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何人?」雨蕭猛地察覺周圍空氣中的異動。
待轉身看到迎面走來的男子時,不由得皺了皺眉,自己怎麼如此大意,竟給人近身至此都沒有察覺?不過足以見得眼前這個男子武功不俗。
「你是什麼人?」雨蕭冷靜的開口。
「小娘子,我是你的夫君啊!」男子聲音尖細,雨蕭听著很不舒服。
「我夫君早死了,這麼說你是鬼了?」雨蕭的手握住了腰間的匕首。
「哎呀,呸呸呸,」男子一瞪眼,「你怎麼能咒夫君我呢?來吧,小娘子,跟我回山寨,我這個大當家保證疼你,讓你過著舒舒服服的日子、穿著體體面面的衣裳,別在這荒郊野嶺挨餓受凍啊。」
一旁的呂三和馬方面面相覷,老大這是怎麼了?不止尖著個嗓子說話,就連言行舉止都變了個人似的,平日里他可是不許他們強搶民女的啊。
「是嘛?」雨蕭輕笑著,緩緩朝著男子而來,「如果你想當我的夫君,總得讓我看看你的長相吧?丑八怪我可是不會要的哦?」
「放心吧,小娘子,」男子看出雨蕭眼底的憎惡,不過臉上神情不變,「你跟我回山寨,我們洞房花燭之時你不就看到了?」
「找死!」雨蕭伺機而動,尋到男子胸前的空當,匕首翻著花兒朝他胸口刺去。
男子忍不住叫了聲,「哎!小娘子,別打為夫啊,為夫以後會好好對你的呀!」
雨蕭有些郁結,這家伙的身法很快,自己想近身很難,最郁悶的是他還口口聲聲自稱為夫,更是惹得雨蕭甚為惱怒,手下的招式越來越快,下手也越來越狠。一旁的呂三和馬方看得目瞪口呆,還好之前他們倆跑得快,不然根本就不夠這女子殺的。
「哎呀,輕點!」
「小娘子,別那麼凶!」
……
整個打斗中那男子根本就從未出手,只是一味的避讓,雨蕭連連進攻都被他巧妙化解,就在她思索如何對付他時,那男子忽然笑了,「小娘子,見你打得太辛苦,還是為夫來吧!」
雨蕭心中暗叫不好,連忙飛身後撤,可是那男子平地倒拔而起,對準雨蕭的左肩一掌打了下來!
雨蕭本以為自己後撤可以跳出攻擊範圍,不曾想還未站穩,左肩便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掌!雨蕭一個踉蹌,單膝跪倒在地,以匕首撐住自己的身體。
「小娘子,走吧?」男子鬼魅的聲音在上方響起,雨蕭只覺得自己腰間一軟身子便斜斜的倒向一旁,男子一把將她攬入懷中,「這樣多好,安靜一點溫柔一點。」
他將雨蕭的匕首撿起替她別再腰間,然後扭頭看了眼躲在後面的二人,「還不出來,幫寨主夫人把馬牽著。」
「是,老大!」呂三和馬方都沒看清楚自己老大是怎麼出得手就制服了這個女子,一個個佩服的五體投地。
雨蕭一看馬方,立刻明白這男子跟他們果然是一伙的。
「別瞪眼了。」男子在她腰間輕輕一捏,「跟我回黑崖寨吧,今夜我們就洞房花燭。」
雨蕭心中惱怒卻毫無辦法,干脆不去理他,男子見狀笑了笑抱著她往回走。雨蕭知道眼前這男子內力深厚,剛剛自己雖然躲開了他那掌,可是掌力卻正好打在自己肩上,雖然不至使自己受傷,可卻剛好給了他可乘之機,真想不到在這籍籍無名的黑崖山竟然有這等高手,自己這次真是大意了,眼下只能再尋機會逃走了。
回到山寨,眾人見到老大帶著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回來不由得都愣住了。
「看什麼看!快去拿酒來,這是老大的壓寨夫人,今夜可是要洞房花燭的!」呂三揮手招呼著手下。眾人雖然好奇但是這畢竟是喜事,個個歡呼著準備去了。
男子將雨蕭帶入一間單獨的木屋,放在床上,「小娘子,你先休息休息,為夫與兄弟們把酒言歡再來陪你,別著急。」末了還不忘模了把雨蕭光潔如玉的臉。
雨蕭憎惡的閉上眼不去看他,男子哈哈大笑走出屋去。
「老大,你真的要……」馬方猶豫的問道。
「 ,」男子不由得笑了,「我好久沒回來,跟兄弟們好好喝一場有什麼問題?呂三,你去看著他們準備。」
「是,老大!」呂三比較耿直,自然是並無他想。
「馬方,將血魅草挑出來,派人送去淮州城。」男子吩咐道,「剩下的原封不動放到屋里去。」
「啊?」馬方不明就里,那女子的包里可都是珍草,老大要血魅草有用他知道,可是為何其他藥材就不要了呢?
「我怎麼說就怎麼做。」
「是。」馬方這才點頭照辦去了。
見他去挑藥,男子扯下面上的布,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風吹雲動,男子的臉映襯在瑩華之下,竟是閑影!
雨蕭躺在床上打量著這間屋子,雖說是山寨賊窩,但這間房倒是干淨雅致。剛剛見到那個茶鋪遇到的山賊送自己的包裹進來放在桌上又出去,雨蕭心中更是狐疑。不過眼下雨蕭更擔心的是自己怎麼逃出去,被那男子封住穴道若想自行沖破還要費不少時間,看來必須要盡快了,想到這兒雨蕭絲毫不敢分神,調整內力嘗試沖破穴道。
「老大,你這次回來待多久啊?」呂三端著一碗酒與閑影踫杯後一飲而盡。
「我是去找師傅的,這幾日已經派人去尋了,找到後就走。」閑影坐在上方悠閑的喝著酒,看著亭內和院內一眾兄弟暢飲劃拳。這黑崖寨本是拓月收留的無家可歸流離失所之人,自己這些年一直不忘操練他們,為的就是將來有朝一日能夠派上用場。
「是拓月公子的病情出什麼問題了嗎?」馬方擔心的問道。
閑影眸色黯了黯,「暫時用血魅草控制住了,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草藥總有用完的時候,還是要看師傅他老人家。」
馬方默然不語,他知道這肯定是為何老大會搶奪那女子的草藥的原因,只是為何他會一反常態將那女子一並擄來呢?
「來,喝酒!」難得閑影今日心情大好,忍不住多喝了幾杯。
……
而屋內的雨蕭經過一番痛苦掙扎終于沖開了穴道,她長出一口氣,擦了擦額上的汗,雖然強行用內力身體還有些虛弱,不過雨蕭不敢耽擱,她怕萬一那個山寨大當家來,自己就真的跑不掉了。
她起身來到桌邊拿起自己的包裹背在身上,然後閃至門邊,透過門縫見到不遠處山寨正廳內燈火通明,推杯換盞聲四起。雨蕭小心翼翼的推開門,見無人守著這才準備離開。
可是來到門外雨蕭遲疑了下,又轉身回到屋內,她用匕首將床上的帳幔割下放在桌上,一把推到了一旁的油燈,這才徑自離開。
出了房間雨蕭發現自己的馬已經不知道被帶到哪兒去了,看來只能先離開黑崖寨再說了,想到這兒她毫不猶豫沿著記憶中的路偷偷模出了山寨。
「著火了!」不知是誰眼尖,看到後院騰起的火光,「是老大的屋子!」
「快救火!」
眾人紛紛扔下碗七手八腳的朝著後院跑去。
「老大,那個女子……」馬方有些擔心,他怕雨蕭被燒死在屋內。
閑影笑而不語,她還真狠,跑就跑嘛,就連自己的屋子都不放過……
……
雨蕭連夜從黑崖山逃走,出了黑崖山離下個城鎮騎馬尚有三日行程,她只得步行趕路,希望到下個鎮子再買匹馬了。
第二日中午的時候,雨蕭坐在路邊休息,她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腿,抬手遮住陽光望了望北面。雨蕭心中郁悶,如果有機會自己一定要殺了那個山寨大當家。
「噠噠噠——」忽然身後一個彎路口傳來一陣馬蹄聲。
雨蕭側耳傾听,應該是有兩匹馬,她心中不由的一動,若是能搭個順路車就可以省去不少功夫。想到這兒雨蕭起身來到路中間,看著身後的方向。
不多時,兩匹雪白的高頭大馬歡快的踏著蹄子出現,那兩匹馬的鬃毛極其飄逸柔順,一看就是上好的馬種,再看那馬車更是精雕細琢,寬敞至極,車前座上還掛著一只罩著布的籠子。
外飾都如此華麗,雨蕭心知馬車內的人應該非富即貴。
「馭——」趕車的是個唇紅齒白的小廝,見雨蕭擋在路上他只得停下馬來。
「童心,何事?」馬車內響起一個好听的男聲,干淨的不帶一絲雜質。
雨蕭猶豫了下,如此華貴的馬車,車內的人真的會帶自己一程嗎?
「主子,是個姑娘,擋住了去路。」童心看了眼雨蕭,「姑娘,請問你有事嗎?」
「我遇到山賊,丟了自己的馬。能否麻煩你們帶我一程,去前面的鎮上就可以了。」雨蕭開口說道。
馬車上的童心見她一臉無害,不由得有些同情,一個姑娘家獨自趕路已經很辛苦了,還遇上山賊,可是他知道這件事兒自己做不了主,不由得扭頭看了眼馬車簾。
「我不帶人。」馬車內的聲音雖然干淨卻很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