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嗎?」雨蕭面無表情,說話也不看龍須叔。(平南文學網)
龍須叔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他輕輕搖了搖頭,「那懸崖太深,滕炎還帶人在傾閣寺想辦法。」
「二小姐,你先吃了藥吧,如果……」滕冰頓了頓,「如果主子在,他不願意見到你這樣的。」
雨蕭原本木然的臉上忽然有了絲生氣,她抬頭看了眼滕冰,對金葉吩咐道,「拿藥給我。」
「是。」金葉見雨蕭肯吃藥,感激的看了眼滕冰,將藥碗遞給了雨蕭。
雨蕭接過藥一飲而盡,龍須叔皺了皺眉,這藥是他配制的,有多苦他很清楚,這丫頭眉頭都不皺一下,她的心里應該更苦吧?
「沙鳶的人可有異動?」雨蕭抬眼看向龍須叔。
龍須叔一愣,他沒想到眼下雨蕭還會關心這件事,雨蕭看穿他的心思,「驚雲是沙鳶害死的,若不除了他,我想驚雲在天之靈也無法安息。除掉沙鳶之日,便是驚雲入葬之時。」
她的聲音堅決得不容有一絲質疑,就連龍須叔都不敢多言,他似乎在雨蕭身上看到了些不一樣的東西,龍須叔微微頷首,「是,二小姐。」
「韓顏生可有消息?」雨蕭追問道。
「暫時沒有。」滕冰搖了搖頭,「不過很有可能他人已經被送出了滁州城。」
雨蕭思索了下對二人吩咐道,「龍須叔,你讓飛鷹堡的人手速速準備,隨時都有可能開戰,滕冰,你去找浮香,告訴她集結韓府的人馬,到時候需要他們與飛鷹堡共同作戰。」
「金葉,」雨蕭又轉向金葉,「收拾一下,我們今日就去西陀國。」
「什麼?」龍須叔和滕冰聞言一怔。
「姐姐,你的傷還沒好……」
「等不了那麼久了,」雨蕭搖了搖頭,「驚雲出事之後,沙鳶既然撤出了滁州城,一定會想辦法硬攻,我們若不提早動手,不止韓顏生會沒命,就連滁州城都會朝不保夕。」
「二小姐,你的身體還未康復,不如多派點人手跟你一起去。」龍須叔滿目都是憂慮,堡主不在了,他們眼下不自覺的都當雨蕭是飛鷹堡的主人。
「龍須叔,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人多誤事,我和金葉兩個人可以偷偷潛入西陀國。」雨蕭翻身下床,「金葉,讓人幫我弄些吃的。」
「好。」金葉點了點頭,她知道雨蕭吃東西是為了恢復體力。
當雨蕭到了西陀國的時候才發現事情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簡單,整個西陀國戒備森嚴,她和金葉以探親為名再加上些錢財疏通才混入城內,入了城就連街上的行人都比以往少了許多。
「先去找個落腳的地方。」雨蕭低聲說道,二人拐入一個小巷來到一家不起眼的客棧內。
「二位姑娘,住店吶!」客棧的老板娘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子,看裝束打扮一副干練的模樣,臉上笑眯眯的很是熱情,說話的時候只是看著雨蕭。
「老板娘,我們想要住店,來兩間上房。」金葉接過話去。
「行,正好有。」老板娘繞出櫃台,引著二人上樓,「兩位姑娘,這年頭兵荒馬亂的,你們孤身在外也不容易吧?」
「兵荒馬亂?」雨蕭微微蹙眉。
「可不是嘛,這幾日這城里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多了很多拿刀拿槍的人,听說啊都是從西邊大草原上入城的。」老板娘說到這兒正好停在二樓的樓梯口,低頭看著雨蕭和金葉,「所以二位別怪我多嘴,你們平日里出門要小心,可別得罪了這些人,不然我這客棧怕也要受到牽連吶。」
「我們找到了,老板娘放心吧,我們都是好人。」金葉連忙接話。
「喏,這兩間給你們住,里面幾間的客人是打從商月國來經商的,他們囑咐過沒事兒不要吵到他們……」老板娘說道。
「好了,我們知道了。」雨蕭並不關系這客棧住著什麼人,所以不打算跟老板娘再多說。
「客棧里有飯菜,你們要是想吃,就吩咐伙計吧。」老板娘顯然有些不悅,噌噌噌大步下樓去了。
「姐姐,她說的那些人會是沙鳶的人馬嗎?」入得房內金葉問雨蕭。
「嗯。」雨蕭點了點頭,「眼下沙鳶留在西陀國內城的人一定不會很多,所以他若想硬攻滁州城,必須有足夠的人手,必然會從西陀國舊屬地調配。」
「那我們該怎麼做?」金葉不知道雨蕭到底打算潛入西陀國做什麼。
雨蕭沉默不語,眼神中帶著冰冷的殺意,金葉面色一變,「姐姐,你該不會是想殺了沙鳶吧?」
「沙鳶,我是一定要殺,不過在西陀國殺他就是自尋死路。」雨蕭頓了頓,「此次來西陀國,是要查清楚他們的兵力、安排,最好能夠打听到他們何時動手。」
「那就好。」金葉撫了撫胸口,萬一雨蕭真的一心替莫驚雲報仇沖入王宮,那可就糟了。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送死的。」雨蕭輕聲說道。
「姐姐,我不怕死,打從我效命于二皇子那日起就不怕死了,我只是擔心你。」金葉看了眼雨蕭,「莫堡主死了,最傷心的就是姐姐你了,表面上你很堅強,可是其實我們都知道你是裝的。」
「在替驚雲報仇之前,我不會容許自己有事。」雨蕭模了模脖子上的絲巾,因為傷口未痊愈,她一直用絲巾裹著,以免有人看了起疑,「對了,琉歌那邊有消息嗎?」
「還沒有。」金葉搖搖頭,「不過有二皇子在,應該不會出事兒,何況還有凌將軍……」
金葉話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連忙噤聲,雨蕭似乎全然不在意,「凌庭雖然是鎮國大將軍,但是他的人馬都在京城以外比較遠的地方駐扎,遠不及商紫陽和商蘭燼,希望琉歌能夠把握京畿駐兵這個籌碼,這樣才不至于輸得太遠。」
「姐姐,你真的不在意嗎?」金葉忍不住看著雨蕭問道。
听了金葉的話,雨蕭眼神黯了黯,良久未出聲,就在金葉以為她不會再說的時候,雨蕭幽幽的開口,「這些……都不重要了,以前我看重的現在想想未必真的屬于我,而那些被我忽視的,反而……」雨蕭的話並未說下去,金葉知道她又想起了莫驚雲。
「算了,我們先處理好這件事吧,一來是要為驚雲報仇,二來我們都不希望商月國有事,畢竟那里……有我們的親人。」雨蕭嘆了口氣,苦笑了下。
「咚咚咚——」
金葉剛想說話,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誰?」金葉警惕的站起身。
「請問夜二小姐在嗎?」門外傳來一個聲音。
金葉看了看雨蕭,雨蕭隱約覺得這聲音耳熟,她點了點頭示意金葉開門。門一打開,只見門外站著一個青年男子,一身華服腰間別著一把劍。
「你是誰?」金葉堵在門口問道。
「玄瑾?」雨蕭認出了他。
玄瑾繞開金葉邁步走進屋內,金葉狐疑的探頭望了眼,見四下無人這才關上門。玄瑾來到桌前施了一禮,「二小姐,別來無恙吧?」
「有事嗎?」雨蕭瞟了眼他。
「自從上次淮州城一別,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跟驚雲兄和二小姐敘敘舊,剛剛在城內我遠遠看著二小姐的背影有些熟悉,所以冒昧跟來,還望二小姐見諒。」玄瑾坐了下來,「二小姐,驚雲兄呢?他沒跟你一起來嗎?」
听玄瑾提起莫驚雲,雨蕭臉上閃過痛色,但旋即掩了去,「我跟你不熟。」
「哎,二小姐此言差矣,正所謂一次生兩次熟,你是驚雲兄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我這次來西陀國做生意,被西陀國君奉若上賓,相信如果二小姐遇到什麼麻煩,我還是可以略盡綿薄之力的。」玄瑾一臉得意的神色,儼然是在炫耀。
「姐姐不需要你幫忙。」金葉惱怒的開口,他開口閉口驚雲兄,搞得姐姐心情都不好了,所以金葉並不歡迎玄瑾。
「金葉。」雨蕭一抬手,「去讓伙計送壺好茶來。」
「是。」金葉猶豫了下,見雨蕭沖自己使了個眼色只得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怎麼樣,二小姐也覺得身在異鄉,有個朋友相互照應比較好吧?」玄瑾看出雨蕭被自己的話打動。
「玄瑾公子說的是,」雨蕭微微頷首,「你跟驚雲交情匪淺,相信如果有你照應著,我在這兒應該會比較方便。」
「二小姐放心,只要你開口,我一定竭盡全力。」玄瑾拍了拍胸口。
「玄瑾公子,你怎麼會成了西陀國君的上賓?」雨蕭不動聲色的問道。
「驚雲兄應該沒跟你提過,我府上是做瓷器生意的,淮州城的青瓷館就是我家的產業。」玄瑾眼角眉梢帶著傲色,「在商月國出了名,自然就被西陀國君看重,他听說我來西陀國做生意,立刻召見了我,還令下面的人行了不少方便,我現在進出許多西陀國的重要地方都頗受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