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來襲,相公請下堂 宴紫蘇之死

作者 ︰ 趙姑娘

姬薄情眉頭一皺,轉頭深深的凝視著宴卿離。舒愨鵡宴卿離卻是滿臉的無奈之色,她坐在那里,雙手扶著自己的小月復,臉上的表情無奈卻又鎮定。

他伸手握住了宴卿離的手,「我去求求天帝,讓他放了母皇吧!」

「若是他真的那麼容易放過母皇,就不會將母皇關押至現在了,其實,他沒有派天兵下來駐扎青丘山,留給我們一片安定的場所,我已經很感激了!」宴卿離淡漠的說道響。

姬薄情嘆息一聲,深邃的眸光,緊緊的鎖住了宴卿離。

她經過了這麼多事情,似乎成熟了不少,她再也不是以前莽莽撞撞的小公主了。

沉默片刻,她忽然開口,「若是我告訴天帝,我懷了神胎,他會不會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讓宴卿婉見一面母皇呢?」

「公主,要見也是你自己去見,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公主的心思!」小昭忽然插話道。

宴卿離搖頭,「誰拿青丘令都是一樣的,只是現在青丘一片混亂,是需要有一個人站出來,為青丘做主了!」

「我盡量試試,這個應該不難辦到!」姬薄情點頭,緩慢的說道銚。

宴卿離應聲之後,低頭吃著東西,他做的東西,賣相很是不錯,味道卻差了很多。

大概是他臨時去凡間偷學的,所以只學了一個皮毛。

看著她將東西吃的已經差不多,姬薄情這才滿意的站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小昭送他離開,回過身來,看著宴卿離吃剩的東西。

她咽了咽口水,這可是駙馬親自動手煮的啊,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小昭,你想吃的話,就不用客氣吧,其實這些東西……」宴卿離微微一笑,剩下的話沒有說出口。

其實她只是為了給他面子,才勉強吃了這麼多,這些東西,真的很難以下咽啊!

「好啊,好啊,一看這些東西就很好吃!」小昭興沖沖的變出一副筷子和碗,然後坐在那里開始下筷。

宴卿離始終盯著小昭的表情,小昭咽下一塊火腿之後,眼眸中冒出興奮的光澤。

她小臉上幸福的表情,看的幾乎讓宴卿離以為,她們吃的不是同一樣東西。

「公主,我總算理解為什麼你老是偷跑下凡,凡間有這麼好吃的東西啊,下次我也要去……」小昭閉上眼楮,享受的道。

宴卿離一臉黑線,果然是沒有見識的神仙,這樣的東西,也叫好吃?

還能做出這麼享受的表情,她頓時覺得,無語。

小昭再次大快朵頤的起來,宴卿離見她很快的將剩下的飯菜掃光,有些難以置信。

她再次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蹙了蹙眉頭。

「還是,很難吃啊……」宴卿離悲哀的看著小昭道。

小昭冷哼,「公主,你太難伺候了,要是有位上神肯這樣為我洗手作羹,我簡直要幸福死了!」

宴卿離不再說話,只是放下了筷子。

姬薄情這一去,足足走了三天,這三天,宴卿離心急如焚。

他為什麼去那麼久?難道母皇那邊,有什麼變故?

還是,天帝不肯讓宴卿婉見母皇一面,所以他就跪在那里求天帝,死活不肯起來。

宴卿離嘆息一聲,只是在翠卒苑內,走走轉轉,心急如焚的等待。

等待的日子變得最難熬,她這三天不斷的胡思亂想,想著所有可能的結果。

可是沒有一個結果,是好的。

第四天的時候,她逼迫著自己不再胡思亂想,姬薄情是上古天神,是美凝沙和姬天行的兒子,所有神仙都有可能有事,唯有他,是不會有事的。

她不斷的安慰著自己。

第五天,姬薄情終于出現了。

他依舊是離開時的那件長衫,整個人沒有了玉樹臨風的氣質,反而有一絲頹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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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他站在那里,為難的看著宴卿離,「對不起,小離,我沒有辦法勸說天帝,讓宴卿婉見母皇一面!」

「沒有辦法就算了,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嚇死我了!」宴卿離拍著自己的胸口,靠近了他一些,上上下下打量著他。

姬薄情只是微笑,他伸手拉住了宴卿離柔軟的小手,「我沒事,只是因為天帝不肯見我,我在天帝宮等了整整三天,後來,他不肯答應讓宴卿離見母皇,我就又等了兩天……」

「兩天之後,他還是不肯答應?」宴卿離蹙眉問道。

姬薄情失笑,「兩天之後,他直接飛去西天大梵境,根本不理會我……」

宴卿離抿唇,「或許,放我出來,已經讓他很為難了吧!」

「不想這個,我會想別的辦法救母皇,你乖乖的呆在青丘山,沒事千萬不要出來!」姬薄情交待著道。

宴卿離點頭,「這個時候,你還有別的什麼辦法?」

「我可以去求九翟星君,天帝一向尊敬他們,或者他們的話,他會听也說不定……」姬薄情淡淡的說道。

宴卿離回過頭,看著他略顯疲憊的臉色,「辛苦你了,姬薄情,若是母皇真的能救出來,我會跟母皇講你的功勞,爭取讓她原諒你!」

「那你呢?」他微笑著問道。

「我什麼?」宴卿離瞠大眼眸,如一只小刺蝟般,頓時豎起了渾身的刺。

姬薄情見她這副模樣,只是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目送著她進屋。

屋內,小昭剛好鋪好了床,她在房間內點燃了淡淡的燻香,整個屋子都彌漫著一股清雅的香氣。

宴卿離疲憊的坐在那里,等著小昭做好所有事情,小昭邊忙活著手中的活計,邊回過頭來看她。

「公主,你是決定原諒駙馬了嗎?這幾天,我看你很著急呢!」小昭緩慢的問道。

宴卿離搖頭,「我不可能原諒他的,給他的休書,絕對不可能收回!」

「但是我見你這幾天,和駙馬很融洽呢,他為公主你著想,一心想要救出女皇陛下,這份心思可是真誠的呢!」小昭站起身,放下手中的艾草,上前站在宴卿離的身邊道。

「不跟他相處融洽,難道將他趕出去嗎?母皇現在需要人幫忙,我還沒有傻到拿母皇的安危去耍小性子!」宴卿離說著,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瞥了一眼小昭道。

小昭掩嘴偷笑,「駙馬這次慘了,他還以為,你真的原諒他了,原來不是,只是為了利用!」

「別說胡話,我才沒有利用他!」宴卿離睨了小昭一眼,低著頭道。

「公主你早些休息,我就在外面,你有什麼事情,就叫我一聲……」小昭笑著,朝著外面走去。

宴卿離點頭,確實感覺到了濃濃的疲憊。

懷孕,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呢,特別懷著肚子里的這個神胎。

她打了一個呵欠,這幾天的緊張感覺,在這一刻消弭,她躺在床上,四肢放松,腦子卻清醒無比。

首先想辦法救母皇。

若是能救出母皇,那最好不過,若是救不出,得想辦法讓宴卿婉見母皇一面,看看她老人家有什麼要交待的。

只是,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自己都沒有辦法在青丘山呆下去了。

以母皇的脾氣,姬薄情害了青丘山,害的她遭受牢獄之災,她是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原諒姬薄情。

但是偏偏,這個時候自己的肚子里,又有了姬薄情的孩子。

母皇若是出來,怕是容不下這個孩子。

若是她無法出來,由宴卿婉掌管青丘山,她更是無法容忍自己月復中的仙台吧?

宴卿離覺得,長路漫漫,以後的路,她甚至都找不到方向。

但是有一點,她非常堅信,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骨肉,她必須保護他,護著他健康成長。

第二天的時候,青丘山舉行了青丘大會,一些沒有走的官仙,聚集在一起,打算商量如何救出

青丘女皇。

宴卿離原本不打算參加,她並不認為,憑著這幾個散仙的力量,能夠從天牢救出母皇。

可是宴卿婉派了人,三催四請,她若是再不去,就有拿捏的嫌疑,于是只能帶著小昭赴會。

現在留下的,都是一些沒有品階的小仙,女皇在的時候,他們這些小仙連在青丘說話的資料都夠不上。

可是現在,青丘女皇被俘,那些稍微有些修為的,都已經離開青丘,另謀出路。反倒是他們這些沒有品階的小仙,想要留下來,待青丘女皇出來,想青雲直上。

他們的想法,很是不錯,只可惜,現在的青丘,能不能保住,都是一件未知的事情。

她坐在那里,听著下面的小仙,嘰嘰喳喳的議論著,如何將青丘女皇救出來。

有些甚至說,去天庭游行示威……

宴卿離覺得好笑,這里是天界,不是凡間。

游行示威,似乎是凡人的那一套。

商量了一個上午,都沒有商量出所以然,但是宴卿離看出一個問題。

這些人,已經徹底被宴卿婉收服,為她馬首是瞻。

下午的時候,宴卿離實在困極,就找了一個借口,飄然離開。

離開了司命衙門,她遇見了一個神,而且這個神,還很熟悉。

她定定的站在那里,詫異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他五官精致到美輪美奐,那張雌雄莫辯的臉上,是一副冷漠的表情,還有他那雙微微上翹的吊梢眼,似乎看所有的一切,都是漠不關心。

宴卿離退後幾步,抿唇,叫出了來人的名字,「邵穎——」

「不錯,是我!」邵穎淡漠的開口,瞟了一眼宴卿離。

「你來做什麼?」宴卿離警惕的問道。

「不必那麼擔心,我來只是告訴你一件事情,這幾天注意著你那已經被你休下堂的相公一些,他可能會赴我後塵!」邵穎眯著眼楮,笑著說道。

宴卿離沒有听懂,只是退後幾步,冷冷的盯著邵穎。

邵穎繼續道,「現在,他不需要我幫忙挽救天劫了,你說,他會使用什麼辦法?他又用了什麼條件做交換?天帝才肯不理會我的意思,直接放了你?」

看著邵穎冷漠的臉色,宴卿離的眉頭微微蹙起,邵穎上前幾步,湊近了她,「笨蛋,他可以會代替我,挽救一千多年之後的天劫!」

宴卿離深吸一口氣,不服的道,「你也說了,是一千多年之後,現在時日尚早,一千年之後,他會有別的辦法也說不定!」

「幼稚!」邵穎冷然,「每一個仙胎的降臨,這四海八荒,必定有一次動、亂,你懷孕,難道能懷一千多年不成?」

宴卿離啞口無言,她早就听過這個,可是,可是天界經歷了那麼多劫難都安好,也不在乎她肚子里這個,帶來的劫難不是?

再說,每一個神族的降臨,都是為了守護天界,天界為了神族的誕生,付出一些代價,也理所當然。

「我言盡于此,你若是不想你的相公舍身,那麼這些天,就看好他!」邵穎說完,轉身離開,卻被宴卿離出言阻止。

「等一下……」她上前一步,蹙眉叫著道。

邵穎頓住腳步,微微回頭看她。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不是恨我,恨姬薄情的嗎?」宴卿離鼓著嘴巴問道。

邵穎冷笑,「對啊,我當然恨你和姬薄情,你奪走了哥哥對我的寵愛,而姬薄情,他為了什麼狗屁大義,竟然追殺我啊,他整整追殺了我三天,若不是有高人相救,我早就已經隕落!」

邵穎的口氣一頓,繼而皺眉道,「可是他是我的哥哥,我恨他,卻不希望他死,你明白麼?」

宴卿離撇嘴,她不明白,這是變態的思維。

不過這邵穎,說白了就是一個忽男忽女的變態。

邵穎回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之後,飛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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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卿離站在那里,愣了許久,這才朝著自己的公主府走去。

回去的時候,姬薄情已經燒好了飯菜,在翠卒苑等著她。

小昭興奮的站在一邊,嘰嘰喳喳的議論,哪樣菜好吃,希望駙馬下次燒菜的時候,可以順便燒給公主吃。

兩人一見宴卿離如斗敗的公雞回來,隨即迎上前去。

「公主,快看,今天有新的菜式,我敢打包票,比昨天的好吃!」小昭興奮的說道。

宴卿離緩慢點頭,看著對面的姬薄情,神色茫然。

若是知道,他下一刻就要死,她還會跟他計較這麼多嗎?

她也不知道。

現在的她,好亂好亂……

「怎麼了?是不是宴卿婉又給你氣受了?我去找她!」姬薄情皺著眉頭,說話間就要走出去。

宴卿離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邵穎說,你就快要死了,是真的嗎?」

姬薄情微微一笑,這笑容有些勉強,他臉上的表情僵硬,「別听邵穎胡說!」

「如果他真的是胡說,那麼你告訴我,你救出我,跟天帝的交換條件,究竟是什麼?」宴卿離上前,蹙著眉頭問道。

姬薄情不說話,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

宴卿離回頭看著愣愣的小昭,「小昭你先下去,我有些話,要跟駙馬講……」

小昭點頭,轉身離開,順便幫兩人將房門關好。

宴卿離在屋內,輕踱著步子,深深的擰起眉頭,「姬薄情,我們成親一百多年了。這一百多年來,我一直過的提心吊膽,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去喬顏那里,我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在外面又弄個女人出來,我也不知道你的心里究竟是怎麼想……」

她痛苦的閉上眼楮,低下了頭。

姬薄情緩慢的開口,聲音無奈,「對不起……」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不想再猜了,對于我們之間的關系,我厭了也倦了!」宴卿離抬起頭,睜開眸子,眸中滿滿的都是痛苦之色。

「你娶喬顏,是因為我!你將蓮心給了喬顏,也是因為我!你將九曲神凰的心給了喬顏,還是因為我!」宴卿離緩慢的說道,她痛苦的神色,仿佛針一般,扎在他的心上。

「可是當時我不知道啊,我很痛苦你知道嗎?你那樣的做法,我真的很痛苦,你什麼都不肯說,什麼都不肯讓我知道,我不是傻瓜姬薄情,我會猜的,我會胡思亂想,我會以為,你不愛我,你愛的人是喬顏或者赤桃或者邵穎……」宴卿離蹙緊眉頭,痛苦的說道。

姬薄情上前一步,皺眉看著她,「對不起,小離……」

「對不起沒用,姬薄情,你現在依舊是這樣,你現在依舊是什麼事情都瞞著我!」宴卿離閉上了眼楮,從眸中溢出了兩行淚水,掛在她削瘦的臉頰,宛如晶瑩的珍珠一般。

姬薄情一向最受不了宴卿離的淚水,他上前擁抱住了她,只能不斷的對著對不起。

「對不起,小離,對不起……」他喃喃的說道,低下頭,他吻干她臉頰上的淚。

「你想知道什麼,你問我,我一定告訴你!」姬薄情皺著眉頭,緩慢的說道。

宴卿離睜開眼楮,喘息一聲,緩慢的道,「你跟天帝,究竟交換了什麼,他才肯放我出來!」

「原本,要犧牲掉的人是邵穎,現在放你出來,勢必得罪邵穎,所以我代替邵穎,在不日後的天劫里面,犧牲自己!」姬薄情緩慢的道。

宴卿離眸中的淚,再次落下,她眯著眼楮看著姬薄情,「可是你說過,只有女媧後人,必須是女性,才能舍身取義……」

「是的,所以,在天劫來臨之前,我必須換血,剛陽之血,換為極陰之血!」姬薄情淡漠的答道。

宴卿離搖頭,「邵穎說的沒錯,你代替了他,馬上,你就要死了……」

姬薄情嘆息,「我沒有辦法,邵穎那邊,我根本勸不動,與其看著你去死,不如由我來,起碼這樣,你和邵穎都能好好活著!」

「你這個傻瓜,你才是真正的傻瓜!」宴卿離捶打著姬薄情,眸中的淚,洶涌而落。

「沒錯,我是傻瓜,小離,天劫來臨之前,我只想陪著你,靜靜的陪著你,什麼事情都不管不顧,我們好好相愛,好不好?」姬薄情低聲,用感性的聲音說道。

宴卿離點頭,她還能說什麼?

事情已經到了這麼一步,她還能說什麼?

緊緊的抱著他,宴卿離聲音嘶啞,「如果你不死,我可以考慮,原諒你的……」

姬薄情只是微笑,握著她的小手,「謝謝,我會努力,不死!」

這一晚,她在他的懷中入睡

很難得的,她竟然一夜好眠,甚至第二天日照三竿,她都賴在他的懷中,不想起床。

床榻上,帷幔飄搖,外面燦爛的陽光,透過窗紙照射了進來,暖暖的灑在相互依偎的兩人身上。

她蜷縮在他的懷中,他的大手,撫模著她依舊平坦的月復部。

湊近她的耳朵,他低語,「娘子,該起床了……」

宴卿離緊緊的摟著他的胳膊,蜷縮在他的懷中不願起身。

她閉了閉眼楮,「有些餓了……」

姬薄情失笑,「那我去煮飯,娘子你在休息片刻,等一下我煮好了飯菜,侍候娘子起床,如何?」

「甚好!」宴卿離微笑,抬起頭,捏了捏姬薄情的俊臉。

姬薄情起身穿衣,然後去了外面,她听見他洗漱的聲音。

大概受她的影響,姬薄情現在,大抵不會再用法術做這些事情,總是親力親為。

她躺在充滿他的氣息的被窩中,靜靜的睡著,彎彎的睫毛,仿佛兩道漂亮的月芽,漂亮的臉上,盛著兩汪甜美的酒窩。

一連好幾天,他們都過著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這種日子讓她覺得,其實做神仙眷侶真的很好。

可是甜蜜總是有用盡的時候,越是幸福的時光,過的越快。

變故,終究是發生了。

那天的早上,下了很多的流星雨,原本就明亮的天空,被這流星雨奪去了滿天的光華。

宴卿離站在那里,驚訝的合不攏嘴。

滿天的流星雨,拖著長長的尾巴,閃爍著光亮,從九重天一閃而逝。

她眯起眼楮……

每一次的流星雨,都代表著一個神仙的逝世,這一回,死的又是哪個神仙呢?

看這流星雨的陣仗,一定是很了不得的神仙,起碼也是上神。

可是這天界的上神,屈指可數。

她有些不安的站在那里。

姬薄情站在她的身後,看了半響,臉色終于蒼白。

他伸手握住了宴卿離的手,「天界怕是有變故,你等著我,呆在青丘山不要亂跑,我去去就回!」

他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宴卿離回身,一把抓住了他,「姬薄情,一定要小心,若是你能安全回來,我一定原諒你——」

姬薄情微微一笑,安慰的看著她,「放心吧,我的修為比邵穎高很多,縱使真的有天劫,我也有信心逃出來見你……」

「說話算話!」宴卿離握著他的手,「我們拉鉤——」

兩人的手指勾在一起,他的是小麥色,修長有力。

她的是瓷白的顏色,白皙縴秀。

她站在那里,不安的看著他離去。

四海八荒的神仙,都是為了每一個劫數而生,她沒有辦法阻止他去歷劫的。

若是能安然度過,他的修為可以又上升一層。

若是不能……

宴卿離閉上眼楮,壓制住心中的不安。

外面的流星雨,始終沒有停過,一顆一顆,代表著這位

神仙經歷的年代。

每一年,都有一顆流星,從天際滑落,帶著神仙獨有的故事。

現在這麼多的流星,這位神仙的故事,一定很好。

她扶著窗口站著,眉頭蹙的更緊,心里被濃濃的悲傷代替。

倏然,天空忽然黑了起來。

如一方大的黑布,緩慢的將天空遮起,先是從西邊開始,黑暗籠罩了整個九重天。

接著到東邊,最後整個九重天,已經完全籠罩在了這片黑幕之中。

外面傳來小昭的聲音,「公主,公主……」

宴卿離回頭,只見小昭端著蠟燭走了進來,滾燙的蠟油滴落在她的手上,她的手抖了一下,卻依舊穩穩拿著。

「公主,駙馬吩咐我,一定要看著你,青丘怕是有事,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要出去亂跑!」小昭將蠟燭放在了桌子上,緊緊的盯著宴卿離。

宴卿離點頭,轉身繼續看著外面的流星雨。

她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漂亮的流星雨,一顆顆的流星,宛如拳頭那麼大,從十重天滑落下來。

她蹙緊眉頭,看著這突如其來的黑暗,還有這美麗的流星雨,心里頭,卻是緊張無比。

「小昭,能不能推算出,這是哪位神仙出了事情,竟然這麼大的動靜?」宴卿離攥緊拳頭,擰眉看著外面的流星道。

「我這點修為,哪里能推算的出?看著陣仗,起碼也是一位上神吧,只是天界的上神屈指可數,難道……」小昭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她站在那里,張大嘴巴看著宴卿離。

「難道什麼?」宴卿離繼續追問道。

「難道是駙馬出了事情?」小昭著急的回答。

「不可能!」宴卿離搖頭,深吸一口氣,「姬薄情在的時候,這流星雨已經開始了,那個時候,他好好的站在我身邊,一點也沒有羽化的征兆,不可能是他!」

小昭抿唇,另外一個人的名字,在唇邊呼之欲出,可是她卻不敢說。

罷了,事情過後,自然論斷。

她沏了杯茶,遞給宴卿離,「公主,不要離流星雨太近,對胎兒不好!」

宴卿離接過茶,回頭看著小昭,「會不會是十重天出事,這才連累了九重天,下了這麼大的流星雨!」

小昭點頭,「有可能!」

可是,若是十重天出事,九重天不會突然變黑的,這個事情,一定跟九重天有關。

但是小昭卻不敢說這些,只能擰著眉頭,靜靜的站在。

宴卿離坐下來,喝了一杯茶,外面的天空,已經逐漸變得光亮起來。

只是這流星雨雖然已經減弱,可是卻仍舊如下雨一般,星芒徐徐墜落。

她覺得,心里仿佛壓了一塊大石頭,再也坐不住。

她站起身,「我去十重天看看,或許,能幫上什麼忙也說不定!」

「公主,不要去,駙馬交待過,必須讓我看著你,你不能離開翠卒苑!」小昭上前,拽住了宴卿離的手腕道。

「我呆不下去了,小昭,我只是去看看,你放心,我不隨便插手,要不然,你陪著我一起去好不好?」宴卿離著急的抓住小昭的手。

小昭擰起眉頭,搖頭,「公主,不能出去!」

「小昭,究竟誰是你的主子?」宴卿離生氣起來。

小昭這才訕訕的放手,「說好了,只能看看,不可以隨便插手!」

宴卿離點頭,又對小昭哄勸了幾句,兩人這才架著祥雲離開。

十重天,果然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所有的仙官奔走逃命,仿佛看見了什麼妖怪一般。

人群熙熙攘攘,不斷的有慘叫聲傳來,宴卿離逆著人、流跑去,小昭盡量的護著她。

兩人終于跑到一個僻靜的地方,隱隱的,傳來宴卿婉的聲音,「這里,是這里沒有錯……」

她朝著宴卿婉的方向跑去,「二姐,二姐——」

「小離,是你嗎?」宴卿婉听見了她的呼叫,從另外一邊轉來。

兩人見面,宴卿婉首先開口,「是母皇,母皇出事了。他們逼著母皇交出伏羲琴,可是你知道,伏羲琴明明已經不在母皇手中,可是沒有人相信,母皇就逃了出來……」

宴卿離吃驚的張大嘴巴,母皇在哪里?

宴卿婉指出了一個方向,「應該是那邊,我也正在找,這一次不管怎樣,一定有要找到母皇!」

兩人朝著燃起了大火的地方跑去,小昭跟在後面,心有戚戚焉,果然是女皇陛下出事了啊。

只是,伏羲琴不是應該在駙馬手中嗎?

一群人朝著大火的方向跑去,跑了一半,他們停了下來。

因為大火中,他們看見了朝著這邊奔來的宴紫蘇,宴紫蘇披頭散發,眸中燃燒著烈烈的火焰,她如一只奔跑的困獸,嚎叫著飛奔。

她的身上,臉上,還有手上,全部都是斑駁的傷口,還有殷殷的血跡。

宴卿離站在那里,停止了呼吸。

母皇,母皇的血竟然也是紅色。

宴紫蘇看見了這邊的宴卿婉和宴卿離,她大叫了起來,「小離,小離……」

「母皇——」宴卿離朝著宴紫蘇跑去,只是她還沒有靠近宴紫蘇,就看見一柄長劍,刺穿了宴紫蘇的身體。

那森寒的長劍,正握在一個長身玉立的男人手中。

她站在那里,愣愣的不敢說話,只是看著宴紫蘇啷嗆著朝著她跑來,接著栽倒在了她的懷中。

「母皇……」她緩慢的開口,聲音壓抑的,宛如重錘敲擊在人的心里。

她抱著宴紫蘇,眼淚毫無征兆的滑落,只是張大嘴巴,看著拿著長劍的那個人。

姬薄情大概沒有想到,宴卿離也會來,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滿臉的歉意之色。

宴紫蘇緩慢開口,「小離,不關薄情的事情,母皇拜托你,青丘,青丘……」

她從懷中掏出了染血的青丘令,然後放在了宴卿離的手中。

宴卿離還來不及握緊青丘令,就見宴紫蘇的手,重重落下,青丘令「 」一聲墜落在地。

她大叫了起來,「母皇,母皇——」

宴紫蘇緊緊的閉上了眼楮,力竭的身體,緩慢變成了血一般的顏色,最後逐漸變得很淺很淺,接著消失不見。

留在地上的,只有一顆很亮的舍利。

她彎下腰,撿起舍利和青丘令,眸中的淚水,簌簌落下。

為什麼,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要讓她看見,他親自拿著長劍,對準了母皇。

為什麼?為什麼?

她啷嗆著上前,痛苦的看著姬薄情,姬薄情只是皺著眉頭,剛剛準備解釋什麼,卻被宴卿離抬手,扇了一個耳光。

她哽咽著後退,宴卿婉敵意的上前,緊緊的盯著她手中的青丘令和那顆舍利。

「二姐,我們帶著母皇,回青丘,從此以後青丘閉關,任何人和神仙,都不得擅入青丘半步!」她哭著,哽咽著道。

宴卿婉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終究是沒有說出口,只是隨著她一起離開。

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要讓她看見這樣殘忍的一幕?

天際下了那麼大的流星雨,她以為是他,以為是他出了事情啊……

可是現在才知道,姬薄情不愧是姬薄情。

他的薄情寡義,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

他就那樣,就那樣殺死了母皇,殺死了她在青丘山,唯一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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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一萬字的更新來了,今天真是要命,現代文更新一萬字,古文更新一萬字,啊嗚,趙姑娘吐血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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