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果然是個虛榮的女子,而且胃口還不小!年金康之所以同意年瑾天的要求納王夙為妾,是因為年瑾天表示過︰如果他老子不同意王夙進門,那他就絕對不娶蘇珊珊為妻。舒愨鵡現在倒好,他同意了,沒想到王夙反而不願意了。
年金康故作大方的說道︰「只要你提的要求不過分,我都答應。」
「我要的很簡單。」王夙依舊笑的非常無害,「我要你放棄殷立清,支持殷子煜。」
年金康冷酷的臉上一下沒了表情,盯著王夙的臉不再是輕視,滿是凝重,朝著剛才多出來的那人使了個眼色。
雖然王夙是一個看起來根本沒有氣勁更不具備武功的姑娘家,但是自從王夙進了這門就一直面色坦然,絲毫不曾露出半分的膽怯,出于職業的警覺,影子還是還小心謹慎的靠近王夙。
影子剛到王夙身後三步的距離準備伸手,面前卻砸過來一個暗器來,伴隨著的竟是懶懶的甚為溫柔的聲音︰
「你怎麼能企圖去觸踫一個未婚的姑娘家?」
影子極快的想閃躲,卻驚駭的發現,這看似尋常的一擲,憑他大乘初期的修為,竟是躲無可躲,只能冒險接下來。
說來話長,其實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影子被硬生生砸得退了三步,才被迫接下這宗暗器,瞬時脊背已經濕了一大片,胸中血氣一陣翻滾,抹去嘴角的猩紅,強忍著咽下一口腥甜。低頭一看,原不過是個放在桌上的尋常茶杯蓋子。
「年大人的決定是如何,可否給個明確答案?」王夙的視線甚至都不曾離開年金康的臉,將那影子逼退後並沒有追擊,依然那麼笑意盈盈望著年金康,一如她剛進門之時那般。
竟連大乘初期修為的影子都不能在她手上過上一招兒!事不可為,年金康也是個極果決之人,當下從大紅檀木書桌後面的椅子上站了起來,右手一揮,影子當下腳尖一點,轉身退走。
完全不同于一開始的鍋鏟子臉,年金康臉上滿是如沐春風的笑容,「喜兒,還不快給王姑娘上茶!」
喜兒早已駭然呆滯,被年金康一提醒這才記起原來自打王夙進門後還不曾給她斟上一杯熱茶。斟好茶後喜兒乖順的退下,臨走前還不忘在看王夙一眼,影子什麼水準她自然清楚,可是卻被她一招制服,甚至都沒有看清她是怎麼出手的,這人太恐怖了。
年金康早就收了那份輕視之心,原還以為是個愛慕虛榮的女子,沒想到竟是個深藏不漏的高手。雖然年家勢力雄厚,可沒有特殊原因任誰都不想平白得罪這麼一個人的。想到剛才還大言不慚要王夙給年瑾天做小妾,都怪自己太過信任年瑾天,連調查都不曾調查一下。
年金康心里忍不住臭罵︰你個混小子,這就是你所說的弱不經風的婉約女子?
雖然此時已經確信她是殷子煜派系的人手,年金康試探的問了一句︰「不知王姑娘所說的支持是指?」
表面上這屋子的人都已經全部退出去了,實則不然,房屋陰影處的影子更加多了,足足多了五倍。年金康這個老油條自是不會把自己暴露在不知名的危險之下的。王夙倘若不自知,淡然一笑︰「年大人不必明知故問。」
「相信殷立清其實是殷子煜的替身這件事對大人來說並不是什麼秘聞吧,雖然陛下尚還康健,但是大人現在執意支持並非皇室血脈的殷立清,卻是為何?」
年金康剛要說話,王夙擺手說道︰「年大人不必解釋,其實我也理解,換做是我,我也一定不會就這麼輕易就放棄了殷立清。畢竟在他身上投資的太多,其中的金銀暫且不說,甚至還貼上了自己的嫡女……其實大人也是明白的,陛下和皇後是斷不會讓一個沒有皇室血脈的人登上那個位子的,大人現在之所以是這個態度,一是真心舍不得女兒,二則是跟陛下鬧鬧小脾氣罷了。」
王夙拿起茶杯吹了吹,抿了一口,「年大人,我說的可對?」
年金康面色復雜的點了點頭,心中對王夙卻是更加忌憚,分析的這麼頭頭是道,她絕對不是殷子煜派出的一個單純武夫。
「既然說的對,那我繼續說了!」王夙放下茶杯,繼續說道︰「年大人之所以現在還不表態支持正牌的皇子殷子煜,是因為還不太了解殷子煜的秉性,他不同于殷立清的無能,萬一你的迅速倒戈被他看作是一個不可信任的牆頭草,那可真真是冤大發了。」
「只要你
肯支持殷子煜並且忠于他,我可以保證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並且還能保證你的女兒不受半絲牽連,」王夙笑的很是溫和,活像一個誘拐小孩的壞壞巫女,「其實你也在等這樣一個機會,但是如今,這個機會送上門來了,年大人不打算抓住麼?」
王夙說的這番話其實正是年金康內心所想的,她開出的條件也正是自己所奢求的。本來他打算模清殷子煜的秉性後上演一場苦肉戲,最好的結果也就是殷子煜信任了他,扳倒殷立清並徹底清除他在朝廷內留下的勢力,數年或者數十年後皇帝陛下駕崩,殷子煜成功做上了王位,然後他遙望天空,流下了兩行眼淚︰「女兒啊,爹想念你……」
然後他女兒年若珍在九泉之下熱淚盈眶︰「爹爹,我……值得!」
真的值得麼?值得個屁!
年瑾天的爺爺,也就是年金康的爹,他曾是卞國的臣子,是個專門負責記錄皇帝起居言行的小小史官,年瑾天的爺爺曾經對年金康說過這麼一句話︰「其實一個成功者和一個失敗者的區別就在于,成功者是把別人當做自己的墊腳石,而失敗者則是成為了別人的墊腳石。」
永不做別人的墊腳石,這正是年金康的信條之一,要不然他也不會從一個沒有背景的進士一步一步爬到右相這個位子。
其實年金康不怕冒險,不過放著現成的機會不去抓住而是嘗試一條並不保險的路子……那可真是病的不輕。
年金康向王夙面前走了兩步,一直密切觀察著她的表情,「你何德何能可以影響到殷子煜,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既然他這麼說,那就是已經對自己開出的條件動了心,王夙面無波瀾的說道︰「同門師兄妹一場,我總不能就這麼看著他失了這麼好的左膀右臂。」
同門師兄妹?年金康皺起眉頭,琢磨她這句話的深意,不是說費城只出來一人就是殷子煜這個「桃花公子」麼,難道?……年金康望向王夙的眼神已然是驚駭無比,原來是那人的徒弟,怪不得一招逼退影子!
雖然如此,但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要說王夙一丁點兒好處也不拿就這麼慷慨幫忙,年金康是怎麼也不信的,「那你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個你放心,我也不是白跑腿,至于酬勞我會找殷子煜要的。」見年金康的眼神還是有些飄忽不定,王夙在桌面上敲了敲手指,「還有,你說年瑾天喜歡我?對于這點我是毫不知情,你可別當是我勾引你兒子,我要見你還犯的上拐這麼些個彎彎角角?」
年金康老臉一紅,免不得尷尬,干咳一聲,「誤會,都是誤會!」
「那年大人這算是答應了?」
「一切為了卞國!」年金康點點頭,很精明的將自己的倒戈縮減成六個字。
王夙笑笑,軟的硬的至少還準備四種辦法,沒想到年金康竟然這麼簡單就說服了,她也不怕年金康反悔,要是他臨陣變卦,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收拾他,不用她操心的。
「那好,既然已經敲定答案,那麼屆時自會有人聯系大人,在下告辭。」王夙起身要走,年金康忙迎上來相送,王夙擺擺手,「年大人不必相送,我自己認得路。」
年金康站在門口,若有所思的盯著王夙離開的背影,想著什麼。
王夙又原路返回蕉萼園,了了心事,自然腳步也輕盈了許多。遠遠就听見園子里的談話聲和陣陣調笑聲,似是什麼人做了首新詞,只听有人朗誦道︰
小酌風光三盞,似如初與伊逢。
欲聆花語待東風。縱然千朵艷,心系一枝紅。
最是情思難理,缺圓幾度憂空。
唯祈共沐月華濃。柔柔輕執手,凝醉媚波中。
「瑾天兄果然是好詞才,可不知這詞中滿滿的相思之意,作何解釋?」看著年瑾天,殷子煜微笑著,慢慢道。
殷子煜這些天也算是跟這些貴族公子們打成一片,所以不拘一格的太尉家公子安子淳很自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湊他耳邊道︰「我說殿下,這你都不明白?你瞧,那伊人呀……」安子淳擠眉弄眼的往蘇珊珊那邊抬了抬下巴,旁邊听見的人都心領神會的笑了起來。
殷子煜如夢初醒,卻還是有些不信,畢竟他眼看年瑾天剛才因為王夙而冷言斥責了蘇珊珊。
「是
這樣,瑾天兄?」殷子煜的眼楮猶盯著年瑾天不放,似乎連他一絲一毫的表情動作都不放過。
年瑾天微微側臉,應了一聲。
「果真?」
「自然。」
安子淳不解的推了推殷子煜︰「殿下這是怎麼了,不如此還能有什麼意思?」
殷子煜又盯著年瑾天看了一會兒,緩緩收回視線,淡淡一笑,狀似隨意般親昵的說道︰「我還以為年大人叫夙兒過去有什麼別的深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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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我這個戰斗力不足5的渣渣,好多章都有修改的,各位不嫌麻煩回去看一眼。
最後呼吁請大家支持正版,給世界一份正能量不說,盜版也是看不到修改後的內容的,所以有些地方明顯感覺餃接不上。
好了,我要說的說完了,撒花,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