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這不月兌不要緊,這一月兌,她尚且算得上是干淨的里衣,因為之前給慕楚包扎傷口的時候,撕下來不少布料,如今外衣月兌掉了,內里的里衣就變得坑坑窪窪的,可謂是前後通風。舒愨鵡
尤其是,離她不遠的慕楚還悄悄的瞥見了,似乎連穿在最里面的小衣,都被冷然給撕開了,那能讓他流鼻血的景致,在破損的衣物下若隱若現,非常的撩人。
慕楚看得幾乎呆了。
冷然也沒想到自己月兌掉外衣,會成了這個樣子,她怔了一怔,旋即依舊是面不改色的開始清洗外衣,完全無視了旁邊慕楚的目光。
她心道,如今特殊時期特殊對待,慕楚看過她的,她又看過慕楚的,扯平了。
所以慕楚再多看幾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嗯,被多看幾眼什麼的,又不會少了她幾斤肉。
冷然如此想著,將衣服洗好之後,在慕楚愕然的目光之下,她居然將身上破損的衣物又給撕開了,不少地方直接是打了個結,做成了一件在慕楚看來很是新奇的t恤衫。
穿著這麼件衣服,冷然倒是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在慕楚看來,那沒有被衣服遮擋住的玉臂縴細而白皙,領口開得極大,胸前一片的晶瑩柔滑,似乎只要她微微俯一子,領口下的風光就能盡顯無疑。
慕楚已然是看得目瞪口呆。
她朝著他走過去,眉目間有著淡淡的疲憊之色,但那雙鳳眸里依舊是平靜無波。
火堆旁邊很是溫暖,她就地坐下,手上用來包扎傷口的布條已經都濕透了,由著慕楚給她拆開來,重新上藥包扎。
耳邊有火焰舌忝舐樹枝的「 啪」聲輕微響起,等慕楚再次給她包扎好之後,抬頭來剛準備說句什麼,卻見她居然已經就那樣睡著了,坐姿安然,睡顏也安然。
看著如此的冷然,慕楚覺得心底里似乎有一處地方,莫名的柔軟了下來。
她應該很累吧。
慕楚輕輕嘆息一聲,試著松開她的手,見她沒醒,索性就撐起身體來,將她給安置在身邊躺著,好讓她睡得更舒適一些。
她依舊沒有醒過來,只眼睫顫了顫,仿佛是想起身邊的人是慕楚,她睡得很沉,也沒有任何的抗拒。
——明明已經說過了,不會再信任任何人,為什麼還會潛意識里這麼相信他?
慕楚唇角揚起一抹弧度,轉而也是睡下了。
一夜安好。
翌日,等慕楚醒過來的時候,他看了看山洞外面,天還是暗沉的,沒有一絲光,還沒到凌晨。身旁不遠處的火堆仍在灼灼燃燒著,顯然冷然夜里醒了幾次,加了些樹枝,防止火堆熄滅。
他側過身子,正好和仍在睡著的冷然面對面。
平心而論,冷然是他所見過的女人當中,長相最為出眾的一個。明明一雙鳳眸,是為尊貴雍容的,可她偏偏眼角挑起的弧度非常的魅人;明明她的氣質是平靜而冷淡的,可偏偏她有著一身媚骨,那被她無意中抑制住的勾人攝魄,卻也是讓她極具一股魅惑的韻味。
這樣的一個女人……
如果她還能舞出當年那首艷驚天下的曲子,那會是何等的萬千風華?
慕楚還正看著她的臉發著呆,卻是極為敏銳的听到,離山洞不遠處,有人興奮的吼道︰「快來人!主子和小姐在這里!」
是醫谷的人找來了。
尚在睡夢之中的冷然顯然也是听到了,她睜開眼來,眸子里盡是一片的清明,竟沒有一絲一毫的睡意。可見即便是在睡夢中,她也依然是保持著足夠的警惕。
她起身來,轉手將已經晾干的外衣取下來,先給自己披上了,這才再給慕楚穿上。
于是等醫谷的手下們順著記號找來這里的時候,就很詫然的見到,山洞里,火光暖暖,他們的主子,面具已經不知道被丟哪里去了,三千白發柔順的披在身後,正微微抬起雙臂來,任那一身紅衣的少女給他穿衣。
他們看不到正背對著的冷然表情如何,但看著那一幕,他們只覺得自家主子和小姐是如此的般配,一緋紅一曜白,仿若世上再
尋不到誰能與他們比肩。
手下們還正愣忡著,就听冷然道︰「還不快過來,師傅受傷了。」
聞言,手下們一個激靈,緩過神來,這才見到已經穿好了外衣的主子,居然是要借著小姐的手才能站起身來,一條腿上甚至還被安上了簡易的夾板。
主子受傷這麼重?!
手下們立即進來了幾個,替冷然扶起了慕楚。
等都出了山洞後,沿著手下們開闢出來的路回醫谷的時候,冷然這才得知,為何他們是現在才找了過來。
原來,這次毒山雪崩,醫谷因為地勢原因,並未受到太大的波動,只是那條狹窄的入谷古道被封了,所以醫谷里的人在重新開闢了一條通往外界的出路後,立即就出來尋找那也遭遇了雪崩的主子和小姐。
索性冷然一早就知道以她和慕楚如今的狀態,想要重新尋找出一條路線回醫谷是不可能的,便在山洞周圍留下了不少記號,不然醫谷的人想要找到他們兩個,還是要花費不少時間的。
一路上所過之處,盡是雪崩造成的肆虐,冷然在深感雪崩帶來的危害之時,心中也是隱隱有著愧疚。
若非她和慕楚沒有計算好,醫谷絕巔便不會崩塌,雪崩也不會造成了。
入谷的那條古道是不能再走了,他們繞了過去,從另一邊新開闢出來的路走,直到了中午時分,才回了醫谷里。
最高的樓閣里,冷然沒有休息,立即著手為慕楚重新上藥包扎,各種療傷聖藥一股腦兒地用上了,等確定慕楚過幾天就能下地,她才放下心來,準備讓小藥童也給自己換藥時,才听慕楚以一種極為嚴肅的口氣問道︰「五彩雙生竹沒采到?」
冷然搖頭。
當時情況那般凶險,若非是慕楚護住了她,別說是五彩雙生竹了,她自己都要受傷。
「沒采到五彩雙生竹……」
慕楚的語氣有些沉重,面容上也是騰起了一抹深沉之色︰「你還有四年的壽命。如果四年的時間里還沒有找到藥引,包括我在內,誰都救不了你。」
還有四年的壽命?
冷然眸子里微微波動了,不知道她是在想些什麼。
卻又听慕楚繼續道︰「你別太擔心。先派人在醫谷里繼續找找,倘若那一株五彩雙生竹真的沒有了,大陸上還有不少雪山,我們可以發布懸賞令。如果這塊大陸上也沒有的話,還可以去另一塊大陸上找找看。」
他伸出手來,拍了拍冷然的肩膀︰「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
冷然似是笑了,沒說什麼,只讓小藥童過來,給自己的手換藥。
冰涼的膏藥被小藥童涂抹在骨頭和傷口上,有著細密的疼痛騰起,順著轉移到了心口,她能感覺到心底最深重的思緒。
只有四年的時間了麼?
四年的時間里,她能做什麼呢?
首先,要將華夏閣發展起來,做掉歃血盟,佔據天險十八峰;而後要讓華夏閣走出華城,開始向整個墨龍,包括大炎王朝在內的整個大陸發展;之後就是天機試煉開始了,她要去代表華夏閣去參加,為華夏閣博得一些人力物資,好讓華夏閣成為江湖上一方大佬的存在。
再然後……再然後她要做什麼?
天機試煉結束之後,她就只有三年的時間了。在那三年里,她要做些什麼?
她思索著,眉宇淡然。
便在這時,她的手已經被小藥童重新包扎好了。慕楚讓藥童下去給兩人上點清淡的飯菜,等房間內只剩他和冷然兩個人,才斟酌著語句問道︰「冷兒,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冷然轉頭看他︰「什麼?」
「你認為,這塊大陸之上,大炎和墨龍雙雄鼎立的狀態,還能持續多久?」
聞言,冷然眸子一凝︰「你是說,等這次天機試煉結束後,過了那一年不能動兵的時期,大炎和墨龍絕對會真正的打起來是麼?」
「不錯。」
慕楚不知是按了哪個開關,從床頭里彈出來一個暗格,他從暗
格里取出一個卷軸,打開來,赫然是這塊大陸的地圖。他指著地圖上畫得非常分明的兩大國分界線,道︰「你也早該知道,大炎位于北方,氣候寒冷,不比墨龍這般溫暖濕潤。這次天機試煉開始之前,大炎和墨龍就已經在小試牛刀,等天機試煉結束之後,兩國必定都要得到不少的東西。這樣一來,再次發展起來的兩個國家,一打起來,不是大炎吞並墨龍,就是墨龍收了大炎。」
他說著,抬眼看向冷然,眸子里盡是波光瀲灩,璀璨到了極點︰「到時,兩國征戰,民不聊生,你何不趁著這時間渡海去另一塊大陸,在尋找五彩雙生竹的時候,發展起真正屬于自己的力量呢?」
他的聲音極富誘惑性,冷然听了,並沒有立即回答。
良久,她才問道︰「你是大炎人,所以如果戰爭開始,你會幫著大炎,對麼?」
慕楚不置可否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