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猛地往後退了兩步,月靈險些站不穩,看著郁凝面上的笑意淡去,她咬了咬唇,道︰「這怎麼可能!我可從來不知道有什麼落胎藥!」
郁凝看著月靈故作堅強,面上微微一勾帶出一抹冷笑,道︰「將王媽媽帶進來。舒愨鵡」
說話之間,幾個媽媽推搡著王媽媽便進了輕舞齋,王媽媽全身五花大綁,像個粽子似的,嘴里塞著東西,任由她咿咿呀呀卻依舊是說不出聲。
剛一進門,月靈和季香面上一沉,看著王媽媽奮力地掙扎,月靈快速地反應過來,上前就是一腳,正好踹在王媽媽的心口窩上,怒斥道︰「你這個黑心的老刁奴,你是收了誰的錢來陷害本王妃!」
王媽媽原本是跪在地上的,如今一腳被月靈踹的癱在了地上,嘴里的東西還塞著,嗚嗚的聲音從她的嘴里發出來。
郁凝看著月靈演戲,唇角勾起來,她揚了揚頭,站在王媽媽身邊的媽媽伸手將王媽媽嘴里的東西拿出來,順帶著又往她身上踢了一腳。
王媽媽哪里還敢顧著別人踢她?她掙扎著跪起來,面上帶著哭腔,朝著月靈喊道︰「月王妃救救老奴吧,藥方已經被王妃拿走了,老奴不想死啊!」
月靈面上一冷,看著王媽媽這樣,真是恨不得一劍解決了她,可是當下她面前最大的難題卻是郁凝這里。
「你胡說什麼,月王妃哪里知道有什麼藥方,齊大夫開的是藥膳,你說,你是收了誰的錢來誣陷月王妃的!」季香見月靈身子輕顫,在背後扶了她一把,朝著王媽媽呵斥。
「這……」王媽媽看著季香的面色,身子不由得一顫,原本還想再說,如今卻是像嗓子里卡了一根魚刺一樣,生生憋了回去。
郁凝看著王媽媽的臉,面行帶出一抹冷笑,轉臉看向月靈,道︰「妹妹身邊有這樣的刁奴還真是該清理一下了,但是,妹妹身為王妃,自然不能是外面的大夫隨便診治就可以的,我們王府向來也有府醫,妹妹若是身子不舒坦,還是要讓府醫瞧一瞧才行,如蘭,將劉大夫請進來!」
說話之間,郁凝轉過頭看向如蘭,面上帶著溫暖的笑,似乎這關懷自是發自內心一般,沒有絲毫虛假。
月靈身子猛顫,臉色唰的白了,雙唇微微地顫抖著,一雙原本晶亮的大眼楮帶著驚慌,雙手在袖下握得緊緊地,縱然季香在後頭撐著,也是抑制不住她的顫抖。
「回來!」月靈看著季香往外面走,面色一凜,喊了一聲,看著如蘭停下腳步,月靈轉過身讓屋子里的人都出去,月靈冷了冷臉,道︰「我是有了身子!」
眾人臉色變了變,看著月靈,不由得心里冒出無數種想法,卻沒有人敢說話。
郁凝看著月靈承認了,面上冷了冷,道︰「既然是有了身子,就好好的養胎把孩子生下來為王府開枝散葉,身為王妃,你卻要打掉這個孩子,你可知罪!」
月靈頓了頓,面上帶著些許冷意,她抬頭看了郁凝一眼,面上帶著嘲諷,剛要說話,卻被季香拉住了身子。
「王妃息怒,最近月王妃睡得不好,精神有些時常,雖然奴婢哄著熬了落胎藥,卻不會讓月王妃真的喝下,王妃放心就是!」季香一手拉著月靈,轉過臉帶著笑意對郁凝說道。
郁凝看著季香,面色稍冷,扯了扯唇角帶著一抹冷意,道︰「你身為輕舞齋的大丫鬟,有了事情不稟報卻由著月王妃的性子來,如今若是月復中骨肉真的有個什麼閃失,你們誰承擔得起?來人,將季香拉出去,打十板子,罰半月月錢!」
聲音中不帶一絲溫度,郁凝一邊說著一邊看向月靈,雖然心里明白月靈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溫穆的,如今她卻一句一個王府子嗣給月靈扣著,逼得她沒有退路。
月靈听著要打季香,心里一急甩開季香的手朝著郁凝道︰「姐姐管得是不是太多了?季香是我的陪嫁侍女,賣身契根本不在王府,要打要罰也只能是我說了算,我倒要看看誰敢動季香!」
看著原本要去拉拽季香的媽媽們停下來,郁凝面上勾出一抹冷笑,看著月靈,道︰「剛才季香說妹妹你神智不是很清楚,如今卻是糊涂了嗎?季香雖然賣身契不在王府,但是,不管是誰,只要在王府編冊之內的婢女和媽媽,本王妃都有權發落!」
盯著月靈的眼楮,郁凝面上多了幾絲嘲諷,她收回目光臉色驟然冷了冷,轉身對著幾個媽媽道︰「給本王妃拉出去打!月王
妃有孕在身,甚至不清楚,多派兩班人守著,王爺回來之前,不準出輕舞齋,若是有個什麼閃失,唯你們是問!」
眾人看著與郁凝與之前判若兩人,不由得心里一顫,但是仔細想想也就沒有什麼了,原本這樣的事就該這般處理,若不是溫穆發話,不管是誰都不能發落這個孩子,再者之前月靈上躥下跳禍害郁凝,如今郁凝借機出一口也是人之常情。
這麼想著,眾人再看向月靈,也不由得覺得她並不是那般可憐,反倒是有種自作自受的感覺。
片刻,院子外頭傳來模板搭在身上的「啪啪」聲,月靈听著,心里不由得直跳,只是,如今她被郁凝變相的軟禁,若是真的等到溫穆回來,就真的完了。
「不行,你不能這樣,我要見太後!」月靈甩開幾個過來的媽媽,抬起腳就往外跑。
郁凝一個眼神,一邊待命的媽媽們七手八腳的抓住月靈,將她鉗制著不能動彈。
款步走近月靈,郁凝面上帶著薄涼清冷,她面色趁著,原本溫婉的絕美面上帶著幾分冷意,湊近月靈,她壓低了聲音道︰「若是你安靜地等著王爺回來,說不定他會年紀和斬月的協議放你一馬,若是這件事讓太後知道,你想,你還有活路嗎?」
月靈一怔,看著郁凝,心里不由得一顫,原本掙扎的雙手也不由得停了下來,眼中閃爍著,眼底藏著無邊的慌亂,但是如今她不得不承認,郁凝說的很對。
溫穆對她本來就是無所謂,如今將這件事守住,或許她還有希望活命,如果讓太後知道,那就真的完了!
看著媽媽們將月靈拉進了里屋,郁凝面上帶出一抹冷笑,轉過身看著院子外的季香,心里一抖,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季香其實並不壞,只是命運使然跟錯了主人,自來到崇天王朝,這已經是第二次被打板子了,看著她後背的衣服被血浸濕,郁凝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將我屋子里的寧鄉膏給季香送過來!」郁凝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聲音不大,卻是讓眾人也听清楚了。
眾人看著郁凝的身影,不由得暗自豎起拇指,雖然是有懲戒,但是他們王妃的心還是好的。
沒空理會別人的想法,听到郁凝這句話,如蘭卻是不由得一顫,隨即她看向墨瀲,緊走了進步追了過去,道︰「王妃可是忘記了,上次那盒凝香膏已經給了長公主擦傷口,如今已經沒有了!」
郁凝一顫,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那凝香膏明明是她放在抽屜里沒有人動過,什麼時候給長公主送去了呢?
「是我梳妝台的最右側的抽屜,前幾天剛得來的,哪里會送到丞相府?!」郁凝听著如蘭的話,面上有些不高興,本來如蘭是什麼東西都要給以後留著,現在這麼說也是長情。
如蘭面色一抖,看著郁凝,她的面上帶著幾分慌亂,這段時間郁凝總是忘東忘西,有些事情有些人甚至干脆記不起來了,這樣的失神,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清越小築。
墨瀲就著甜湯吃著酸梅膏,和煦地陽光灑在院子里,一身湖綠色強雙薄衫的千葉在院子里擺弄著花草。
前兩天千縴草剛成熟就被采摘了下來,如今只剩下幾片紅色的葉子留著,原來種著千仙草的地方,又被千葉種了另外的毒草。
紗織步子匆匆地進了清越小築,看著墨瀲正喝茶,三兩步跑到跟前,道︰「王妃剛從輕舞齋出去,听說是月王妃有了身子卻要暗自打胎,剛好被王妃發現了,如今王妃震怒,將季香打了板子,又禁了月王妃的足!」
紗織說的很快,加之剛才急步跑過來,有些氣喘吁吁。
墨瀲听著紗織的匯報,面上不動聲色,伸手捻起一片酸梅膏放進嘴里,酸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剛才的不舒坦緩和了不少。
看著墨瀲不說話,紗織往前湊了湊給墨瀲面前的杯盞續滿水,又接著說道︰「季香說月王妃這幾天神智不清,大家也都這麼說,不然怎麼可能要自己落胎?」
墨瀲勾了勾唇角,看著千葉收拾好往這邊走,面上勾起一抹笑,她對著伸出手。
紗織一頓,隨即機靈的順著墨瀲的手將她扶了起來,站直了身子,如今已經沒有那種嘔心的感覺了。
「我以為郁凝會鬧到太後那里!」千葉往墨
瀲這邊走過來,面上帶著一抹諷刺。
墨瀲揚起眉毛挑了挑,看著千葉面上的不屑,不由得微微一笑,道︰「王妃的聰明,可不是你能想到的,她從來都是壓制月王妃,而不是趕出王府,或許這其中也有我的原因。」
看著墨瀲面上平靜的淺笑,千葉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她們都清楚溫穆將月靈娶進王府原本也只是因為兩國的關系,而對于月靈本人,他向來不聞不問,郁凝身為當家主母,自然不會讓溫穆太過為難,否則,這麼過年,溫穆也不可能維持著她的這層身份。
想過這幾層意思,千葉不由得一笑,看著墨瀲,揚了揚眉毛,明面上帶著幾分魅惑人心的笑,道︰「有些人總是被自己的意願蒙蔽,甚至不擇手段,可是到自己冷靜下來的時候,也會才能看清楚,之前的一切,是那麼可笑!可悲的是,沒有人能提前感知。」
墨瀲面上帶著淺笑,甜湯喝完,剛才的不適也差不多沒有了,她轉身走近書房,時候差不多了,到了要給溫穆寫信的時間了。
看著墨瀲的背影,千葉的面色沉了沉,這麼多日,雖然墨瀲身體脈象很平穩,但是生生離卻在她身體里一直潛伏著,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至于解藥,她曾經修書給師父,但是依舊是沒有進展,眼看著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長大,她的生命也在逐漸接近盡頭。
沒有感覺,卻要生生地往近處湊,兩個人相愛,卻不能長久,愛情真是一朵無比劇毒的花!
從書房出來,已經是傍晚了,墨瀲將信鴿放出去,就著錦嬤嬤端過來的點心少少吃了一點就沒有胃口了。
千葉去古芳齋看夕顏還沒有回來,如今墨瀲由錦嬤嬤和素兒左右伴著在王府里慢慢地散步。
下人步履匆匆的路過花園,見著墨瀲都是恭敬行禮,王府最近出了這麼些事情,似乎最安分的倒是這位最受寵的側妃了。
或許並沒有在意,也或許是冥冥注定,墨瀲一邊走著一邊想心事,不知不覺中,順著小橋便到了輕舞齋附近,抬起頭看到「輕舞齋」的牌匾,墨瀲不由得一怔,隨即抬腳往前走去。
錦嬤嬤和素兒瞧著墨瀲往里走,不由得想要阻止她,之前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月王妃是個危險人物,如今墨瀲懷著身子,應該是要遠離她一些比較好。
「沒關系,如今月王妃院子里都換了人,她也翻不起什麼浪!」墨瀲瞧著錦嬤嬤和素兒同時伸出的手,知道她們的顧慮,
錦嬤嬤和素兒一怔,隨即跟著墨瀲進了輕舞齋。
繞過屏風,院子里的人看到墨瀲進來紛紛行禮,面上顯得畢恭畢敬。
墨瀲瞧著,領頭的宋媽媽她是認得的,是王府的二等管事媽媽,是個精明的人,平日里也算是個自來熟的,平日里見不到墨瀲,一身的熱情沒出發,如今看著墨瀲進了輕舞齋,自然是殷勤無限。
點了點頭,墨瀲讓眾人起身,隨即轉身往里面走去。
宋媽媽面上帶笑緊忙跟了過去,緊緊地湊在了墨瀲身邊,有種隨時待命的架勢。
墨瀲向來不喜人太近身,見宋媽媽這般,不由得皺了皺眉,卻沒說話。
「宋媽媽,天香園的小豆子給你捎了一包衣服來,你快去看看吧!」素兒看著墨瀲面上不善,緊忙走了幾步,將宋媽媽擋在了一邊。
宋媽媽一頓,看著素兒面上帶著笑,眼底卻是另一番情景,抬起頭看著墨瀲面上的清冷,宋媽媽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熱情,腦子快速地思索片刻,便也順著台階往下走,道︰「是,是,看我這腦子,剛才柳兒剛來傳了話,這麼一會子就忘了,我這就去拿。」
說話間,宋媽媽沖著墨瀲行了一個禮,趕緊轉身退出了輕舞齋,只是走之前朝著兩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提醒她們盯緊了。
瞧著宋媽媽走了出去,墨瀲面上勾出一抹冷笑,轉身,進了輕舞齋的後院。
季香剛從屋里端著一盤點心出來,迎面遇上墨瀲和眾人,不由得面上一怔,趕緊給墨瀲行禮。
「起吧,怎麼,剛才沒有人通傳嗎?」墨瀲看著如蘭,面上帶著幾分疑惑。
王府的個個院子都是有人通傳的,更何況是月靈這王妃的院子,如今墨瀲已經到了後院卻沒沒有人通傳,由此可見,郁凝這次可是真的下了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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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進了屋子,月靈正拿著剪刀修剪著院子里的花,只是似乎她很煩躁,原本應該修建的整齊地花草,如今卻是更加的凌亂,四處花草散亂一地,被強行剪掉的枝葉隨處可見。
「怎麼是你!」抬起頭看見墨瀲帶著眾人進了院子,月靈面上一愣,頓時沉了臉,拿著剪刀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隨即咬了咬牙,道︰「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眾人面上一怔,沒想到月王妃絲毫沒有墨瀲,就這麼直接地往外趕,只是,轉過頭看著墨瀲,她卻似乎是沒有听到一般,面上沒有一分一毫的改變。
勾了勾唇角,面上帶出一抹淺淡的笑,墨瀲往前緩緩走了兩步,道︰「情緒是直接影響人身體的因素,特別是有了身子的人,月王妃這般激動,對肚子里的骨肉可是不好的!」
月靈一怔,听著墨瀲提醒一般的「骨肉」,不由得面上一白,上齒輕咬下唇,可出一圈青白的印子。
「出去!給我出去!我不要見到你!」月靈聲音有些聲嘶力竭,激動之余,手里的剪刀竟然朝著眾人揮了過來。
錦嬤嬤和素兒面上一怔,兩人快速的擋在了墨瀲跟前,素兒往前伸手一勾,將月靈手里的剪刀搶了過來。
月靈見手里的剪刀被搶了過去,面上一冷,剛要說話,卻不想墨瀲卻攔在她的前面,道︰「季香,你的板子沒挨夠嗎?這樣尖利的東西怎麼能給月王妃拿著?!」
季香一怔,身上的傷口又被扯痛了一下,她緊忙走到月靈跟前拉住了她,低頭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倒是讓月靈安靜了下來。
月靈面上帶著審視將墨瀲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隨即轉過身,讓其他人退出去。
院子里只剩下季香,素兒和錦嬤嬤三個下人的時候,月靈眼中的恨意不減,她轉過身看著墨瀲,道︰「這個孩子我不想要,你有辦法幫我的,是不是?」
一句話說出來,墨瀲突然覺得很想笑,實際上,她也真的消除了聲。
月靈看著墨瀲面上的笑,有些不明白,她面上冷了冷,看著墨瀲有些不耐煩,道︰「你只要幫我做的跟正常滑胎一樣,日後我會幫著你坐上征費之位!」
墨瀲低頭看著月靈,面上勾出一絲冷笑,她頓了頓,道︰「正妃之位,對我毫無意義,更何況,我有什麼理由非要幫你不可?」
月靈一怔,看著墨瀲,眼中帶著些許閃爍,片刻,她咬了咬牙,看著墨瀲,道︰「只要你幫我弄掉這個孩子,我便將城東的十間陪嫁的鋪子給你,如何?我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
墨瀲抬起眼皮看了月靈一眼,見她面上稍稍帶著緊張,眼神閃爍,卻不敢直視她,嘴角的笑落下,墨瀲看向月靈,道︰「這個孩子,你是不想要還是不敢要?」
月靈一怔,看著墨瀲的如波水眸瀲灩溫柔,卻感覺伸手陰風嗖嗖,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瞬間臉色變得蒼白。
季香听著墨瀲的話,心里也是咯 一下,似乎突然間明白為什麼月靈這樣的失常,按理說有了溫穆的骨肉她應該是萬分興奮才對,而如今她卻是想盡一切辦法要除掉這個孩子,如今唯一能想得通的……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是溫穆的!
墨瀲瞧著月靈的反應,眼中帶出幾分嘲諷,她緩緩幾步走到月靈跟前,貼近她的耳朵,聲音低得只有她們兩個人听得到︰「說起來,倒是你替我擋了災難,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懷了土匪的孩子!」
月靈猛地一抖,抬起頭看著墨瀲,見她淺笑吟吟,周身卻是散發著無邊的冷寒,直叫人忍不住的發抖,片刻,月靈感覺身後一陣濕粘,貼身的里衣已經被汗水浸濕了,想著,她這才體會到了其中的意味,頓時眼中嗜血一般的發出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