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皇上放下國事冒險接回來皇後,還真是傾國傾城,臣妾們理應要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卻避而不見,可是討厭了姐妹們嗎?」黃衣女子說著面上帶著幾分淒楚,手中的絹帕在眼角象征性地擦了擦,卻並沒有眼淚。
「這位是元妃,當朝宋將軍的嫡長女。」縷衣在旁邊提醒墨瀲。
墨瀲一雙如波的水眸在她面上流連片刻,見她皮膚白皙細膩,面色秀麗,身著光鮮亮麗是個十足的美人!
緩慢起身,墨瀲看著眾人,面上挑起一抹淺笑,迎著元妃一臉的挑釁,她唇角挑起,道︰「元妃娘娘的話墨瀲似乎不是很明白,住在這里是月冥的意思,但是我卻不是你們口中的皇後娘娘!」
「竟敢直呼皇上名諱!」元妃看著墨瀲,冷眉一挑,原本帶著探究的面上多了幾分囂張,她往前走幾步,看著墨瀲淡然的面色,唇角揚起,道︰「既然不是皇後娘娘,見到本宮為何不行禮!來人,給本宮好好管教一下這個不知道禮數的!」
元妃面上帶著幾分嘲諷,看見墨瀲的第一眼,她不由得感覺到了一陣危機感,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她這般有這樣的壓迫感覺,正是因為如此,她更是不能容忍墨瀲在這里!
純妃在元妃身後,唇角悄無聲息地揚起,只是片刻,便消失不見,快得幾乎沒有人看到。
元妃向來是個沉不住氣的,如今又仗著肚子里有了月冥的骨肉,平日更是橫行,她叫人透漏給元妃墨瀲的消息,她自然是忍不住找上門來,如今便來個一石二鳥!
兩側的宮女似乎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一般,伸手就要來抓墨瀲,墨瀲看著元妃,面上一冷,道︰「喊月冥的名字,你們的皇上都沒有說什麼,元妃娘娘如今可是管得太寬了吧!更何況,我雖不是皇後,卻是你們的皇上請來的客,動手之前元妃娘娘最好想清楚!」
元妃面上一怔,看著縷衣縷翠快速地護在了墨瀲的前面,她面上一冷,唇角抖了抖,一雙手猛地攥住,面上帶著憤恨和不甘。
「元妃姐姐還是不要沖動的好,畢竟是皇上以皇後之理相待的女子,早晚會成為這後宮之主,元妃姐姐這般,以後的日子可是要讓人擔憂了呢!」純妃說著,朝著墨瀲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伸手拉著元妃,看起來是勸她,卻沒有人看到她唇角的冷笑。
元妃面上一怔,抬起頭看著墨瀲面上依舊是一臉的淡然之色,心里頓時被刺激了一般,伸手推開純妃,朝著墨瀲就打了過來!
只是,元妃的手還沒來得及踫到墨瀲,卻感覺手背一疼,原本揚起的手猛地落下來,白皙的手背上頓時紅腫起來,中間的皮膚還破了皮,滲透出鮮血。
「啊」的一聲尖叫,眾人看著元妃手流血了,一下子也是驚慌起來,看著四周根本沒有人在,墨瀲也是一動都沒動,一時間心里不由得發抖。
眾人看著四周,並沒有發現任何,在眾人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的時候,只听得元妃又是一聲驚叫,她的裙擺被擊中,硬生生破了一個窟窿。
墨瀲看著元妃,面上依舊是淡然平靜,一雙如波的水眸之間帶出一種清澈的氣息,與這群女人相比起來,是那樣的恬淡安靜。
眼楮的余光瞟向屋內,墨瀲看到墨延一雙黑亮的眼楮正看向這邊,她唇角挑起,帶出幾分淺笑。
「鳳鸞宮常年沒有人居住,各位娘娘還是早點回去的好,若是在這里真的感染了陰寒,糟蹋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墨瀲的聲音帶著幾分清冷和疏離,面上亦是陰寒無比。
元妃看著墨瀲,雙手不由自主的模著小月復,心里不由得顫了顫,看著墨瀲一雙似乎要將人心洞悉透徹的眸子,她猛然覺得後背一陣陰涼,身子不由得晃了晃。
冷哼一聲,元妃瞪了墨瀲一眼,似乎躲避什麼一般轉身就走,眾人看著元妃走了,便也不再停留,剛才墨瀲那麼說著,似乎這鳳鸞宮里真是是有些陰森。
看著眾人離去,墨瀲面上帶出一抹冷笑,看著腳步動了動卻沒有離開的純妃,她將縷衣縷翠支了出去。
「純妃娘娘留下來想必是有話要說,如今只有你我了,有話不妨直說。」墨瀲看純妃一眼,又坐回原來的桌前,聲音依舊是之前的冷淡疏離,面上沉靜,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純妃面上一頓,沒想到墨瀲竟然這般直白,她唇角抽了抽,似乎是近身的考慮好了,才說道︰「你對我依舊是有敵意,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多年未見到家鄉之人,我听說你來宮里,向來見見你罷了,畢竟,你我怎麼說也算是故人。」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輕柔,純妃看著墨瀲,面上帶著幾分情緒,眼眶微紅,讓人看著,實在是不得不憐惜。
墨瀲看著純妃這般,唇角挑起來,伸手將自己跟前的杯盞倒滿,淺淺的喝了一口,道︰「這麼多年,你竟然還是那一套,陸清歌,你還真是沒有長進,真是難為你在月冥的後院里生活了這麼長時間!」
純妃猛地一顫,看著墨瀲一雙冷眸盯著她,她心里沉了沉,面上帶出一抹恨意,只是很快的消失不見,換成了委屈。
「你我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彼此都清楚,你以為你將眾人攛掇過來找我的麻煩我能不知道嗎?」墨瀲說著,一雙如波的水眸之間淡出冷意,她唇角勾起一抹淺笑,看著純妃,道︰「元妃有孕不足三月,原本就是要極其細心的時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她的衣角抹了麝香,想要把罪責推到我的身上,這便是你今天來的目的,不是嗎?」
純妃面上一抖,原本的臉上的委屈頓時消失不見,看著看著墨瀲,她面上帶出幾分憤恨和不甘,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在這里出現!我已經失去了那麼多,你為什麼總是陰魂不散!我恨你,恨不得你死!」
聲音壓抑帶著怨恨,純妃面上帶著幾分蒼白,看著墨瀲,她雙手死死地攥緊,她知道墨瀲的本事,所以輕易不敢動手。
墨瀲面上一怔,看著純妃,她心里動了動,有種說不清楚的感覺,讓她很壓抑,很堵。
「皇上駕到!」
隨著通報公公的一聲唱喊,墨瀲和純妃均是一怔,特別是純妃,面上的陰狠立刻消失,面上帶出幾分楚楚可憐。
進了屋子,墨瀲依舊是站著,並不給月冥行禮,月冥似乎也習慣了,只是看著墨瀲,他似乎感覺心情變得很好。
「皇上金安!」純妃一邊說著,頭似抬非抬,帶著幾分嬌羞和柔情,迎著月冥的目光,她心里動了動,道︰「臣妾听說墨瀲進了皇宮,多年未見心里甚是欣喜,一時激動便跑了過來,考慮不周,還請皇上責罰。」
月冥看著純妃,面上動了動,但是神情卻是說不出來的感覺,他抬了抬手讓純妃起身,轉過身看著墨瀲,道︰「這段時間我會很忙,可能不會經常來看你,你與純妃原本是同鄉,相互之間說說話還能解悶,若是不喜歡聒噪就不要讓她們進來了。」
墨瀲看著月冥,並沒有說話,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她一雙如波的水眸之間並沒有什麼神情。
「臣妾就不打擾了,這就告退!」看著月冥面上並沒有什麼心思要留她,純妃倒也知道進退,行禮之間便朝著外面退了出去。
「哼,你們這里都是壞人,欺負我娘!」墨延看著純妃離開,這才從里屋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那彈弓。
月冥面上一動,看著墨延一臉氣鼓鼓的樣子,他面色一沉,轉過臉看著墨瀲,道︰「可是有人來找麻煩了?」
墨瀲看著月冥,面上帶著幾分疏離,道︰「于我來說,你才是最大的麻煩,我既然已經跟你回到了斬月,希望你也能信守承諾,盡快給我解藥,若是沒有什麼事,就不要來了,你的這些鶯鶯燕燕太過聒噪!」
月冥眉頭頓時皺起來,看著墨瀲清冷的臉色,他一雙眼楮猛地瞪圓,墨瀲的幾句話,字字戳進他的心里,像是一把利刃一般,帶著陰寒。
雙手猛地握住墨瀲的雙肩,月冥面上帶著幾分冷意,道︰「我剛處理完事情就來看你,你就這麼討厭我嗎!你嫌她們聒噪,我便將後宮散了,你到底要我怎麼樣,你告訴我啊!」
雙肩的壓力讓墨瀲眉頭微微皺起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听到月冥猛地松開,口中發出一聲嘶響。
低下頭看著月冥的手背上依舊是一塊紅腫,墨瀲面上動了動,看著墨延拿著彈弓護在跟前,墨瀲心里顫了顫。
「壞人!你也欺負我娘!你滾!」墨延手中的彈弓已經裝上了石子,直直地對準著月冥,他一雙清亮的眸子之間帶著無比的堅定,讓他靠近不得!
月冥一顫,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對墨瀲用強,他面上動了動,想要靠近,但是面對著墨瀲的疏離和墨延的戒備,他面上沉了沉,還是沒有往前走。
「這幾天你準備一下,下月初朕便迎娶你為後!」月冥暗自嘆了一口氣,看著兩個人面上的冷意,他扔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周身緊繃的神經突然放松,墨瀲雙手搭在墨延的肩膀上,不由得微微地抖了抖,月冥這次似乎什麼都準備好了,如今這般被動,這種感覺真的很憋悶。
感覺到墨瀲的異常,墨延面上動了動,伸手拉著墨瀲坐下,他倒了一杯茶遞到墨瀲手里,聲音清脆卻依舊是帶著幾分女乃氣,道︰「娘別怕,有延兒在,一定會保護娘的!」
墨瀲一顫,看著墨延一雙黑亮的眸子,眉目之間依稀有溫穆的輪廓,她心里不由得動了動,不知道如今情況如何了。
模著墨延的頭,墨瀲心里稍稍的平靜了幾分,既然已經到了斬月,希望這次並不是白來這一趟。
當日,月冥的聖旨在各個宮中下達,听著公公的宣讀,各妃嬪面上瞬間變得慘白,特別是元妃,全身顫抖著,幾乎連跪都跪不住。
清雲宮。
錦緞紗帳垂下,房間內的燭心搖曳,隨著劇烈的運動,將床晃得咯吱咯吱響,月冥閉著眼楮,唇邊不由得輕喃,身下純妃拼命地迎合著他,在他每一次喊出聲的時候,心里均是如同被尖刀刺痛一般。
承歡身下,這個男人竟然喊的是墨瀲,她咬著牙依舊是抑制不住低喃,在他悶哼一聲之後,重重地趴在了她的身上。
屋內安靜下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燭心依舊不停地搖曳,純妃歪著頭看著身旁的月冥,她心里不停地顫抖著,似乎有兩種力量在不斷地拉扯著。
「我的心都掏出來給你看了,你為什麼依舊是看不到我……」
月冥趴在純妃身側,眉頭鎖緊,一雙眼楮緊閉著,偶爾說一兩句夢話,顯然,白天的事務加上剛才的揮汗如雨已經讓他睡沉了。
翌日。
剛下早朝,純妃便在月冥每日必過的路邊等著,月冥看到純妃的一瞬間,面上動了動,卻依舊是陰冷肅穆。
行禮之後,純妃面上帶出一抹淺笑,看著月冥柔聲道︰「臣妾冒昧來找皇上,是有件關于墨瀲的事情想要跟皇上說。」
月冥面上一動,看著純妃面上的輕柔,他面色動了動,道︰「說!」
純妃看著月冥的神色,心里不由得沉了沉,只是面上卻沒有絲毫的改變,道︰「臣妾知道皇上對墨瀲念念不忘,能讓讓皇上這般牽腸掛肚,身為女人,臣妾坦言卻是對墨瀲有幾分嫉妒。」
一邊說著,純妃看到月冥面上的陰沉,她頓了頓,緊忙到︰「墨瀲嫁給溫穆,如今肯定是很難接受皇上,身為皇上的妃嬪,臣妾自當要替皇上分憂。」
月冥面上一頓,看著純妃,道︰「你有辦法讓她回心轉意?」
純妃面上帶出淡淡的淺笑,唇角勾起,面如桃花讓人看到希望,道︰「與墨瀲相識多年,臣妾對她還是有些了解的,皇上若是相信臣妾,臣妾願意一試,不求皇上能給臣妾記功,只希望能替皇上分憂解勞也便滿足了。」
「純妃果然是最懂得體貼朕的!」月冥面上帶出一抹淺笑,伸手將純妃拉進懷里,唇角揚起一抹笑。
純妃將頭靠在月冥的懷里,低垂著頭極好的掩飾住了唇間的一抹笑。
晌午十分,御花園的花開得正艷,鳳鸞宮的牆頭上落著一只黃色的鳥,清脆的聲音響徹整個鳳鸞宮,將墨延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畢竟只是個五歲的孩子,看到那罕見的鳥,墨延追著就跑出了鳳鸞宮,遠處的都烈看著墨延跑出來,面上帶出了幾分笑。
墨瀲在鳳鸞宮里看著楚 傳來的消息,手中的紙條剛銷毀,她面色猛地一顫,隨即面上帶著幾分不好的預感。
「延兒呢?」看著外面的縷衣,墨瀲面善一頓,問道。
縷衣看著墨瀲神色這般,不由得面上一頓,道︰「剛才小少爺出去了,問他他也不說。」
墨瀲面上一緊,抬腳便朝著外面走去,沒有了內力,縱然是心急也沒有之前的那種一步跨出很遠的感覺,越是這般,墨瀲便越是心急。
侍衛看著墨瀲出去,將縷衣縷翠攔在了鳳鸞宮,兩人雖然不放心,但是因著月冥的命令,還是留在了原地。
隨著墨延的氣息,墨瀲跟到了御花園的大榕樹旁,看著墨延在榕樹底下跟一只鳥玩著,她原本提起的心瞬間落回了肚里。
「原以為你只是對毒花毒草有興趣,卻沒想到,你也是喜歡這些嬌艷的花!」
身後傳來純妃的聲音,墨瀲猛地轉過身,感覺一股奇特的清香穿過鼻尖,她心里動了動,一雙如波的水眸盯著純妃的眼鏡,她不由得暗自戒備著。
看著墨瀲面上的疏離,純妃面上挑起一抹笑,道︰「你不用時時刻刻都這麼提防著我,我雖然恨不得你死,但是在皇上面前,我也不至于傻的這麼明顯的害你,皇上在清風亭里喝酒,跟我來吧!」
墨瀲面上一頓,看著墨延在原處正玩兒得開心,她心里平靜了一下,原本心里是極度反感,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腳卻如同跟心里不一致,不由自主地跟著純妃便朝著清風亭的方向走去,她心里一顫,有種不好的預感席卷了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