊跟柳俊敲定買人的計劃。
在他們二人商量後的三天之後,張倩跟著柳俊又進了一趟縣里,不過他們這次除了看鋪子怎麼裝修外,還有另一個任務,那就是去牙行里買僕人。
再次光臨賈仙萊的牙行,雙方因為上次的交易,都對對方有了一定了解,這一次,兩方沒有多余的寒喧,直接切入了正題。
「賈牙行,我們這次過來又想麻煩你一件事情,就是我們想買一些人回去。」柳俊開門見山跟賈仙萊說道。
賈仙萊听完,點了點頭,馬上開口,「這個沒問題,我這里的人都是頂好的,柳少爺還有柳夫人可以把你們的條件跟我說一下,我會挑一些叫他們出來,然後你們再挑選一遍,你們看行嗎?」
張倩跟柳俊相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回答,「好,就這麼辦吧。」
賈仙萊得了他們回答,跟他們小兩口說了句稍等之後,轉身走了出去。
走開沒多久,坐在牙行大廳的張倩跟柳俊隱隱听到院子里傳來低聲說話的聲音,出于好奇,小兩口偷偷走出去看了看。
看了這一眼,張倩跟柳俊才知道原來外面是剛才出去不久的賈仙萊在幫他們挑人。
一翻挑選下,賈仙萊給張倩他們挑了五個表情嚴肅的男子,十個少男少女,還有五個婦人,挑選完之後,賈仙萊才走進來請了張倩跟柳俊出來。
站在大廳門口的柳俊跟張倩看著眼前這些人,有一些面無表情,眼里黯淡無光,有些則是心里緊張。
張倩看了一眼柳俊,本來想請他幫忙選的,還沒等她說這事,他先搶在她前面開口說了一句,「你比較會看人,這事交給你來辦了。」
張倩把嘴中的話咽了回去,輕輕應了一聲好,然後轉身走下階梯,走到他們這些人面前打量了一圈。
待把他們都看完了,張倩才重新走到柳俊身邊,看著他們這些問,「我想問一下,你們這些人有誰會識字的嗎。」
大伙低頭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有一些沒識過字的在听到張倩提出這個問題時,臉上露出失落表情。
在張倩問完這個問題好一會兒之後,隊伍中站出來兩個中年男子,不知道是不是長時間的生活壓迫,張倩在看著他們眼眸時,根本不能從里面看出一點生存希望。
「你們兩個識字?」張倩看著他們兩個問。
兩人輕輕點了下頭,聲音沙啞,「回夫人,我識字(我也識字)。」
「哦,那你們能跟我說說你們以前在哪里做過嗎?」張倩看著他們兩個,雖然他們兩人一臉頹廢的樣子,可是有些人本身的本事是不可能一下子被遮擋住的,張倩剛才看他們兩個站出來時,就看出這兩人不像是一般人。
兩人听到張倩這句問話,嘴巴緊閉,一言不發,看起來似乎是有難言之癮的樣子。
賈仙萊深怕他們二人把這樁生意給搞砸了,他賺不賺銀子不要緊,除了這兩人外,其他那些人都是要靠被買才能生活下去的。
「你們耳朵聾了嗎,沒有听到柳夫人在問你們話嗎?」賈仙萊一臉氣呼呼的瞪著他們二人吼道。
二人仍舊一言不發,臉色卻是脹得通紅,不知道是讓剛才賈仙萊這麼一喝嚇的呢,還是他們兩人想到了以前的事情氣的。
張倩朝賈仙萊擺了擺手,示意他別插嘴。
賈仙萊心里其實並沒有生這兩人的氣,他也只是擔心張倩會不會因為他們二人的怠慢而選擇不買人了,不過現在看到張倩不在意這件事情,他自然是高興的舍得閉嘴。
「你們兩個以前的事情不能說嗎?如果真的讓你們為難,那也可以不說,只要你們沒犯過大奸大罪,只要你們有真本事,我張倩不是那種拿以前的錯看人的人。」張倩看著他們二人說道。
兩人听到張倩這句話,皆同時抬起頭看過來,兩人眼里同時流露出一抹對張倩的敬佩。
過了一會兒,兩人一前一後向張倩坦白了他們以前做的事情。
「回夫,在下名叫鄭棋,曾經在一家主人家做過帳房先生,因為一些事情,主人把我一家給辭了。」鄭棋說起以前的事情,眼里一片幽暗,垂放在身子兩側的手緊緊握成拳頭。
張倩點了下頭,然後指向另一個男人問,「請問你呢?」
「小的叫元吉,以前曾任上一家主人的莊子管家,後來是因為小人陷害,小的才變成這幅模樣。」元吉咬牙切齒講完以前的事情。
張倩同樣點了下頭,暗嘆道,看來他們二人還真的是各有各的苦衷呀。
「你們以前發生的事情我可以不去計較,我計較的是你們以後,在我這里,你們只要好好干,是金子,我總會讓你有發亮的一天,你們願意跟著我一塊干嗎?」張倩看著他們兩位問。
元吉跟鄭棋兩人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在听到張倩那句說不計較他們以前的事情時,他們腦子一下子就發熱了起來,立即答應了下來。
等到事後冷靜下來時,他們才覺著自己是不是太過輕率決定這件事情了,怎麼說,當時人家也是個小婦人,他們怎麼能這麼信任她的話呢,相信她以讓他們把他們的本事發揚下去呢。
不過到了後來,等到他們兩個成為了首屈一指的帳房先生和大管家時,他們才知道當初他們一時的頭腦發熱做的決定是對的。
接下來,張倩又挑了兩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這兩個男孩張倩打算其中一個給小宇當書童,另一個當小八的小廝。
挑完人,等張倩付錢結帳的時候,這才知道她挑的那兩位元吉跟鄭棋人家是拖家帶口的,買了他們兩個,就要把他們的家人也給買下,這十幾人買下來,總共花了他們將近一百五十兩的銀子。
最後張倩跟柳俊回去時,不僅他們帶來的牛車坐滿了人,另外臨時還在縣里買了一輛牛車,這才算是把這些人給裝下帶回柳家村。
村里人都喜歡嚼八褂的,當大伙看到張倩跟柳俊小兩口去了一趟縣里,回來的時候居然帶著十人以後的人回來,頓時這個消息在柳家村里傳了起來。
有些人就在猜柳俊家里賺了大把銀子,那些人是柳俊兩口子去縣里買回來當僕人的。
不過好在柳俊跟張倩在村子里的人緣好,大伙也只是嘴上說說過過癮,話里卻听不出他們心里的嫉妒和不滿。
大伙從牛車上下來,看著眼前這座宅子,在有些人眼里,此時呈現在他們眼前的宅子就跟神仙住的一樣。
可是在一些曾經在有錢主人家做過事情的眼里,這座宅子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這些都是張倩從他們這些人眼里看出來的,看他們看了好一會兒,張倩才出口打斷這些人心里的想法,開口跟他們說,「各位,這房子就是我的家了,也是你們以後要住的家,我不管你們以前的主人住的有豪華,你們只要知道,你們現在的主人是我,如果你們誰不想在我這里做的,現在可以提出來,我可以馬上讓你離開。」
本來這些人眼里還有點對這個家的嫌棄,可是听完張倩這番話之後,那些帶著嫌棄眼神的人一個個低下頭。
看到他們這幅表情,張倩嘴角彎了彎,開口繼續跟他們說道,「我還是那句話,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你們是,我這個家也是。」
「夫人說的話你們听到了嗎,你們當中誰要是不想留在這個家的,馬上給我滾蛋,我這個家不收免強來的人。」柳俊剛才也看到這些人在看到自家時的反應,本來他不想在這些人來到陌生環境時給人下馬威的,可是這些人不給不行了。
男主人發話了,這些人心里更加害怕,一個個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張倩看他們那樣,朝面無表情的柳俊笑了笑,于是看著他們大家說,「剛才我跟我相公講的話還請大家都牢牢記在心里,我們不對你們打罵,那是因為我們不屑這麼做,可一旦你們觸到我們的逆麟,那對不起,我們只好把你們再賣給賈牙行了。」
「夫人,我們知道怎麼做了,我們會跟隨夫人跟老爺你們的。」鄭棋率先領著自己一家人站出來向張倩跟柳俊表忠心。
隨著鄭棋的這一招,元吉這時候也同樣帶著一家人站出來表明了他們一家人以後會像孝順父母一樣考順他們小兩口。
越听下去,張倩都覺著自己不是人了,是他們的死去幾百年的祖宗了,為了快點結束這種感覺,張倩趕緊打斷這兩家人另類表忠心法,笑著跟他們這些人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們的忠心了,我沒有想到我會一下子帶這麼多人回來,可能房子有點不太夠用,這樣吧,你們兩家人就住後面那兩排房子,你們這三人呢就住在前院,我這樣子安排,你們沒意見吧。」
「沒意見,一切听從夫人的安排。」大伙異口同聲應道。
張倩拍了拍下雙手,笑著跟他們說,「好,既然沒意見,你們就先去你們的房間里整理一下,等會兒鄭棋家的元吉家的,你們到廚房里把今天中午的午飯做好,沒問題吧。」
鄭棋媳婦,元吉媳婦,還有張倩在賈牙行買回來的一個婆子叫姓張的婦人,三人听到張倩這句吩咐,彼此心里都知道主家這是在想事情考她們呢。
「夫人放心,我們知道怎麼做的。」三人異口同聲回答。
把他們打發走之後,張倩才發現自己後背有一大塊都濕了,回過頭望向柳俊這邊,發現他正一直微笑盯著自己。
張倩臉紅了紅,模著自己兩邊紅紅的臉頰看著他問,「干嘛這樣子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柳俊笑著上前走了一步,站到她面前,笑著跟她說,「小倩,我發現你越來越有女主人的風範了。」
張倩听完他這句話,臉頰更紅了,低下頭,伸手錘了下他胸膛,嬌嗔說,「討厭。」
柳俊抓過她手,牽著它,小兩口笑望著對方,邁腳進了柳家大廳。
此時此刻,在新柳家後院的兩排房子里,正發生著一些張倩跟柳俊不知道的事情。
鄭棋一家坐在張倩給他們一家安排的房間里,他們一家五口人,一個己經瞎了的娘,一兒一女,還有一個妻子,這是鄭棋所有的家人。
「相公,你覺著新東家這一家怎麼樣,我們可以在這里長期住下來嗎?」鄭劉氏一臉擔擾的看著自己男人問道。
鄭棋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母親,還有兩個年紀還小的兒女,認真想了一會兒,然後抬頭看向妻子鄭劉氏,緩緩說道,「新東家是個不錯的,如果我們肯認真跟著新東家干,我相信我們可以在這里住下去。」
「那就好,那就好,這樣我們就不用為了吃了這頓為下頓擔心的問題愁眉苦臉了。」鄭劉氏听完相公鄭棋的分析,愁了好幾個月的臉上終于露出了歡喜笑容。
在後院另一排的房間里,元吉這一家子同樣討論著這件事情,「依我這麼多年來看人的本事,新東家雖然這個家住的不怎麼樣,不過他們以後的本事不可小瞧,你們幾個給我記住了,一定要好好听新東家的話,千萬別給我亂來。」
元吉一家有七口人,三個女兒,一個妻子,一對老父母。
做午飯的時候,二人終于見識到了這個主家的富有了,雞鴨魚豬肉樣樣俱全,還有一些青菜啥的,就憑這些東西,他們那些有錢的主家廚房里也不是經常見到的。
為了在主家面前表面她們最好的一面,把她們拿好的好菜做了一道端上桌。
所以今天晚上的飯桌上多了幾道好吃又好香的菜。
小八跟小宇一從作坊里跑回來,看到桌上擺著的這些好菜,連續咽了好幾下口水,有幾次差點都伸去抓了,要不是張倩及時發現用筷子把他們手爪敲開,恐怕早就讓他們得逞了。
「你們兩家也坐下來一塊吧,把東廂房的那張桌子搬出來,兩張合在一塊,我們大家一塊吃。」張倩看著這麼一大桌子菜,再看了一眼今天買回來的人,想了想,還是忍不下讓他們後面吃自己一家人吃剩的飯菜。
鄭棋跟元吉兩家人還有另外三人听到張倩這句話,一個個嚇得是瞪大眼珠子看著張倩,他們眼里還散發著不敢相信的眼神。
「夫人,這不行的,我們是下人,怎麼能夠跟主子們一塊吃飯呢,這是絕對不行的。」鄭棋一臉嚴肅的跟張倩說。
在他們看來,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要有規距才行。
「你們是不是不把我當成你們的主子呀,連我的話也不听了。」張倩佯裝生氣的看著他們一伙人說道。
鄭棋等人忙低頭表示,「小的們不敢。」
柳俊吃了一口菜,放下筷子,一雙冰冷的眼神掃過,看著他們這十幾人說,「廢什麼話,夫人叫你們坐下來吃飯就坐下來吃,難道夫人的話指揮不動你們了。」
柳俊這麼一聲暴吼,鄭棋等人忙說不敢,然後立即跑到東廂房把那張八仙桌搬出來,跟大廳里的八仙桌連在一塊,今天買來的這些人戰戰兢兢坐下,隨著柳俊一聲令下,這才吞吞拿起他們右手邊上的筷子吃起今天這頓他們在新柳家的第一頓飯。
張倩跟柳俊並不知道,今天這頓午飯對于他們這些從牙行買回來的人來說,特殊意義重大,一直到了很多年,他們這些人聚在一起聊起今天這頓飯時,回憶起來時,心里還是別有一番苦澀在滋味在里面。
吃完午飯,大廳里,柳俊開口把鄭棋跟元吉二人留了下來。
「你們知道我留你們下來的原因嗎?」柳俊目光如冰,寒冷至極,盯著他們兩位問道。
鄭棋跟元吉相視一眼,皆道,「屬下听從東家吩咐。」
柳俊眼里露出滿意,這兩人雖然沒有提起過他們以前為什麼被前主家發賣的事情,不過那些他跟小倩一樣,不在乎,有些人,只要他有本事完成他要求的事情,就算會使些小手段他還是可以允許的。
「鄭棋,你說你是個管帳的?對嗎?」柳俊面無情望著鄭棋問。
鄭棋一怔,脖子僵硬的點了下頭,「回東家,鄭棋會管帳。」
「那好,等會兒我會帶你去我柳家的一間作坊,你幫我把這半年多的帳算一下。」柳俊立即安排了一件事情給鄭棋。
安排完,又回過頭看向元吉這邊,「元吉,你曾是個管事,你這個本事正是我夫人需要的,一個月後,我們會在鎮上開一間鋪子,到那時候,你就去那里管鋪子吧。」
「謝東家地栽培。」元吉一听,心里滿心歡喜,東家這是看得起他呀,把一間鋪子交給他管,這是多大的榮耀呀。
安排好事情之後,柳俊臉皮繃緊著,似乎是不耐煩的樣子,揮了揮手,跟他們二人說道,「沒事了,你們退下吧。」
躲在大廳屏風後面的張倩听到他這句比主人更像主人的話,沒忍住,噗哧一下笑出聲來了。
柳俊臉紅紅的,不過幸好鄭棋跟元吉這二位也是在大戶人家做過事的,有些事情他們也知道要做表面功夫,即使現在他們很好奇屏風後面到底是誰在笑,但是他們還是面不改色,恭敬的跟柳俊說了一聲告辭之後,轉身離開。
等他們二人一離開,柳俊故意唬著一張臉朝屏風這邊壓低著聲間喊道,「還不快點給我出來。」
張倩嘴角微彎著走出來,一**坐到他大腿上,雙手勾在他脖子上,笑著捏了他鼻尖說,「相公,我發現你越來越有做東家的風範了,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跟他們二人說的話,嘖嘖,簡直跟地主家的一樣啊。」
柳俊一怔,看著她問,「你怎麼知道地主家的說話是這個樣子?」
張倩打著哈哈道,「我自己猜的呀,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你說對不對?」
柳俊狐疑看了她一眼,還沒等他把這事想清楚,某人就開始耍起賴來,故意做出動靜來混擾他的注意力。
「吧唧」一聲,安靜的大廳里頓時響起一道清晰可听的親吻聲。
柳俊望著她的眼神頓時變深邃起來,烏黑的眸里發出炙熱光芒,低沉的嗓音從他嘴中流出,「你這是在點火,你知不知道。」
「嗯?」還沒等張倩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一張唇瓣就被他用力含住猛啃起來。
柳俊身上有一種男人獨特的味道,這種味道讓張倩不討厭,甚至是喜歡和迷戀。
每次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她都有一種興奮的感覺。
張倩從一開始的無措到現在的迎合,小嘴微微張開,迎接著他霸道的闖進來。
柳俊用力吸吮著她口中的東西,這味道是他永遠都愛不夠的,永遠也嘗不夠的。
張倩被他吸得舌頭都麻了,親了不知道有多久,他終于大赦把她的小舌給放了出來。
完畢之後,兩人的唇瓣看起來都腫了不少,柳俊上唇還帶著點小傷,那是剛才在情到深動時,張倩情不自禁咬下的。
柳俊用力喘了口氣,看著滿臉通紅的張倩說道,「今天先放過你,晚上可沒這麼好運了,晚上等著我回來。」說完,柳俊又在張倩唇上用力親了下,這才算罷休。
下午,柳俊連午睡都沒睡,就帶著鄭棋跟元吉二人去了作坊那邊。
張倩睡了半個時辰的午覺才起床,剛起來沒多久,就听到鄭棋家的傳話說大廳里有人找她。
梳洗了一翻的張倩走到大廳一看,大柱媳婦跟柳李氏坐在那里喝著鄭劉氏跟吉吳氏倒的茶端的點心。
「兩位嫂子好啊!」張倩笑著走進來跟她們二人打了一聲招呼。
「妹子,你這日子可過得真舒服啊,嫂子過來佔下你的光,享受一下讓人服侍的滋味。」大柱媳婦笑著跟張倩說道。
柳李氏招手叫張倩坐到這邊來,拉著張倩的手羨慕道,「弟妹,你知道嗎,你現在可是咱們村里婦人人人羨慕的對象,大家都在私底下羨慕死你了,說你好命,都過上富人家的夫人生活了。」
「兩位嫂子,別人這樣子想我,我也就咬牙忍了,不過你們兩位不會也是這麼想我的吧!」張倩一臉無奈的笑看著她們兩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