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竟如此對待聖女嗎?」千兮扣在他脖子上的力度更大了,那聲音充滿了恨意。
那齊天師感覺到背後強大的靈力和殺氣。
這妖女竟然漲了一倍的靈力!
他額頭上滑下汗珠子,雙眼卻是一眯,那手中的拂塵竟纏繞在她的細腰上。
千兮眸子一沉!一掌打開眼前的老者。
齊天師一個踉蹌,眼前大勢已去,便想逃走。
千兮甩開那拂塵,右手聚集靈力,一道「天殺」靈光球迅速地飛向他,而後者睜大瞳孔!
天殺?冥界絕技?
他一把拉上地上的白衣女子擋在自己的面前。
「師父……」那女子顯然沒料到,一直疼愛自己的師父竟將自己作為擋箭牌,一聲驚訝的低嚀後便魂珠離體,散落四方。
那齊天師絲毫沒有憐惜那女子,拋開女子的尸體便一躍,逃入城內。
千兮見此一陣鄙夷,這就是所謂的天師?
而城外的慕容瑜見城牆上飄揚的銀絲,還有那張狂的眼神,便知此刻師妹的靈力確實因為師父的靈丹而暴漲,他也放下心。
令人撞開那城門。
而城牆內,南商國民正將希望寄托在齊天師上,見那天師竟殘忍地將她人當做擋箭牌,便對其議論紛紛,加之他現在已是狐妖的手下敗將,眾人便慌張逃竄。
千兮朝著那齊天師逃去方向追了過去。
百姓見天師與狐妖均降落城內,更是一陣驚慌,加之那城門被沖破,北朝軍隊一擁而入,南商備軍又從皇宮殺出。
南陽城大亂!
刀刃相接的叮當聲,戰火的燃燒生,百姓的哭喊聲。
千兮正追往那逃去的齊天師,卻听到一陣嬰兒的哭喊聲,懸浮在空中,低頭見一婦人滿身浴血,懷中的嬰兒嚎嚎大哭,她看著那遠去的齊天師,正欲追去,與此同時,一只箭直直射向那嬰兒。
她朝那齊天師冷哼了一聲,皺眉飛向那嬰兒,一陣紅影略過,那嬰兒落入她的懷中,可是身邊戰火連綿,她抱著那嬰兒置身于戰亂中。
一個中年婦女撞上了她,待看清她的白銀發白尾。極度恐慌地跪地求饒。
「狐仙饒命!狐仙饒命!」
千兮皺著眉頭看著眼前因為不斷磕頭而印堂血肉模糊的婦女。
她正欲讓地上之人起身,一名北朝士兵便將手中的長矛刺向婦女。
眼眸一沉,千兮左手抱著嬰兒,右手一拂甩開長矛。
戰亂,百姓亡,天齊,百姓苦。
自古以來,受害的永遠是最底下的老百姓。
「莫殺百姓!」
她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那士兵一個踉蹌,方緩過神來。
而地上的婦女再次磕頭,卻道「謝謝狐仙兒救命大恩!」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千兮便將她帶到安全處,並將懷中的嬰兒交予她。
「照顧好它!」
一躍,便再次進入那戰場。
婦人看著懷中熟睡的嬰兒,驚訝的看著那遠去的銀發白尾狐妖。
啊?這就是一個多月之前,人人欲殺之的狐妖?
千兮不斷地從士兵刀下救下百姓,那些從死亡線逃出的百姓,回過神來,便對她贊不絕口,而那齊天師很快變成了眾人口中的神棍。
「師兄!百姓是無辜的!」
她替慕容瑜打掉了周邊的南兵,皺眉道。
而後者一愣!
久戰沙場的他們早已習慣了殺戮,皇宮的勾心斗角早已讓他們接受了草菅人命。
而她的一句話卻好似讓他找到了最初的人性。
「莫殺百姓!」
慕容瑜一聲令下。
這本是兩方交戰,屠殺百姓的局面馬上扭轉。
成了北朝軍隊從南兵刀下保護南商百姓的畫面。而那逃去的齊天師,見千兮並未追上,便松了一口。
他停在北朝皇宮的偏僻處,立在那假山面前。
正欲啟動那機關,便傳來一個聲音。
「天師如此慌張,是要去哪?」
他驚恐地轉頭,背後一名錦衣廣袖的少年微微一笑,清澈的眸子卻又深不可測,旁邊還站著一名鵝黃色紗衣女子,那表情滿是鄙夷地看著他。
「齊爾家族的三房主子不在巫族,卻跑到人界惑言,這樣,是不是太過兒戲?」
少年輕啟紅唇,緩緩走近他。
一听對方竟知曉自己的身份,內心更加慌張。
他背後的偷偷撫著那假山的岩石。幾道弓箭從他背後射出,他嘴角一勾,邪邪的笑意流露在眼底。
可是,下一刻他便驚恐了。
少年依舊微笑地邁著步子,那毒箭到了他跟前便懸在空中,隨後自然墜落。
他並未感覺到眼前少年的靈力,要麼,他並無靈力,要麼靈力極強,顯然他是後者。
「齊爾家動蕩不安,與銀狐狼狽為奸,只要你說出那銀狐讓你們做了何事,興許,還會留你一條全尸。」
那少年緩緩的聲音,還差五步便到達自己跟前,他心里卻頹然,眼前的少年絕對是修羅!
依舊微微一笑的秀氣容顏,卻讓他全身顫抖地移不開腳步。
「只要你們放過我!我便說!」他握著早已濕透的拳頭。
齊爾家族向來看不起他出自三房,才會派他和商康協議,他又何必以死維護齊爾家族?
「冥界暖玉和寒玉均流落人界,六界商議,除了巫族之外,其它五界異能者倘若在人界作亂,便是會遭到其它四界的制裁。」他見冥玄已止住了步子,認真聆听,便咽了咽口水道「銀狐找到齊爾家,讓齊爾家協助他奪取兩塊寶玉。」
「銀狐的答允協助齊爾家爭奪巫族王位……」少年接過話。
齊爾天驚訝地點了點頭,他所說,均為冥玄所猜測,銀狐想得到那寶玉無非是想進冥界,只是為何如此急迫?
莫說眼前的齊爾天,就算是那齊爾家正主齊爾清也未必知道銀狐為何要進冥界。
齊爾天見那少年一陣思索後便轉身離去,他頓時松了一口氣。
可是……
那一直站在冥玄背後的花百兒卻是依舊瞪著他,隨即邪邪一笑。
「你……我已說出,你們答應放過我的!」老者見少女盈盈走來,顫抖地後退幾步,對方十階靈力,自己豈能是對手?
「我可從來沒說放過你?」花百兒邪魅而憎恨的眼神,也不嗦,直接向其拋出千渡毀。
齊爾天一震錯愕,吐了一口鮮血,他感到體內的魂珠竟在晃動。
千渡毀?魔界絕技?而且十階靈力,她似乎手下留情。
「你打了千兮多少次,我便還你多少次!」
言畢,又是一道流光打到他體內。
經脈具亂,靈力失控。
眼前清純至極的女子,內心極其黑暗,明顯不想讓他輕松死去!而且他毫無反抗的機會!
最後一招,他睜大了眸子,感到體內的魂珠碎裂,隨即消散。
「不!」他長仰大嚎,雙腳跪地,靈珠散盡後連那尸首亦消釋。
花百兒冷哼了一聲,甩袖化為精靈離去。入夜。
北朝戰神慕容瑜成功佔領了南商皇宮。
而南皇不忍看到國破早已自刎于寢宮中。
南商百姓由于北朝進城卻未屠殺反而保護百姓,而欲擁護慕容瑜為皇,慕容瑜只道北朝大一統,既無南商,天下將太平無戰亂。
百姓見他如此忠誠,只道他乃救世戰神。
而對于那聖女,他本想讓千兮重歸北朝為郡主。
「瑞王錯了,聖女已殆。」隨即千兮將那白衣女子的尸首交予他。
慕容瑜見他心意已決,便依照她意,下令將建安郡主遺體帶回北朝厚葬。
「想必你早已知道顧轍的身份了吧?」
眼前有些冷漠的女子突然讓他感到陌生。
不到兩個月,她靈力到了十階,就連往日那活潑的性子也都沉穩了許多。
見他沉默,千兮便知確實如此。
她嘆了一口氣。
「你我往後便再無瓜葛!」她轉身,對上他有些驚訝的眼神。
他以為她會憤怒地質疑,責怪他一番,哪知她卻如此冷靜地道出決定。
眸子里滿是決然。
「瑞王不過身不由己,只是,日後,千兮再也不會任人擺布。」這一句她卻講的有些怒意。
「師妹……」他上前一步,正欲抓住她的肩膀,她卻一個閃躲。
一向冷漠的他竟然有些受傷的紅著雙眼。
「昔日,我被打破了魂珠,那一縷淺魂便是你幫我尋到師父的……」
他頹然放下雙手,那冷酷的鎧甲因此而 當作響,他知她不可能原諒他了。
可偏偏他憶起,她還是婕妤之時,他的淺魂游蕩在宮中,遇到她,也是她帶著自己去了桃花林,尋到師父。
千兮聞言一怔。
「原來真是你!」
明明方幾個月,為何她卻覺得那初到北朝已是幾年前的事了?
「師父開發你的靈力,用你威脅銀狐,換取了我最後一縷淺魂,之後,我方憶起。」
他雖知道說出事實會讓她痛苦,可是卻不忍再騙她,他已失去了微雅,自然不想失去眼前的女子。
「呵!」她聞言先是一怔,隨後冷笑。
原來從最初,自己不過是一個棋子,她以為他們是出于無奈方將自己放入這場算計中。
什麼大國師之徒!
什麼瑞王師兄!
什麼建安郡主!
全都抵不過那一縷淺魂,全都抵不過他們的江山!
她突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小丑,待他們如親人,他們卻不過是當自己是棋子擺了。
好不容易平復的恨意突然有些怒發。
「他在哪?可否讓我見他?」
她忍著淚水,平息了一下怒氣,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
對方憔悴的容顏同是嘆了一口氣,知道她口中的他是何人。點了點頭,便領著她離開那昔日輝煌的南商金鑾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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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寫到這里啦~再過幾章就可以寫七年後浴火重生的啦~月西好激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