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晨曦的眼淚來的洶涌,很快就將霍靳言身前的衣襟給打濕。舒愨鵡
霍靳言將她護在懷里,擋去路人異樣的眼光,雖然不知她情緒為何會來的如此之快,但還是沒忘將她周全保護。
好在梁晨曦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在馬路上,低著頭伸出手將眼淚擦干,素白的臉上濕潤潤的,深吸了幾口氣,余光卻落在婚紗裙擺上,因著落了地,髒了。
「剛才還說自己不是小姑娘,轉眼就把臉哭花了,幸虧沒化妝,不然就成大花臉。」霍靳言用著拇指月復輕擦著她臉上未干淚痕,聲音輕柔里帶著不著痕跡的*溺。
梁晨曦眨了眨眼,小扇似的睫毛打濕後根根分明。
「我……」梁晨曦現在腦袋里一片混亂,只想要將身上的婚紗換下來透透氣,里面的束胸裹著她,令梁晨曦的呼吸有些不太順暢。
霍靳言嗯了聲,梁晨曦微微靠著他喘著氣,可效果還是不太好。
「霍靳言……我好難受……」梁晨曦張著小口,緩慢的溢出這句,眼前突然覺得一片昏白,至于剩下的事情……便再也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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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晨曦只覺得自己身體輕飄飄飄的,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別吵,只要你媽肯舍得花錢,我是不會弄死你的!
——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樣……
——小聲點,別讓她听見,看就讓她看到,反正也沒打算留活口……
雜亂的聲音不斷響起在耳邊,她似乎夢到了那年的事情,就像是個噩夢一樣,糾纏著她。
——錢我帶來了,放了我女兒,不然這輩子我沈煙雨都會追你們到天涯海角!
記憶里,媽媽和那男人並肩站著出現在她被綁的地方,可是後來呢……
可她的記憶只殘存這前半部分,至于後來發生了什麼,那男人為什麼消失……母親的肩膀上為什麼會留下槍傷的痕跡,那些她應該記得的事情,卻像是被人憑空抹去一般,不論自己怎樣回憶,都沒有絲毫頭緒……
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墜入大海,無邊無際的恐慌感,令她從事發到現在為止,再也不想提起,再也不想提起這件事和那個人……
倏地睜開眼楮,瞳孔茫然的睜大,冷汗冒出,用手一模,竟濕了整個手心。
涼風襲來,隱約還帶著海水咸澀的味道,梁晨曦的視線漸漸對焦,這才意識到自己身處沿海別墅,無意看了眼窗外,竟然連天都黑了。
梁晨曦坐起身,薄被沿著她的前胸滑落下來,似乎觸感有些不太對,緩緩的低下頭看著,原本潔白的婚紗與束胸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對她來說過于大的黑色襯衫。
而襯衫下面的感覺……空無一物?
梁晨曦伸著手沿著領口往下探去,直接入手的便是皮膚觸感,就連*都不知去向,除卻這件黑色的襯衫與底/褲外,自己竟然什麼也沒再穿!
腦袋嗡的一下像是炸了開來,她索性直接掀被下*,光著腳怒氣沖沖的朝著門外走去!
整個別墅里靜悄悄的,除了她腳踩在地上的聲音之外在也沒有別的,樓上樓下找了好久,梁晨曦都沒有找到霍靳言的身影,如果不是樓下的電視還開著,就連點燃的煙還沒完全燒盡,她真的會以為這里就她一個人而已。
「霍靳言,你給我出來!」梁晨曦在空蕩蕩的別墅里喊著,沒有人回應她。
赤著腳,過大的黑色襯衫能夠將她臀部下的大腿包裹,肌膚涼絲絲的,好在柔軟地毯厚實,腳心不會涼,只是這詭異的局面令梁晨曦著實有些模不著頭腦。
站在別墅大廳內正這樣想著的時候,門口傳來開門聲響,梁晨曦怒目瞪視著門口,緊抿著唇,而此時的霍靳言提著購物袋,還舉著杯什麼,背對著她將門關上,直到回過神來時,才發現梁晨曦站在那……
縴瘦的身形在過大的黑色襯衫下顯得更是單薄,霍靳言的眸光深諳,尤其是在看到那兩條露在外面的雪白長腿時,不由回想起……
「霍靳言,我身上的衣服是不是你……啊……」梁晨曦光著腳朝前走著,
卻不曾想腳下的柔軟的地毯竟滑了一下,她整個人踉蹌著向霍靳言的方向倒去。
霍靳言一時不查,只覺溫軟香氛的身體就這樣硬撞了過來,重心不穩也跟著往後踉蹌兩步,沉重厚實身體就這樣背朝後的重重倒了下來。
梁晨曦被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幕弄懵了,就連剛才的怒氣都瞬間忘得干淨,只是就這樣睜大眼楮看著被壓在自己身下的男人,大眼瞪著大眼,半響誰都沒有說話。
空氣里,漸漸彌漫出一股紅棗與豆香混雜的味道,梁晨曦敏感的覺察到,自己身前的衣服似乎有些濕膩的感覺……
「什麼……什麼東西……」梁晨曦直到這時才發現倒下來時霍靳言用著手肘將她護在懷里,尷尬的想要分開,卻見黑色襯衫前一大片乳白色的的液體,剛才紅棗與豆香的味道就是從這里傳來的。
「紅棗豆漿,本來想買給你喝的。」霍靳言看著兩個人慘不忍睹的前襟,很明顯,看來梁晨曦是喝不到了。
「我……對不起,腳滑了下……」梁晨曦坐到旁邊,黑色襯衫被沾濕了後雖不至于露出內里,但是……那飽滿的胸型與涼意刺激下,挺立著的……輪廓都看的清晰。
「剛才那麼沖過來很危險,下次不要這樣了。」霍靳言簡單的說了句,坐起身將散落在地上的食材撿起來重新裝回到購物袋中,梁晨曦將腳邊的萵苣遞給他,眼底帶著抱歉。
「不對,我是想要問你我身上的衣服……」就在霍靳言伸手時,梁晨曦猛然驚醒過來,自己是要向他興師問罪的,剛才她樓上樓下的找他,就是想要問清楚這個!
「我換的,束胸綁的太緊,加上之前你情緒太激動,所以暈倒了……我就把你帶回來這里!」霍靳言很直接的坦白,沒有絲毫遮掩,這反而令梁晨曦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
「你……是不是……」梁晨曦只覺自己說話磕磕巴巴的,想要說明白,可礙于女孩子面皮薄,也是第一次踫到這樣的事,她都不知道應該是謝謝霍靳言,還是甩他個巴掌。
「嗯,都看到了。」
梁晨曦的手僵硬在身體兩側,霍靳言,你要不要這麼直接?
「另外,你其實不用綁束胸,你的腰很細,並且……」面無表情的霍靳言,令人別有一番感受,梁晨曦表情怔愣的看著他,等待著霍靳言下面的那句話。
「胸型……很好看……」
轟的一聲,梁晨曦只覺有股火從心口燒到的頭頂,就算不用看她都知道此時自己的臉色一定是通紅的,反觀霍靳言卻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面癱模樣,眼底透著認真!
「你去死吧!」
將手里的萵筍重重的砸在霍靳言的身上,梁晨曦二話不說的朝著樓梯口跑去!
徒留下站在原地的霍靳言,目光一直落在那雙露在外面的雪白鈺腿上。眸底,漾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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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晨曦一路跑回到房間內,砰的一聲將門關上,身上紅棗味太濃了,想要把衣服月兌下來,可……環顧了下四周,沒有能夠替換的衣服。
想必自己暈倒了之後,霍靳言直接抱著自己來到了這邊,連她從婚紗店里替換下來的衣服都沒有拿,這樣想著,她有些懊惱。
叩叩叩……敲門聲從外面傳來。
「干什麼?」梁晨曦沒好氣的回應,門外的人一直沒說話,只是敲著門。
嘩一聲,梁晨曦將房門打開,卻見霍靳言單手提著紙袋站在外面,前襟還是一大片女乃白色。
「給你買了新的衣服,洗完澡換下來。」霍靳言將紙袋提到她面前,聲音輕緩。
梁晨曦怔怔看著他的臉,沒想到霍靳言竟然會想到給自己買衣服。
「你怎麼知道知道我穿幾號的衣服,萬一不合適呢?」她伸手將紙袋接了過來,小聲的嘟囔著,卻被听力極好的霍靳言一字不落的听進了耳中。
「肯定合適,因為我模過。」霍靳言幽深的眸光落在她臉上,話語意味深長。
半響沒反應過來,梁晨曦的動作凝滯著,看向霍靳言的眼神里帶著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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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模過?模過什麼?模過……
「你……霍靳言,我不想看到你!」砰的一聲,當著霍靳言的面將門給重重摔上,胸口劇烈起伏著,梁晨曦甚至惱羞成怒的將衣服扔到了大*之上。
背脊倚靠著門板,梁晨曦低頭看著自己身上,霍靳言剛才說他模過……
光著腳朝浴室走去,如雲的黑發披散在身後,梁晨曦從沒像現在這樣失去理智過,如果她這副模樣被旁人看到一定會震驚無比,以冷靜強勢為名的梁氏總裁梁晨曦,竟然也會有被人氣成這樣的時候,可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嘩啦啦的沖水聲隨後傳來,順便掩去梁晨曦不滿的嘟囔……
……………………………………………………
洗完澡,梁晨曦裹著浴巾出來,遲疑了下將紙袋打開。
里面不僅僅有女性的衣服,甚至連*都有……啪的一聲將紙袋揉出聲來,頰邊**辣的。
可猶豫了下,梁晨曦最終還是將衣服給換上了,就像是霍靳言說的那樣,果然……合適!
將長裙套上,她總算是有了些安全感,剛才雙腿就那樣光溜溜的……
打開門,梁晨曦隱約能夠听到淋浴的聲音從某個房間傳來,想了想,緩慢朝著聲音的來處走去,她總得為了今天發生的事跟霍靳言解釋一下吧?
這樣自我解釋著,梁晨曦已然站在了半掩的房門前面,伸出推開門板,熟悉的男性木香味竄進鼻息內,黑白兩色設計令房間看起來有些沉悶,她看著里面擺設,忍不住的搖了搖頭。
霍靳言換下來的衣服就隨意的搭在旁邊沙發上,嘩啦啦的淋浴聲從浴室里傳來,整個房間的設計感都是死氣沉沉的,感覺不到任何的活力,梁晨曦只是在這里待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抑郁了,她無法想象,如果霍靳言一直住在這里會怎樣……
背對著浴室的門,梁晨曦就那樣站著,似乎從與霍靳言見面的第一眼開始,她就不曾弄懂過他,霍方淮的話時不時的在腦海里冒出來,霍靳言到底發生過什麼,能夠傷到臉部神經?
或許是想的太認真出神,梁晨曦就連浴室的水聲停了都沒注意,霍靳言從浴室里走出來時腰間只圍了條浴巾,剛一出門便看到背對著他站在那的梁晨曦。
「在想什麼……」語調冷淡的開口,霍靳言徑直走過去,打開衣帽間的門。
「在想你身上發生過……」梁晨曦猛地驚醒過來,收住了口,而霍靳言走進衣帽間的腳步卻頓了下來,背對著她,半響沒有任何動作。
「你听到什麼流言了嗎?」陡然間,霍靳言的聲音向下沉了幾度,出奇的凶煞。
梁晨曦就這樣看著他的背影,也終于直面著他身上的所有疤痕,赤/luo後背到被浴巾包裹著的位置,零零星星的遍布著白色的傷疤,如果說上次透過敞開衣領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那麼現在……他所有的傷痕就這樣直白的坦露在她眼底。
「沒有……」梁晨曦的話正說著,霍靳言卻緩緩轉過身來,那雙本深諳漾著溫的黑眸此時卻冷冰冰的,視線落在梁晨曦的身上,卻令她感覺從頭到腳的寒冷。
「我有听別人說,你做不出任何表情的原因是……」梁晨曦的話音還未全部落下,卻驚覺霍靳言如同盯住獵物的野獸般向自己撲來,她甚至還來不及低呼一聲,整個人就被他撲倒在*上。
因著*鋪的柔軟,兩人的身形不由隨著晃動兩下,霍靳言手臂結實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如同鋼鐵般撐在梁晨曦頭頂兩側。
「原因是因為什麼?」他噴出的熱氣落在她臉上,這是梁晨曦第二次見到他這副模樣,而第一次就是在肯德基她去找他,被霍靳言凶狠握住手腕的時候。
「是因為意外,造成了面部神經的麻痹!」霍靳言的臉慢慢壓了下來,梁晨曦的聲音也同樣響起,直到兩人的距離相差無幾時,他才倏然停下。
梁晨曦躺在*上,能夠清晰的看到他瞳孔內狠戾情緒一閃而過的過程,但最令她感覺難受的卻是兩個人此時的姿勢,他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了那條浴巾遮蔽,叫她的視線不知該放在哪里!
「是不是還有人告訴你我殺過人?是殺人凶手?」此時的霍靳言已經能從她只言片語里推敲出跟她說了那番話的人到底是誰,森冷的聲音在梁晨曦的耳邊縈繞響起,氣
氛……詭譎!
梁晨曦反倒冷靜了下來,就這樣靜默的看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瞳。
「是,所以你是殺人凶手嗎?」她聲音清冷著,就這樣看著霍靳言。
「如果我說我是呢?」霍靳言回望著她,空氣里隱隱流淌著血腥的味道,他漆黑眼楮里,僅僅能夠看到梁晨曦的倒影,那張素白的小臉上不見絲毫的恐懼。
「我不相信,霍靳言……我不相信你是殺人凶手!」終于,在霍靳言冷冷的目光中,梁晨曦終于開了口,聲音輕柔的像是窗外夜風般。
因著被撲倒的太過突然,梁晨曦的發凌亂散落在大*上,霍靳言的手臂還撐在她的身體兩側,兩個人以著極為*的姿勢相貼著。
霍靳言眸底有暗芒劃過,她剛才說了什麼?她說……她不相信他是殺人凶手?
「霍靳言,一個喜歡孩子,保護妹妹的男人,絕對不會是壞人,所以……我相信你!」梁晨曦忘記了害怕,她就這樣看著他,水漾的眸里清透見底,漂亮極了。
「我不會去問你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每個人都有秘密,都有不想要被人知道的事情,你有,我也有……嫁給你的決定下的很突然,你身上有很多的秘密,這些我都是知道的,可我希望……不論以前發生過什麼,你現在都要記得,我會是你的妻子,我會對你忠誠,我的心不會去向著外人來對付你,而這……無關愛與不愛!」她見他沒有說話,將心里所想的輕柔相告。
就像是他不願意提起七年前的事一樣,自己也不想要提起今天下午在婚紗店里她突然跑出去的原因,他們兩人,明明就要變成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最親密的關系,可事實上,他們之間,卻還是隔著好幾層。
可這並不妨礙她對于婚姻的忠誠,他以後是她的丈夫,她會去守他,護他,不讓旁人有任何可能去污蔑與傷害他!
霍靳言沒有想到,梁晨曦竟會說這樣的話,她精致的五官姣美,眼底帶著堅毅的光。
他看著她,只覺此時的梁晨曦就像是黑暗里透出若隱若現的曙光……
「梁晨曦……」霍靳言突然傾身而下,將她摟進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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