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寵之庶女翻天 第九十九章 精心布置

作者 ︰ 林夕溪

分數評比毫無懸念地,文蕭雅和木顧里這一組略勝一籌,奪得了頭籌。

看著蘇姑姑將錦盒遞到木顧里跟前,月靈眼中似是要冒出火來,一張瓜子小臉上因生氣漲紅,袖下雙手握得緊緊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

從小到大只要她月靈公主出場,何時不是捧到極高?若不是溫艼,這魁首也定是勝券在握!

想到這里,月靈轉向溫艼眼中恨意騰升,身旁季香握住月靈的肩膀,她顫抖的身子猛地一怔,感覺到側面灼熱目光,月靈扭頭看到對面的月冥沖著她搖頭,這才收斂了戾氣,狠狠地瞪了一眼溫艼,轉頭看向別處。

一顆夜明珠,卻是兩個人共同贏得的,這點也是二公主故意而為,兩人若是相互有意,這顆夜明珠變成了信物。

木顧里將錦盒打開,一股難以掩蓋的光芒從盒內瀉出,柔和的光線自夜明珠上向四周散開,瞬間黑夜被點亮,院子里點的燈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用,這顆夜明珠果然是時間極品!

眾人大驚,接著交頭稱贊,平時和木顧里關系交好的幾個世家公子上前恭賀,看著閃爍光亮的夜明珠的同時,也都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恭賀,便更多了一層意思。

木顧里看向良王妃的位置,良王妃面上盡是暖色笑意,他原本英俊的面上揚起灑月兌笑意,走至文蕭雅跟前。

「文小姐才情文藝無一不精,木顧里萬分佩服,這頭籌夜明珠自當是與文小姐匹配至極!」木顧里將夜明珠遞至文蕭雅跟前,言談舉止中盡顯真誠,沒有一絲放蕩做作之意。

文蕭雅面上一怔,瞬間兩朵紅雲飄上臉頰,她抬起頭,一雙清澈的眸子微微閃動,看了木顧里一眼,沒有說話,只看向評判官席間的文太傅。

文太傅看著文蕭雅征詢的目光,一雙歷經滄桑的雙眸看相木顧里。

這個孩子不驕不躁,沉穩鎮定,該收斂的時候懂得隱藏自己的鋒利,如今看他也是一表人才,更何況他向來對良王贊譽,木顧里是良王世子,他也是見過幾面的,這個年輕人給他的印象也是不錯,如今木顧里這般舉動,自然也是合了他的意,不由得面上露笑對著文蕭雅點了點頭。

見祖父應允,文蕭雅面上一紅,輕輕地咬著自己的唇角,忍著滿心的歡喜,這才轉過身對著木顧里盈盈一禮,接過錦盒道了一聲謝。

文蕭雅接過木顧里的錦盒,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眾人自是明白,良王府是要辦喜事了,本著兩家也是門當戶對,如今看來,文蕭雅和木顧里也是郎才女貌,眾人均是面上帶了笑,話語委婉地向魁首的兩人道賀。

二公主看著,面上雖然依舊是威嚴肅穆並沒有什麼改變,心里亦是十分滿意,杯盞送至唇邊,向墨瀲這邊看過來,見墨瀲正與婉瑜郡主說說笑笑,二公主眼底閃過一絲深意。

單不說郁凝,就二公主查到的,墨瀲曾經在邱陽城蟬聯三屆花魁!

花魁爭奪二公主是見過的,可比這次比賽要激烈得多,她卻在比試中屢屢不敵,如此看來,她是在刻意收斂,由此看出她也是個知進退的,兩場比賽雖然輸了,卻是讓人對她不由地高看一眼,比那一心爭贏的月靈要心思細膩幾分。

正想著,蘇姑姑在二公主耳邊說了幾句話,二公主收回了思緒,對著蘇姑姑點點頭。

蘇姑姑轉過身,淡然平靜的面上帶著些許的柔和,對著眾人道︰「曇園中已經有曇花逐漸開放,請各位移步曇園觀賞。」

眾人听聞面上都露出欣喜,都說曇花一現卻是難得一見的極美景致,一時間都停了敘話,跟著引路的侍女前往曇園。

踏進曇園,一股撲鼻而來的清香沁入心脾,讓人不由得循著香氣踏進去,曇園里四處種滿了曇花,整個曇園被一種飄逸的白色點綴,含苞的曇花被周外淡紫色的筒裙的花托包圍,有幾株已經開始綻放,清白的花瓣慢慢向外伸延,花心里的粉蕊那般嬌女敕,使人看著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眾人暗自贊嘆著,卻不敢大聲嘈雜,怕將這花靈驚到,均是瞪大了眼楮盯著雪白花緩緩綻放,其中有幾位忍不住伸手觸踫,卻被人制止了,這樣的純淨怎能容人褻瀆?

身邊婉瑜郡主已經被良王妃叫走了,眾人三兩成群,有相互有意的青年男主,得了家里的同意,也相邀同賞。

墨瀲認識的人不多,再加上曇園原本就不大,隨行的丫鬟婆子也都被攔在了外面,此刻到是成了形單影只的。

向來獨自慣了,墨瀲也沒有覺得孤單,順著曇園的幽細小徑一路碎步走著,漸漸轉入了花叢深處。

一陣陣清淡的幽香吸入心扉,墨瀲心情突然好起來,如波的水眸之間瀲灩波動,卷長的睫毛如蝶翼一般扇動,她微微睜開眼,眼前一株曇花似乎比別處的大,正端一朵曇花的花托已經散開,正待開放。

不由得,墨瀲駐足,此刻的芬芳幽然,讓她再也挪不開步子。

淡紫色的筒裙花托,攏不住豐腴的白玉般的花苞,漸漸地裂了開來;,雪白的花瓣從花托中間輕輕地延伸漫出,卷曲在花苞內的黃色的花蕊栩栩挺立,中間一根柱狀花蕊高傲**,花瓣層層地分開來,借著月光,只見它那白淨的花瓣精致光滑,像白玉那樣玲瓏剔透。

清風吹過,整朵雪白純潔的花朵微微顫動,清雅的香氣散發開來,墨瀲深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眸,長卷濃密的睫毛鋪蓋下來,傾城的面上掛著滿足的笑意。

猛地一頓,之後緩緩地,墨瀲站直了身,面上恢復了以往的平淡,眼底漸漸滲出一絲冷意,櫻唇輕啟,道︰「曇花雖美,卻不任人人人褻玩,二公主恐怕不喜三皇子這般折花的作為吧。」

花叢中一襲藍衣的身影一怔,轉而走出了華亭,月光下,月冥姣好的面孔掛著一絲尷尬的笑意,他輕咳一聲,道︰「曇花雖美,卻轉瞬即逝,如此只觀賞似乎有些暴殄天物。」

說話間,月冥上前將手里那朵開得完好的曇花放在墨瀲發間。

墨瀲眉頭稍稍皺起,一個側身躲開,那朵曇花還來不及插入墨瀲發間,便落在了地上,潔白的花墜落在地上,花瓣散開,沾染泥污。

一愣,墨瀲朝著地上看了一眼,便撇開目光,聲音清冷之中帶著疏離,道︰「墨瀲並不喜鮮花做發飾,三皇子還是另送佳人吧,還有,三皇子此舉最好別被二公主瞧見,否則……」

話並沒有說完,墨瀲冷哼一聲,沒有多做停留,這樣安靜的角落,只有她和月冥,就算他們沒有什麼,眾人看在眼里,也指不定傳出什麼閑言碎語,更何況,她不喜歡這樣的接觸。

「你就那麼討厭我?」月冥見她要走,臉上一冷,急步上前,不在乎剛才拿在手里的曇花被踩在腳下,他伸手抓住了墨瀲的手臂。

墨瀲皺眉,甩開月冥的手,冷聲道︰「我本不討厭你,只是你卻任意妄為讓我不得不討厭你,三皇子最好認清楚你的狀況,也認清楚這是崇天並非任你肆意妄為的斬月,再者……」

看了看地上被踩碎曇花,原本潔白純淨的花瓣已經被踐踏地骯髒不已,花瓣也殘破不堪,哪里還有原本的尚潔美麗?

墨瀲輕嗤一聲,面上的冷意又多了幾分,她後退兩步離月冥遠一些,接著說︰「再者,三皇子開來並非惜花之人,只不過是對得不到的東西感興趣,說白了,三皇子對墨瀲的喜歡,這只不過是佔有欲在作怪!」

幾句直白絲毫不留情面的話似乎惹怒了月冥,他快速上前攔了墨瀲的去路,雙目深幽死死地盯著她,原本帶著玩味的臉上如今卻是多了幾分陰冷的氣息,他冷著臉,道︰「本王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失之交臂,否則,我便毀了它!」

墨瀲眉頭深深地皺起,沒想到月冥會無所顧忌的來抓她,她扭著手臂想要掙開,卻無奈月冥抓得太緊,她眼中一暗,另一只手在袖下微動,正想出掌,卻看到遠處的一襲青衣,頓時升起的內力散開,道︰「毀了我輕而易舉,只是三皇子還是先想想月王妃的處境吧!」

月冥雙眸一緊,幾乎將墨瀲拉進懷里,卻憑空感到一陣帶著殺意的掌風襲來,不得已松開了鉗制著墨瀲的手。

「三皇子難道是想毀了那一紙盟約?」郁韶一襲青衣護在墨瀲跟前,對著月冥,面上帶了幾分怒意。

月冥受了郁韶一掌,猛地後退幾步站穩腳這才看清楚是郁韶,他收勢,微微勾起唇角,不似郁韶的蒼勁,月冥的笑有些妖冶,他拍了拍身上的這周,輕笑道︰「本王只是和沁夫人開個玩笑,狩獵場中有幸見得沁夫人身手,如今忍不住便想要比試幾招,對吧,沁夫人?」

月冥笑著,將問題推給了墨瀲,他聰明,也知道墨瀲夠聰明,一邊是兩國關系,一邊是王府里沒有名分的女人,其中利害關系,她自會拎的清楚。

墨瀲甩甩袖口,將剛才月冥抓起的褶子撫平,抬眼瞧了月明一眼,心里冷哼一聲,面上卻是淡淡一笑,道︰「墨瀲很榮幸能讓三皇子當成對手,只是,墨瀲一介女子,原本不喜動武,況且這清雅之地動武實在有傷雅興,失手損傷了二公主喜歡的曇花也是不美吧!」

一句話出,月冥的面上沉了下來,墨瀲雖是順著月冥的話說,但是卻含蓄地諷刺月冥無能比武也要找女人,並且隱晦的指責他本事應邀來賞花卻要比武失了禮數。

月冥黑著一張臉,看墨瀲面上依舊帶著溫暖笑意,轉而看向郁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正欲說什麼,卻看到月靈往這邊走來,他臉上變了變,對墨瀲和郁韶道︰「告辭!」

一句話僧銀還未落下,月冥便匆匆來開,便迎著月靈走了過去。

「多謝郁將軍解圍。」墨瀲轉過身,淡然一笑,月光下她一襲白衣更顯月兌塵,伴著四周逐漸開放的曇花,仿若她便是花仙一般。

郁韶的目光原本就一直鎖在墨瀲身上,沒想到她突然地轉身,來不及收回自己灼熱的目光,一時竟忘了開口。

一個身影晃過眼前,郁韶這才醒過神來,卻看到蘇姑姑已經走近了跟前。

「郁將軍,沁夫人。」蘇姑姑依舊是面上帶著祥和的微笑,她微微福身對著郁韶和墨瀲行一禮,見墨瀲和郁韶還禮,蘇姑姑接著說︰「二公主請沁夫人茶亭說話。」

墨瀲面上一怔,心里卻是沒有多少意外,她看了郁韶一眼,面上平靜無波,道︰「郁將軍失陪了。」

郁韶雖然有話要說,可是蘇姑姑親自來請,有話也要等著以後再說了,不由得心里苦笑,道︰「沁夫人請便。」

墨瀲跟著蘇姑姑走過花園,又饒了幾處涼亭,這才在一處幽靜的亭前停下來。

蘇姑姑轉頭看了她一眼,一路上墨瀲只是靜靜地跟著,沒有多問一句話,不由得,蘇姑姑看她的眼神帶了幾分贊賞。

隨著停下來,墨瀲便瞧見了在涼亭內坐著喝茶的二公主,她心底快速地閃過一絲復雜,輕移蓮步上了涼亭。

「妾身見過二公主,二公主金安!」墨瀲上前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禮,聲音如一道清風掃過,讓人不由得心中一陣舒暢。

听得墨瀲的聲音,二公主放下手里的茶盞,虛抬手,墨瀲起身,二公主一雙審視的厲眼在墨瀲身上掃了一遍,道︰「本宮很喜歡你的畫,現在請你再畫一幅。」

墨瀲盈盈一禮,道︰「是!」

顯然是二公主早就有所準備,茶亭里已經準備好了筆墨紙硯,墨瀲抬眼看了一眼,直接上前拿了筆。

不似之前的緩慢淺描,畫筆在宣紙上快速游走,依舊眼神專注,墨瀲似是一氣呵成一般,沒有絲毫停頓。

二公主坐在一邊安靜喝茶,偶爾听到杯盞輕磕桌沿的輕微脆響,墨瀲一心只在手中的畫筆上。

蘇姑姑在邊上伺候著,時不時幫著研磨,眼光不經意地瞥向墨瀲手底逐漸成型的話,臉上的表情卻是變了又變。

墨瀲一手扶著袖子,一手執筆,面上自始至終都是平靜溫和的表情,一張傾城的臉在如此認真的表情下,更加誘惑人心,墨瀲一心作畫,四周只听到宣紙上的沙沙聲。

片刻,墨瀲停了筆,小心拿開硯台,將畫雙手遞給了蘇姑姑。

蘇姑姑接過畫,眼光快速地掃過畫上,神色不由得變了變,片刻,收斂了情緒,將畫展平遞到二公主面前。

二公主扭頭,瞧著畫面,不由得一怔,杯盞放在桌上磕到桌沿發出一聲脆響。

宣紙上,一女子一身鹿皮小騎裝,腰間一條寬寬的蛇皮束帶,短短的牛皮小靴,竟有說不出的英姿颯爽,細看那女子一雙有神的大眼楮帶著幾分凌厲,無形之中散發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威嚴。

女子手邊牽著一匹全身雪白的寶馬,一款精心制作的馬鞍落在馬背上,說不出的瀟灑爽朗,這是狩獵元節她們第一次遇見的場景!

「在你眼中,本宮便是這樣?」二公主平靜下來,拿著畫轉過身問道,聲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緒。

「是」墨瀲誠實的回答,回答的時候正對著二公主,如波的水眸依舊平靜淡然,眼神絲毫沒有回避。

二公主面上沒有變化,她深深地看了墨瀲一眼,道︰「比賽的時候你若畫這幅畫,那你便肯定會贏。」

單不說畫得多好,只因為這畫中是二公主,評判官便會多評上幾分,更何況如今這樣的手筆和細膩之處,顯然是要略勝文蕭雅一籌。

墨瀲抬起頭看著二公主,面上平靜看不出任何深意,道︰「比賽時看的是臨場發揮,因著其他原因,就算贏了也並不光彩,況且,墨瀲已入王府,這樣嶄露頭角的機會自是要讓與閨閣女子才好。」

二公主看著墨瀲,月光下她一身素白,面上淺施粉黛,傾城面上更顯清麗絕俗,二公主不由得點點頭,將畫遞給蘇姑姑,道︰「這幅畫本宮很喜歡,你……」

「四處找不到二妹,原來是在這里躲清閑了!」

二公主的話還沒有說完,被一聲清亮的聲音打斷了。

眾人抬頭,見溫艼身邊跟著郁凝,一路燈光照亮著路,她們穩步踏著鵝卵石路走了過來。

二公主見她們,並沒有搭話,眼中卻是顯出了不悅。

溫艼似是絲毫不在意,面上帶著不屑看了墨瀲一眼,轉而對著二公主說道︰「二妹的曇花果然與眾不同,只是曇花一現,實嘆光陰短暫,人生幸福亦是如此,圓滿孤獨都是一生,只在唏噓之間。」

溫艼的一句話,茶亭的眾人均是變了臉色,是人都知道二公主空守著一座公主府,身邊並沒有子嗣和貼心的人,溫艼這樣說豈不是當眾揭開二公主的傷疤?

二公主眼眉微挑,蘇姑姑知道這是二公主發怒的前兆,不由得上前扶了一把,私底下捏了二公主的手,二公主知道蘇姑姑的意思,很快恢復了常色。

「長公主能品味出這層意思也實屬難得,人生雖短,也看意義何為,若事事與人不齒,還不如今早了結了好。」

二公主坐下,蘇姑姑重新在茶盞里續滿,對于郁芷的事,二公主是知道的,縱然皇帝下令不得傳言,實際謠言卻是堵不住的,如今眾人對二公主的評論,已是多了一層深意。

溫艼面上一冷,也坐了下來,蘇姑姑並沒有怠慢,也在溫艼跟前的杯中續了茶水。

端起茶盞淺抿一口,溫艼笑道︰「蘇姑姑比二妹要年長幾歲吧……」听得蘇姑姑應一聲「是」,溫艼勾起唇角,繼續道︰「可憐二妹,若是再過幾十年,蘇姑姑先你而去,身邊連個送終,伺候棺浴的人都沒有,唉!」

在崇天王朝,人死入棺前要用香湯沐浴,洗去這一世的凡塵,伺候棺浴的一般都是至親的子女。

溫艼這麼說,不禁刺激二公主沒有兒女孝終,更是順帶著提起二公主死去的女兒夕顏,這樣說話,卻是一點情面都不留了。

二公主盯著溫艼,轉而面上勾起眉角,笑道︰「這倒無妨,總歸皇帝和兒不能不管,再慘本宮也不會落得個拋尸荒野的下場!」

總歸兩個人都是死了女兒,溫艼既然拿夕顏刺激二公主,二公主也不留情,當時郁芷拋尸荒野還不準收尸這事是溫艼最提不得的事,如今二公主拿來說,便將溫艼的嘴堵得死死的。

果然,一句話說完,溫艼面上的笑僵在了嘴角,整張臉垮了下來,月光之下,變得有些泛白。

二公主不以為意,端起杯盞繼續道︰「如今我打算收這丫頭為義女,相信等我百年的時候還是有人為我伺候棺浴的。」

說話間,二公主指著墨瀲,對溫艼說道。

一時間,除了二公主和蘇姑姑,茶亭中眾人均又是一怔,墨瀲是想討好二公主與她走近些,只是沒想到二公主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收她為義女!

溫艼面色更是難看,沒想到二公主沒刺激成,反而讓二公主收了墨瀲為義女,似乎這一件事便宜了兩個人,讓她自己倒吃了虧。

起身甩袖,溫艼對著二公主道︰「真是想子女想瘋了,什麼出身低賤的人都要收來當義女。」

二公主輕嗤一聲,並沒有理會溫艼的話,反而轉過來看著墨瀲,蘇姑姑看墨瀲愣住,上前推了她一把,墨瀲立刻明白過來,到二公主面前跪了下來。

蘇姑姑續上一杯茶遞給墨瀲,墨瀲接過來雙手遞至二公主跟前,二公主面上帶了笑,接過墨瀲的茶喝下,這算是過了禮。

溫艼看著她們這般,終是忍不住甩袖出了茶亭,郁凝看著,對著二公主行一禮,道︰「恭喜姨母,恭喜妹妹。」

墨瀲抬起頭沖郁凝微微一笑,郁凝面上沒有一絲做作,看進眼底盡是真誠,墨瀲心里劃過一絲冷笑。

二公主點頭,郁凝也不多停留,追著溫艼走出了茶亭。

見身邊沒什麼外人,二公主接過蘇姑姑遞過來的錦盒,二公主扶了墨瀲起來,將錦盒放進墨瀲的手里。

墨瀲在二公主的示意下打開,里面珠子成正圓形,外壁程亮奪目,珠子取出來,便看到珠子底下兩點塊小小的圓斑,圓斑成鮮紅色,似是血滴一般,這是,深海血鮫珠!

一臉驚愕地望著二公主,墨瀲托著錦盒的手有些抖,猛然跪下,將錦盒托于頭頂之上,道︰「二公主如此貴重的禮物,墨瀲不敢收!」

二公主沒想到墨瀲是這樣的反應,看著她將錦盒舉在跟前,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

倒是蘇姑姑突然明白過來,上前扶了墨瀲,道︰「二公主早就有意將你收為義女,並非今天長公主挑釁一時興起!」

墨瀲抬頭看著二公主,二公主點點頭,道︰「你這孩子倒是性子烈,你以為剛才本宮只是與你演戲給長公主看嗎?這顆深海血鮫珠本宮是早就給你準備好的。」

見墨瀲依舊跪在地上,二公主蹙眉,道︰「怎麼?難道你不願意?」

墨瀲忽然眼楮一熱,順著二公主的手便起了身,道︰「墨瀲只是一時覺得幸福,沒想到這樣的幸福會忽然降臨。」

二公主看著墨瀲動容,伸手將她拉進懷里,道︰「以後不管出了什麼事,都有我給你擋著。」

墨瀲一怔,眼淚便順著眼角落下來,這倒不是故意做給二公主看,這句話,母親也說過!忽然之間久別的親情似乎又在心里繞了一圈,讓她又想起了母親。

二公主將錦盒推進墨瀲懷里,墨瀲也不再推月兌,收下了二公主的禮物,含著淚道︰「謝謝二公主。」

蘇姑姑在一旁笑道︰「怎的還叫二公主?」

「謝謝母親。」墨瀲反應過來,一句話說完,兩行熱淚又順著臉頰流下來,二公主拿著帕子幫她拭淚。

墨瀲一時控制不住,撲進二公主懷里大哭,似乎受盡了委屈的女兒撲進母親懷里尋求安慰,二公主突然僵了一下,雙手緩緩地拍著墨瀲的後背,突然想起了夕顏,不由得淚水也盈滿了眼眶。

蘇姑姑在一邊也笑著擦淚,茶亭里雖是嚶嚶的哭聲,卻是十分的溫馨。

另一處的涼亭,不遠處有季香守著,月靈和月冥對面站著,氣氛似乎有些沉重。

月靈驀然坐下,沒好氣道︰「我都被她們欺負成這樣了,你都不為我出氣,你還是不是我皇兄?」

月冥看著月靈,面色沉了下來,道︰「我早就警告過你,這段時間要安穩一些,你若不事先招惹郁凝,她們怎麼會對你出手?」

月靈撇了撇嘴,月冥句句珠璣,說得是事實,她若不先招惹郁凝,以郁凝的性子,應該不會為難自己,可是她卻不是個能沉得住氣得,平妻進府,郁凝事事高她一頭,她忍不下。

「可是我今天並沒有招惹別人,先是那個林如晴找茬,又是溫艼害我,你看著卻一點都不幫我!」月靈想著就氣,之前那些名門千金不是還圍在她身邊討好的嗎?怎麼就這幾天的功夫,她倒成了別人眼中釘了?

月冥看了看月靈有些發白的臉,知道她也是受了委屈,他們同是皇後所出,自然兄妹之間的情分是其他兄弟姐妹無法比得。

看著月靈那張蒼白的小臉,月冥不由得心里軟了,蹲將月靈的右腳抬起,從衣袋里拿出藥膏,輕輕地涂在月靈受傷的韌帶處,又用內力幫她輕柔片刻,再重新穿上鞋子,月靈已經可以正常走路了。

「謝謝三哥……」月靈看著向來高傲的三皇子親力親為替自己揉腳,心里一暖,眼淚快高滴下來。

月冥拿了她的帕子將她臉上的淚珠擦干,放低了聲音道︰「為了幫你嫁入王府,我可是違背了父皇母後的意思,這次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頓罰,你最好收斂一些,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月靈一怔,道︰「除了長得漂亮,她還有什麼值得皇兄如此?堂堂斬月三皇子,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又何苦非得要別人穿過的破鞋……」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只听得「啪」的一聲,月靈原本發白的臉上多了一道紅手印,月靈被打得鼻子都酸了,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月冥。

月冥站起身,面對著月靈,聲音冷了幾分,道︰「你若是再出言辱罵她,休怪我翻臉無情,就算你已經是溫穆的女人,我依然有辦法把你帶回斬月!」

猛地一抖,月靈沒想到自己的短短幾句話就惹怒了月冥,她捂著臉,眼中帶了幾分驚恐,牙齒緊緊地咬著下唇,磕出一圈青白。

「我不回去,死都不回去,我不要嫁給鼎泛那個老皇帝!」月靈搖著頭,似乎是被月冥戳中軟肋,這次是真的害怕了。

月冥甩開她拽著的衣袖,冷哼一聲,道︰「那你就給我收斂一些,乖乖完成我交代給你的事情,還有,別再受傷了!」

說完,月冥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涼亭,到季香跟前對她交待什麼,只看到季香不停地點頭,片刻,回頭看了月靈一眼,轉出了院子。

月靈看著月冥消失的背影,唇角勾出一絲冷笑,皇家的親情,還真是唯利益而存在!

一兩個時辰,滿園的曇花已經完全怒放,園子里彌漫著濃郁卻不甜膩的清香,時候差不多了,一隊人簇擁著二公主進了園子。

二公主登上園子中間的涼亭,涼亭稍高,站在涼亭之上,幾乎整個園子僅售眼底,月光華發,整園的曇花如雪,這樣的場景,讓二公主不由得心動。

「今日曇園第一次開放,承蒙各位賞光共同欣賞,另外,本宮借由此次宴會,決定收皇上欽賜的一品沁夫人為義女。」二公主聲音不怒自威,眼中掃視著園中各人。

墨瀲上前一步,她自然知道這青樓出身是她一輩子無法抹滅的低微,二公主說「一品沁夫人」已經是提前將眾人的月復誹堵在了心里,不由得心里一股暖意流過。

眾人听得,面上均是變了一變,只來不及反應,齊呼「恭喜二公主,恭喜沁夫人」。

二公主點點頭,轉頭看著墨瀲一笑,有人真心祝福,自然也有人暗自嫉妒,人群中總有沉不住氣的。

一個清麗的嗓音不失時機地響起︰「前朝熙文公主收明月郡主為義女時,明月郡主一舞天外飛仙讓人心服口服,想必這次沁夫人也是準備了才藝讓咱們為之驚艷吧?」

墨瀲順著聲音看去,林如晴,剛剛挑釁了月靈,如今不顧二公主在場,又為難這二公主剛收的義女,看來皇帝對他們忠勇侯府太過厚待,使得他們恃寵而驕起來,連二公主都不放在眼里。

墨瀲淺笑,並沒有因為林如晴的語氣不善而露出絲毫不快,她上前一步,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卻見蘇姑姑接過了話,道︰「林小姐果然是有見識的,只是這次二公主之前並沒有知會沁夫人,自然是沒有提前準備。」

林如晴撇了撇嘴,剛才比賽的時候她可是從頭到尾看著墨瀲作畫,林如晴自小書畫天賦極高,曾經還受到先皇的贊賞,雖然墨瀲的畫是敗給了方錦繡,對畫深有研究的她怎麼看不出墨瀲的實力?只是有的時候人使不願意承認別人比自己強罷了。

想到這里,林如晴莫名地看著墨瀲不順眼,這女人長著一張傾城的臉,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她各項才藝卻是深藏不漏的,可偏偏她又懂得收斂,明明是出自煙花之地的卑賤女子,卻有那麼多人喜歡圍著她!

「那如晴真是唐突了,還請沁夫人不要見怪才是。」林如晴朝著墨瀲的方向微微福了福身,道︰「只是,能入得了二公主的眼,想必沁夫人定非池中之物,剛才比賽沁夫人可是刻意收斂了,我們可是想著一睹沁夫人的風采。」

名門大戶出來的千金,能有幾個沒心思的?林如晴這幾句話雖然得罪了剛才贏了墨瀲的方錦繡,但是也吊起了眾人胃口,二公主的門檻如此之高,平時她們相見都難得見到二公主的面,想親近二公主,都不見得有機會,如今突然收了墨瀲這個義女,想著墨瀲也定是有過人之處,好奇心,終是給人幾分興趣。

二公主听林如晴的話,不由得有些惱怒,剛想起身,卻被墨瀲握住了手,詫異的看了墨瀲一眼,見墨瀲面上淡笑,便又坐了回去。

這個孩子是個有主意的,這樣的情況她定是能應對自如,否則自己也不會唯獨對她高看一眼,想到這里,二公主冒起的火氣又漸漸熄了。

墨瀲微微一笑,對著院子里的期待的目光,道︰「既然大家盛情,墨瀲便卻之不恭了。」

見墨瀲爽快答應,林如晴愣住了,總感覺什麼地方不對,卻又說不上來,只得瞪墨瀲兩眼,剛才比賽月靈一舞驚人,像現在墨瀲應了下來,就算是天外飛仙也會讓眾人不屑。

來不及沉思,只見一襲白影飛向了偏側稍低一點的涼亭,待眾人看清楚,墨瀲此刻單腳點于涼亭頂尖之上,原本輕薄層層白衣不知何時多出了兩條綢帶,輕薄月色,滿園雪白曇花點襯,如今墨瀲恍如曇花仙子一般,清逸仙靈。

墨瀲手臂緩緩延伸,這件輕煙羅裳原本都是最外層偏偏白紗,如今清風吹起,仿佛要將她帶走一般,眾人來不及嘆一聲,只見墨瀲雙臂緩緩張開,一只腳點著亭尖,一只腳展開,動作舒緩,猛地她雙手一探,雙袖向右拋出,轉而收回,左右往返,整個人腰間似乎懸掛著繞涼亭塔尖一圈又回到原始位置,讓人看得瞠目結舌。

忽然,一聲輕顫的錚錚琴音響起,眾人回頭,遠處同樣一身素衣的文蕭雅正坐在琴桌前,雙手撫琴,面上是無爭的恬靜,一旁,木顧里一柄折扇,眼光看著遠處的涼亭塔尖,是不是低下頭看著撫琴的女子。

墨瀲揮動著手臂,唇角悄無聲息的勾起一抹笑,一個翻身,雙腳支撐,手間綢帶在兩側繞一圈回到手里,隨著文蕭雅的琴音,腰肢無骨一般旋轉扭動,突然,整個園子的燈都滅了,墨瀲心里一緊,看上二公主,見二公主看著自己,身上散發的盈盈之光,讓她頓時明白了。

「啊,快看,沁夫人身體在發光!」

人群中一聲驚呼,墨瀲舞動之余,也看到自己身上的輕煙羅裳裙子周身淡淡的輕線縫合出淺淺的褶印竟然真的發著幽幽熒光。

墨瀲心里一動,一個側身收回來,隨著文蕭雅的琴音,雙足立于涼亭塔尖旋轉起來,她一邊旋轉一邊變換手里的動作,眾人看不出來,她其實手在衣服上四處模索,果然,衣服的後背有一處暗扣。

墨瀲隨著舞動,將暗扣解開,原本貼在後背的褶邊便如折疊的蝶翼一般散開,墨瀲再伸開雙臂,變多了一雙翅膀,同樣的褶印也是有著幽幽的光,她一個飛身雙腳落在涼亭的斜頂上,發絲隨風飛起,衣袖妖冶回轉,如一只隨風翩飛的蝴蝶,轉而飛上塔尖單腳**,腳尖像是被吸在塔頂一般,身體傾斜後仰,直至與塔尖成垂直,手中輕紗揚起,隨風翩飛。

二公主坐在高亭之中,不由得心里震顫,站了起來,蘇姑姑上前一步扶住二公主,面上亦是動容不已。

園中眾人已是像被定住一般,眼楮一瞬不瞬地盯著塔頂舞動的人,縱是自詡無人能及的月靈,都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舞藝,她越不過墨瀲!想到這里,她心里的不甘越來越濃烈。

文蕭雅琴聲乍急,墨瀲快速收拾,騰空旋起,手中綢帶快速拋出,一撇長線劃過夜空,踩著琴聲節點旋轉起來。

墨瀲收緊心思,天地之間只听到自己的呼吸聲,忽然,一股鋒銳的冷意從背後傳來,墨瀲余光掃到溫艼右手一抖,月光下一抹無人察覺的亮光迅速飛過來。

溫艼還真是小看了她!墨瀲心里想著,一個回轉,還來不及躲避,迎面便撞進了團飛來的黑霧中,沒有預感而來的疼痛,墨瀲知道自己躲過了,鼻間傳來熟悉的味道,墨瀲抬起頭,這才看清楚那團黑霧竟是溫穆,由于旋轉速度太快,當時根本沒來得及辨別。

溫穆單手摟著墨瀲,順著她剛才旋轉的舞姿,幾圈之後,兩人平穩的落在了涼亭塔尖,借力一點,溫穆摟著墨瀲飛向了二公主所在的涼亭,一黑一白相互輝映,男子俊逸女子絕美,只讓人看得舍不得移開眼楮。

兩人雙雙落在二公主跟前,溫穆帶著墨瀲給二公主跪下磕了一頭,二公主含笑受了他們這個大禮。

曇園里,響起眾人的贊嘆,二公主扶起溫穆和墨瀲,面上帶了幾分笑意。

「你的眼光果然不錯!」二公主伸手拍了溫穆的肩膀,看了墨瀲一眼,眼中多了幾分贊許。

溫穆唇角揚起,神色中多了幾分得意,道︰「多謝二姑母成全!」

墨瀲看著二公主臉上的笑意,又看看溫穆的神色,突然想到了什麼,心里一陣悸動,伴隨著一股暖流,心口莫名的一疼,她下意識地皺了一下眉頭,在人未察覺之前,恢復了常色。

人群中,溫艼臉上冷了幾分,這麼多年針對洛雅,她有些後悔忽略了這個孩子,竟讓讓她有了現在的能力,事情越來越超出她的預想,看來,計劃有必要提前。

剛剛走出公主府,溫艼將暗位叫出分派了任務,一個人騎著馬往回走,沒走幾步,听得身後一陣噠噠的馬蹄聲,她往後轉身才看到郁韶追了過來,溫艼便停了下來等他。

「娘,你答應過我不動她的!」

郁韶騎馬過來,第一句話就如質問一般的口氣讓溫艼冷了臉。

溫艼看著郁韶,心里有些惱怒,明明是自己的兒子,如今卻為了個女人特意跑來質問老娘?更何況那女人還是自己的絆腳石!

「為娘做事自由分寸,就算對她出手她不是也沒傷到嗎?」溫艼看著自己的兒子,想要呵斥,卻又舍不得,只等自己平復了心情才說話。

郁韶頓了頓,雖然是事實,可是當時如果不是溫穆,墨瀲可定要中了娘的毒針,現在想想都有些後怕。

蹙了蹙眉,郁韶還是有些不放心,道︰「我不管,娘答應了我的就要做到,若是娘再動他,娘交代的事,就讓別人做吧!」

溫艼听到郁韶這話,頓時氣血上涌,瞪大了眼楮,冷聲道︰「你以為這件事說放就能放的嗎?為娘養了你二十年就是為了要你氣死我?!」

郁韶心里一虛,看著溫艼暴怒的神色有些不忍,但是想起剛才的情形,咬咬牙抬起頭迎上溫艼的怒目,道︰「我答應娘的前提是娘不能動她,若是娘不能做到,那件事我便沒有了參與的理由,所以,還請娘仔細斟酌!」

說完,郁韶拉一把韁繩,頭也不回地跑進了黑夜里,溫艼看著他消失的背影,氣又氣不得,惱也惱不得,只能重重地嘆一口氣。

短暫的驚艷,美麗初綻,來不及讓人贊嘆,便驟然收回了那世間僅有的芬芳,滿園的曇花隨著世間的流逝,一切都如奇跡一般,皎白的千層長瓣倏地一顫,繼而又在目光迷眩中緩緩閉合,為這一輪回的使命落下了帷幕。

眾人各自打道回府,公主府又恢復了往日的安靜,二公主躺在美人榻上側臥,蘇姑姑將燈芯挑了挑,燭火瞬間旺了起來。

「盈心,派出去查的人有消息了嗎?」二公主微眯著眼楮,聲音似乎有些慵懶,她還是不習慣這麼嘈雜的氛圍,今天她似乎有些心神疲憊。

蘇姑姑听到二公主跟她說話,走至美人榻邊上,道︰「谷啟晚上剛傳來消息,長公主在西北清風寨里住了半月,今日送的天玄刀也是從清風寨主裴肆那里贏的,谷啟混進裴肆的房里拿到了這個。」

說著,蘇姑姑從衣袋里拿出一個琉璃水晶窄口瓶,從外面能稍稍看出里面是較水濃稠一些的液體。

如今不確定是什麼,二宮主也沒叫打開,揮了揮手,道︰「拿給金不二看看是什麼東西。」

蘇姑姑應了一聲,看二公主困乏,也不多說,拿著瓶子退了出去。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毒妃寵之庶女翻天最新章節 | 毒妃寵之庶女翻天全文閱讀 | 毒妃寵之庶女翻天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