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卿離,你就是個笑話啊,天大的笑話。舒愨鵡
他一直用術法,禁錮著你懷上他的孩子,可是他卻讓喬顏有了身孕。
這樣的一個男人,你還對他抱有希望麼?
宴卿離茫然的離開,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回到翠卒苑。屋內,那已經冰冷的飯菜,依舊靜靜的躺在那里,似乎譏誚的看著她。
她用力,一把掀翻了桌子,飯菜灑落一地杳。
她站起身,給自己換了一身顏色艷麗的衣服,然後走了出去。
盡管,她自己也不知道該去哪里,盡管,胸口的地方,酸酸澀澀的疼鈹。
可是她只想麻醉自己,找一個地方,能忘卻傷痛的地方,好好的大醉一場。
宴卿離知道,這三十六重天和十八層地獄,中間是有一個灰色地帶的。
里面龍蛇混雜,什麼樣的神仙或者人類都有,甚至里面還有從魔域中偷偷流出來的惡魔。
她是第一次來這個叫做天外天的地方,以前的時候,總覺得自己的修為不夠,來這里容易毀掉自己的道基。可是現在,隨著修為的增加,她膽子大了許多。
坐在酒肆的二樓,她看著霧蒙蒙的天空,在這里,沒有光線,沒有黑暗,所有的天氣都是霧蒙蒙的。
端著酒杯,她一杯接著一杯的灌自己喝酒。
樓下的奇形怪狀的東西飄過,有魂魄,有僵尸,甚至還有普通修道的人類。
若是在以前,她定要驚的大呼小叫,可是現在,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弱弱的人類小公主宴卿離了。
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旁邊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驚奇的道,「卿離,你怎麼會在這里?」
宴卿離抬起迷茫的眼楮,對著眼前的那人,呵呵的笑了起來,「東方御,你是東方御!」
「小離,你一個人在這里很危險,快跟走我!」東方御拉起了宴卿離的手,想要她站起來。
宴卿離搖頭,坐在那里不肯動,「我雖然不是神仙,但是生來有一半的神仙血統。我要做一個成熟的神仙,所以,我敢喝酒,敢一個人來這天外天,我還敢休夫,總之,你們都敢做的,我也敢,你們不敢做的,我還是敢!」
宴卿離低低的笑著,給東方御倒了一杯酒,「來,東方御,陪我喝酒……」
東方御皺起眉頭,「小離,你已經醉了!」
「我沒有醉,我知道我是宴卿離,你是東方御!」宴卿離舉起酒杯,跟東方御踫了一下,打著酒嗝,「東方御,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東方御低頭,看著醉眼惺松的宴卿離。
宴卿離斷斷續續的道,「其實,其實……」
宴卿離的話還沒有說完,後面傳來一陣猥瑣的笑聲,接著一直毛茸茸的大手抓住了宴卿離的胳膊,「三公主,三公主你還記得我們嗎?」
宴卿離睜了睜眼楮,她似乎,不認識這幾個賊眉鼠目的男人啊。
「三公主,我們都是舊識了,看來今天三公主很有雅興,走,跟著我們去多喝幾杯!」為首的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笑眯眯的道。
「放開她!」東方御皺起眉頭,上前一把抓住了宴卿離的胳膊,眸光森冷的盯著對面的幾個男人。
「我跟三公主說話,你插什麼嘴?」賊眉鼠目的男子冷然,瞪了東方御一眼。
「你們黃鼠狼族,自古以來就跟九尾狐族不合,上一次小離身受重傷,更是拜你們所賜,今日我自然不會讓你們帶她走!」東方御義正言辭的道。
為首的男子,「嘿嘿」笑了幾聲,上前一步道,「今日可由不得你!」
「東荒是上古神族之一,你們敢跟我動手嗎?」東方御冷聲,手中已經亮出了兵器。
為首的男子臉色一變,拽著宴卿離的胳膊,依舊不肯放手,「沒錯,東荒確實是上古十大神族,可是這里是天外天,不管你是神仙還是魔鬼,既然在這里,就必須遵照這里的規矩!」
那男人也亮出了兵器,卻是一根
粗大的狼牙棒。
黃鼠狼族原本就身材矮小,再配上這碩大無比的狼牙棒,頓時顯得好笑。
旁邊已經有不少人圍在這邊看熱鬧,竊竊私語議論著什麼。
宴卿離雖然喝醉,可是意識還是清醒,她自然听的出來,這邊拉著她的,就是九尾狐族的宿敵。
她甩著胳膊,想要拜托這群黃鼠狼,「走開,別踫我!」
「听見了沒有?她讓你們走開!」東方御赫然伸出了手中的紅纓槍,一只手拉著宴卿離,一只手拿著兵器對準前面的一群黃鼠狼道。
「三公主,我們請你做客,是看得起你,你可別,給臉你不要臉!」為首的黃鼠狼啐了一口,陰森森的笑著說道。
宴卿離想要施展法術,卻身體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施展不出來,這個時候,連咒語都忘記了。
「你們再不放開她,就別怪我不客氣!」東方御已經凝聚了法術,虎視眈眈的看著對面的黃鼠狼一族。
那人「嘿嘿」的笑起來,絲毫不將東方御放在眼里。
正在打斗一觸即發的時候,天空忽然出現一片祥雲,站在雲端的,是氣勢冷冽的姬薄情。
他攏著長眉,狹長的鳳眸,也帶著星星點點的寒色,降落在酒樓里面,引得旁人一陣驚呼。
上神,竟然是天界的上神。
如今的上神,比三條腿的蛤蟆還難找,要麼就自立為王,獨霸一方,要麼就避世隱居,哪里還會在這天外天廝混?
正在所有人驚呼的時候,姬薄情上前,對著東方御和黃鼠狼一族伸出了手,「把小離還給我!」
他冷冷的開口,說出的話,卻絕對有強者的氣勢。
東方御知道,今日姬薄情來到這里,宴卿離算是安全了,他放開了手,收回了兵器。
可是那幾個黃鼠狼明顯不敢,拉著宴卿離,上前一步道,「你又是誰?憑什麼管我們天外天的事情?」
「我叫姬薄情,是小離的丈夫,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現在,立刻拿開你們的髒手,將我的妻子還給我!」姬薄情冷然,眉頭一凜,絕美的鳳眸迸射出寒冽的殺意。
為首的黃鼠狼瑟縮一下,趕緊松開了宴卿離,宴卿離踉蹌幾步,站立不穩朝著地面摔去。
東方御和姬薄情同時伸手,一左一右扶住了宴卿離。
「卿離,你沒事吧?」東方御擔憂的看著她。
宴卿離微微一笑,看著扶著自己的兩只手,用力的掙月兌了東方御的那只,「我沒事,謝謝你!」
東方御眸中有明顯的失落,站在那里,點頭道,「快走吧,這里不安全,以後不要再來天外天了!」
姬薄情則是冷著臉,扶著宴卿離離開。
宴卿離一路不再掙扎,她知道,這一次來天外天,是她太冒失了。
若不是遇見東方御,她恐怕就被黃皮子精給帶走了,後果不堪設想。
回到翠卒苑,她感覺自己的酒已經醒了一大半,月兌離了姬薄情的攙扶,她道了一句,「謝謝!」
姬薄情站在那里沒有說話。
他知道,若是兩人之間的關系,已經開始用謝謝來總結,那麼就離結束不遠了。
愛情到最後,不就是,對不起,謝謝你,算了吧。
他們之間,已經到了謝謝你這一步了嗎?
看著被她關上的房門,他依在那里,雙手環境,久久的不能說話。
這個時候,解釋還有用嗎?縱使他告訴她,喬顏的孩子跟他沒有關系,她還會再相信嗎?
旁邊小昭蹦蹦跳跳的跑來,一見姬薄情守在這里,頓時興高采烈的道,「駙馬,好消息,天庭的神仙听說了石機府的事情,很是贊賞,所以打算派幾個仙官下來,幫助重振石機府!」
姬薄情抿著唇,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著,仿佛有無窮盡的心事。
小昭有些詫異,看了姬薄情一眼,然後抬手敲
門,「公主,女皇陛下召見——」
宴卿離打開、房門,一身的酒氣未退,「什麼事情,重要麼?」
小昭點頭,「挺重要的,天上來了使者,以後歸公主使喚呢,公主現在得去見見!」
宴卿離覺得頭疼,她現在一身酒氣,要如何見人?
她蹙眉回身,「等一下,我先換身衣服……」
「你休息吧,我去見!」姬薄情放下雙手,皺著眉頭,朝著女帝宮走去。
小昭奇怪的看著兩人,最後將視線落在宴卿離的身上,「公主,你和駙馬不是已經合好了嗎?突然之間怎麼了?」
宴卿離沒有說話,只是轉身進屋,小昭跟了進來,「是不是因為喬顏的事情?」
宴卿離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醒醒酒。
小昭站在她的旁邊,「公主,其實喬顏嫁給駙馬的時候,你不是已經料到今天的結果了嗎?索性那個孩子流掉了,公主你應該覺得慶幸才是!」
宴卿離抬頭,白了小昭一眼。
她不懂的……
小昭繼續道,「公主,其實我們都看得出來,駙馬他是喜歡你的。他送喬顏小主去了兜率宮之後,回到房間看見滿地的剩菜,就一點點拾了起來,坐在那里對著剩菜看了半響!」
「小昭!」宴卿離蹙眉,回頭看著小昭,「你先出去吧,我頭疼,還想歇一歇!」
小昭點頭,躬身行禮之後,隨即離開。宴卿離給自己變了一盆水,然後將自己泡在澡盆之中,最後光著身子,將自己隱藏在被窩里。
被子里面,滿滿的都是自己的氣息,這樣溫暖,這樣的令人窒息。
她捂著自己,隱忍著哭泣。
每次傷心的時候,她只能將自己藏起來,可是能藏到哪里呢?
天大地大,沒有她的家啊,沒有真正疼愛她的人。
她任由被窩里面的黑暗吞噬自己,任由眼淚流到枯竭,最後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身上整整齊齊穿著中衣,被子蓋到肩膀的地方,旁邊躺著一個熟悉的人,姬薄情。
他坐在床頭,手中拿著一卷冊子,宴卿離認得出,那是她的幻變咒。
他手中翻著的那一頁,她用毛筆批示,下面嘰里呱啦填著一行漢字咒語。
因為神仙的咒語,跟人間的文字是不同的,發音也稀奇古怪,因為她害怕忘記,所以就用漢字批示在下面。
這就如同她初學英語的時候,在英文下面批示中文讀音。
宴卿離臉色微微一紅,伸手從他手中奪過她的冊子,然後折好之後壓在枕頭下面。
他從後面抱住了她,額頭抵著她的鬢角,「一定要跟我生氣嗎?」
她沒有說話,其實,她氣的太多,已經沒有力氣生氣了。
姬薄情親吻她的耳朵,無力的閉了閉眼楮,「小離,我一直瞞著你,喬顏懷孕的事情,是害怕你生氣……」
宴卿離赫然回身,冷冷的看著他,「你打發我離開公主府,讓喬顏一個人呆在這里,是害怕我會下手毒害喬顏的孩子,是嗎?」
姬薄情搖頭,淡淡的道,「我的小離,怎麼可能會做這種惡毒的事情!」
「我為什麼不會做?」宴卿離坐直身體,譏誚的道,「你和喬顏,將我當猴耍,虧我還傻兮兮的相信你們是清白的,姬薄情,你口口聲聲的愛我,這就是你的愛嗎?」
姬薄情嘆息一聲,背過頭去,「你從來不肯相信我!」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你有哪點值得我信?」宴卿離怒吼起來,她冷冷的盯著他俊美的側臉,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你告訴我,喬顏的孩子,不是你的!」
姬薄情深吸一口氣,掰開了她揪著自己衣領的手,「你在公主府多休息吧,我還有事情,先回人間的石機府了!」
他起身想走,宴卿離咆哮起來,「姬薄情,你敢走,我們之間就一刀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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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薄情的腳步,果真頓在那里,他碩長的身體,挺拔的恍若松樹。
他沒有回身,可是沒有回身也想象的出來,她現在一定是眸中含淚,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
宴卿離光腳下地,果然,清眸中的淚,欲落不落。
她一身雪白的中衣,定定的站在他的身前,喘息著道,「喬顏的孩子,不是你的,對不對?」
姬薄情皺起眉頭,「你若是相信我,又何須再問?你若是不相信我,我說了又能怎樣?」
宴卿離淒苦的笑了起來,她後退幾步,不住的搖頭,「現在這個樣子,你要我怎麼相信你?姬薄情,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她蹲子,抱頭痛哭了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喬顏有了她的孩子啊……
她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她還傻兮兮的想要跟他重修舊好。
她是是個傻瓜。
她愛他,所以他就這麼肆無忌憚的欺負她,連一句解釋都不肯給。
姬薄情看著蹲在地上的宴卿離,彎腰抱起她,「小離,別哭,別哭……」
宴卿離搖頭,掙月兌他的懷抱,「姬薄情,我求求你,我們和離好不好?以後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不要在呆在青丘山!」
姬薄情深吸一口氣,搖頭,「不可能,我愛你,我不可能離開你!」
宴卿離大笑了起來,眼淚流出。
他的愛,太過復雜,她要不起啊……
看著她悲涼的笑容,他上前一步將她抱在懷里,低聲安慰,「小離,你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宴卿離閉上眼楮,聲音哽咽,「謝謝你為了我好,若是你真的愛我,就放了我,再這樣繼續下去,我會發瘋的!」
姬薄情嘆息,雙手打橫抱住她,將她放在床上。
他伸手握住她的小腳,幫她拂去上面的灰塵,眼眸中有流光瀲灩。
親吻她的腳趾,他嘆息著道,「你先休息,我回石機府,晚上的時候我再來看你!」
他幫她拉好被子,然後起身離開。
宴卿離躺在床上,如一個沒有魂魄的木偶,不知道過了多久,又再次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她起身洗漱更衣,然後朝著昆侖山飛去。
昆侖山上,雲蘭芝正在絮絮叨叨,拿著各個仙子的畫像,給蕭晉淵挑選。
「淵兒你看,百花仙子不錯,她是天後娘娘身邊的大紅人,而且又生的美貌!」雲蘭芝指著一副美人圖,對著蕭晉淵說道。
蕭晉淵搖頭,「她修為太低,才三萬年……」
「那你看看,碧瑤仙子修為高,已經有十幾萬年,雖然還沒有位列上神,可是也是早晚的事情!」雲蘭芝拿出另外一副畫卷道。
蕭晉淵接著搖頭,「母親,我不喜歡比我大的神仙!」
雲蘭芝沉默半響,拿出另外一副畫卷,「那你看看涵若仙子,她是水神,修為和年紀都跟你差不多,應該有很多共同的話題,再加上她的容貌才情,都是天上數一數二!」
蕭晉淵接著搖頭,「母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不喜水屬性的神仙!」
雲蘭芝蹙眉,還想拿出另外一副畫卷,卻被門口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吸引。
「晉源哥哥——」宴卿離站在那里,穿著女敕黃色的衣衫,嬌俏的如初春的花、蕊。
蕭晉淵眸光一亮,臉上掛滿愉悅的笑容,「小離!」
他上前拉住了宴卿離的手,「你怎麼現在才來找我,我等了好幾天!」
為了宴卿離,他硬是將回九翟星君府的日子,給推遲了一個月。
宴卿離反握住蕭晉淵溫暖的大手,上前對著雲蘭芝盈盈一拜,「見過雲姨!」
雲蘭芝嘆息,若有所思的看著宴卿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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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宴卿離回頭看著蕭晉淵,「晉源哥哥,你出去等我好嗎?我有話要跟雲姨講!」
蕭晉淵眉頭一皺,警惕的盯著自己的母親,雲蘭芝對著他溫和的眨眼,他無可奈何,只能退下。
等蕭晉淵離開,宴卿離走到門口關上房門,接著轉身,對著雲蘭芝跪下。
雲蘭芝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扶起了宴卿離,「小離,你這是做什麼?」
「雲姨,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做你的義女!」宴卿離雙手扶著雲蘭芝的手,不讓自己站起來道。
雲蘭芝松開了她,蹙著眉頭,「小離,你的意思是……」
宴卿離低著頭,垂下眸子,濃密的睫毛,仿佛蝴蝶的翅膀。
她深吸一口氣,「若是雲姨真的不想讓晉源哥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跟雲姨做一個交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