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中古木參天,王夙等人悠悠的漫步其中,茂林修竹襯托著古色古香的吊腳樓,蜿蜒的山路掩映在綠林青蔓中,悅耳動听的飛歌不時在曠野山間回蕩,忽略掉白菲那陰晴不定的臉,倒真是無比和諧的一個早晨啊。舒愨鵡
確定走的遠了,白菲換下那副乖巧的模樣,本色畢露,小手插腰,然後陰陰一笑,「想要解藥麼,怎麼還不求我?」
「我為什麼要解藥?」
白菲聞言一愣「你不是被蛇咬了嘛?」
王夙饒言興致他盯著白菲,「你哪只眼楮看到我被蛇咬了?」
「你!你!你!」一連說了三個「你」字,白菲直接跳腳︰「那我的環環呢?」
「自然是殺了,打算今晚吃蛇羹……」
「你,你竟然把它殺了?」白菲陡然變臉,臉色慘白,兩滴清淚奪眶而出。
今日出來之時她故意帶了白陽明身邊的幾個真正的高手,沒想到此時竟真的派上了用場,白菲咬緊嘴唇惡狠狠的對跟隨著的幾個苗人吩咐道︰「听著,今天無論如何都要給她一個教訓,爹爹那里有我擔待著,要是誰敢手下留情,哼哼,你們每個人都有妻兒老小,到時候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 !」王夙止步打量凶神惡煞的白菲,眼中寒光一閃,「行啊,這麼點年紀就會拿家人威脅別人了!」
「還愣著干什麼?上啊!」
那幾個苗人你看我我看你,白陽明的處罰不是那種太過苛刻的,但是尊凶神的命令,還是遵循了的好。
隨著一聲低喝,寒光一閃,湛藍色的衣袖攜劍起舞,剎那間,熠熠的劍光與小蝶合二為一,激射而出。
那沖在最前頭的苗人反應極其敏銳,一腳重頓穩住身形,腰一彎躲過小蝶的攻擊,小蝶不慌不忙肩頭錯擺,那一抹寒光隨即旋轉起來。
「不要傷了他們性命!」
听到王夙的吩咐,小蝶手腕一轉,本來揮向咽喉的匕首生生往右下偏了兩寸,刀鋒挑到那人肩頭,翻腕一擰,變刀鋒為刀身,含著內力重重一拍,再順勢一挑,「哎呀」一聲,那人應聲倒地,旋即倒地的那人驚恐的看向王夙——合著他是最後一個被放倒的,其他人竟是早已經被她解決完了!
「這……這,」白菲也看得呆了,這幾人的身手她是知道的,可是全數被王夙輕松撂倒。
後頸一涼,白菲猛然意識到王夙已經在自己的視線中消失,而背後一只手掌抓住了自己!
王夙解決了那些人後,閃身來到白菲身前,剛想下重手教訓她,可一看這孩子青澀稚女敕卻又傲氣無比的臉龐,手上便收回了八分氣力,只把她按在了地上。
「你現在知道你忽略了什麼東西了嗎?你根本就沒有打听我的真正實力!」王夙笑吟吟的說道,「知道嗎小家伙,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白菲實力不濟,可脾氣不小,口氣更厲害!她費力地轉過頭,怒目側視王夙,怒吼道︰「你才是‘小家伙’!要殺要剮悉听尊便,少在這兒磨磨唧唧的說教!你以為你是我爹?!」
「不是你爹,我也能教訓你!」拍拍手整理了下衣襟,到底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費老說過,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既然她能為那條蛇流淚,那麼多少有些善念的,並不是真正的良心泯滅。
不自覺地,對這個似乎有自己影子的小姑娘多了一份同情,以及幾分莫名的——好感!
因王夙的手下留情,僥幸還能站起來地苗人們圍了過來,無一不是臉色惶恐,急道︰「王姑娘,襲擊你的是我們,不關小姐的事情,你快放開她吧,有什麼事情找我們說!」
「呵!你們倒是挺忠心的嘛!」
幾個苗人面面相覷,神色惶恐……在白菲的怒視下,欲言又止。
王夙揮了揮手,「你們可以離開了,我知道你們是被逼的。」
看苗人們猶豫著不肯離開,她又道︰「這個白菲我會親手交給白伯伯的,而且我也不會真把她怎麼樣的!」
苗人們這才如釋重負,向王夙深深鞠躬,紛紛離開了。
王夙盯著手中的白菲,收回
了一些力氣。
白菲張口便罵,「你這個賤人……」
「啪!」王夙一巴掌煽了她,「對美女施虐,嗯,感覺挺不錯的,怪不得那麼多男人喜歡那種調調……」
白菲這個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小混球哪兒會不知道王夙那話是什麼意思,只是從小到大嬌生慣養,何曾受過這等委屈,她大叫道︰「你等著,我回去就叫我爹派人殺了你!」
王夙嘴角笑意盈盈,決定激將一下她,萬一她被自己收拾怕了不敢跟自己走怎麼辦?「我說,你該不會是怕了,不敢跟我出去見外面的世界了吧?」
身體被王夙的內力鎖住動彈不得,但小臉猙獰地怒罵,「嘁,就你這個混蛋?我會怕你?!」
「那就好,我還怕你不敢來了呢!」
「我一定敢!到時候我一定想辦法在你身上為‘環環’討回公道,一定要讓你跪下來哭著求我饒了你……」
王夙不住點頭,「那條蛇竟然排在你自己之前,嗯嗯,是個好孩子。想揍我?好志向!」
身後的溫流早已呆若木雞,地上這個狼狽的身影還是白菲那個惡魔嗎?果真是惡人還需惡人磨!他又瞅了一眼王夙,果然還是一年前收拾大蟲那般的威武霸氣。
王夙猛地回頭,溫流來不及收了探究的眼神,被王夙逮個正著,只好訕訕一笑。
「怎麼,還想著跟我提親?」
天啊,這小子向王夙提親?!
溫流被小蝶和白菲的目光盯的冷汗涔涔,慌忙擺手,「沒有沒有,不敢不敢……」
王夙忽然玩意頓起,嘴角露出一絲狡詐的微笑,眼神掃過宋雨歡,最後定格在溫流身上,「原來當年你信誓旦旦說要娶我的事情原來是作假啊?」
「不是那樣的……」溫流簡直一個頭比兩個大!
王夙委屈的望向溫流,「那是哪樣的?」
王夙委屈,溫流更委屈,「那時的你可不是這張臉,但是你救了我我又無以為報,我心想著沒人要你的話不如我娶你,也算是報答你了……」
「咳咳咳……」王夙裝不下去了,被一口唾沫嗆得氣暈八素,這小子的腦子里裝的都是些什麼?原來是為了報答所以想著以身相許?不過想想倒也說得通,要不然當初自己那麼丑,他是怎麼看上眼的?!
「哈哈哈……」地上的白菲幸災樂禍的笑出聲兒來,「原來你曾經是個丑貨!」
而站在一旁的人,表情各異。
泠伊滿臉震驚王夙竟還有這麼一段過去;宋雨歡一臉崇拜,只是不知是在崇拜王夙揍人的偉岸還是崇拜溫流的無私;小蝶面無表情,畢竟她听王夙講過這個小插曲,那個傻傻的虎子,大名叫溫流;只是聞聲而來的澹台松雖然被面具遮擋看不到臉,但是那氣息太過招搖,像是要殺人似得……
王夙瞥了他一眼,「收斂一下你的氣息,難不成你想為了白菲跟我打架不成?」
「不是的。」澹台松頓了一下,終還是收斂去那招搖的氣息,「我是不高興溫流這小子竟然敢覬覦于你……」
王夙眯起眼楮,這話說的是個什麼意思!我跟你很熟嗎?
「……」
「……」
沉默,漫長的沉默。
最後,王夙打破沉默,從地上提溜起來滿身灰土的白菲,「回吧,你的什麼寶貝‘環環’我沒有殺了,打的半死不活在房間里丟著呢!」
白菲甚至顧不得拍去身上的塵土,急忙問道︰「真的嗎?它還活著?可是,為,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我見那蛇還算稀有,估計是你的寶貝無疑,就那麼留著它以後豈不是更能任意欺負你了?」
「你!」白菲氣結,好不容易對王夙產生的點兒感激也消失殆盡,「你怎麼能這麼無恥?」
「相比無恥,確實沒人比得過我,所以你要好好跟我學習!」
王夙仰頭望天,深吸一口氣,恍如隔世的過去種種不自覺地浮現在腦中,白菲這丫頭,真的跟自己當年很像啊!只是頭腦
實在不是很靈活,連好漢不吃眼前虧都不懂!
「小家伙,你的那些手段都是我當年玩兒剩下的!」王夙嘆了口氣,「也好,我現在就告訴你,當年我是怎麼玩兒的!」
看著王夙陰惻惻的笑容,白菲有些不安,「你,你要干嘛,我要告訴我爹,你虐待我!」
……
大約半個時辰後,王夙真的拎著白菲來到了白陽明的書房。
苗寨的人雖然不常跟外界接觸,但是也有自己的情報體系。白陽明正在整理著關于王夙的資料。王夙並沒有刻意隱瞞,所以他倒是查到不少,此刻正對王夙的事跡正震驚著呢,回頭一看兩人進來的模樣,心中隱約知道發生了什麼。
王夙一臉慚愧的樣子,「白伯伯,菲兒她……」
「爹,王夙她根本就不是什麼善良的好人!」白菲的樣子委屈極了,她掙月兌出杜塵的手掌,一下抱住白陽明的大腿哀嚎道︰「爹,王夙她毆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