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尋找,她終于找到了瓊華宮,只是……
這里每一個院子都極其相似,加之夜深人靜,更加難找到自己的寢室了——
如今只好出此下策了…。
于是,瓊華宮每個院子的主房上方都會掠過一個影子,極快,她翻開那瓦片,看了一眼房內。
終于……
可算找到了。
倒掛在屋檐上,她利索地從窗口翻進房間。
拿下蒙面的錦布,摘取了發簪,烏黑靚麗的秀發便披散下來,輕輕放在梳妝桌上,她便朝大床走去。
打了一個哈欠,緩解了困乏,不疾不徐地解開外衣。
丫的!這瓊華宮的院子為何要做的如此相似?可讓人好找。
玉手輕輕探入薄被,她一愣。
床上有人!是誰?竟敢闖入她的房間?
正想驚呼,床上的人迅速起了身子,捂住了她的嘴巴,並被一手鉗住了脖子。
好快的動作!
心里劇烈的跳動著,不等她反抗,對方一個翻身自己已被牢牢地鉗住在了他溫熱的身下。
後背貼著還溫熱的床,掙扎著。
對方一用力,感覺快要窒息了,她胡亂地捶打著壓著自己的人。
須臾,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兮兒?」。
感覺呼吸終于順暢了,她方看清一張絕美的容顏,眉心的朱砂極其嫵媚,他的發絲垂下,寬松的薄衣袒露著性感的鎖骨。
「冥……」有些驚訝地看著頭上的人,正欲叫出他的名字,便又被他捂住嘴巴。
對她做了一個「噓」的聲音後,兩人便安靜下來。
緊接著,敲門聲響起。
「進來。」他溫熱的氣息吐在自己的臉上,癢癢的。
吱呀一聲,兩個腳步聲一前一後地進來,那門又吱呀一聲關上了。
冥玄將身下的人摟起,並放在床里側。
那兩人並未進內房,只是在廳里欠身道「王,恆王有意讓九天玄女再次與王聯姻。」
這聲音極其成熟附帶磁性,千兮回憶了一番,應該是那個被稱為冥界使者的中年男子。
只見旁邊的冥玄情緒毫無波瀾,慵懶道「嗯。」
「王,方才無常體內的魂珠有些古怪。」
是慕容瑜的聲音?怎麼他自稱無常?
眼底閃過一絲什麼,將被子撩開,看了一眼躺在里頭,一臉好奇的女子,他微微一笑,隨即恢復了方才的姿勢道「本王知道了。」
知道了?
就這樣?
慕容瑜,不!此刻他已是無常,眼底一絲驚訝,與無餳對視,得不到其他指示,他只好欠了欠身道「如此,那屬下便告退了。」
無餳轉身,卻看了一眼那梳妝桌上的發簪和錦布,床上,必定還有另一個人,從呼吸判斷分明是個女子。
「無餳長老可還有事?」
听到冥玄有些不悅地逐客令,他便跟著無常出了房間。
無常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無餳,對方一臉了然的樣子,他不禁問道「無餳長老不覺得王很奇怪?」
長者眼里一股笑意,隨即愉悅道「春宵一刻值千金。難得,王也有能看得上的女子。」
一愣,無常緊跟在無餳後面,難怪,如此大的消息他卻下了逐客令。
無餳的聲音並不大,卻一字一句地落在她耳里,臉一熱,她坐起了身子道「你為何會在我房里?」
對方聞言一愣,隨後輕笑,有些寵溺地敲了敲她光潔的額頭。
原來兮兒是走錯房間了。他險些把她當成刺客給掐死了。
痛!干嘛敲自己的頭?會變傻的!
一臉不悅地揉了揉方才被他敲中的地方。毫無預兆地動作弄得她心里七上八下。
方才那兩人……。
某女子終于意識到什麼,再看了一眼周圍的情節,雖是與自己的房間極像,卻沒有一件屬于自己的東西。立馬從他身上越了過去,跳到床下,有些狼狽地穿好鞋。
真是粗心的要命!
走到人家的房間,還質問他為何在自己的房間,怎麼每一次都在他面前犯傻?低眉不敢去看他眼里的嘲笑,滿臉通紅的她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看著動作極快地穿好外衣的女子,他不禁覺得好笑。
拿起梳妝台上的發簪和錦布,也顧不得盤發,這個房間她不願多留一秒。
飄散著發絲,穿梭在瓊華宮內。
這一次,她可是特地確認了院子的丫鬟,還有梳妝台上首飾方敢月兌去衣服休息的。翌日。
凌雲殿上,各界貴客早已安坐。
紫龍俊美的容顏卻是一絲不悅,但是還是微笑地從衛卿手中接過同一身喜服的女子,女子卻是不悅地放下自己的手。
見她如此,紫龍也並未太多情緒,反正他亦不屑踫她。
伴著樂聲和歡呼聲,兩人大方優雅走向坐在龍椅上的恆王。
見兩人已走到跟前,恆王擺了擺手,大殿便肅靜。
恆王正欲宣布儀式進行,卻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九天玄女到!」
九天玄女,那何家族的庶女那何紫蓮,本來不過是個庶女,但是那何紫蓮卻憑借了自己強大的靈力和智慧,為恆王平定了仙界各個小國的戰亂。這個幾千年來仙界極其頭疼的問題,被一個庶女所解決,是以賜予九天玄女的職位,而她的權利甚至高于父親三清元老。
倘若說這世界上真有比花兒還要美麗的女子,那麼眼前的女子便是,但是那毫無瑕疵的容顏上,她的眼神如梅那般倔強,那的眸子又如白蓮那般清澈,那何紫蓮,人如其名,嬌美卻不失蓮花般的氣質。
一襲白衣,她欠了欠身「紫蓮參見玉帝。」
看了一眼低眉的女子,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平身。
女子起身,微微一笑地看了一眼紫龍身邊的女子道「玉帝。紫蓮久聞衛靈公主貌美如花,公主到仙界雖已是兩日,卻無人見過其真容,不知……。」她看了一眼恆王,緩緩道「不知公主是否揭下喜帕,好讓我們一睹芳澤?」
話未落,她便超紅衣女子伸去玉手,動作極快,卻也撲了個空。
紅衣女子因為移動而讓那鳳冠叮當作響,整個大殿都能听見這本是細微的聲音。
而這一幕自然引起不同之人的不同反應。
紫龍聞言眸子一凝,難不成這人並非真的衛靈公主?
衛卿手中的酒杯一頓,嫣然沒想到會發生這一幕。
銀狐搖著酒杯,邪邪一笑,一臉期待地看著殿中央的三人。
而其它的人大多是事不關己,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微微細紋的雙眼一眯,九天玄女自是為了仙界利益方如此舉動,恆王並未做聲,亦看著那新娘的反應。
這時,寂靜的大廳,一個女子低聲道「昨日給公主帶路,恰好微風拂過,瞧見公主的容顏,好似與畫像的不同。」
這聲音雖是很低,卻有意運著靈力傳入眾人耳里。
此話一落,大殿躁動起來。
眾人看向那紅衣女子,竊竊私語,只見那女子氣勢凌然道「仙界就是如此對待魔界公主?」
那語氣微怒,說的不大聲,卻貫徹整個大殿。
除了衛卿微微一笑,其他的人均是不解而好奇地看著她。
紅衣女子轉身面向龍椅,欠了欠身道「恆王,魔界一心與你們仙界交好,本宮還未進門,區區一個九天玄女便可以如此對待本宮,試問,仙界可是有心立本宮為太子妃?」
這語氣不卑不亢,卻全然是皇家的氣勢。
紫龍听著她的聲音,心里一驚,看著她放在月復前的雙手,眼底一沉,那表情極其復雜。
白衣女子美眸一沉,隨即微笑柔和地欠了欠聲道「紫蓮多有得罪,還望公主多多包含,只是公主這幾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又是為何?」
此話一出,便引起騷動。
是啊!整個仙界都沉浸在兩人的大喜中,只覺得紅衣女子的身段氣質正如那畫中人,便也未多疑,他們本就信服于九天玄女,听她說出疑點,便欲知真相。
「呵!」冷笑了一聲,她問道「倘若九天玄女錯怪于靈兒,又當如何?」
倔強而霸道地問,恆王看了一眼淡定喝酒的衛卿,眼底一沉,慈祥地對著兩人道「紫蓮啊!公主又怎可能是假的呢?許是你的消息有誤。」
雖如此道,他卻眼神示意白衣女子。
既不在表面得罪魔界,又護了自己的面子,恆王果然是老狐狸,即便是那紅衣女子是真正的衛靈,想必對于九天玄女也只是被輕罰,做些表面功夫罷了。
得到默許後,白衣女子凌然伸去玉手,欲揭開那紅色的頭巾,後者哪能那麼簡單就範。
冷楠見狀欲上前維護魔界尊嚴,衛卿卻是一個擺手,示意他別插手。
而那九天玄女帶來的幾名女子欲上前去幫助白衣女子,卻被她冷冷呵斥了一聲「退下!」
于是,這場本事喜慶的婚禮,頓時變成了撕開假公主真面具的戰斗場景。
轉身,踢腿,兩人雖運用這靈力,卻因近身搏斗,並未使出大招。
直至,紅衣女子挑動玉指,將手上的靈光射向白衣女子,後者躲開,邪魅一笑,扭著柔軟的腰身伸手一挑,紅色的蓋頭便落下來。
大殿上的人秉著呼吸,只覺得那蓋頭落得太過緩慢,而恆王一個激動竟站了起來。
可是,那女子雖別過臉,卻有意讓眾人看清她的側臉,嫣然與畫中人一模一樣。
「啊?分明是衛靈公主啊?」
「是啊!莫不成服了換顏珠?」
……
那絕美的容顏邪魅一笑,眼神微怒地看著白衣女子,後者收手,心里一怔。
她,真是衛靈?
方才听到她聲音的那一刻,他心里便是祈禱千萬別是如此,忐忑地看著那紅衣女子,直至她的喜帕飄落,而眾人亦肯定她便是衛靈。他的心,從瞬間跌落谷底。
百兒!衛靈竟是百兒!
紫龍一抹苦笑,險些站不穩。
難怪那日,自己畫著百兒的畫像時,父皇竟是一臉喜色,原來他以為自己已經接受了衛靈。
倘若七年前自己不負氣,撕毀魔界送來的畫像,有一次看一眼那畫像,是否今天便不會有如此不堪的一幕?
倘若,這場聯姻關乎仙界生死呢?——
若為了仙界,我會娶她,但我會立你為側妃,這輩子只對你好……——
難怪蓬萊山,她如此怪異的舉動。
眼角竟有些濕意。
「太子?」坐在玉帝一旁的林妃震驚地看著他
誰人不知太子倔強,就算年幼時被送到冰林苦練,皮開肉綻,眉頭也未皺一下,如今卻對著一個自己一直拒婚的女子流淚?
其實,最初他並不知父皇將衛靈許配給他是因為邪靈一事,他逃婚到了人界,直至蓬萊山上姚仙人告知了自己,還有百兒那句試探「倘若,這場聯姻關乎仙界生死呢?」,他才回到仙界確認此事。
是啊!為何自己沒有發現她的試探?他以為她只是想知道衛靈在他心中佔有幾分位置,卻未想過百兒竟就是衛靈!
「哈哈……」
仰頭狂笑了一番,他憤怒地走向紅衣女子。
「太子?」
眾人不解地看著他失常的舉動。
白衣女子並未在意背後走來的紫龍,皺眉道「莫非你用了換顏珠?」
眼底藏著悲傷地看著正在靠近的紫龍,對面的女子一問,緩過神,邪笑道「天女是不是很疑惑,本宮是魔,卻為何會使用‘沉香’?」
雖是驚訝,她卻冷靜地等待著她的解釋。
正欲解釋,卻被紫龍抓住了手腕,拽著她走回大殿中央。白衣女子不解地看著他「太子?」
「滾!」
紫龍平日雖冷漠,卻極少動怒,這一怒吼讓眾人大氣不敢出。
將她拽到殿中央,松開手欠身道「父皇!紫龍絕不會娶此女子的!」
「胡鬧!」恆王聞言甚是氣憤,子陵分明已知讓他娶此女子的目的,如今卻更是決然要悔婚。
他憤怒的是,紫龍竟甘願拋棄整個仙界當罪人,但是他卻絕對不會讓此事發生。
「哼!來人,將太子送回東宮!」
怒氣的眼神一掃,侍衛卻不敢靠近紫龍。
「還不動手?」同樣憤怒的玉帝讓一群侍衛很是苦惱,做了一番思想斗陣,打首的侍衛欠身道「太子,得罪了!」
還未靠近,那侍衛便被他彈開。
「你!這是要造反嗎?」恆王站起了身子,拍打這龍椅扶手。
見太子明了反抗,眾人很是不解,一向沉靜冷漠的太子竟會如此?
他牽著百兒在大殿上打退著源源不斷地侍衛,百兒震驚地看著他。
倘若,這場聯姻關乎仙界生死呢?——
若為了仙界,我會娶她,但我會立你為側妃,這輩子只對你好……——
在他心中,自己當真竟比整個仙界還重要?
心里一怔,隨即感覺視線很是模糊。
「一會我將送你去天口,那里有我的飛木,你乘著離去,永遠也別來天界。」他柔和的氣流擦過她的耳邊。
為什麼?要在這時候讓我知道你對我亦是深情?
緊緊地回握著他寬大的手掌。微笑地點了點頭。
從未見過她也如此乖順,紫龍一愣,隨即亦溫柔地對她一笑。
那何紫蓮見那些侍衛不是他的對手,便一個下令,八個身著顏色各異的女子便跳起了身正欲向兩人攻去。
然而,還未飛向殿中央,便被一抹藍色身影給擋住。
八名女子被迫停下,其中一名怒斥道「你是何人?」
千兮拔出葉塵指向她們冷冷道「哼!這不重要。」
話音方落,兩方兵刃交接。
清晨,梳妝完畢在房中等待時,一名丫鬟悄然走進自己的房內。
起初,她以為是柳河,哪知卻是昨夜在宴會上淋濕自己的丫鬟。
證明了她是衛靈後,高興地將喜服月兌給她換上自己帶來的男裝。
在她的指點下,她知道了該怎麼離開天界。
方到天口,她驀然想起哪里不對勁,那女子雖變了聲,語氣卻是自己熟悉的。
于是她折回瓊華宮,從她上轎便一路跟隨。
也許是因為近日大婚之日,貴客較多,她如此混進去,卻沒有讓人多疑。
當听到她的聲音之時,她亦和紫龍一樣的心情。
原來,那丫鬟竟是百兒易容而成,而百兒竟然就是衛靈公主!
倘若如此,那自己怎可能眼睜睜地看她跳入火池?
她雖對不起自己,卻終究是太在乎才會恨她。可是死,她卻不舍得百兒。
呵!無論是人還是妖,亦或者是仙,終究是自私的。仙界,魔界,甚至整個世間,于她又何干?
可是百兒呢?那個處處為自己照想,怕自己會著涼夜里替自己掖好被子的百兒呢?
她怎麼可能置之不理?就算她背叛,卻終究沒害過她,她又怎可能忍心看著她飛蛾撲火?
「兮兒!」
殿中,衛卿和無常同時站起了身子,也不多想便沖了上去。
而赫拉禛驚訝地看著那女子。
三清元老見場面已不受控制,太子和公主他雖動不得,但那陌生的少年卻是可以。
是以,加入戰斗之中的人越來越多。
彩色的布帶從四方堅硬地朝她刺來,一躍,她站在那布帶組成的網面上,正欲邪邪一笑,那八名女子卻是一放手,布帶詭異地將她包裹起來。
可是……
一道紅光劈碎了那些布帶,頓時,她破繭而出,如天女散花。
見自己的陣法還未施展便被破解了,八名女子極其驚訝,隨即相互點頭,抽出軟劍。
天仙陣,是九天玄女女軍中最為強大的陣法,卻被此人一劍而破。
讓人如何不驚嘆?
「哦?」千兮挑眉戲謔地看著眼前的八名女子,亦不多想,葉塵劍尖朝著上空,盤旋而上。
那發簪太過松弛她的發絲散落,蛻變成滿頭銀發,而那光滑美麗的尾巴亦顯露出來。
啊?竟是女子?還是白狐?
八名女子動作統一,朝她刺去,卻被她使出的「暗藏」而折斷了劍。
「啊。」八人齊齊倒地,驚恐地看著那邪魅一笑的狐妖。
那何紫蓮眸子一緊,一躍站在八人面前。
而那方,也不知仙界何人拔劍指著一直坐著欣賞這場打斗的銀狐道「妖王這是何意?」
知道他以為千兮是自己的人,面具里他邪邪一笑,也不多說便應戰。
千兮……七年前,本王讓你離去,事後竟然讓本王找了七年?
看著那素衣女子緩緩走來,她揮劍正眼底一抹笑意。
倏然,一個渾然而磁性的聲音響起「都給朕住手!」
暴怒的吼聲頓時讓各方人馬都停住了手中的兵器。
天上的雷鳴閃電,方才的地動山搖均停止了。
一一收起手中的兵器,或是與發出的光球,循聲望向主坐上的此刻憤怒至極的恆王。
掃了一眼,當然他精明地選擇了最小的威脅來下刀︰「你是何人?」
見眾人沿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千兮收起葉塵微笑道「陛下,在下不過是……」
正等著她的回答,倏然,她旁邊多出一個人,那速度快得無人捕捉到他從哪個方向來。
來者微微一笑道︰「恆王,本王為尋愛妃而未能及時前來祝賀,想不到愛妃竟給恆王添麻煩了,還望見諒。」心里一驚,抬頭看著冥玄,本王?六界之中也就冥王有事未來,讓使者代替,難不成他便是冥王?她知他如此說只是想護她便也未否認。
見他牽起她的手,恆王一驚,這女子是冥王的妃子?他何時立妃?
只是……他看了一眼那何紫蓮,她眼里一愣隨即便恢復冷靜,果然是他們仙界的九天玄女,如此沉的住氣。
「冥王竟立妃了?」
「何時之事?」
……
「冥界向來神秘,就算一向不喜的冥王立妃了,外界不知也不是什麼奇事。」
那何紫蓮盈盈走近,微微一笑,仿佛心里真的毫不在意道,況且他立的是妃而非後。
嗯!也是。九天玄女此話有道理。
「龍兒!還不將公主帶上來?」
仙界幾番有意將那何紫蓮許配于冥王,他立妃卻未告訴他們,無意打了他們一巴掌,只是還是要解決眼前的事為先。
紫龍聞言,緊緊地握著百兒的手,決然冷漠道「哼!我說過!我不會讓她成為太子妃的!」
分明可以看出他是愛她萬分,兩人的手緊緊地牽著,可為何太子卻執意不娶她?而公主又為何要逃走?
這讓眾人很不解。
那何紫蓮見兩人緊緊地十指相扣一個挑眉,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隨即嚴肅道「太子,不可!倘若衛靈公主離開仙界,那火池的邪靈很快便會沖出來的!」
邪靈?
「邪靈?不是只是傳聞嗎?難道是真的?」
「我亦听說,邪靈一旦沖出,那仙界便會被吞噬!」
……
看著花百兒眼底一絲波瀾,那何紫蓮眼底閃過得意的笑,她,賭對了!
見仙界眾人一陣暴動,甩開冥玄的手,她一躍到了花百兒的另一旁低聲道「百兒!我會護你周全的!」
「千兮……」
一臉驚愕地看著她溫暖的笑顏,心里一熱,千兮不生自己的氣了!此刻,她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兮兒,你帶著百兒去天口,這里交給我!」紫龍將百兒交給千兮,便開始應戰。
因為那何紫蓮那一番話,讓在場的人產生了暴動,恆王見倘若衛靈公主逃去,無法壓制那邪靈,暴動絕對蔓延。
狠下心,他下令捕捉那逃去的兩人。
看了一眼衛卿眼底一抹悲涼,冥玄肯定了心中所想。「千兮,你確定是這條路?」
兩人一前一後,用極快的速度逃去。
倏然前面的人停了下來,背後的女子慣性地撞上千兮。
揉了揉額頭,她怒意地看著她。
「我不確定。」皺著眉頭她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後面她有些欣悅道「不過百兒,他們並沒有追來!」
她就知道……。
嘆了一口,百兒輕輕道「倘若我沒記錯,這一路走去便是仙界禁地,穿過這個樹林,便有個洞口,過了那山洞是便是冰林,深處正是他們所說的火池。他們之所以沒有追來,是以為我們往天口的方向走去了。」
呵呵?這算不算反其道而行之?隨即她心里鄙視了一番自己。尷尬地輕笑了一聲。
一想到「火池」,心里一涼,牽起她的手,緊張而真誠道「百兒,我不會讓你進去的!」
一怔,她卻是心里一暖「你不生我氣了?」
其實,比起火池,她跟在乎千兮是否原諒她。
哼!哪能不氣?
松開她的手,微怒道「氣!這輩子都氣!」
果然……
她還是無法原諒自己。凌雲殿上。
「將天口封死!」恆王一個令下,這時卻一個侍衛卻急急沖進來,單膝下跪道「陛下,她們並未去天口,是往冰林方向去了?」
冰林?火池?不可以!
眾人還未從話語里反應過來,紫龍便朝冰林方向飛去。
兮兒!
大殿上的人陸續尾隨著紫龍。「那邊搜搜!」不遠處一聲令下,便听到一隊人馬靠近。
聞聲,千兮眸子一沉正準備離去「他們追來了!」
走了兩步卻沒听到她跟上,回頭,百兒竟依著樹干坐了下來。那神情竟是一陣輕松。
不解地看著她,百兒閉著眼微笑道「我不走了!」
心里一驚,她欲拉她起身「你在說什麼?是要被抓去扔進火池里嗎?」
對方卻依舊沒有走了意思。
侍衛感覺到頭上幾個黑影閃過,隨後便朝著那方向追了過去。
「百兒!」一落地,紫龍緊張喊了一聲,不料,她卻輕松地靠在樹干上閉眼假寐。
扯著她的千兮對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紫龍便猜出個大概。
緊接著是另幾個人落下,千兮便退到冥玄和衛卿旁邊,就無常也跟了上了,只是……赫拉禛又為何會來?
隨後,侍衛,恆王,銀狐等人亦到來。
將她拉了起來,責備道「這時候還胡鬧?」
微微一笑,睜開眸子,優雅地站起身子,她極其輕松愉快對他道「紫龍,我們成親吧?」
一愣,他怒氣地對上她清澈而水靈的眸子,就如七年前在蝴蝶泉他誤闖了她的陣地,不小心看到她由精靈化為人形。她還是依舊美麗清純,那眸子像是水洗了那麼清澈。
「胡鬧什麼!快點離去!」
牽著她便轉身,看到一群人已在背後,紫龍皺起了眉頭。花百兒卻淡然輕笑道「呵,反正也逃不掉的,不如我們就開開心心地成親吧?」
兩人一身喜服,極其般配。
心里一酸,倘若不是那邪靈,他們是該有多幸福?
成親?多麼美麗的幌子啊!她怎能就這樣接受?
「不可以!」憤怒地將百兒從他身邊拉開,護在自己背後,一臉陰沉道「若想娶她先,問過我手中的葉塵!」
說話間,拋起寶劍,在空中抽出葉塵,就連刀鞘亦傳遞著那主人的憤怒,在空中旋轉了一番,懸浮在她旁邊。
想不到!千兮竟如此以命相護!父皇曾說我恃寵而驕,可卻讓我親眼看著母妃因他郁郁而終,皇兄暗地里寵我,終究為了江山而將我交給仙界,紫龍雖想為我而負天下,可眼底卻有一絲猶豫。
啊!唯獨你,千兮,我曾欺騙和傷害過的人,從未想到,居然能如此決然地護我周全。
「千兮……」百兒早已熱淚盈眶,低眉在她背後低喚了一聲。
葉塵?真的是寶劍葉塵?
九天玄女和銀狐的美眸一沉子,均嘀咕道「葉塵?」
一揮劍,直指恆王,她皺眉凌然道︰「恆王!我絕不會讓百兒嫁入仙界的!」仙界之王,竟被如此挑釁,哪能不惱?這一回,也顧不得得罪誰,他一揮衣袖,憤然道「哼!朕倒要看看,一個小小狐妖,又有何能耐?」
「兮兒……」衛卿正欲上前阻止她如此不明之舉,旁邊的冥玄嘆了口氣道「由她吧!」
她一心護著百兒,這樣倔的脾氣,任由誰也勸阻不了吧?況且,兮兒太自不量力了,那麼就任由她再任性一回,好讓她知道,這世間,不是什麼事都可以憑心而做。
百兒見恆王一聲令下,仙界各高手雲集在她面前,在她耳邊緊張道「千兮,我不想你有事!」
阻止?她豈不知冥玄想教會她的道理?只是有些事,明知道徒勞,還是會義無反顧。有些人,明知道終將失去,卻依舊會全心全意。這樣心境,或許他們永遠也無法理解,是以認為她是如何自不量力?
皺著眉頭,她亦憂傷道「百兒,這麼多年來,你為我做的,我都知道,而我,也只能為你做這麼一件事了。」
旁邊的人聞言一愣。
她知道!她竟然都知道!她為她做的,她還是個靈力無法自控的狐妖時,受人欺辱,她暗地里為她報仇,這樣的事何止一件?然而,她雖嘴里罵著這個極其無知的狐妖,卻能在夜里替她掖好被子,知道變天替她送傘…。
這樣的姐妹情誼,她們又怎會不相惜?
話一落,風起雲涌。兵刃交接。
「啊!」靈力稍弱的人便被那強大的招式跟彈開。
抵擋著神兵奇將,她均使出了十成靈力。
「天絕?地玄?暗想?」素衣紗裙被狂風卷起,眯著眼看著空中的銀發白尾狐妖極其奇怪的招式。
感受著她強大的妖靈和時隱時現的冥靈,那何紫蓮心里一顫,竟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難怪她可以拔出葉塵!
很快她便將驚訝之色收斂,凝眉看著,五祿仙,天王將,加之自己的父親三清元老,竟也只是與她平手?
隨後又是幾名仙界高手加入此戰。
只是,如此而來,圍觀的人終究放心不下,冥玄,衛卿等人亦暗地替她阻擋。
恆王眯著精明的眸子,隨後示意那何紫蓮,一躍,白衣女子便如利箭般攻向千兮。
那何紫蓮,九天玄女,五百年時,靈力便已超越父親三清元老。
這一厲害角色一介入,竟巧妙地讓他們無法在暗地里幫助她。
「該死!」銀狐有些好奇地看著赫拉禛憤怒地呵斥了一聲。
收起援助之手,赫拉禛皺著眉頭,擔憂地看著千兮。
「千兮!」一旁的百兒擔憂地看著上空明顯佔劣勢的千兮。而紫龍止住了她前往,微笑道「放心吧,冥王的妃,誰敢殺?」
就算那何紫蓮有殺她之心,也不可能因她而與冥王不和,她是聰明的女子,自然知道何時收手。
若論靈力,兩人不分上下,但是眼前的白衣女子,清澈的眸子卻是深沉的城府,出招毫不留情,加之她聰明的戰略,自己又怎能敵過?只是,她出招雖狠,卻也不擊中她的要害,似是有意保留。
「啊!」捂著流淌著鮮血的右臂,她極其不穩地降落,直至踩到那柔軟的土地還退了幾步。
「千兮!」
「兮兒!」
……
「我沒事!」她強忍著,皺著眉頭。
她不能倒下!她若認輸,輸的便是百兒的命!
抿著雙唇,正欲揮劍再次攻擊那素衣,卻被一個瞬間出現在眼前的黑影給阻止了。
「夠了!」那黑影抓著她未受傷的手臂,憤怒而又責備道「你受傷了!」
嗯?少年,我認識你嗎?
倘若是冥玄,無常,或者是衛卿如此動作,她能理解,但是偏偏眼前的男子,雖是俊美,卻陌生的很。
「巫王,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吧?」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地質疑道。
其余的人離他們並不遠,不止是千兮,除了冥玄,其余地人均好奇地看著這個新上任不久的巫王。
赫拉禛,幼年流露在外,七年前被尋回,解除封印後,靈力竟是巫族無人能比,智慧,手段,都是天生的王者,是以整個齊爾家族極其叛變的王族成員均被他連根拔起。
而他又怎麼會認識眼前的狐妖?
然而還未眾人反應,一道寒冷的銀光真悄然而迅速地朝千兮的背部刺去,而那方向竟是她魂珠所在之處!
「兮兒!」
感受到異樣,一向淡然的冥玄竟驚呼一聲。
嗯?
太遲了!
就算運用了全身的靈力,也來不及彈開那匕首。千兮還未反應過來,卻見赫拉禛轉身站在他的背後,她感覺到緊貼在背部的他被一股力量推了一下,只听到耳邊一個極輕的聲音道「嗯!啊姐……」。
「王!」
「舞兒?」
「千兮!」
寒魘極其數名巫族成員驚呼,隨後跑向他們。
銀狐驚訝地看著那拿著匕首的綠眸女子。
花百兒一股腦兒沖了過去。
「啊!」感覺到掐得喘不過氣來,白舞一個掙扎,隨即卻被寒魘扔在一邊。
不是不殺她,而是救王要緊。
顯然,仙界眾人並未想到會有如此一幕,均在一旁緊張地看著地上的赫拉禛。
「是寒匕!糟糕!魂珠開始裂了!」三清元老在仙界醫術最強,此話一出,眾人驚慌。
寒匕,妖血,墮魔之魂,怨靈所煉制而成,一旦插入體內,即便靈力再強魂珠也將散盡。
失神跌坐在一旁的千兮緩過神,撥開人群。
從未想過,有人可以為了她,連命,都可以舍去,而這人,竟是他!
「宇兒!」
是恐懼,在她心里蔓延,不顧右臂流淌著鮮血,撥開圍住赫拉禛的人,她的淚竟不偏不倚地低落在他白皙俊美的臉龐上。
宇兒?巫王明明叫赫拉禛,為何這女子叫他宇兒?
「哈哈……」方才還有些失落的白舞,見千兮悲慟的神情便是一陣狂笑,站起了身子,綠眸滿是恨意道「雖殺不了你,卻能讓你同我那般感受到失去致親的悲慟!哈哈……嗯?」
「找死!」花百兒眼眸一沉,掐中了白舞的脖子道「昔日,千兮就不該對你心慈手軟!」
這時,銀狐不疾不徐走來,對她恭敬道「公主,可否將舞兒交予本王處理?」
眼眸一沉,甩手,白舞便跌坐在草地上。
綠眸仰視著眼前夜夜纏綿的人,一臉感動「王……」
然而……
拔出手中的劍,利索而不偏不倚地刺向她的心髒,這一回她好看的綠眸卻滿是驚訝「王?」
「本王最不喜欺騙本王的女人。」冰冷的話一落,他一用力,白舞「啊」的驚叫,猙獰的五官隨即變成一條白蛇,化為星星點點逝去。
就算她沒有騙他,沒有利用他,在仙界殺了巫王,她又是他帶來的人,依舊得死,否則妖界又該如何向其它五界交代?
而那方,看著他微微一笑的容顏,她哽咽著,說不出話。
「終于……尋到你了……。難怪……原……原來你根本不是……不是她……」
「我不是她!我不是寧雨瀾!宇兒,別閉眼!」猛烈地搖了搖頭,感受到他體內的魂珠漸漸碎了,她對天而喊「不!」
為何?要這樣對她?這份期待了如此之久的情親。方尋回便讓她失去?
本以為,握在手中的將漸漸逝去。
「你是何人?」寒魘揮劍阻止一身素衣的男子。
「能救他之人!」
淡然的語氣,竟稱巫王為他,但是能救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