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敲門聲,想起的很不適合。舒愨鵡
所有迷離情絲統統褪盡,她到底在干什麼?淺傾顏瀲下眼眸,僵著身子和他拉開距離。
末流殤看著她,突然一聲冷笑,「你還指望我去開門麼?」他磨牙,他倒要看看是誰那麼不長眼。
淺傾顏臉色白了白,起身,拿起末流殤的外套往自個身上套。
淺灰色的襯衫,正好蓋到膝蓋的地方。
昏暗不明的燈光,淺傾顏小臉芳華迷蒙,長長的,黑黑的直發柔順的披下,鳳眼輕挑,櫻唇殷紅,一張小臉媚及了。
衣服寬大,卻正好把曲線勾勒的若隱若現,絕對是讓人血脈僨張的。
末流殤的臉色更黑了,他死死的盯住她,低吼,「你就打算這樣去見人?」該死的,萬一是個男人呢?她這幅模樣,不是都被看了去!
就算是女人,也不行的!
淺傾顏莫名其妙,看了看他,再看看自己,這不挺好的嘛?也沒露了哪里呀!
她打算不理他,末流殤再次低吼,「我說你給我回來!」
實在邁不去腳步了,轉身回到他面前,「我不去開門,你去嗎?」他就不知道他腿腳不方便?
末流殤瞪她,「過來!」
淺傾顏翻白眼,他只會說這兩個字嗎?還是上了床,湊近他。
氣息相觸時,一個天旋地轉,她被他死死的壓在身下。
淺傾顏眼眸瞪得大大的,他不是腿腳不方便麼?那動作還能這樣迅速?
末流殤半跪壓著她,突然臉色一白,身子無力的朝一邊倒去,嘴角苦澀的揚起,果然還是不行麼!他還是高看了自己。
「怎麼了?」淺傾顏嚇了一跳,見他曲著腳,手微微顫抖,想要將他的褲腳卷起,末流殤按住了她的手。
「別看!」聲音竟然帶著微微的懇求。
淺傾顏僵著身子,看著他,緩緩的展開一抹笑,卻是很蒼白,拉開他的手,力道異常堅定。
末流殤拗不過她,放了手,任她將他的褲腳一點點拉高。
淺傾顏也隨著一點點瞪大眼楮,她只知道,他出了事故,卻不知是怎麼樣的事故。
她只知道他的腿傷了,卻不知道傷的有多嚴重,康復的希望是多少。
如今,她看到了車禍遺留的痕跡,雖然疤痕已淡,依舊觸目驚心。
可以想象,那時候,他該多疼,徘徊在生死間,那時候,她在哪里?
他是有理由恨她的。
閉上眼,一滴清淚劃下,是誰說過,男女間就是債,互相傷害,卻斬不斷那情絲。
他恨她決絕,卻又可知,忘記,那麼冰涼,絕意,卻最相思!花的堆積,葉的凋零,比想象的更為突然!
是誰在說,總是不知這青春何時才止?等到了那尋尋覓覓、尋找幸福的時候。只見凋零的花、凋零的心、還有那凋零的情!
他們的背後,似乎總有一雙手,在操作,操作那花的凋零。
兀自掉淚時,一雙手,輕淺的觸模她,她听到他說︰「為什麼我們不能過自己的日子,總要讓別人的意志住進心間,即便有再多的罪過,讓我來背,你只要安心的呆在我給你的一方天地,生兒育女,素手羹湯,不好嗎?」
不好嗎?好的。
是呀,為什麼總讓別人的意志住進心里,他媽媽的死與她何干?她從頭至尾都不是那該背負的人。
他父親犯的罪,已經用妻離子散來狠狠的懲罰了他自己,即便再恨,以後不見就是。
只要緊緊抓住眼前的人,抓住她的幸福,抓住他給的那一方天地。
敲門聲再次響起,而且比上次更急切。
末流殤狠狠的瞪眼,攬著她的身子,「咱們不理他。」
淺傾顏想點頭,可是那整耳欲聾的聲音讓她郁悶,別是什麼重要
的事兒呢!
「算了,我去開門吧!」淺傾顏推他。
末流殤不甘願,一雙眼楮瞪著門口,恨不得瞪出個洞來,半晌悶悶的放開她,甕聲甕氣的說︰「那你把衣服穿上。」
淺傾顏穿上來時那身黑色裙子,理了理頭發,去開門,還未看清來人,已被抱進一副溫暖的懷抱。
「天啊!幸好你沒事,你不知道,我都快嚇死了,你這個女人,沒良心,也不打電話報平安,你說,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和孩子可怎麼辦?」
淺傾顏心虛,偷偷從鏡子里瞄了眼床上的男人,月復緋,唐亞炎這丫絕對故意的。
听听,你要是出事我和孩子可怎麼辦?無限曖昧啊!她甚至能感覺到,這房間的溫度在直線下降,快比得上南極了。
果然,一樣不明飛行物襲擊而來,繞開淺傾顏,直沖唐亞炎腦門心。
唐亞炎狼狽的歪頭,正好躲過,卻听「呀」一聲痛哼,聲音很熟悉。
淺傾顏這才發現,除了唐亞炎還有別人,冷著臉望去,只見冷泡沫臉色灰白慘敗,被杯子砸出傷口正流血,血順著她的指尖不停的滴落。
一雙眼楮,狠狠的,死死的盯著淺傾顏,真是恨不得殺了她。
可惜,她偏偏命大的很。
「冷小姐?你倒是神通廣大,捉jian捉到這里了。」
一句話,唐亞炎無辜的眨眼看戲,冷泡沫臉色更加難看,卻是死死的咬牙,站在哪里,不退一步,透過她,看向里面,躺在床上的男人。
那個那讓她愛的發瘋的男人,看著她的眼神淺傾顏不滿的冷哼。
末流殤更是不滿,「胡說什麼?」
淺傾顏突然想起他和她說的話,如今我是真心愛冷泡沫,小臉更是寒的很。
微微轉頭,同樣看著床上那個男人,「難道是我記錯了,是誰說,他真心愛冷小姐,要娶冷小姐?」
末流殤一噎,沒想到,如今,她拿這些話嘔他。
沖她招手,「過來。」
淺傾顏撇嘴,你讓我去,我就去啊!
末流殤嘆息,「顏顏,腳疼。」一張臉,皺了起來。
明明知道他是裝的,還是心甘情願上當,走了過去。
看著兩人的互動,冷泡沫手捏的死死的,又回到當初的模樣了麼?誰也cha不進他們,兩個人,好的猶如一個人。這心,怎麼就那麼痛呢?她以為,麻木了。
淺傾顏走到床邊,沒好氣的問,「干嘛?」
末流殤眸光一閃,「扶我起來。」指了指一旁的輪椅。
淺傾顏心中一痛,死死的瞪著那張輪椅,這樣驕傲的人,是怎樣坐在那張輪椅上,3年!
衣角被那人拉住扯了扯,淺傾顏回了神思,收了情緒,將他的手臂搭在肩膀上。
「用我幫忙麼?」唐亞炎完全是好心來著。
「不用!」
「不用。」
前面的聲音,排斥霸道,還有深深的厭惡。
後面的聲音,溫柔輕淺,卻是異常的堅定。
從今以後,她就是他的腳,他的手,他的一切,他不方便,有她。
他的自尊,他的驕傲,她來替他維護。
唐亞炎愣了愣,聳聳肩,可憐的看了看在一邊,傻了一樣的冷泡沫。
可憐見的,在這兩人面前,完全是透明嘛!
淺傾顏將末流殤安置在輪椅上,末流殤看著她,很認真,「如果,以後我都……」
「不會的!」淺傾顏捂住他的嘴,「就算是真的,也沒關系,你還有我。」
末流殤苦笑,「你確定,你不會離開我了。」
淺傾顏嘆息,「我離了你一次,除非,你不要我了,可是,你會不要我嗎?」
>末流殤幾乎想也未想,「不會。」
「那就是了呀!」
「咳咳……」唐亞炎很不想打破他們的溫情脈脈,可是,眼前的女人快死過去了。
末流殤森寒的眼風直直射向唐亞炎,拉住淺傾顏的手,「他剛剛抱你了!」語氣嚴重的不滿意。
額!淺傾顏眨眼,也不解釋,推著他來到門邊。
她的態度,他很不滿意,牙齒咬的咯咯響,直接忽視唐亞炎,眼光冷漠,危險,「你怎麼在這里!」
冷泡沫渾身一顫,抬起小臉,看著他,又看了看他身後的淺傾顏。
低著頭,嘴唇努力的想要笑出來,可是,她真的笑不出來,抿著嘴,抱著頭,蹲,眼淚不停的掉,只听她一個勁的說︰「不要不要我,求你,不要不要我。」
淺傾顏的眼神冷了又冷,她看著末流殤,再看著冷泡沫,心一點點往下掉,沉到了谷底,冰冷的谷底。
在她放手的剎那,他的手反握上她,眼中是懇求,懇求她信他,他卻無法告訴她原因。
「我可以和淺傾顏和你一起,我離不開你,你離不開她,那我們三個人在一起好不好?好不好?」
冷泡沫突的抬頭,眼神發亮,跪在地上,爬到淺傾顏腳邊,抱著她的腿,「求你,求你!」
淺傾顏覺得想笑,真是荒謬,我離不開你,你離不開她,所以,我們三個人在一起!
淺傾顏毫不留情的踢開她,「對不起,你的容人之量我沒有。」
她看著同樣目瞪口呆的唐亞炎,「我們走吧!」
唐亞炎點頭,淺傾顏卻是被一只手臂拉住,回頭,對上那雙黑的不見底的眼眸。
「你說過,你不會離開我,剛剛的話,還在耳邊,如今,卻要食言了麼?」
淺傾顏笑,不知是何種滋味,「那可不包括,你的齊人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