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說‘已經辦妥了’的那個男人,我認得他的聲音,當初在泅水鎮郊外,伏擊我的就是他!」夜涎玉抱著自己的頭一臉痛苦。
「什麼?他是商蘭燼的人!」雨蕭死死的握著拳頭,「該死!大哥,我替你去報仇!」說完雨蕭拔出腰間匕首就要開門而出。
「蕭兒,別去!」夜涎玉一把拉住她,「他的武功很高,而且如果他真的是四皇子的人,就更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
「難道就任由他逍遙法外嗎?」雨蕭難壓怒氣,如果不是因為那個人,大哥根本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蕭兒,這件事千萬別沖動。」夜涎玉搖了搖頭,他深吸了口氣,「你相信大哥,大哥比誰都恨他,都想報仇,但是現在不是時候。」
「大哥,你還記得當初昏迷前他們在說什麼嗎?」雨蕭忽然想起記得夜涎玉提過在泅水鎮遇到三個黑衣人伏擊他之前密謀著什麼。
「似乎是……要殺什麼人……」夜涎玉遲疑著,「他們說的不是很清楚,似乎是說要根除後患……」
雨蕭不由得暗忖,堂堂四皇子到底是要殺什麼人,居然會如此鬼鬼祟祟?
「蕭兒,總之,你一定要答應大哥,千萬別輕舉妄動,知道嗎?」夜涎玉有些後悔自己剛剛的表現,如今雨蕭知道這件事他很怕她會為自己報仇闖禍。
「大哥。」雨蕭拉著他的手,「你放心,我不會沖動的,但是我一定會替你報仇,你相信我,我會手刃那個害你的人!」
夜涎玉知道雨蕭一旦決定的事兒就必然會去做,他只得點了點頭,「蕭兒,保護好你自己,別讓大哥擔心。」
「大哥放心,我有分寸。」雨蕭將匕首收好,這才推著他來到門外,隨從立刻將他背起,一旁的兩個伙計幫忙將輪椅抬下樓去。
雨蕭目送夜涎玉離開,這才轉身離開富春居,不過她暗下決心一定會想辦法親手殺了那個人!
……
「姐姐,吃飯了。」金葉小心翼翼的敲門,自打那日姐姐回來,她就將自己關在屋里,吃飯都讓自己送進去,每次進去就見到她緊鎖雙眉也不敢打擾。
「進來吧。」雨蕭放下筆,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就會默寫在棲風寺讀過的經文。
金葉放下餐盤正要出去,雨蕭叫住了她,「下午我會出去一趟,你自己吃晚飯就好了。」
「嗯。」金葉點了點頭,她猶豫了下,「姐姐,你最近沒事吧?」
「沒事。」雨蕭揮了揮手,金葉只得退了出去。
這幾日雨蕭都沒有休息好,吃過中飯後睡了一覺,見日頭沒那麼曬這才離開了舊宅,她打算去一趟若仙居,畢竟昨日那人是與商蘭燼一起,也許從莫驚雲哪兒會探听出些什麼也不一定。
雨蕭剛剛走到北武街和南雀街交界處,就看到了兩個人迎面走來。見到來人,雨蕭心內咯 一下,轉身就想拐入一旁的巷子。
「洛姑娘!」閑影沖雨蕭招手。
雨蕭見已經被發現,只得回轉過身,硬著頭皮心一橫走上前去。
「洛姑娘,你怎麼一見著我們就走啊,難不成你是怕了拓月啊?」閑影打趣兒的開口。
雨蕭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所以並未出聲,她看了眼拓月,拓月卻有意避開了她的目光,「拓月公子,不知道你上次的事兒解決了嗎?」
「什麼?」拓月不明就里的看著雨蕭。
「怎麼,你不會忘了那日賞燈會,你說有事兒要做了嗎?」雨蕭冷冷開口,見他如此雨蕭心中更加篤定拓月那日所說不過是借口罷了,也許他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自己的問題,也許他真的並不喜歡自己,總之他不想搭理自己就是了。
閑影听出雨蕭話中強烈的不滿,只是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那日听驚鴻和游龍說陪著拓月去了鏡水湖,而且還遇到了洛姑娘,本來閑影還打算揶揄下拓月,但見他面色不是很好就作罷了,莫非那日真的出了什麼事兒?
「如果二位沒事的話,告辭了。」雨蕭一時間忽然就不想去找莫驚雲了,她憋著一肚子莫名的氣轉身就走。
「哎——」閑影剛一開口拓月拽了拽他,「由她去吧。」
「什麼叫由她去吧?」閑影更是莫名其妙,「你怎麼惹到她了啊?」
拓月一聲不出就走,閑影哪兒會如此善罷甘休,緊跟在他身後,「喂,你倒是說話啊!」
「她說得沒錯,那日我的確推說還有事情要做。」回到院子里,拓月這才開口。
「為什麼?」閑影疑惑的看著他,「自打我上次跟你說她約了人,你一直心不在焉的,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其實很緊張她啊!」
「那日,她問了我一個問題。」拓月並接閑影的話,「她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
「哇!她是想暗示什麼嗎?」閑影眉開眼笑的插話,見拓月臉色並不好看,立刻乖乖的收斂了些。
「其實我能察覺到她對我的好感,只不過我不能接受。」拓月搖了搖頭。
「怎麼就不能接受了?」閑影眉頭輕皺,「你不喜歡她?」
「不是。」拓月嘆了口氣,「我自己的情況我很清楚,能活多久都不一定,又何必將她牽連進來呢?」
听他這麼說閑影陷入了沉默,他之前只是想著難得拓月有喜歡的女子,若是真能在一起該有多好,只是從未想過,就像拓月說的,如果有一天拓月的病真的藥石無靈,到時候洛姑娘怎麼辦?
「唉!」閑影嘆了口氣拍了拍拓月的肩膀,「真是難為你了。」
「對了,別說這個事兒了,上次那群黑衣人查得怎麼樣了?」拓月正色問道。
「已經查過了,沒有什麼直接的線索,不過有一點可以證明的是,那些人並不是受雇于金簫幫,我查到他們刺殺你之前曾經跟京城的一些勢力有所聯系,游龍已經再跟進了。」閑影將自己了解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訴拓月。
「京城的勢力?」拓月輕露詫色。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我們什麼時候得罪了京城眾人呢?」閑影也一臉茫然。
「照理說……」拓月略一沉吟,「我們的漕運生意跟京城毫無瓜葛,除非這些人並不是沖著我們的生意而來?」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的目的根本就是你?」閑影醒悟過來。
「嗯。」拓月點了點頭,「不過我到底是何處得罪了他們?」
「不管了,」閑影一揮衣袖,「總之你安心養病,這些事情交給我,只要有我在,就定然保你平安!」
「多謝。」拓月深知閑影為自己甘願兩肋插刀,他也知道自己的感謝對比閑影的付出微不足道,不過他們兩兄弟自然不會計較這些。
次日,雨蕭見又到了依約送藥材去淡雲閣的日子,她收拾了下帶著藥材就出門了。來到淡雲閣,倚翠直接帶著她上了樓。
「嗯?你們老板不在嗎?」雨蕭問道。
「在啊。」倚翠疑惑的看著她,「我這不就是帶你去嗎?」
「我是說琪花和瑤草。」雨蕭見她帶著自己去了琉歌的房間,不由得有些詫異。
「哦,琪花老板吩咐過了,如果洛姑娘你來了,就直接去最里間就是了。」倚翠掩口輕笑站在門口,「洛姑娘,請吧。」
雨蕭心知應該是琉歌吩咐的,便也不為難倚翠,徑自推門而入。
「坐吧。」一進門雨蕭就听到琉歌淡淡的聲音。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雨蕭開口問道。
「不知道,」琉歌放下筆看著她。今日的琉歌長發整齊的束在頭頂,一直飛雲金簪橫插在中間,看上去高貴精致。
雨蕭來到他對面坐下,琉歌替她倒了杯茶,「試試按照你的方子制成的藥茶。」雨蕭看了他一眼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你每日無所事事嗎?」
「什麼意思?」琉歌微微揚起頭看著她。
「我每次來你都在。」雨蕭忍不住撇了撇嘴,「你是藏身在這淡雲閣嗎?」
「你就當我是藏在這兒吧。」琉歌無所謂的笑了笑,「反正在哪兒藏著不是藏呢?與其戴著面具做人,不如放下包袱品茶听琴。」
「哦。」雨蕭將手中的包裹往桌上一遞,「這個是答應給你的草藥,拿去吧。」
「听說……」琉歌並不理會草藥,而是看了眼雨蕭,「賞燈節那日洛姑娘名噪飛鸞翔鳳?」
雨蕭知道以琉歌做生意的耳目,如果有心打听不會不知道那日自己琴藝力壓沙鳶一事,「你跟蹤我?」
「洛姑娘此言差矣,」琉歌搖頭笑笑,「我沒事兒跟蹤你干什麼。只不過若想在京城開得下去茶樓,總是要多了解些事情罷了。」
雨蕭看了眼琉歌,試圖看出他所說的是真是假,不過甫一對上他那雙平靜黝深的眸子,雨蕭就放棄了,她知道若想從他眼中看出點什麼簡直難若登天。
「洛姑娘,你賣給我的藥材一點都不便宜,所以不知道我可否提個小小的要求?」琉歌微微側身,傾向前看著雨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