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他走,听到後面謝恩的聲音,有些奇怪,為何沒有人跟來。舒愨鵡
須臾,被領到船艙里的其中一個房門前,除了守在船艙口的兩名侍衛外,她並未發現任何宮娥侍女。
由于她低眉行走,突然停步的紅影讓她撞上了他的寬大的後背。
「方才,就連我都以為你是她。」在她面前,他極少自稱本尊。說這話的時,她竟感覺到那語氣里一絲悲涼。捂著額頭,她有些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人。
並未轉身,他輕輕推開房門,房內的奢華讓她一臉驚訝。
倘若不是有些失重的感覺,還真有一種在平地的錯覺。
「兮兒,陪我喝幾杯可好?」
見他雖是淡淡笑臉,眼底卻有一絲悲傷,竟不忍拒絕,不過,她的酒量……
坐在玉石桌上旁,他優雅地倒出酒壺里的液體,不同于昨晚的,是紅色的。
靜靜地坐在他對面,卻未拿起那酒杯,她環顧了一下,考慮要不要將面紗拿下。
啄了一口那瓊漿,他微笑道「放心,這里沒有其他人。」
听他這麼說,她松了一口氣便將面紗揭開。
衛卿有些驚訝地看著略施粉黛的她「這樣倒不像,你比靈兒嫵媚了不少。」
也不知該答何話,卻又不想尷尬,她看著衛卿又是一杯道「你們感情很好?」
少年一笑,無奈道「皇家本無情,況且是在魔界。」
皇家本無情?
她細細地咀嚼著這話,眉頭微皺。
是啊!皇家本無情,倘若不是如此,當初她又怎會被算計?
可是……
「倘若無情,你又為何而悲傷?」
說無情卻是因為有情。當初慕容瑾不就也是為了承恩公主而讓自己跳入那火海嗎?只是,自私是人的天性罷了。
而眼前的少年亦是如此,倘若真的無情,又怎會流露出如此神情?
衛卿一愣。
她是第一個看出自己對靈兒的疼愛。生在皇家,他只有淡淡地寵愛,方能讓她在魔宮中不受眾人嫉妒和毒害。
「這七年,我讓她盡情游玩,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這也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
他的眼神極其遼遠。
原來,他不過是故意讓她在外界游玩,難怪七年,卻無人能尋到真正的衛靈公主。
但為何又讓自己代她而去?難道…。
「你早就尋到了她?」不止是驚訝,還有一絲憤怒,竟找到了她,為何又要自己替她參見盛宴,而且……她分明听說,衛靈與仙界太子有婚約,難不成他如慕容瑾那般,想用自己來保護衛靈?兩人交易時,分明說好只是參見宮宴。
微怒的眼神卻並未讓他有任何太大的情緒波動,只是淡淡道「你且放心,到了仙界,她自會出現。」
飲了一口瓊漿,他笑意的眸子有些悲涼。
只是,她來卻不是為了魔界,而是因為她,亦或者是仙界……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倘若他真的有此打算,便不可能跟自己說這些,還是他認為,自己不可能逃得出去?
眼底一沉,她不疾不徐走到窗邊,打開一看,飛木竟已漂泊在空中了。放眼看下去,也就只能看到那厚厚的雲層。
拿下頭頂的一個簪子往外一扔,卻別彈了回來,她迅速接過那反彈回來的流蘇簪,眼底一沉,好強的陣法!
要逃也逃不出吧?
她回頭看了一眼,依舊一杯一杯灌酒的衛卿,心底卻是一顫,他,不是那樣的人吧?
心里斗爭一番後,她選擇暫時相信他,只是一旦他亦欺騙自己,誰也阻止不了自己逃離。
「看來,兮兒選擇相信我了。」放下酒杯,他起身緩緩向她走去。
嗯?他要干嘛?為何走得如此近?而且那眼神……
他每走近一步,她有些緊張地後退一步,心跳愈快,直至,她的上半身,幾乎是探在窗外的。
皺了皺眉頭,她抵著他漸漸壓下來的胸膛,假裝冷靜道「你醉了。」
,淡淡的香氣縈繞在兩人上方的人聞言邪魅一笑,攬著她的腰,將她扶回房內的瞬間一個轉身,將她壓在牆壁上。
「啊!」
這一動作讓她有些惱火了,推著他的胸膛,卻發現他左手扶著牆,右手抓住自己的左手,被一埋沒在他的陰影中,難以逃月兌。
「放開!」冷冷地警告道。
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少年將臉移到她的左耳邊,吐出一口曖昧氣息「兮兒嫁與我可好?」
本是掙扎的她一愣,這是求婚嗎?
可是……
「不要!」
別過臉去,她怒意未減。
無論是捉弄她還是認真,她都不可能接受他!
雖然他長得帥氣又多金,還是不可一世的魔尊,但是那滿園的姨娘她可是都見過的,而且那只不過是他在人界的家室,魔宮之內還不知又多少佳麗呢。
為何,她可以主動地吻他,卻不願接受自己?
論身份,樣貌,靈力,他與冥玄不分上下。
這一比較,他竟心里一個驚訝。自己……這是在吃醋?
心里竟有一陣失落,隨後卻不甘。
昨夜,他匆匆離去,只是怕那情蠱會當場發作,而此刻,即使他的心如何被那蠱蟲所啃食,他卻心甘情願。
何時起,他竟分不清,到底是眼前的女子,還是千年前的岢真憂,是體內蠱毒發作的原因。
薄唇輕輕地落在她光滑的脖子上,游走著。
被禁錮的女子一怔,想要推開他,卻始終沒他的力量大。
「不要……」
微怒的語氣里帶著懇求,他一愣,卻是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只是……
「我倒不知,原來魔尊亦會強迫女子?」
一聲嘲諷打破了滿房的旖旎。
衛卿並未放開女子,只是轉頭循聲望去,素衣少年斜靠在門口,淡然一笑,眼里還有一絲嘲諷。
隨後他松開手,邪邪道「本尊不過是讓兮兒回憶一下,昨夜她是如何強吻你的。」
被松開的她雖是感激地看著冥玄,但這話一出便讓她臉頰一熱,迅速遠離衛卿這個變態。
該死的衛卿!差點被強迫就就算了,還嘲諷自己?
「我不過是喝醉了!」紅著臉她辯解。
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桌上的酒杯,他邪魅一笑道「我也喝醉了。」隨後他又面向冥玄道「怎麼?莫不成,你生氣了?」
冥玄一陣輕笑,隨後轉身便離去。
是啊!他為何要出現在這里?為何方才看到那一幕,差一點便忍不住對他拔劍相對?
對那有些無賴的紅衣男子翻了一個白眼。
喝醉你妹啊!這哪里是一個喝醉了人說出來的話?
微怒得越過衛卿,揚長而去。
還要他那輕笑是什麼意思?在乎?還是不在乎?
兩人一離去,衛卿的眸子便是一沉,隨後微微勾起一絲笑意。
方才,他本是單純地與她交談,得知冥玄分明在門外偷听,故意上演那一幕,只是沒想到演著演著竟把自己也演進去了。
無堅不摧的冥王,一旦有了軟肋,這六界的局勢又將如何?
只是,她又何嘗不是自己的軟肋?
捂著胸口,嘲諷一笑。輕輕推開
門,魑魂還在房內。
一見冥玄進了房間,那門便自動關上,一貫的嚴肅俊臉,單膝下跪「王!」
輕輕嗯了一聲,便躺坐子在軟榻上,單手撐著頭,假寐著。
見狀,他站起了身子,如平日那般對假寐的他繼續方才未完的匯報。
「已經按照王的吩咐,讓無餳長老出了煉獄,代王出席宴會,倘若無意外,將與王同時抵達仙界」又像想起什麼那般,他從懷里掏出一塊玉墜,遞到他面前道「這是王要尋屬下尋的玉佩。」
聞言他睜開幽深的眸子,盯著那尾巴形狀的玉。玉墜慣性地旋轉,時不時他便看到背面的「惜」字。
坐起了身子,伸手玉墜緩緩降落在他的掌心道「無餳長老該知本王為何罰他了吧?」
魑魂一听他如此冰冷的語氣,不禁內心恐懼,跪地「屬下該死!」
其實,若說那事,一千年前,自己也算是知情人,卻听了無餳長老的話,為了王,便隱瞞著。
將那玉佩戴在白皙的脖子上,緊緊貼在了他的鎖骨上,吸了一口氣道「罷了,只是銀狐那邊……。」
魑魂見他並未要責怪的意思,便謝了恩,將妖界的消息整理了一會道「屬下只查到,他急于進冥界,卻不知原因,而且……」頓了一會,他最終還是將心中所想地說出來「他好似也在找狐惜塵。」
此話一出,一向冷靜的他,一怔,眸子里流露出復雜的情緒。
見他如此,魑魂便又道「此事還未確定。至于仙界,好似急于讓九天玄女那何紫蓮與王聯姻,估計是想得到王的幫助。」
這一層,他也早有猜測,輕輕嗯了一聲,便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魑魂收起眸子,走到窗邊欲離去,卻不知何來膽量,折了回來,對慵懶地躺坐在軟榻的冥玄欠身道「王,屬下不明白,為何王還留在此處?」
其實,在千兮將他救起的第二日,他的下屬便尋到了他,可是他卻選擇呆在她身邊。倘若說他想用她獨特的靈力來恢復自己的靈力,那現在呢?他分明已經全然恢復了。而且,方才自己講著得到的情報,王竟中途離去,直至方才才回來。
魑魂向來沉默寡言,一向他說什麼便做什麼,極少問為何,只是他不相信自己心中所想,不相信一向英明的主子,在七年前,為了一妖狐而險些將整個冥界至于危難間,更不相信,前些日子,他又為她而不顧自己的安危。
魑魂雖感受到他微皺的雙眉在思索,卻久久得不到回答,嘆了口便欠身離去了。
許久,軟榻上的少年方睜開眸子。眼里很不尋常地疑惑,而且疑惑了很久……
是啊!為何呢?自己的心里不是應該只有惜兒嗎?
若說肌膚之親,雨瀾在前次落水是大國師救起雨瀾,並為雨瀾換衣裳,這樣,雨瀾還算能清白地嫁與瑞王嗎?——
那個膽大妄為,總拿他當擋箭牌的女子。
日後什麼都听你的?——
給你做一個月的飯!——
那個第一個敢主動與自己談條件的女子。
顧轍,你有不快活的時候嗎?——
你不快活的時候會做什麼?——
那個自己看不透的女子。
你還笑得出來?——
痛苦就該是痛苦的表情。——
那個竟會心疼自己的女子。
既然如此,顧公子是否要對小女子負責?——
你可有一分喜歡過我?——
那個把自己放進心里的同時,卻又漸漸走進自己內心的女子……
無論是七年前,還是七年後,冥玄亦想知道,為何那女子的容顏,粲然一笑,可以毫無預兆,時不時地闖進自己的腦海里。
是啊!為何呢?接下來的幾日,下了兩次雨,其余是日子風和日麗。
第一次下雨之時,她透過窗子,看到那雨打落在陣法的流光面上
,霎時好看,她竟那樣欣賞地看著它們,想了一整天的心事。
什麼時候,自己竟也如此傷感,頗有幾番林黛玉的氣質了。
偶爾出去在甲板上解悶的時候才見到衛卿,那日之後兩人便極少交流。倒不是尷尬,而是衛卿好似忙得很,那魔界與仙界的信件極其頻繁。至于冥玄,壓根就沒看到人,有時候她甚至懷疑他是否還在這船上。
這一日,午後。
徘徊在他的房門口外,她躊躇著要不要敲門。
可是,為何找他?然後要說些什麼?
猶豫了一會,她還是將抬起的玉手放下,但卻在那一刻,門吱呀一聲開了。
心跳加速,她假裝鎮定。思索著該如何與他打招呼,卻是一抹嬌柔的倩影出現在眼前。
嗯?怎麼會有宮娥進他的房間?而且,這宮娥長得還挺水靈的。
有些尷尬,她微微一笑,問道「冥淵呢?」
開門之人一見,門口竟然有人,便低眉欠了欠身「參見公主,公子在里頭。」
輕輕地哦了一聲,那宮女便低眉離去。
思索了許久,她還是想不到,他竟與魔宮的宮女勾搭上了?
不一會兒,便傳來慵懶的聲音「公主不進來?」
緩過神來,她踏著步子緩緩走進房間。那門輕輕自動關上,房里便再次有些昏暗的視線。
視覺極好的狐性讓她看到,桌子上的另一只茶杯殘留這女子的胭脂。
「是魔宮的宮女?」
猶豫了一會,她還是忍不住八卦一下。
冥玄輕輕地「嗯」了一聲,便繼續著手中的動作,用換了一個新的杯子,示意她坐下。
心里有些莫名的不悅,皺了皺眉,卻習慣性地坐在他的對面。
見他優雅地倒出清茶,她眼底突然閃過一絲調皮,低聲道「你勾引衛卿的宮女。」
聞言,手中的動作一頓,隨後輕輕一笑,玩味地對上她水靈的眸子「兮兒這是在吃醋?」
「才不是!她不過是個宮女!」
丫的!沒有吃醋,自己緊張什麼?沒有吃醋,自己干嘛說話一股酸味?
她的反應竟讓他心里很是愉悅,但是他一向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做什麼,說什麼都是那淡然的神情。
見他不疾不徐地拿起茶杯啄了一口,動作好不優雅,慵懶。
腦海里不禁浮起雨園里的情景「你很像我的一位故友。」
她不經意地說出這話,讓他一怔,語氣明明是很淡漠,眼底卻有些試探地道「哦?」
「他也姓冥。」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其實,她在想,他們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否則怎麼會愛好習慣相似?就連那動作氣質都如出一轍。這也是。她為何會想來看他的原因。
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少年,等待著試探性的回答,門口一陣敲門聲,隨後是柳河輕柔的聲音「公主,還有兩個時辰就要到仙界了,該沐浴更衣了。」
被她打斷,自然有些不悅,但是卻未怒色于臉上,看了一眼依舊獨自品茶的少年,微笑相視,對他欠了欠身,便超門口走去。
酉時,他們如期抵達仙界。
站在衛卿的後面,借著夕陽,透過屢屢雲層,她看到,整個仙界是坐落在海島上的,仙界之人忙碌著,空中還飛旋著珍禽貴鳥。
而飛木,正朝著島上一群極其華麗的建築群飛去,方才還是如模型般大小的宮殿,原來竟是如此之大。
緩緩降落在一個偌大的廣場上,走下階梯,擦在地板上,發現飄渺的霧氣繚繞在腳底,隱約看到土地。旁邊停著另一個飛木,而空中好似還有兩只漸漸在靠近他們。
停在旁邊的飛木似是剛到不久,船上的人亦緩緩走下階梯。
那滿頭銀發揚風而起。
是銀狐!
千兮一怔,
竟有一絲緊張。
銀狐依舊是那詭異的面具,懷里還摟著一個嬌柔妖媚的女子。
在他的挑逗中,那女子嬌柔的聲音好不**,而且她綠色的瞳孔,更凸顯她妖艷的氣質。
靠在他懷里,扭著像是沒有骨頭的柔軟細腰,當與千兮對視時,那原是曖昧的笑顏一怔。
「舞兒怎麼了?」面具里的銀狐,看出了異樣,也好奇地看著千兮。
衛卿與他微笑對視,當時打了招呼。
跟在後面,從銀狐身邊經過,她低眉掩飾那眼底的緊張。
雖然,她也不知此刻的自己是否可以敵得過銀狐,可是這個雖同為狐妖,卻三番兩次要自己性命的銀狐,她還真有些怕。
銀狐有些怪異地看著她,眼底閃過些什麼。隨即,在面具里邪邪一笑,摟著懷中女子,便也跟了上去。
方才準備下船之時,她便沒有看到冥玄,不過她也不擔憂,他總是來無影去無蹤?
衛卿突然停住了腳步,她方緩過神,在他們前面,身穿這華麗的藏青色官府,大概三十五歲的男子微笑相對,他身後還跟著一群同樣顏色不同圖案官服的男子,再後面便是一襲粉衣的宮娥。
「恭迎魔尊,妖王遠道而來。」打首地男子的俊容堆出笑容,鞠躬間,身後的人亦同聲符合。
「有勞三清元老了。」衛卿淡淡一笑,算回了禮。
而妖王不知何時竟已站在一旁,由于那詭異的面具,千兮看不清他的眼神。
在她偷偷打量銀狐之時,他身後的綠衣女子亦偷偷打量著她。
感受到她熾熱的眼神,扭頭一看,對上那綠色的美眸,回憶便襲來。
原來……
千兮欠了欠身子,當是與白舞打了招呼,此刻她已收斂那妖魅之色,大方地回禮。
從她的眼神,可以判斷出,她是看出了些端倪,只是不確定自己是否就是千兮罷了。
「宮宴即將開始,有不便之處,還望諸位包含。」被稱為三清元老的成熟男子恭敬道,隨即又喚了宮娥帶路。
此時,夜色漸漸來臨。
兩旁的雲柱上方透著些光亮,細看,方知那不到兩米高的柱子頂部,是一個描繪有精致仕女圖的燈籠,而薄薄的燈籠紙里,幾十只閃爍的螢火蟲。
不禁如此,膝蓋以下的均是雲霧繚繞,卻不濃厚,營造唯美仙界地同時卻又恰到好處地隱現出腳下的路。
如此巧妙的組合,營造了唯美而華麗的氣氛。
走了大概一刻鐘,便听到一個喊聲「魔尊,妖王到!」
探著頭,她看到一行人進入了宴會的廣場。首座上,天界之王恆王早已恭候多時,見兩位貴客進來,便前來迎接。
仙界玉帝的龍袍和人界的很是相似,莊嚴而尊貴。第四十七位玉帝便是眼前的四十歲左右,留著成熟韻味黑須的中年美男子,行走間,那霧氣亦添加了一番仙氣。
「恭迎兩位,賜座!」對他們微笑間,還不忘看了一眼衛卿身後的千兮。
接受到他的目光,千兮只好靜謐地欠了欠身。
恆王一臉慈祥,撫了撫下頜上的黑須道「這位便是衛靈公主?」
感受到他目光久久停留在自己身上,大方得體低眉道「恆王見笑了。」
衛卿讓她帶著隱靈珠,掩蓋了妖靈,而且,除了魔宮中人,極少人見過衛靈,仙界雖早已盛傳她的畫像,她雖還需要帶著面紗,卻不用擔心聲音。
恆王虛扶著,慈祥道「都快成一家人了,靈兒便不需要如此客氣。」
隨後他又吩咐了下人,讓各位都安坐了。
這時,千兮方發現,這場地卻異于方才行走的地方,底下竟沒有堅實的土地,像是玻璃那般,雲層下有一層光滑的平面。用衣袖輕輕撩開那繚繞的雲霧,底下卻是雲層。
不敢太多動作,于是她靜靜地看著恆王在龍椅上與各位敬酒,這時,不知是誰又喊了一聲「
冥界使者到!巫族之王到!」
看著入口,一個熟悉的身影讓她一怔。
那被稱作冥界使者的中年男子,背後跟著的竟是慕容瑜,後者感受到她的目光,兩人的目光便撞上了。千兮下意識地低眉,躲避他那冷漠的眼神。
再次抬頭,他們已走到自己對面的茶幾前坐下了,而緊跟在他們背後出現的,是一個陌生的少年,那少年的眼神極其冰冷,緊緊抿著的雙唇,透露著他的倔強,而他身後跟著的竟七年前在建安府待過的寒魘!那少年估計是新上任不久的新王赫拉禛。
她從未想到,在這場宴會竟能看到如此多的故人。
而且……
「參見父皇!」
來者一身玄色衣裳,踩著雲梯上來,俊朗的容顏眉頭緊皺。眼眸里竟有一絲不悅。
千兮怔怔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紫龍,對方極其冷漠地撞上自己的眼神,她便只好低眉一個閃躲。
柳河妙手的妝顏,他應該沒認出自己吧?
心里沒底地撲通撲通直跳。
「太子平身吧!」
方才還甚是歡喜的恆王看到地上的紫龍時,語氣卻變得有些冷漠。
紫龍謝了恩,也不多看她一眼便在旁邊的位子坐下了。
恆王與旁邊的侍從說了什麼,那侍從便運著靈力,將聲音傳到大家耳道「各國貴客均到齊,宴會開始,奏樂!」
一群白衣女子,蒙著面紗盈盈走入大殿中央。
伴著樂聲,偏偏起舞。
只是……
這樂曲……
千兮瞪著美眸,紅色的面紗下,一臉驚訝,看著那鵝黃色的彈琴女子,竟不自覺地站了起來。
因為起身,而踫撞到酒杯,發出叮當的聲音,眾人均循聲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