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南峰經常發生雪崩,所以雪崩的威力倒並不是非常大。姜燁和小蝶她們速度很快,安全的逃離了雪崩現場,待南峰安靜下來後,姜燁和小蝶飛快返回中峰,將酈冰嵐安置好後帶人和工具再次返回雪崩現場。
五竹听說宮懿軒和王夙都被埋進雪里,知道始末後氣憤的差點兒一巴掌就要拍死昏迷的酈冰嵐。綠靈嚇得花容失色,奮力阻擋,五竹的掌風掃過綠靈臉龐,拍碎了旁邊的木桌,冷哼一聲,跟姜燁一起去找宮懿軒和王夙。
綠靈捂著火辣生疼的臉頰,咬緊嘴唇,神色復雜的目送五竹離開,卻是不知道在想什麼。
只要不是被深雪直接掩埋,有掩體以供暫時躲避,這雪崩對王夙和宮懿軒二人來說都構不成太大的危險。身陷黑暗,王夙跟宮懿軒只有不斷向上挖掘,很快便爬出冰雪表面。
剛重見天日宮懿軒就忙出聲吩咐︰「眼楮快閉起來!」
其實不等他吩咐王夙也早早閉上眼楮,就算這樣也感覺外面一片刺白。她知道長時間處于黑暗之中一下子見到陽光眼楮難免會不太適應,在加上雪山中大地一片白雪,眼楮對光的吸收能力大大降低,因而會感到十分眩目。
當姜燁跟五竹他們趕到的時候,剛好看到原處宮懿軒跟王夙在雪層表面躺著,還緊閉著雙眼!五竹心里咯 一聲,方寸大失,也沒想著事有蹊蹺,要是真出事了怎麼會在大雪表層?五竹施著輕功飛快往他倆面前趕來,雙目瑕疵欲裂,肝膽俱裂的喊道︰「軒兒!」
王夙跟宮懿軒雙雙緩慢睜開眼楮,「五竹師叔,怎麼了?」
見他倆沒事,五竹竟愣住了,知道他剛才是誤會了,心中高興但是拉不下臉,陰沉著臉︰「姜燁都跟我說了。」
五竹氣極,連名帶姓的訓斥道︰「宮懿軒,還有王夙,你倆長本事了啊!見雪崩了也不說馬上就跑!還回屋子做什麼?有什麼東西比命還重要的!也幸好南峰今年還不曾下雪,這場臨時迸發的雪崩也只是對人致命的威脅較小的干雪崩,而不是最為危險的濕雪崩,要不然,要不然就算是師父來了也不能保證還有命在!你以為你厲害?老天比你更厲害!在老天的威嚴下,人類實在太過渺小了……」
五竹的師父自然是水百飛,那樣盛名的宗師都不能保證生還麼?王夙跟宮懿軒對視了一眼,王夙心里想的是,如果是濕雪崩自己也一定會回去找母親留下的線索的;而宮懿軒的心里想的則是,無論是什麼樣的雪崩,只要是王夙回去了,他段沒有道理不跟著一起!
姜燁小心上前,「五竹前輩,你看他們二人剛從雪里爬出來,渾身都濕漉漉的,是不是回去換了衣服再教訓?」
五竹面上是理都沒理姜燁,腳底下卻是已經開始往回走,但是嘴上還在不停的長篇大論、滔滔不絕的教訓著。他並不知曉的是王夙跟宮懿軒心中所想,他們二人竟是誰也沒有後悔自己的沖動,連一絲悔改之心也沒有,要是知道了,非氣背過去不可!
還是小蝶心細,來的時候還不忘拿兩件狐裘過來,二人披著狐裘在雪地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一邊兒還得听著訓話。也不得不佩服五竹的詞匯量,他訓人的話語都不帶重復的,連回去的路上都沒有停歇。
宮懿軒表情嚴肅,一副受教了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早被訓出經驗了。王夙也是有樣學樣,滿臉的痛心疾首,恨不得馬上表現給五竹看,她是多麼的想要痛改前非!五竹見二人認錯還算誠懇,便止了聲兒打道兒回他的閣樓,王夙跟宮懿軒抬頭,這不是已經到了雪門的閣樓了麼!
一路走了有一個時辰,他竟然就說了一個時辰!
見五竹走遠,宮懿軒湊到王夙身邊,「老人家都這樣,雖是嗦了點兒,但心是好的……」
「我知道,」王夙抬頭,盡管頭發早已凌亂,但還是笑靨如花,「其實這種被老人家念叨的感覺,還蠻好的,我是第一次感受。謝謝!」
「謝謝!」不待宮懿軒說話,王夙又說了一句謝謝,前一句是謝五竹的關心,後一句則是謝他能陪自己涉險。無論是否于陰謀掛鉤,這份不顧生死的情誼確實是令人感動。
盡管二人身體素質很好,雪崩之下更是連一丁點兒損傷也沒有,但還是被五竹被逼著喝了兩大碗姜湯。五竹親自端來,而且還是看著喝下去,怎麼都是逃不過的。王夙口中干澀,但是心里一片暖熱。
五竹走後,王夙鑽進小蝶準備好的浴桶里,熱騰騰的水將身上的寒氣逼走。氤氳的水霧中王夙忽的想起來那封信,竟是一刻也等不得了。馬上探著身子從一旁的衣服中拿出小盒子來,並用玉佩直接打開小機關,從盒中拿出薄紙,還好字跡並不是上此次的那種龍飛鳳舞形狀,而是行雲流水般的小楷,要不然在上哪兒找人幫忙譯出來啊!
小蝶在一旁侍候著,王夙扒在浴桶邊兒上,開始看這信的內容。
「娘親的乖寶寶,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如果你過的開心,就當你沒有看到前面那封信,娘親早在生你之時就已不在。如果你過的不開心,那就勇敢的做出選擇,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來天山這里找我。既然你還是看到了這封信,說明你是過的不開心吧……」
「雖然有些為你擔心,但娘親還是很欣慰能見到你的。」
「你一定有很多話要問我吧?呵呵,下一站是在苗家的寨子,听說那里很美,我回去小住一段時間。還有,切記,這個盒子不要丟了!」
「愛你的娘親,子桑青留。」
盒子?
王夙放下信紙,拿起那個木盒,當時情況緊急,當然沒空仔細端詳,現在倒是可以好好看看這盒子有什麼特殊了。
由于酈冰嵐受了寒,有些發熱,所以出發的行程往又後推了兩天。關于那日酈冰嵐為何會出現在那里,眾人均是緘口不提,誰也沒有去問。
王夙冷哼一聲,「來人啊。」
不遠處一個穿著護院服裝的中年人跑了過來,王夙幽幽吩咐︰「把他給我壓下去,如果不按家規來處置,或者是你故意一下子弄死他不讓他受刑,那麼就由你來替他受刑好了。」
中年人的樣子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似乎被王夙溫柔的樣子嚇住了?半響沒說話,狠狠咽了口唾沫。王夙湊到他跟前,「沒听清楚嗎?」
他又咽了口唾沫,猛的點起頭來,一把拽起那個小伙,跟拖塊死肉似的飛快離開,王夙目送著他倆離開視線,嘖嘖,那速度,恐怕王夙也是望塵莫及。這唐家,果然是人才輩出。
笑著掃了周圍一眼,周圍的人馬上後退一步,就跟王夙是什麼蛇蠍似的,避之不及。
「管家有助手沒?」
「是我!」人群中擠出一個中年人,滿臉的媚笑,本來比王夙高很多的大漢彎著腰比我都低,「堡主有何吩咐?」
這種人雖說有些卑鄙,但是他夠圓滑,正適合王夙現在用,「就我剛才交給管家的任務,你能完成的了嗎?」
「沒問題,堡主放心,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我準給您送到書房去!」
「好,既然管家不在了,今後你就是唐家堡的管家了。」說罷我徑直朝書房走去,朔師兄和星塵馬上跟了上來。
「小天,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呃,沒什麼。」
我望了一眼朔師兄,他沒有再說話,低下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星塵也是站在一邊不說話。
「星塵,從今天起我要你取代追風的位置,任命你為穹蒼門的左使。」
「謝掌門!」星塵半跪下來,「追風的後事屬下會處理好的。」
「嗯。」閉上眼楮剛準備養養神,門外傳來聲音︰「堡主,資料拿來了。」
「進來吧。」來人捧上一沓厚厚的宗卷,「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回堡主,小的唐坤」
「嗯,這兒暫時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唐坤退出去的同時還不忘順手帶上門,我望著緊閉的房門,心想著這唐坤倒也可以培養。馬上又搖了下頭,清理出腦中的雜念,仔細看起資料來……
過了半個時辰,我活動了下肩膀,從椅子上站起來伸個懶腰,這才發現房中只剩我一個人了,屬下和星塵不知道去哪兒了?
走出書房看了一眼,已是辰時了。
「唐坤?」
「小的在!」唐坤猛的一下子從角落里冒出來嚇了我一跳,瞪了他一眼,「帶我去議事廳。」
推開門,屋里坐著的二十四個人都站了起來,表情各異,有疑惑的,有畏懼的,甚至還有鄙夷的。我朝三叔看去,依舊是面無表情,四叔倒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見我看他,直沖著我眨眼楮。
坐在中間的椅子上我才發現我一直穿著昨晚那間鮮紅色的羅裙,沒有換掉,上面甚至還有追風吐出的血。
胸口驀然又是一痛,皺了下眉頭,「六房的人都來了嗎?」
「都在這兒了,堡主可能對我們不太熟悉,啊呵呵。」一陰陽怪氣的聲音從我旁邊傳來,就跟說話刻意掐著喉嚨,讓我渾身不舒服,活月兌月兌像個死太監。見我斜眼看他,他竟抿嘴一笑,「我是鳳稚房的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