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輪回 第四十四章 七年

作者 ︰ 景小凡dre

這時忽然一聲輕響,白狐從羽蓬懷中鑽了出來,低低地叫了一聲。♀

羽蓬一怔,從進入石門與天玄門眾人會合之前他就把白狐放入了懷中,中間它也一直沒有出來過,羽蓬險些都快把它忘了。如今它自行出來,羽蓬看了看,卻發覺白狐身上似乎也有幾分變化。

它渾身毛發的顏色似乎更絢麗了一些,眼眸也變得更加深邃。

羽蓬看著,忍不住伸手模了模它的頭,白狐低低叫了一聲,伏在了他的懷里。

靜兒一看見這只白狐,頓時目光一亮,道︰「好漂亮的狐狸!」

羽蓬轉過頭去看她,靜兒看著羽蓬懷中的白狐,不由越看越是喜歡,道︰「能給我抱一下麼?」

羽蓬想了想,道︰「這得看它自己願不願意了。」

靜兒听罷,伸出雙手,笑道︰「小狐狸,快來這里。」

白狐抬起頭,看了看靜兒,又看了看羽蓬,似乎在思考一般,片刻之後,只見它用力一躥,便撲到了靜兒懷里。

靜兒似乎沒有料到這麼突然,頓時還嚇了一跳,但看清之後不由面上露出歡喜的神色,伸出手輕輕撫模著它光滑的皮毛。

羽蓬看了這一人一狐一眼,嘴角露出一絲淡淡微笑。然後轉過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拿起手邊台上的剃刀,開始剃胡子和頭發。

初時羽蓬還不覺得,但越是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羽蓬越是覺得奇怪。因為自己的頭發實在是長得太長太長了,即便自己在那輪回幻境之中呆了幾天,甚至半個月,也不可能頭發長得長到這樣的地步。

羽蓬帶著心底的疑惑,手上不停地理著,很快,腳下的地面上已經落滿了黑色的頭發。他的臉也越來越干淨,過了約模一個時辰,終于羽蓬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只是不知為何看上去仿佛成熟了許多,但他也沒在意,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滿意地點了點頭。

然後,就是解開心里疑惑的時候了。羽蓬站起身,猶豫了一下,還是向靜兒道︰「靜兒,開始你們為什麼都那麼怕我呢?」

靜兒正在和白狐嬉戲,本來臉上滿是笑容,但听了羽蓬的問話之後。她身子一抖,看了羽蓬一眼,道︰「是這樣的,自從一年前,這輪回幻境的入口處就經常有各種各樣的「人」出來,他們往往都是我們熟悉的人,但他們卻又不是「人」。它們修為奇高,見人就殺,殘忍無比,所以大家都很畏懼。」

羽蓬皺眉道︰「什麼叫作他們又不是「人」?」

靜兒眼中露出幾分恐懼之色,道︰「它們都是怪物,以我們熟悉的人的樣子出現,但實際上卻是不知名的殺戮機器,第一次出現的人是我們的一個長老,他是半年之前進入輪回幻境的,進去了一個月才出來,他剛才出來的時候大家都很驚喜,畢竟進去了那麼久,大家開始都以為他已經凶多吉少了……但是……」

靜兒眼中那恐懼的光更加濃重了,就連懷中的白狐仿佛都感受到了一般,不安地叫了一聲,她幾乎是顫抖著聲音,道︰「但那個「長老」,不,那個怪物,他變成了一個怪物,殺了在場的所有人,血流成河,尸體如山,仿佛地獄一樣……」

羽蓬也不由听得心頭一跳,咽了一下口水,道︰「所以先前你們以為我也是那樣的怪物麼?」

靜兒點了點頭,心有余悸地道︰「還好,你不是。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羽蓬。」

羽蓬向她微笑了一下。他低頭想了想,又看見地上剪下來的成堆的頭發,忽然想起了他覺得這一切奇怪的關鍵所在,他猛然抬頭道︰「靜兒,從我們上一次分開,到現在多久了?」

靜兒想了想,道︰「是從我離開天玄門算起吧,這樣算來的話,那就是已經七年了。」

羽蓬愣愣地看著她,瞪大了眼楮,張大了口。

※※※※

羽蓬和靜兒在暗空冥淵一處距離地面幾十丈高的崖壁上坐著,看著腳下燈火閃爍的營地,火光到高處已經十分微弱,但還是照亮了他們的臉。

兩人默然許久,羽蓬才道︰「這麼說來,我竟然在那條通道之中飛行了七年,真是不可思議,是真的過了七年,還是那通道中的時間和外界不同?」

靜兒看了看他,道︰「我怎麼知道,我只知道,確實已經過了七年。」

羽蓬沉默,不知為何,他的心中竟然涌起一股疲憊感,嘆道︰「七年了啊,怪不得我總覺得一切都有些奇怪,也不知舒師姐修羅他們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成功月兌困了。」

靜兒忽然轉頭看著他,羽蓬奇道︰「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靜兒嘴唇動了動,終是嘆了一口氣,道︰「或許你還不知道,現在外界的情況跟你那時已經完全不同了。」

羽蓬一驚,隱隱察覺到或許接下來靜兒要說的話,就是自己那強烈不安預感的源頭。他吞了吞口水,默默看著她,等她繼續說下去。

靜兒轉過頭,看向底下燈火通明的營地,眼中仿佛也倒映著火光,她低低地道︰「自從我離開天玄門,也就是你們那時一行五人到達暗空冥淵之後。也就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們魔族高層決定再次進攻神界,在我們接連攻下數十州之後,神界終于察覺,于是我們兩界再一次開戰了。」

羽蓬大驚失色,道︰「什麼!」

靜兒還在繼續說著,羽蓬從她的敘述中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就在自己進入那扇石門後不久,神魔兩界就重燃了千年的戰火。

戰爭,早已來臨了。

神界一方面因為魔界違反當年的約定而憤怒,另一方面卻在戰場上節節敗退,神界廣闊無比的疆域在和魔界七年的戰爭之中已經失去了整整五分之一,魔界的大軍已經快要進入神界月復地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魔界大軍的氣勢似乎格外高漲,一路高歌猛進,勢不可擋。

而相比之下,不知是不是和平的時間太久,神界中人都忘記了怎麼去戰斗。神界的力量反而顯得孱弱微小,被打得一路退走。現在的戰局是魔界的先頭大軍一路凱旋,毫無阻攔,直奔神界中心而去。

羽蓬听了這一切,緩緩握緊了手中的拳頭,他用低沉的聲音道︰「這麼說來,這場戰爭最後的勝利者恐怕會是你們了?」

靜兒沉默片刻,緩緩搖了搖頭。

羽蓬看著她,良久,他忽然站起身,道︰「我要回去了。」

靜兒抬起頭看著他,低聲道︰「回哪里去?」

羽蓬決然道︰「當然是天玄。」

靜兒道︰「非回去不可嗎?」

羽蓬道︰「非回去不可。」

靜兒站起身,注視著他,道︰「你一定要與我為敵?」

羽蓬忽然一怔,低頭道︰「對不起,但是我必須回去,因為……」他的目光看向遠處,仿佛想起了許多往事,「」天玄門是我的家,我必須回家。」

靜兒張了張口,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看見羽蓬面上堅定的神色,終究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兩人就這般沉默著,沒有再說一句話。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聲音才打斷了這份沉默。

「若小姐,輪回幻境的入口處又有狀況了,你快去看看吧!」帶著幾分焦急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羽蓬和靜兒對望一眼,羽蓬道︰「我陪你去看看吧。」

靜兒點了點頭,然後他們一起跳了下去,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對了,剛才我听那人叫你若小姐,為什麼……」

「我的全名叫靜若,靜兒是我的小名。」

「小名麼……那我……」

「別說了,到了。」

羽蓬一怔,抬頭一看,發現果然一路走來不知不覺已經回到了石門之前。只見此刻石門之前,幾名穿著藍衣的魔界弟子正向著石門的方向對峙著,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殘缺不全的尸體,還活著的幾人也大都神色萎頓,但奇怪的是他們臉上的神色卻都堅定無比,沒有絲毫後退之意。

羽蓬看在眼中,心中沒有來一動。

他順著向前看去,只見在石門之前,一個大約兩人的高的怪物,渾身散發著濃稠的黑氣,一爪又結果了手中一人的性命之後,緩緩轉過身,向這邊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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