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出發,一片浩蕩。姽娥同天霄、昭貴妃道別後,便同戰士們上了路。一路相安無事。只是這些小卒們難免議論幾句。
「女人上戰場?」
「皇上喜歡,咱們有什麼辦法。」
此類詆毀不絕于耳,姽娥也只能一笑置之。畢竟是舞刀弄槍的漢子們,愛議論幾句也是正常的,畢竟誰都不是壞人,只是不了解真相罷了。
「姽娥……」馬車里,墨華拍著姽娥的肩以示安慰,「不要在意太多。」
「在意?」姽娥笑了笑,「我又何必在意。如今他們再不情願,也要歸我這個小小女子管著。」
蕭奈何只是開著折扇輕搖,並不說話,笑意卻明晃晃地掛在臉上。
——笑容忽然一頓。
「緘默!」奈何關了折扇指向兩人,示意他們不要說話,「有人來了。」
一個紫白相間的身形一閃,已是端坐在寬敞的馬車中,那人躬身一作揖算作招呼。
「紫陌?!」姽娥驚呼。
「是我。」紫陌朝她點點頭,「綠珠不放心你。」
「不放心我?」姽娥指向自己的鼻尖,「為什麼?」
「你武功不行。」紫陌冷漠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姽娥一陣挫敗。的確,雖然她按照書上的指示偷偷修習了內功,但也只能勉強抵御罷了,真要是打了起來,自己也只有拖後腿的份。
「我教你。」紫陌面無表情地拋出一個炸彈。
于是姽娥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成了紫陌的徒弟,不能怪她,為了保命不是?
這一路前往雲南的途中,由于紫陌的加入,成了一場漫長的情景喜劇。姽娥雖然聰明,領悟力也強,卻是典型的手腳無力。這又與練舞不同,舞蹈只求美妙,練武卻是為了快狠準,一擊致命。
「豈有此理!」紫陌憤懣地甩袖,常年冷漠的臉上竟然染上了一絲氣憤的紅。
姽娥歪歪斜斜地舞著劍的手一頓,霎時滿臉委屈。
又被罵了。
看了看高懸天空的月亮,已經很晚了。好困啊!
「繼續練!練不好就不準睡!」紫陌嚴肅地看著她。
姽娥只好點頭。
有高手親自教授已是萬幸,她又豈能負了綠珠的一番美意?不知道綠珠為了讓紫陌來幫自己又求了多久。
估計陽初公子那張白女敕女敕的臉蛋,早就氣得黑成炭了吧?姽娥壞笑。想到這,她頓時覺得人生一片大好,心情舒暢,身體輕盈。
再一舞動劍,竟是融會貫通。紫陌微微訝然,隨即滿意的點點頭︰「嗯,甚好。你可以去歇息了。」
所以說,
徐姽娥你這到底是什麼人品啊!
「是,師傅。」姽娥笑得甜蜜,扭著腰一轉身進了帳篷里。
「回來了?」一直等她的墨華笑著問。
姽娥點頭,炫耀般地沖他晃了晃手里的劍︰「紫陌都夸我了呢。」
墨華笑著點頭,伸出手攔過女子縴瘦的腰肢,低下頭湊在她的面前︰「有沒有想我?嗯?」
他說話時呼出的熱氣噴在姽娥的小臉上,敏感的皮膚一陣瑟縮。姽娥艱難地吞口水。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姽娥在心里無限碎碎念,狠狠的提醒自己,生怕自己被美色所惑就情不自禁地撲上去。
——餓狼撲食什麼的,太早了啦!
「墨、墨華……?」姽娥有點怕怕地往後躲了一躲,「你干嘛。」
墨華看著她害怕的模樣,眉宇間染上忍俊不禁的笑意,他輕輕勾起嘴唇,一時間天地失色,仿佛只有這男子斂盡世間風華。
姽娥的眼神有些迷離。
他輕而易舉地離開了她,嘴角那抹笑意未退︰「逗你玩的。」
紅,滾燙的紅,一股腦兒涌在臉上,姽娥覺得自己成了一只要被煮熟的蝦子。
于是慌慌張張推了一把墨華,轉身就跑。
「去哪?」墨華好整以暇。
「睡覺!」姽娥頭也不回,卻被一只手抓住了肩膀,那雙手輕輕捏著肩膀。接著,他湊近自己的耳邊,輕柔地開口︰
「你忘了?我們兩個,睡在一起。」
口、口胡!
如果姽娥是現代人,我相信她一定會這麼說。但很可惜,她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于是她只能怨念地轉過頭,認命地跟著墨華進了屋。
當然了,我們要相信男主的人品,姽娥絕對不可能被吃掉。
至于這一夜是如何的臉紅心跳嘛,只有兩位當事人才知道了。尤其是墨華,兩人睡在一起實在是太熱了。
當然,這個「熱」,是有兩個含義的。
「呵呵,」蕭奈何壞笑,「昨晚沒睡好?」
紫陌站在一旁,滿臉的不贊同︰「練武時,不應讓yin邪之事亂了心神!」
口、口胡啊!姽娥四十五度明媚望天,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坑爹嗎?
未免也太坑了點吧!姽娥忿忿!
直到她在紫陌的眼里看到一絲惡作劇的笑意時,一陣世態炎涼之感立即侵襲了她。
她、她沒看錯吧?她的師傅大人居然在拿她開涮?!
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
「夠了!」姽娥幾乎是尖叫著說,「全軍出發!」
一眾士兵一臉不解,卻也只能認命地更大聲喊︰「是!」
姽娥被眾人的氣勢嚇得跳了起來︰「你們這麼大嗓門做什麼!」
「是!——」士兵下意識回答了「是」之後都愣了,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敢情……他們這當兵的,嗓門大還不對了?
墨華但笑不語,奈何抬頭望天,紫陌面無表情。
姽娥嘴角一抽,佯裝鎮定地點頭︰「我知道了。出發吧!」
「是!」士兵們整齊劃一的呼喊,嗓門依舊。
姽娥一僵。
「不要鬧了。」紫陌開口,「很快就要到雲南一帶了,姽娥,你要抓緊。」
「是,師傅。」姽娥恭謹地應允,心里卻破口大罵。
——你這個烏龜王八蛋偽君子真小人!紫陌!沒有姓氏的家伙!難怪被綠珠甩掉!老不死!
墨華鎮定地拍拍她︰「你要是想罵,能不能偷著?」
「誒?」姽娥的頭上冒出問號,「我剛才說出來什麼奇怪的東西了嗎?」
回答她的是紫陌漆黑的臉。
如果這世界上的事可以後悔,姽娥絕對不會犯賤地踏上這片土地。比起禁宮的常年寂寞,這里顯然是人間地獄。
血,滿世界都是血色。可怕的猩紅。血腥的味道直沖向人的頭腦,令人作嘔。姽娥顫抖地盲目向前走著,地上的死尸形態各異,有的沒了胳膊,有的毀了容,有的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這,就是戰爭嗎?」姽娥眼神空洞。
紫陌皺著眉不語,墨華和奈何卻無法開口回答,因為他們也同樣為眼前這景象所驚懼。是啊,這,就是戰爭嗎?
婦人的懷里抱著孩子,看到官兵,驚恐地躲避。
行將就木的老人,一雙眼被生生挖去,正扒著牆努力行走著。
「……趙將軍那里,情況如何?」姽娥的聲音還有些顫抖。
「不好。」墨華搖頭,畢竟是男人,總歸要比姽娥冷靜很多。
「老百姓們,老百姓們……」姽娥閉上眼楮,滾燙的熱淚流下了臉頰,「姽娥,這就去為你們報仇!」
這天下是用來愛的,不是用來屠殺的!
苗疆之人竟如此心狠!該死的是他們!
「——全軍突擊!」姽娥握著拳,尖銳的聲音掩不住憤怒。
廝殺,扭打,血流成河。姽娥冷漠地看著苗疆的士兵們被刺傷、被殺害,卻沒有一絲同情。
奈何看向姽娥的側臉,翕忽的睫毛里讀不出情緒,煞白的臉色卻滿是憤怒和惡心。她生氣了吧?
「姽娥做的沒錯。」墨華冷冷瞥了一眼奈何。
「我知道,只是……」奈何苦笑,折扇別在腰間,難得沒有被他握在手里。
「姽娥姑娘,是姽娥姑娘!」一身是血的趙守舉著刀激動地叫起來,「姽娥姑娘帶著人來救我們了!兄弟們,我們殺啊!」
「殺——」
士氣大振,戰士們握著刀的手仿佛擁有了無盡的力量一般,所向披靡。
苗疆敗退,死傷參半。
「趙將軍!」姽娥扶住正欲下拜的趙守,沖他搖搖頭,「不必感謝我,我只是為皇上辦事罷了。」
「姽娥姑娘,我、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趙守激動的喊,「我是個粗人,不會說什麼感謝的話。但是,他日若有所需,趙守願意肝腦涂地!」
姽娥微笑︰「這便是最好的謝禮了。」
雲南未破,中原卻大勝而歸,難免一片歡聲笑語。
提及被屠殺的百姓時,姽娥垂下了眸子︰「趙將軍,以前姽娥不懂事,不知道戰爭竟是這樣殘酷,竟為了一己私心而強迫您同意講和,是姽娥太過天真。」
「不是姑娘的錯。」趙守搖頭,「戰爭本就如此。」
是啊,這就是戰爭,比皇宮更為殘忍的地方。
生命被視為草芥,一文不名。鮮血淋灕的場面也只是家常便飯。
「報——!」一個突兀的聲音打破了她的臆想。
「講!」趙守道。
「大營門口來了一個身份不明之人,指名要見姽娥姑娘!」
見我?姽娥先是有些疑惑,隨即眼前一亮。
難道,是半闕?!
「姽娥,許久未見了。」半闕掩唇輕笑。
「半闕!」姽娥歡樂地撲向男子的懷中,「你去哪了!」
墨華臉色一沉,沒有說話。奈何壞笑著看他一眼。
「本來打算向父王和兄長討回公道的,」半闕無奈,「可惜他們比我想象中更加沒有人性呢。」
喂,這種話你說的這麼平淡真的沒關系嗎!
「不過你不用擔心,」他替姽娥理了理額前的碎發,頗為憐愛,卻閃著意味不明的光芒,「我這就回苗疆內部去,現在他們兵力空虛,我剛好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呵呵。」
奈何覺得自己突然從半闕的身上看到了自家哥哥的影子,不免一個瑟縮。
這種月復黑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奈何抽了抽嘴角。
「這場戰爭,真是有意義呢。」留下這樣一句意味不明的話,他離開了。
姽娥愣了一會,瞳孔猛然緊縮!
「不好!」
「怎麼了?」墨華奇怪。
「半闕方才神色有異,只怕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姽娥心急火燎地轉了個圈,「怎麼辦!」
「是呀,怎麼辦好呢?」一個妖媚的聲音插了進來,幾人的身形一頓。
「誰!」姽娥沉聲問。
「喲,怕什麼嘛。」一個紅色的身影出現在帳內,身材縴瘦,臉上卻有一個十分可怕的疤痕。更為詭異的是,她的手上,赫然盤著一條蛇!
姽娥向後退了一步。
那女人看著姽娥,眼里是說不清的怨恨,看著那張完美的容顏,幾乎眼里要噴出火來。配上那可怖的傷疤,更顯猙獰。
「當年你將我容顏盡毀,如今你卻生的如此美艷,蒼天果真無眼!」
容顏盡毀?姽娥聞言一愣,對她說的事沒什麼印象。
「忘了麼?還是已經認不出了?」那女人怨毒的聲音像詛咒一般回響著,「當時我和你差不多大,本來想解決了你爹那個老東西,沒想到卻被你這個丫頭毀了臉蛋!」
姽娥難以置信地看向眼前的女子︰「你,你是……二娘?」
當年徐達尚且年輕,對一個女子著了迷,硬要將她娶回家里做二房。姽娥和母親雖然心里有些不情願,卻也終究沒有說些什麼。
誰能想到,這個貌美如花的紅衣女子,竟是一個殺手!在她舉刀刺向徐萬的一瞬間,在暗處偷看的姽娥突然冒出來,將手里的一把小刀擲向了那女子!
那刀本來是她看著精致,戴在身邊的飾物,誰知道竟鬼使神差地砸在女子的臉上?
「你終于想起來了。」那女人咯咯的假笑了幾聲,「這些年我一直躲在唐門,沒想到你竟然成了皇上身邊的紅人?怎麼,月兌衣服勾引男人的本領倒是很強嘛!」
她說著怨毒而骯髒的語言,一步步向姽娥逼近。
「站住!」紫陌拔劍擋在姽娥身前,「想傷我徒兒,先過了我這關!」
「師傅……」姽娥有些驚訝,據她所知,紫陌並不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就算是為了綠珠,也不至于這樣護著自己。
「你是修道之人吧?」那女子將食指放在唇邊,笑得浪蕩,「是個好料子。」
「好料子?」奈何疑惑地重復了一遍。
「是啊,」紅衣女子笑得更歡了,「采陽補陰的好料子。」
「豈有此理!」紫陌勃然大怒,一把推開姽娥使她遠離一些,另一只手卻劍花一挽,直直地刺向了女子的眉心!
女子堪堪躲過,手上的毒蛇危險的吐著信子,頭立了起來,一口咬向了紫陌的手腕。
「小心!」姽娥大喊。
紫陌冷笑,手腕一翻,揮劍便砍下了那蛇的頭。
「你——」紅衣女子憤怒地看向冷漠的紫陌,毒物對于唐門中人來說是最為重要的,他竟然殺了自己最愛的小蛇?
「殺了我的小寶,你給我償命吧!」
紫陌並不跟她逞口舌之快,劍身揮舞,劃傷了女子另一邊的容顏。
「啊……!」那女子吃痛地蹲,模著自己臉上的傷痕,臉色突然慘白。
「這是你詆毀我徒兒的懲罰。」紫陌執劍傲立,帶著一絲出塵傲世的仙氣。
姽娥心中感動,卻也只能化作感激地一個點頭。對紫陌這樣的男子,過多的語言顯然只是多余。
紫陌素日里與世無爭,更是從不傷人。如今竟為了她而……
姽娥有些無措,
「你可以,」女子怨毒地看著紫陌身後的姽娥,「十年前,你毀了我的美貌,十年後,竟又再補了一劍!」
「可是你卻沒有想到,夏半闕的性命在我的手里!他身上的毒可以令他喪失心智,最後發狂致死!」
分明滿臉是血,眼里卻寫滿了報復的快感,簡直讓人懷疑她是不是一個不知疼痛的怪物。
姽娥陡然瞪大雙眼︰「你對半闕做了什麼!」
「哈哈哈,我要毀掉他,讓他來毀掉你!」那女子淒厲地笑著,向地上擲了一個什麼東西,便消失了。
「幻界遁……」紫陌的神色有些恍惚,吐出一個陌生的名詞。
「那是什麼東西?」姽娥驚慌地環顧四周,生怕她再出現。
「莫慌,那是類似于土遁術的一種物體化。」紫陌平靜的解釋,「這東西,分明只有霹靂堂才有,她是唐門弟子,怎會……」
「這個女子,只怕不是我們所想象中那麼簡單吧。」墨華呼出一口氣,嘆息著說。
「難怪半闕有些不對勁,原來是她在暗中作祟。」姽娥低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紫陌點點頭︰「前些日子我看到他時,也覺得他身上似有一抹不尋常的邪氣,如今看來竟是毒物之故。」
蕭奈何沉吟片刻,抬起頭︰「我…似乎知道這女子的來歷。」
「她本是霹靂堂主雷嘯天的義女,名叫雷婷。據說雷嘯天之死,正是因為徐大人下令剿滅白蓮教造反余黨,而雷堂主恰恰在白蓮教之列。」
「後來這個叫雷婷的人就消失了。可是不久後唐門卻出現了一位高手,名叫葬顏,听說……與那雷婷極為相似。」
這席話的信息量太大,大家都花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才算消化干淨。
「那這麼說來,這雷婷就是毀容前的葬顏?」墨華開口,覺得喉頭有些發堵,他從不知這世上還有這麼錯綜復雜的關系。
「虧她起得出這名字,倒也般配。」紫陌涼薄的語言頗有些尖銳。
姽娥只是低頭不語,一雙粉拳卻握得緊緊的。
雷嘯天是反賊,緝拿他是我父親的職責。你想要報仇便罷了,為什麼要把我身上的帳算在半闕的身上!
「唐門之毒,自然只有唐門可解。」半晌,姽娥緩緩抬頭,「趙將軍,這二十萬大軍我暫且交給你了。半闕的事非同小可,若是不能解決,只怕血雨腥風永無寧息之日了……」
「姑娘請便,趙守定當竭盡全力擊退敵軍!」趙守抱拳應允。
「甚好,」紫陌點頭,「我也正有此意,走一趟唐門便是。」
雲南離蜀中並不遠,唐門也並非避世家族,想要進去也不難。
路途雖辛苦,但好歹車馬兼備,食物水源皆足,倒也不難過。只是一路上姽娥難得的寡言少語讓人心疼。
在筆者稚女敕的筆下,並不能輕而易舉的描繪出她的心情。但試想,一個女孩子在一日之內親眼目睹了血腥、毒蛇、毀容女子之後,心境又能有多好?
每日拼命地修習劍術,精進非常,連紫陌也開始別扭地勸慰她休息一會,可她卻怎麼也不願意。
「半闕是集天地靈秀于一身的人,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的男子……」姽娥閉上了一雙疲憊的眸子,「可是,他卻被我所連累,有了生命危險。」
紫陌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半闕在姽娥的心中,終究是十分重要的。畢竟,那是她琴藝上的師傅,更是在深宮中日夜陪伴了幾年的人。
初遇時,她才不過二十歲,如今卻已經二十四歲,算起來也是四年了……
等到了蜀中唐門時,已是過了整整七日。眾人看著巍峨的高門,暗自贊嘆了一會兒。幾人互視一眼,踏著步子走了上去。
「慢著!」一公子哥兒裝扮的少年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唐門豈容外人亂闖?」
「我們是來找人的,還請這位公子行個方便。」墨華有禮地作揖。
少年仿佛十分不屑,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我唐門豈是爾等鼠輩可以隨意進來的?你們當這里是什麼地方?去去去!」
「何況,看你們的裝扮似乎是京城來的人,保不準有什麼企圖!」少年補充。
聞言,姽娥眸光一沉,卻並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把袖口一翻,一枚小小的銀針便從手中飛了出去,正中少年的眉心。
那少年捂著頭晃了幾晃,以一種極其滑稽的姿態直挺挺躺了下去。一雙眼在昏迷前還殘留著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的暗器怎麼這麼厲害……」說完就徹底昏過去。
「放心,」察覺到幾人異樣的神色,姽娥只是寬慰般的笑笑,「只是迷醉針,死不了人。」
墨華的唇邊抿成一條直線,眼楮眯起。
姽娥自從遇到了葬顏之後,整個人都不太一樣了……這樣的姽娥,很陌生。
挫敗感涌上心頭,墨華快步向前走了幾步,緊緊握住了女子的手,帶著不容置疑地佔有︰「姽娥……」
姽娥沒有說話,只是用力回握著。墨華感受著這力度,心里一陣滿足。
只要姽娥在意自己,這就夠了,其他都不重要。
順著門走進去,拐個彎便是演武堂。據蕭奈何的解釋,那里似乎是唐門重要人物聚頭的地方。
「奈何,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多江湖上的情報了?」墨華疑惑。
蕭奈何笑得風騷露骨,折扇一開,趾高氣昂地搖了幾搖︰「自然是家兄告知我的。」開玩笑,自家哥哥那收集江湖情報的惡趣味是白瞎的嗎。
墨華白了他一眼。拉著姽娥的手,試探著進了演武堂。
紫陌握緊了手中的劍。
而奈何雖然折扇輕搖,神色卻收斂了很多。
唐門不是個簡單的地方,這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呵呵,有幾位小友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