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晨曦的動作一瞬間停了下來,對于因著自己的話帶來的連鎖反應,霍方淮感覺很得意。舒愨鵡
「你剛才說什麼?」梁晨曦眉心蹙起,眼中隱約泛起異色,就連原本想要離開的意念也消失不見,重新坐了下來,梁晨曦看著霍方淮,讓自己心神定下,這才開口。
「就像是你听到的那樣,既然你已經坐下,想必也是發現了他的不尋常!」霍方淮偏偏就像是要吊著她胃口似的,說些有的沒的,全然不提正題。
「其實這件事霍家人都知道,不過就連霍可泫都沒告訴過你吧?在霍家,霍靳言的臉可不是什麼新鮮新聞,但是卻沒有人敢說出去!梁晨曦,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樣,既大膽,又好心!」霍方淮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就連二郎腿也跟著翹了起來,模樣雖然看起來是輕松的,可眼角余光卻從未在梁晨曦的身上移開過。
「霍方淮,你老師沒教你說話要說重點嗎?」淡淡冷諷聲從梁晨曦口中吐出,她實在有些受不了霍方淮時時刻刻不忘夸耀自己的本事,如果不是因著霍靳言,她也不會留下。
「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是個面癱。」興致勃勃的將答案分享出來,霍方淮卻沒有在梁晨曦的臉上得到預想中的嫌惡,她平靜如水的五官恬淡,無波無浪。
「哦。」半天,霍方淮只從梁晨曦那里得到這麼一個字,他挑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她就這麼淡定?心里一點想法都沒有?
「七年前,他之所以選擇突然離開,這是其中一個原因,不過在我看來,他這是咎由自取,報應!」他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就連語速也逐漸加快,梁晨曦看著霍方淮,他對霍靳言的厭惡,真是超乎她的想象。
「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七年,似乎在霍家是個敏感詞匯,霍靳言七年前急流勇退,沒有人知道原因,發生在霍靳言身上的事就像是個謎。
提起七年前,霍方淮的表情卻露出了猶豫,他似乎是在掙扎在說與不說之間。
「我不能告訴你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只能說霍靳言七年前遇到了意外,造成面部神經的麻痹,變成了現在這副木頭樣子,我听說……你是個追求完美的女人,霍靳言根本就是個瑕疵品,就算是這樣,你也……」
「霍方淮,你這麼千方百計想阻撓我和你大哥的婚事,到底是為了什麼?」梁晨曦模樣優雅的倚靠在沙發背上,目光遙遙的望向他,甚至在話音落下時唇角勾起了意味深長的笑。
「你不會……暗戀我吧?」她以著一種緩慢的語速將這句話說出口,卻見霍方淮猛地拍案而起,就連桌上的咖啡杯都乒乓作響起來,可梁晨曦依舊是一副很冷淡的模樣。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會看上你?你也不照照鏡子!」極為傷人的話對霍方淮來說是信手拈來,可話音剛落,他又忐忑的看了眼梁晨曦。
「總之,我讓你知道真相是為你好,霍靳言他不是好東西,你嫁給他會後悔的!」霍方淮冷冷的扔下這句話,從錢夾里抽了兩張百元大鈔扔到桌子上轉身離開。
徒留下剛才還在諷笑的梁晨曦,一點點將唇角的笑意給收斂起來,直至虛無。
她是有預感的,上次接景睿放學前,霍靳言明明是在笑,可臉卻依舊維持著面無表情的時候,她就有了奇怪的念頭……只是在那個男人的身上,到底曾經發生過什麼?
面前的咖啡已經涼了,有些因著剛才霍方淮激烈的動作而潑灑出來,可這都不是梁晨曦所關注的重點,她安靜的坐在那……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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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下班之前,霍靳言的電話打了進來,婚期定下後,一切準備工作都擺上日程。
而霍靳言給她打電話的原因,就是要去試婚紗。
掛斷電話,梁晨曦沉默了許久,婚期臨近,可壓在她心頭的許多疑問都還不曾有答案,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開口詢問霍靳言,畢竟……他們之間並沒有互相交代**的必要。
嘆了口氣,拿著包下了樓,電梯剛下降沒多久,門開的瞬間,談安辰的臉出現。
因著這電梯是梁氏高層才有權利乘坐的,所以人並不到,梁晨曦沒有交談的*,談安辰也沒有出聲,兩人一左一右的靠著電梯壁站著,穩速下降的過程,兩人沉默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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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晨曦……」快到一層前,談安辰終于沒忍住,輕聲的叫著她的名字。
「如果是想要談梁露白的事就算了吧,別給我們兩人都找不自在!」梁晨曦冷冷的打斷他,她不想要再從談安辰那里听到些說教的話,也不想要听他到底是怎樣維護梁露白的。
「不……我……」只是談安辰的話還沒連貫成句,一樓已到,電梯/門緩緩打開。
只是這次梁晨曦並未再去等他開口,削瘦的身形緩步走出電梯,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音清晰,高挑的背影離電梯內的談安辰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談安辰的眸光暗淡著,無奈的笑了笑,隨後……摁了電梯按鈕再度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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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那家婚紗店,梁晨曦走進去的時候才發現里面空無一人。
霍靳言的西裝外套月兌在車上,此時上身僅穿黑色襯衫,將健碩完美的身形包裹在內,此時袖口反剪在肘間,前臂肌肉繃緊,看樣子似乎並不著急換禮服。
梁晨曦因著有心事,衣服換的也很慢,在試衣間折騰了半個多小時,這才走出來。
剛才店員聒噪的向她說霍靳言包場時多氣派,羨慕她的好運氣,梁晨曦淡笑,說了句婚紗後面有些松,店員這才認真轉到她身後幫她暫時用衣針固定。
垂簾的縫隙間,梁晨曦能夠隱約看到拿了本財經雜志坐在沙發處的那男人,婚紗店內的燈打的很柔,將他面無表情的臉分割成明暗兩面。
七年前,到底在霍靳言身上發生了什麼?在國外的那些日子,他又在痛苦什麼?
束胸將她的腰肢拉的更細,胸型托高,身著定制婚紗的梁晨曦從簾子後面走出來時,不由自主的挺直著背脊,發還沒盤,自由垂落在身後。
「霍靳言,好看嗎?」梁晨曦攤開雙手走到她面前,婚紗是有重度的,走起來並不穩。
當她從簾子後面出來時,霍靳言的視線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此時听到她開口叫著名字,堅毅的臉龐不由點了點,木木訥訥的,朝梁晨曦伸了手。
「好看,我的小姑娘穿什麼都好看。」他的話音剛落,梁晨曦的頰邊紅了紅,就連店員聞言都抿嘴笑了起來,隨後調整了下梁晨曦後背的緞帶就去忙別的事了。
「霍靳言,別老是小姑娘小姑娘的叫我,你把我當女兒養啊!」梁晨曦沒好氣的說著,將白色及肘的手套月兌下,她的腰本來就很細了,現在穿了束腰倒是有些不太舒服。
霍靳言深深的看了看她,模樣倒是認真了起來。
「如果可以,那也不錯!是誰的,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小*……」
「你不覺得這話很奇怪嗎?」梁晨曦推了下他的肩膀,手背無意踫到他的臉頰,有胡渣冒出來,卻並不顯眼,霍方淮的話瞬間重新涌入到腦海中,她的動作就這樣想卡了殼似的頓住了。
「怎麼了?」霍靳言不以為意,伸出大掌罩在她手背上,梁晨曦反應過來搖了搖頭,視線不經意的落在婚紗店的落地窗外。
起初只是不經意的一掃,嘴角的笑意卻在看到那某一處時慢慢的凝結起來,她表情當中露出了些許的疑惑,隨後轉為怔愣……
突然間,她甩開霍靳言的手向著婚紗店外跑去,身上厚重的婚紗令她的速度不由自主的減慢著,可這並未阻擋梁晨曦。
霍靳言不清楚她到底看到了什麼,但是她的反常令他不能不在意,跟在她的身後跑出去,看著梁晨曦身著婚紗在四處張望著,很快眼圈紅了,甚至有清亮的水漬在瞳孔里蔓延。
步行街外的人看著身著婚紗的梁晨曦,起初還以為是在拍海報之類。
梁晨曦提著婚紗裙擺,眼神茫然的在街道四周看著,剛才……剛才她似乎看到了……
霍靳言三步並作兩步走的來到她身後,還不等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梁晨曦卻已經倏然蹲在地上,白色的婚紗裙擺在水泥路上綻開朵大花。
「看錯了嗎……是不是他……」梁晨曦輕聲呢喃著,有眼淚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流淌下來,霍靳言不知她到底是怎麼了,只能同樣蹲下,將她縮成一團的身子摟進懷里。
 
「怎麼會……我……我到底……到底那天……」梁晨曦緊蹙著眉,似乎是在艱難的回憶著什麼,可半響,她只是將臉埋入到他寬厚的胸膛里,手指都是冰涼冰涼的……
霍靳言銳利的視線掃視著周圍,卻並未發現有任何異樣……
晨曦,到底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