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激情的動情瞬間就化為烏有,冷劍霄抽了抽嘴角,暗嘲了一下自己的自作多情︰在她心中,自己就只是一個朋友吧!不管是有沒有費昀熠,有沒有葉斐然,他就不過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不會與她相守一輩子的無緣人刀!
「你個臭丫頭,看看你將我的衣裳當什麼了,黏糊糊的到處都是鼻涕眼淚!」冷劍霄忽然粗魯的一把推開她,然後還嫌惡的嚷道。
「哎呦!疼!」還在感性中的苗吟舒哪里想得到他的這個舉動,一個沒留神,後腦勺就撞在了車壁上,疼得她齜牙咧嘴,「冷劍霄你干嘛啊?發什麼神經呢?」
「你才發神經了,不過就抱你一下,你就鼻涕眼淚的往我身上抹!有你這麼報復人的嗎?」冷劍霄卻避過她的視線,假裝整理自己被哭濕的衣襟。
苗吟舒輕輕咬了一下嘴唇,暗中對自己道︰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他們還是朋友!
「是你莫名其妙的好像馬上要跟咱們分開了永不見面似的,所以我才小小的感觸了一下而已!你不知道女人是水做的嗎,眼淚多就是女人的特點之一!」
她不是不喜歡他,只是,她對他的喜歡無關乎男女情愛!而她,也不是遲鈍到沒有看出他對自己的感情不是那樣單純的友情,可她的心只有一個,不能掰開了碾碎了分攤給他,就只能選擇裝作沒心沒肺的毫不知情。
「你是女人嗎?你是女人嗎?你看看你除了長得像女人,其他哪里有半點的女人樣!」冷劍霄鄙夷的睨了她一眼,「就沒見過你溫柔的樣子!」
「我覺得吧,咱們沒必要在這里討論我是不是女人的問題,而應該快點將你想要跟我說的事情趕緊的交待清楚!」苗吟舒也沒好氣的看著他道,「再耽擱就直接到了侍郎府了!」
「這倒也是!」冷劍霄聞言立即打住了為了掩飾心情的斗嘴,正色道,「你方才說的沒錯,我是暫時要離開你們一陣子了,但只是暫時離開,過一段時間還是會回來的!」
「你真要離開?」談到正事,苗吟舒也快速的認真了起來,「是因為我的關系嗎?恍」
「有你的一半原因,但更多的還是我自己的事情!」冷劍霄沒有否認是因為她的關系,而加快了他命運轉動的齒輪,「其實,若是我昨日沒有去找二王爺,他也會在不久之後來找我的!」
「你跟二王爺是舊識?」苗吟舒微微蹙了蹙眉,冷劍霄果然不是什麼喜歡小偷小模的江湖人士,而是跟京城有著直接關系的人物啊!
「在京城,許多人都是我的舊識,只除了去年才回京的五王爺!」冷劍霄看了苗吟舒一眼道,「不過,他在看見我的第一眼,听了我的名字之後也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了。」
「嘖嘖!看來你還是個大人物呢?趕快說說你究竟是什麼身份?」苗吟舒掩飾住自己的驚訝,又掩蓋著自己的猜疑追問著。
「我爹曾是當朝的威武大將軍,在皇上登基前,一直奉先皇的命令在邊關把守,守護邊關的安寧十數年,並屢屢戰退前來挑釁的異族人,可謂是蒼翼朝恪守邊關的最大功臣。只是,好不容易與異族簽訂了互不干擾的協議,我父親得了先皇傳令班師回朝之時,剛整備了軍士動身,便傳來了先皇駕崩的噩耗。
當時,我父親亦是猶豫了一下是否還要急著趕回京城,因為當時要防止異族听說了我朝皇帝駕崩會不會在趁機侵犯。但新皇,也就是當今聖上卻是連著三道聖旨招了我父親帶領三軍將士回京。
我父親原以為是新皇顧念他對皇室的敬重,是想要讓他早日回京還能給先皇靈柩送一程路,卻不想匆忙趕回時,卻被攔阻在了城門之外。又是一道聖旨下,直接以我父親勞苦功高,一生辛勞為名,收回了帥印,讓我父親帶著一家老小解甲歸田,頤養天年了!」
「啊?那難不成你和二王爺是達成了某種協議,要幫他弒弟篡位?」沒想到冷劍霄的身份原來還是這麼尊貴的,听了他的敘述,苗吟舒也不管他有沒有講完就插嘴道。
「你胡說什麼呢!」冷劍霄聞言,眼角直抽抽,直接敲了一下她的頭。
「欸?不是?」苗吟舒抱著頭還郁悶了呢。
電視劇上不是都這麼演的嗎?而且,她還能肯定,當初那個身為四皇子的如今是當朝聖上的皇位得來的肯定也不是光明正大的。嗯嗯!一定是這樣!
「當今皇上是正宮所出的唯一一位嫡子,是皇上駕崩前親口傳詔的皇位繼承人,若是其余的王爺皇子有異心的話,會被群起而攻之的!」冷劍霄翻了翻白眼,真是不明白這丫頭腦袋里怎麼就裝了些奇怪的東西。
「那你和二王爺達成了什麼交易?」好吧,她狗血電視劇和小說看多了!
「也不是什麼交易,只不過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罷了!具體的內容你不知道也就罷了!」再與苗吟舒交好,冷劍霄自也不可能將政治上面的事情透露給她听,一句話就打發了,又接著道,「我今兒跟你說這麼多,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不能再對你隱瞞我自己的身份。再有,因為
tang和二王爺合作,我這些日子又將離開一陣子,沒有我在一旁保護你們,你自己行事一定要注意,也不要隨便去招惹隔壁的言月,知道麼?」
「你也覺得昨天晚上的事情,都是言月不喜歡我,才整出來的?」果然就是言月麼?
「若只是她因妒生恨的擺你一道,那倒是小事一樁,葉斐然回來自然就會迎刃而解了,就怕其中還有什麼緣由!」冷劍霄也是思考了一個晚上,跟蹤了言月大半個晚上,可依舊沒有查出什麼來,心中才更加的擔心她的安危,「但不管怎麼樣,宮里的宴會或是傳召,你若是能想辦法不去的就不去,實在是沒法子的,就自己多留一個心眼,千萬別被人繞了進去自尋死路了!明白嗎?」
「我哪里還敢進宮啊!」苗吟舒咋舌道,「太後是吃了紅棗過敏才要我的命倒是說得過去的,可那個馮貴妃,我自認也沒有得罪她的,她不過見我第一面也要我的小命,那暗中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小命呢,你說我哪里還敢自尋死路去?」
說到這個,冷劍霄看著苗吟舒的眼光忽然深了深。
「你做什麼這麼看我?」苗吟舒則被看得有些提心吊膽。
冷劍霄低嘆一聲,忽然就很懷念四年前的小吟舒,長得一點兒都不出色,那時候的她就算是送到皇上的面前,也不會被注意到的吧!
可是,如今的她,櫻桃小口不點而紅。一雙大大的杏眼顧盼生姿,只是隨意的眨眨眼,就仿似在與你說話,萬種風情不用造作就能完美展現。圓潤的粉頰如白玉凝脂,吹彈得破,仿佛只要輕輕一踫,就能滴出水來。
修長的身材如弱柳扶風,縴腰款擺,即便她走路從來不注意,略帶男子的粗魯,但依舊搖曳生姿,讓人無法移開專注的視線。
昨晚的皇上,定然也是注意到了她自然純淨的美艷了吧,才會在皇太後的手中保下了她,今兒一早就下了聖旨親封。
她——可真是一個禍害!
「喂!冷劍霄,你倒是說句話啊!你這樣看著我不說話,怎麼讓我心里頭直發毛呢?」某姑娘不大適應的推了推他。
「看你是不是天生長了一副惹事的面孔!」冷劍霄回了神,撇了撇嘴角道,「如今,你手下的那幾個能干的丫頭既然已經來了京城幫你做事,你以後少在外面走動,免得什麼時候惹禍上身還不知道!」
「啐!你以為我願意啊!」什麼叫惹事的面孔啊,人家好不容易才長得好看一點點了,難道還要讓她自己毀容?欸?等等?他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暗示馮貴妃看她美貌才無端的生妒?
吼吼!這還有天理沒有啊!難道她得長得丑若無鹽,才安全?
「不跟你胡說八道了,你家就快要到了!」冷劍霄挑開車簾看了一眼外面道,「我在這里便要與你分開了!但是,你也不用太擔心,你的安危我已經交代給一個人了,他會護住你的安全的!只不過,他暫時還不能以真面目見人,你就不要為難人家一定要拿掉面具就成了!」
「哦哦?是個面具帥哥嗎?」戴面具的人啊!好有神秘感的說!
苗吟頓時被勾起了興趣,也就沖淡了一點兒離別的哀愁。
冷劍霄翻了個白眼,直接不理她,挑開車簾就閃人了。
「啐!沒品的家伙!」看著擺動的車簾,苗吟舒嘟囔了一句,心中卻是微微一酸,「冷劍霄,你可不要為了我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啊!為了我,不值得的!」
但是,沒有人與她對答,留下的只有皎雪的馬蹄踏在地面的踏踏聲和車 轆碾壓地面的聲音。
苗侍郎府很快就到了,苗吟舒他們下了馬車,就看見侍郎府的門口停著一輛馬車,又幾個丫鬟正在往馬車上搬著東西。
「府中這是誰要出門啊?」苗吟舒走上前問道。
「哎呀!是大小姐和二小姐,還有小少爺回來了呀!」正指揮著下人的正是秋香,一見是苗吟舒他們。立即滿臉堆笑的行禮,「奴婢見過大小姐!哎呦!不對,應該是要稱呼您‘巧手娘子’大人了!奴婢見過大人!」
被人稱作大人,苗吟舒還真是不習慣,眼看著其余的僕眾也有樣學樣的行禮高呼,她只能對天翻白眼的道︰「都是一家人,不必這樣!都起來吧!」
唉!看來這個封號和品級以後給她帶來的麻煩必定不小啊!
「是舒兒回來了嗎?哎呦呦,小祖宗啊,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呢,咱們一大家子正準備去你那邊呢!」外面的***動很快就驚擾到了里面,還不知是有那眼力見好的下人偷偷的先去稟告了。
反正,這會兒,老夫人在苗夫人和苗志忠的攙扶下,領著一群人正迎了出來,可不是一大家子嗎。
滿臉堆笑的苗景甫,一臉不甘願的苗喬氏,看不出喜怒的苗黃氏,還有一掃以前灰頭土臉總像是睡不醒的狀態,如今是神清氣爽,干淨利落的苗智明,都跟在後面迎了出來。
苗吟舒這是有點受寵若驚了有木有?
可是,她真心的不喜歡這種虛情假意,但面上還得表現得歡喜非常︰「是啊!女乃女乃!今兒是端午節,我帶著蝶兒和兆兒回來看你們了!」
「好好好!你來了,那咱們就不必再去你那邊走一趟了,今兒咱們就好好的吃頓團圓飯吧!」老夫人立即從善如流的說道,「秋香,你將咱們準備給大小姐的賀禮給搬到大小姐的馬車上去!秋雨,你快叫人準備午飯!」
「是!老夫人!」兩個大丫鬟立即樂滋滋的應著,該干嘛干嘛去了!
「女乃女乃,你不要準備咱們的午飯,我中午還得回去迎接皇上賜的玉匾呢,耽擱恐是大罪!」她原本就是準備過來送個禮就回去的,這下子倒是有點兒不好明著拒絕了,幸好還有一個借口在。
「嗄?是嗎?」老夫人頓時失望的難過了起來,「那晚上呢?」
「晚上我已經跟曉紅她們說好了,要跟他們一起吃晚飯!」苗吟舒為難的道。
「那咱們晚上就去你那邊跟你們一起吃唄!」苗志忠可不管苗吟舒暗中的意思並不歡迎他們去,直接就將那邊也當成了自己的產業道,「而且,我也跟爹商量過了,從今日開始,我要好好做事,所以,也正準備跟你說,想要到你的鋪子里去做事呢!」
這些人……
苗吟舒瞬間無語,敢情他們一大家子出動還是有目的的呀!不過,見苗夫人亦是一臉期盼的看著自己,苗吟舒又一時間找不到好的理由拒絕,只有先拖延道︰「咱們先進去吧,站在大門口說話不方便呢!」
「啊!對對對!看我這老婆子真是年紀大了不長記性了,看見孫女兒又歡喜的什麼都忘記了!快!咱們快進屋里去吧!」老夫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又對苗景甫道,「景甫啊,既然舒兒回來了,你就去列祖列宗面前準備香案,讓舒兒拜謝一下祖宗們的庇佑吧!」
還要拜祖宗,老太太你是不是忘記了我的名字好像都沒有入你家族譜的吧!苗吟舒不由暗暗月復誹著。
「是是是!」苗景甫卻像是沒事人一般的應著,先轉身進去準備了。
苗吟舒也不管他們鼓搗什麼了,叫了菊花和言志將自己帶來的禮品交給秋香她們,牽著小兆兒的手跟著他們進去。
苗景甫的速度很快,快得苗吟舒猜想他們在知道自己受封了之後,一定立馬就回來準備的了,而一家人準備去她家,也一定會想辦法叫她回來拜謝列祖列宗的。
對著祠堂里自己還是第一次看見的牌位,苗吟舒實在是沒有辦法不在心里吐槽︰話說這些老祖宗知道他們還有自己這個後輩嗎?她忽然冒了出來,會不會嚇他們一大跳,連端午節都不能好好的過?
吼吼!罪過啊罪過!小孩子不懂事,胡思亂想呢,老祖宗們不要見怪啊!
苗吟舒一邊告罪,一邊听著苗景甫的指令磕頭上香,機械化的完成了所有的儀式,又被老夫人拉著在祖宗們面前嘮叨了好一會兒。就包括是怎麼樣的原因才會將苗吟舒不得已的送去了鄉下,又是什麼樣的原因至今都沒能好好的將孩子認祖歸宗等等,明著是說給都不知死了多久的故人們听的,實則還不是趁機跟她表明他們當初的逼不得已麼。
老太太說的聲情並茂,老淚縱橫,苗夫人亦是哭哭啼啼唏噓不已,就連苗景甫似乎也擦了擦眼角,但很抱歉,苗吟舒沒有看見他的一滴眼淚。
至于她自己麼,說實話,實在是哭不出來,也就懶得裝腔作勢,假情假意了。
好不容易待老夫人一番真情流露之後,他們終于是移師到了正廳,甫一進去,就看見苗喬氏正在翻著苗吟舒送來的禮物。被抓個正著之後,不自省自己的行為,還那眼楮瞪了一下苗黃氏,顯然是怪她沒有提醒自己,讓自己出丑了。
不過,她向來覺得自己生了個兒子有功老,肥胖的皮膚又有夠厚的,也沒臉紅就泰然自若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還很鄙夷的道︰「大小姐,咱們可是听說皇上賞了你黃金五百兩,還有許多的首飾,你怎麼就只拿了一些布匹過來敷衍老夫人和夫人啊?」
她此話一出,別說是苗景甫他們了,就是自己的兒子苗智明都忍不住汗顏的直接對她道︰「二姨娘,你以為皇上賞賜的東西是可以隨便送人的嗎?」
「眼皮子淺的女人!」苗景甫瞪了她一眼,又陪笑著對苗吟舒道︰「舒兒啊,你可別在意,你二姨娘就是沒心眼的人!」
「爹放心,我沒放在心上!」苗吟舒淺淡的一笑表示不在意。
她確實是沒有在意,本身她又不是出嫁女,今日的狀態不過就是回個家而已,就算是不給家里人帶禮物也是說得過去的。
只不過是她終究還是念著苗夫人,才準備了一些禮物帶回來,至于他們到時候要怎麼分,就讓他們自己看著辦,她才不願意淌這趟混水。而就算是老夫人和她娘將這些禮物都昧了下來,她也不會覺得過分的。
「哦!對了!女乃女乃,娘,我包了好多的粽子拿回來,里面包裹了不同的餡料的,讓下人們剝幾個,大家先嘗嘗鮮吧!」
今天粽子才是主導啊!
「對對!今兒是端午節,哪里有不吃粽子的道理,秋香秋雨,你們去剝幾個粽子來吃!」老夫人絕對是給足了苗吟舒的面子,她怎麼說就怎麼應著了。
秋香和秋雨很快就從一大堆的禮物里面找到了還冒著熱氣的迷你小粽子,拿去廚房準備了。
這時,老夫人也言歸正傳的拉著苗吟舒的手道︰「舒兒丫頭啊,如今你出息了,咱們一家人都跟著歡喜!只是,你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卻整天的無所事事,女乃女乃和你爹娘的心里總是牽掛著,夜夜不能安枕啊!」
苗景甫在一旁沉默的點頭,苗夫人則愧疚的似乎又紅了眼眶,大有沒有教育好兒子是她的錯的模樣。
苗志忠不以為意的扯了扯嘴角,但在苗景甫的警告眼神中不敢隨意出聲。倒是苗智明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和善的看向了苗吟舒。
「爹爹官拜戶部侍郎,這是多麼大的一個成就,女乃女乃和爹娘怎麼就沒有讓哥哥和弟弟好好的學習,考取一個功名為家族增光呢?」苗吟舒先裝聾作啞的惋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