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連這種人都解決不了,而且還中了招兒,你……是真的讓我失望了。舒愨鵡」
小蝶有些慚愧的低下頭,「小姐……」
「江湖上遇上這種卑鄙小人不過是常有的事,按理說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王夙有些很鐵不成鋼的訓斥道︰「不要把每個人都想得那麼光風霽月,更不要把每個人想的那麼懦弱無能。成功不是偶然,既然他敢來刺殺,說明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怎麼就起了輕視之心了呢?這次是我在你身邊,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小蝶的頭垂的更低了,「小姐教訓的是。」
「別那麼快認錯,好好反思一下。」說著王夙又指指地上的尸體,「作為懲罰,一會兒開飯前把這兒都收拾干淨!」
「是。」
小蝶應聲後開始利索的收拾現場,一晃神好似多年以前,可是什麼地方又分明不一樣了。同樣是殺人,那時的她也沒少干這種善後的工作,只是那時的王夙可不像現在這般善惡分明。銷毀尸體後,王夙又在此處灑了些粉末狀的東西,一陣微風吹過,空氣恢復了清新,哪有還能感受的到剛才的血腥。
夕陽西下,斜陽透過楓樹葉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影子,王夙走到帳篷前拉開簾子,「雨歡,調料找到了沒?」
「早就找到了,本來打算給你們送過去的,可是泠伊忽然說對做飯感興趣,硬是拉著我讓我給她講解如何烹飪以及這些調料的用法用量,」說著宋雨歡感慨一笑,「其實我也不怎麼會,那些年府里的廚子不好好給我和娘親做飯,所以為了能夠吃上一口熱乎飯,我不得不親自動手……」
雖然說「君子遠庖廚」,一般居家做飯的都是女人,可這並不適用于貴族小姐。這些嬌花一般的貴女們可向來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養尊處優,怎麼可能去廚房那種油煙氣味濃重的地方受罪。
就算是有的貴女為爭寵給夫君親自熬粥博個噱頭,那也都是下人將所有材料都準備妥當了,然後她只負責將食材往進去一丟,火候等等如何都是由下人照看的。到時候粥好了,下人幫忙盛好,然後由她端著「親自」熬好的「愛心粥」送過去。
親自去一趟廚房已是不易,怎可能全數親手去做,要是柔荑般的小手被磨出繭子可真真是天大的罪過了。
而宋雨歡她所說的動手做飯,自然沒有下人幫忙準備的,全都是自己動手……早些就說過宋府的有些人實在是沒有必要存在了,卻是被一些瑣事耽擱了,今次回去定一個個收拾妥當了才行。想到這兒王夙壓住心底的那股煞氣,挑眉問道︰「這麼說雨歡做的飯一定不錯咯?」
宋雨歡靦腆一笑,「說不上不錯,只是還能咽的下口而已。」
「我知道你害羞,本來想讓你露一手的,可這回是沒有機會了,明天就能抵達苗寨了。不過回時的路上你倒是可以大展一手!」王夙挑起簾子讓開身來,「現在多說無益,快出去該吃飯了。」
蘑菇野菜粥很是清淡爽口,雖不及宮懿軒的史胖子那般手藝高超,眾人卻也是吃的津津有味。忽的,叢林原處傳來呼救和慘叫的聲音,由遠及近。
「姐姐,咱們……」
王夙揮揮手,「此地已經臨近苗寨,只要不到打這邊來,我們也沒必要湊過去多管閑事。」
王夙發話,宋雨歡只好悻悻的坐回原處,整個心思卻是全部放在了那邊。
「救命啊!有人嗎,救命啊!」
听到聲音近了,小蝶和泠伊皆放下碗筷起身,宋雨歡也是又緊張又興奮的坐立不安著,只有王夙依舊不緊不慢的端著碗吃著。
近了,更近了,猛地從西南方竄出一個狼狽的身影,是個少年。那衣衫已經凌亂的看不出形狀,冷汗一滴一滴的從少年臉頰上滑落,打在干涸、甚至有些蒼白的唇上。
本來狼狽逃竄的少年見到此處有人還欣喜了一下,再一看卻是整個心都涼了。雖然眼前的四位都是漢人無疑,可是四個姑娘家又有什麼能力抵擋身後的追兵呢?
少年打算繼續逃跑,王夙卻是放下石碗起身,「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不止逃竄的少年驚訝,連在座的小蝶、泠伊以及宋雨歡也驚訝不已,剛才她不是還說不要多管閑事的嗎?
少年略微思索了一
下,現如今王夙就是他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了,既然四位女子出現在這深山樹林里,而且除了一個嬌滴滴的少女之外三人皆是利落的勁裝,那麼她們身上一定有著過人之處。
少年當即抱拳,「這位姑娘,在下是卞國人士,此番前來丹貴是做生意來的,卻是不想被寨中一個刁蠻少女看中,想要強行成婚,在下無法推辭又不想成親,實在不行只好逃跑了,不想被他們發現,這就要追上來了。」
「听你呼救,還以為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原來卻是個桃花債。」王夙失笑,心里卻是默哀那女子肯定是丑到了極點了,肯定要比之前自毀容貌時的自己還要丑上幾分,要不然他怎麼會看不上,甚至還要逃跑!
「不不不,姑娘說錯了,這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如果我此番逃跑被抓回去,那麼下場是很慘很慘的!」少年驚慌失措的搖頭,仿佛回憶起了什麼非常可怕的事情。
「被抓回去會怎樣?」
「那女子會給我種下蠱蟲,我這輩子無論是思想還是行為都會被她所控制,如果那般,那豈不是比死還要可怕?」
王夙眯眼,如果被一個奇丑無比的女子控制了終身……嘖嘖,卻是比死都可怕。
一個清麗卻又尖銳的聲音便劈頭蓋臉的朝少年砸來︰「呵,好你個溫流,跑啊,你怎麼不跑了?」
瞬時間林中呼啦一下圍起一圈兒人來,手里拿著各種棍棒式的武器,皆是苗族裝扮。
卻見那個聲音的主人,身穿火紅色的苗服異裝,面容卻是驚艷的很!
彈指可破的肌膚展現著無瑕的滑女敕,泛著年輕少女特有的粉紅色,宛若朝露下柔柔綻放的花兒,黛眉湛眸,櫻唇粉頰,眉宇間卻又不失英氣,是個典型的古典美人胚子。
美人兒倒是美人兒,只是性子卻是有些火爆,頤氣指使的指著那個少年道︰「溫流,你過來!」
少年此時是把王夙她們當作了救命的稻草,躲在王夙身後,哪里肯過去。
王夙下巴朝著那個靚麗少女的方向揚了揚,問身後的少年︰「這就是那個逼婚的那個刁蠻少女嗎?」
少年的身子又往後縮了縮︰「是的。」
「這位姑娘,我找他有事,麻煩你讓開!」話听著還算和氣,可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火紅的身影從天而降,一鞭就抽了過來。
王夙冷笑,不慌不忙,腳下一動也沒動便伸手一把扯住鞭子,笑眯眯說道︰「果然刁蠻!」
「呼」的一下,王夙手上一使力,鞭子拽動,那女子的身形一起朝前趴,差點兒摔了個狗吃屎。
火紅色的苗服女子並不泄氣,眼中閃過異樣的光芒︰「有本事你別動!」
說著那個火紅色的苗服女子快速倚身上前,素手空中一抓,似是要丟什麼東西過來。王夙也是撒了一把粉末過去,嚇得身後的少年臉色蒼白,「蠱,那是蠱……」
「不必害怕,看看地上的是什麼?」
少年抬眼看去,地上有兩只白女敕的小蟲正在翻滾掙扎,不消片刻便不再動彈,分明是死了。小蟲死去的瞬間那少女臉色一陣蒼白,不可置信的捂著胸口後退兩步。
趁你病要你命,王夙出手如風,將那少女一把扯了過來,臉上全是厭惡,「其實我很討厭仗勢凌人的人,更討厭這些小蟲子,所以,放心起見……」
「 嚓 嚓」清脆的兩聲想起,少女的雙手被折斷,呈現出一種奇異的姿勢。在少女尖叫出聲的前一刻王夙點上她的啞穴。
一眾觀看的苗族人早已嚇得沒反應了,哪里會想到平日里囂張的不可一世的少女此時會遭遇如此手段,他們中沒有一個比這少女厲害的,所以都不敢貿然上前。有幾個機靈的此時已經掉頭偷偷溜走,準備回去搬救兵。
王夙看在眼里,卻是沒有理會,將少女如同扔破爛一般扔到地上,「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身後的少年也從驚嚇中回過神兒來,理了理思緒,開口講述。
通過他的講述,這才了解到苗族的婚戀習俗。丹貴的苗族實行的是家族外婚一夫一妻制,婚姻的締結多為自主、自由的選擇,父母包辦極少。自由婚姻全過程由青年男女作主張,父母不加干涉。男女雙方情投意合後,由男方父母托媒
人到女方家提親,征得女方家同意後,就算訂婚,擇吉日結婚。如女方父母不同意,而男女雙方愛情堅貞不渝者,就采取逃婚婚配。逃婚在十三天內,女方家派人找回,婚姻解除;如找不回,那麼婚姻成立。
而少年的情況卻是大不一樣,他並不同意那個少女的示愛,可那少女要強行成婚,便立下規矩,放他出逃。若是十三天內,她抓住他,那麼這親是成定了;如果十三天內,她抓不住他,那麼他便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