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兮被慕容瑜領著走到這亡國皇宮的御花園。舒愨鵡
想想,在一個多月前,
自己以建安郡主之身份在這里踫到了淑妃和麗貴人,想必這兩人現在早已成了一縷香魂吧?
在一處涼亭,一抹熟悉的素衣背影。
慕容瑜停住了步伐,而千兮凝眉,隨後邁著步子走去。
「深秋已至,荷花嬌艷,又怎敵得住蕭瑟寒風?」冥玄背對著她,朝池塘扔著手中的魚食。
千兮走了過去,與他齊肩而站。
那滿池枯萎的荷葉,正如這蕭條的皇宮。昔日的輝煌不再。
「花雖落,那香氣卻殘留。」她突然有些傷感道。
是啊!一切都塵埃落定,但那些記憶卻殘留。
旁邊的少年突然頓住了手中的動作。
「你可知,花百兒為你,對那齊爾少雲做了什麼?」
他淡淡的聲音卻讓她一怔,花百兒一直未出現,自己似乎也把她歸為這些「叛徒」一隊。她為自己做了什麼?
可是,此刻她卻不想去追究這些,她只想問清一件事。
「冥玄,我只想問你一件事。」
她轉身,恰好對上他漆黑如深潭的眸子。
他微微一笑。
「那日夜里,河邊所說,可是你心里話?」
她頓了一會,望向他那漆黑的眼眸,臉頰有些緋紅道。
他的笑容突然一凝,以為她會問為何將她算計,以為她會對他痛哭指責。
哪知,她卻一臉沉靜地問了他這麼一句。
許久,他未回答,只是凝視著她的美眸。
她本沉靜的眸子卻有些焦急了。
他回復眼里的笑意,道「年少戲言,哪能當真?」
千兮轉身再次看向池底歡游的魚兒,眼底一股淺淺的憂傷。
「你可有一分喜歡過我?」
池水倒映出旁邊的少年輕輕搖頭。
他亦看著那池底,可是又卻是透過那池水看到另一張容顏。
「誒……」
旁邊的女子突然吸了一口氣嘆了一聲。
「如此……」她從懷里掏出一個木偶,狠狠拋如池底,那力度竟讓木偶沉了水里,隨後才浮起。
她的眼神好似隨那木偶沉入池底,尋不到聚點。
「那便再也不相見!」
她輕啟朱唇,沖旁邊的少年甜甜一笑,隨即轉生便打算離去。
「郡主!」他突然拉住她的手腕。
她轉頭,便感到發絲被什麼東西給撕扯著。
原來那飛揚的銀絲糾纏在少年脖子上的玉佩上。
還以為他是挽留自己呢!千兮一陣窘態,臉頰有些發熱。
自己被拒絕,本還想就這樣來一次瀟灑轉身,沒想到……
那發絲緊緊地纏繞在玉佩上,少年輕輕解開,不傷她的同時亦看得出,視那玉佩為珍寶。
「好了。」他淡淡的一笑,好似方才的對話對他毫無影響。
千兮突然心里一酸,原來……自己在他心中竟如此毫無地位。
她盯著他脖子上的玉佩,那形狀便猶如自己的狐狸尾巴,而且質地圓潤,極其通透。
為何從前並未看到他帶著此玉呢?
而且……
「這玉為何如此眼熟?」千兮走近他,玉手撫模著那玉,內心竟有種莫名的傷感。
少年一怔,看著眼前女子的憂傷有些不疑惑。
「也許是狀似
我這尾巴而已。」驀然她收起玉手,模了模身後的尾巴,真的挺像的。
少年並未答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又像是透過她看著另外一張容顏。
「我該走了。」這一次,她撫著銀絲,防止再次發生那樣的事件。
而留在亭內的人依舊沉思,為何?他看了一眼漸漸遠去的她,又將視線轉移到池塘中的木偶上。
那池塘中的木偶飄著,他一躍,掠起那「大國師」,擦了擦它身上的水,便收入袖子中。
而千兮眼帶笑意地走著,越過正欲說什麼的慕容瑜,隨後越走越快,收起尾巴,那發絲變幻成烏黑亮麗的秀發,飛揚在腦後。
終于忍不住那酸楚,她一邊抹著淚,一邊奔跑。
扔了!那自己一直放在身上的護身符「大國師」,哪里是護身符?分明就是差點取了自己性命之人!
而且,那玉底里分明有個「惜」字,他早已有心上人!
女子的腳,哪能如此隨意露出?——
既然如此,顧公子是否要對小女子負責?——
好啊——
她甩頭想要拋去那一幕一幕畫面。
雨園閑聊,崖下遇險,清靈村事變,還有那河邊輕輕的諾言,甚至是那晚他輕輕抱著她給予她安慰……
可是他秀麗的容顏,淡淡的笑容,深黑的眸子卻不斷地闖進她的腦海里。
騙子!
她不停地奔跑,那在清理皇宮的北朝士兵欲制止,卻被她一掌打死,隨後她抹著淚眼,繼續奔跑。
太丟人!怎麼可以讓淚如此肆無忌憚?
她抽泣著,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遠,停下了步子,抹了眼淚。卻發現周圍一片黑暗。那屋檐落魄,像是深宮里的一道殘垣破壁。
「誰惹了郡主?」一個邪笑的聲音響起。
一個鬼魅的面具,背後滿頭銀絲,不是銀狐還有誰?
「銀……狐?」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那男子卻步步接近。
「你價值已不存在,可是冥玄卻為你而留在人界,我以為他便要你那奇特強大的魂珠,可為何你會一人在此?」他邪魅的聲音讓她有些害怕。
「什麼價值不在,強大的魂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的話讓她再次想到,他們居然如此算計她。便惱怒道,隨後拔腿欲離去,卻被他的手給鉗住了。
「哦?果真奇特!短短兩個月,你竟然漲到了十階?」他的聲音有些不可置信。「六界均傳,一白狐擁有強大卻奇特的靈珠,但階數卻不高,倘若將此白狐的魂珠佔為己有,那便等于有了千年的修為!」
「放開我!」對方說到十階之時,雖有驚訝卻也是鄙夷的語氣,顯然他的階數不是自己能估測的,而他所說什麼六界均傳?佔為己有?該不會是想抽取自己的魂珠?她甩手卻無意打落了他臉上的面具。
極度蒼白的而俊美的臉出現在面前,鳳眼邪魅。只是從右邊的眉毛一直到右耳邊長長刀疤。
那疤亦是蒼白淡淡的。
「是不是覺得很可怕?」銀狐見她一臉錯愕,便對她低沉道。
「疼嗎?」千兮本是淚眼,如今有些心疼地眼神,讓人看出她內心的真摯關心。
銀狐一怔,一張靈動而美貌的容顏與眼前的女子相重疊。
疼嗎?——
那是一千年前,她撫模著他那傷疤對他心疼地道。
千兮突然被眼前的男子甩開了手,而跌坐在地上。
瘋了!自己方才為何會突然如此心疼他。
這可是屢屢要自己命的人!
「哦?難不成冥玄將你當成了她?」銀狐再次走近自己,嘲諷一笑。
什麼將自己當成她?那個玉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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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她是誰?」千兮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壓著心中的怒氣。
「哦?我為何告訴你?」銀狐用掌心將那面具從地上吸在手中,隨後整理干淨戴回去。
這個女子,從一次說自己銀發很美的時候便讓他覺得不同于其他人。竟沒想到她也是白狐。可妖界白狐本為貴族,數量極少,為何自己卻不知。
「不說算了!」她今天失戀,心情不好,膽子便也肥了,撅了撅嘴,拋給他一個狠狠地眼神便轉身欲走。
然而……
「銀狐大人,本是同根生,相見何太急?」
脖子上的銀劍止住了她的步子,她眼底流露出無奈,怎麼重演了崖上那一幕?
「你到底是何人?」背後的銀狐此刻語氣嚴肅,完全沒方才的調戲與戲謔。
怎麼又是這個問題?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何自己會變成狐狸!
「我的底細,銀狐大人想必早已查得一清二楚了吧?」也不知是歷經了一場生死,她竟也膽子肥了。
「你是我妖界中人,可為何靈氣卻如此古怪?」那銀狐不依不撓。
古怪?鬼知道為何?她一個剛剛失戀的人,為何又會遇到這變態的銀狐?
「如此魂珠?你休想獨吞!」
突然一道紅光流柱襲來。銀狐眼底一沉,翻轉手中的劍抵擋那流光。
「妖魔本不相沖,況且這是人界!」銀狐對著那突然而至的紅發男子狠狠道。
千兮趁機躲在一旁,只見那男子蓬松的紅發,平凡的五官與常人無異,只是細看,便看到那紅發里藏著兩個牛角似小角。
媽呀!一魔一妖,此刻不逃更待何時?
她眼里閃過一絲狡黠,一躍便進了樹林。
豎著耳朵,她八卦地想要知道那一魔一妖是否刀劍相接?
「哈哈!」
卻只听到隱隱傳來白狐的狂笑。于是她決定不八卦,還是保命要緊。
而千兮一逃,留下兩人一愣。
果然是白狐!狡猾的天性!
紅發魔見她一逃便跟著而去。
白狐眼底一沉,欲跟著去。
然而……
「妖王何必急于一時?」
不遠處,一個白色的身影徐徐走來,白色柔軟的紗裙,黑色的腰帶寬松的點綴著,那面紗輕輕拂起,時不時露出淡粉的女敕唇和尖細完美的下巴。
飽滿光潔的額頭,一種異國風格的流蘇點綴,烏黑的發絲亦被純白的紗布給掩蓋著。
她的聲音如天籟,明明柔情,卻又帶著些傲氣。
「哼!倘若不是你當初沒救她,又何以等到千年?」說到她時,銀狐竟有一絲不易讓人發覺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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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0xiaoxiang,feigugo,徐建國賤人,謝謝三位一直訂閱啊~雖然訂閱量很少,但是只要你們有一個在看,我便會一如既往地寫文,不棄坑~希望親們不棄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