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使不上任何力氣,君不悔以左手輕輕捏著右臂,骨頭已不完整,前臂之上的尺骨和橈骨盡斷,整個小臂毫無支撐,只能任其不自然地垂下。
手臂骨頭盡碎,呵,可還能治好?
胸膛也隱隱作痛,看來肋骨的斷裂也是不可避免了,今日的自己,果真狼狽。
安逸了這幾個月,也快忘了死亡逼近的感覺了。
「小子!這一掌可還好受?你這右手今後是別想再用了!怎麼樣,招生測試那日斷我慕容家家丁一腕,今日,就用你的這只手臂來償!
不過,我慕容霄佷兒的仇,可不是你這一只手臂就能還的,做好死的覺悟吧!」
慕容霸天朝前方斜側面一瞥︰「裘老頭,對面那群臭小子就交給你了!今日,一個也別想逃!」
話音剛落,一名身穿灰袍的老頭從角落閃了出來,正是之前以雷閃偷襲君不悔一行的那人。
此時,這人正手持著元素法杖對準還在為楚流雲做著人工呼吸的幾人,準備以一擊雷閃,將幾人徹底劈成粉末。
這樣,今日之事,就無人知曉了!
司徒織雲和公孫千羽在搶救著楚流雲的呼吸,身為風系九星高級元素師的顧清鴻和火系四星高級元素師的秦風鳴就與這個灰袍老頭斗了起來。
灰袍老頭卻是一名六星靈元素師,一人對付秦顧兩人,還是游刃有余。
如此下去,秦風鳴與顧清鴻也必然要受傷,已顧不得暴露馴獸師的身份,君不悔忍著全身劇痛,低呼一聲︰烈影出來!
「是,主人!」烈影自內魂海幻化而出,瞬間變大,現出帝獸的巨大身形,身上皮毛也皆成鱗片鎧甲,卷著滿身風刃就朝那個灰袍老頭攻去,一名六星靈元素師,一頭九星帝獸,勝負立現。
「哼!倒沒想到,竟還是個馴獸師!有個帝獸的契約魔獸!無怪乎如此囂張,以為這就能和我慕容家相抗衡了?小子,這倒越發不能留你了!」
一個十四歲的九星聖劍士,還是名馴獸師!梁子已結,斷然不能再留下活口,以後實力強大得更為恐怖,豈不是為慕容家埋下一個巨大的隱患?
慕容霸天神情詭譎,不管那灰袍老頭在烈影嘴下是否還有活路,驟然發力,掏出一柄巨斧,準備砍下已然重傷的君不悔,先滅了他再說!
「主人,你再不讓九尾出來,小命可就沒了,到時候我可就真的自由了!嘛,也不錯!」
九尾在內魂海揶揄,半是玩笑,半是急迫,嘴硬心軟,實則是叫君不悔趕緊放自己出來。
實在不懂她那心思,現在還考慮個屁,小命都要沒了!多大的麻煩,都等活過命去再說!君不悔現在的樣子,是要怎麼和這老頭打下去,都身殘了!
內心不禁低低咒罵︰這個女人,明明就還是個小姑娘,胸骨斷了,手骨碎了,一聲都沒哼,還特麼從這死老頭手里救下了那個可憐蟲,到現在也跟沒事人一樣!
九尾都要拜天拜地,趕緊讓這丫頭放自己出來解決掉這人算了!再拖下去,神仙也救不回那條骨頭都被碎成渣的手臂了!
若不是君不悔本身體魄強悍,在劍聖這一擊之下,怕不是盡碎手骨,而是手臂都要被整個斬了!
也虧得她對自己狠得下心,就真拿自個兒的手臂去攔下那一掌!心狠的女人!
君不悔也知此時情景,听得九尾的話,再不猶豫,喚出九尾。
驀地,一個美艷的不知是男人還是女人的尤物出現在君不悔的面前,擋住君不悔大半的身形,慕容霸天根本不知道,這人究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根本不會去猜想,這是君不悔的契約魔獸,已然化成人形的神獸!
這回,九尾出得內魂海,終于能吸上一口新鮮空氣,九條尾巴也沒亮出來拉風,真真正正的人類模樣,不,是比一般的人類美貌得多的恰如妖精的模樣!
「好你個丑老頭,這麼大年紀,欺負一群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你可真給勁!」九尾隨意瞥了兩眼慕容霸天,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似的,趕緊捂住自己眼楮,驚喘未定道︰「丑成這樣可怎麼是好?我都不想看見他,這還怎麼打?主人,這人怎麼長成這副模樣?真是刺瞎我的眼楮!」
九尾向身後的君不悔撒嬌,對慕容霸天相貌極端嫌棄的模樣,使得慕容霸天更是怒不可遏。
君不悔單手捂著胸口,微咳兩聲,咳嗽震動胸腔,拉動斷裂的骨頭,疼痛使君不悔微微聚攏眉頭,只是被黑綢蒙著,叫人看不真切,「若不想多看他一眼,你便最好速戰速決!」
九尾知道君不悔的身體情況,只是主人偏喜歡忍著,讓人以為好像根本沒什麼大礙。自己也不是真的想拖時間,于是一甩衣袖,懶得再多費工夫,一擊秋鐮蝕骨,在九尾身前上空,憑空冒出無數樹葉,片片如利刃,飛向慕容霸天,毫不留情。
別看只是普通的木系攻擊,使出它的若是九尾如今神獸級別的實力,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慕容霸天起初並未在意,因為九尾根本沒有露出神獸的威壓,慕容霸天看不破,以為不過是一個長得妖媚的人,能有什麼實力?
卻不想,這片片葉刃看起來不過爾爾,卻竟然刺穿身為劍聖的慕容霸天的強壯身體,就如刀鋒插進豆腐般容易,全身劍氣竟然對這些葉刃毫無還手余地。
「這……這……不可能!」慕容霸天全身被葉刃刺穿,如裹了一件樹葉織成的衣裳,九尾見他還有說話的力氣,狐狸眼一勾,指尖朝一片葉刃劃去,葉刃在九尾指尖的勁風中,倏地穿透慕容霸天微張的口,射入咽喉,一擊斃命!
叫他喜歡掐人咽喉,便就讓他喉管破裂而死,也算一報還一報!
似乎還不解氣,又以葉刃鞭了會兒尸,卸了他一雙胳膊,方才罷手。
烈影也回到君不悔身邊,前腳利爪上俱是鮮血,顯然打斗時,氣性也不小!
九尾一瞥一旁的那個灰袍老頭,嘁,全身被割成皸裂的片狀,也夠惡心,無怪乎烈影爪上都是鮮血!
慕容霸天和那個灰袍老頭,瞬時,俱都喪命在君不悔的契約魔獸之下。
「流雲,你可醒了?」司徒織雲的聲音傳來,帶著些微顫抖的喜意,看來楚流雲的性命算是救回來了。
秦風鳴也忙著在查探夜瀾的傷勢,被劍氣所傷,還好,沒有危及性命。
就在大家都有些欣喜,楚流雲和夜瀾總算是沒有生命之憂之時,九尾卻感覺身後的重量越來越重。
他不敢亂動,微頓了頓,遲緩地吐出兩字︰主人……
身後重量漸失,九尾反身立即接住向下倒去的君不悔,這,可如何是好?
誰也沒預料到,死里逃生之後,會是這個場面,不悔倒下了?
幾人只知君不悔胸前手上,又只手攔下慕容霸天一擊,甚至听見清脆的骨響,不悔卻如無事一樣,大家以為情況不會那般嚴重,沒想到……
鎏傾興沖沖地放開精神力搜尋到君不悔幾人時,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
不悔倒在那個風騷的九尾天狐懷里,毫不掙扎,顧清鴻、公孫千羽、秦風鳴和司徒織雲皆圍在君不悔身邊,周圍還有兩個氣息微弱的傷患,以及兩具死尸。
鎏傾陡覺不妙,瞬移而至,卻沒再粗魯地掀開九尾的身體,而是輕輕地從九尾懷里抱起昏迷的君不悔。
手指輕輕擦拭君不悔嘴角的血跡,鎏傾心中異樣,帶著些許顫抖,光元素一絲絲的在君不悔身體內游走,查探君不悔的傷情。
沒想到,竟是胸骨整整斷了三根,而右手臂,竟然骨頭全碎。
無怪乎以不悔的堅忍竟會暈過去,這根本是生生痛暈過去的!
胸骨尚能在光之治療術下重新修復,只是,這手臂,卻要如何醫治?
「我的小不悔,如何成了這樣?」
鎏傾全身光暈變淡,周圍一瞬間,仿佛從陽光灑滿大地的晌午,變作烏雲壓頂的陰雨前驟,紫色的長發散在白色的衣襟上,紫與白交錯的瞳仁,也由之前的聖潔莫敢逼視,瞬間化作全部的紫色。白的聖潔,被紫的妖異吞噬,鎏傾再不是往常看到的那個紫與白光彩之下的聖潔神子,而是不知由何幻化而成的妖魔。
紫色的雙瞳看著懷里的不悔,陰雲越積越深,聖潔的光元素,都顯得不祥和了!
公孫千羽幾人不敢說話,惟獨九尾,縴手一指向遠處慕容霸天尚不完整的尸體。
在鎏傾醞釀風暴前,卷著傷心焦急已化作小獵影豹模樣的烈影,瞬回了內魂海深處。
外面,就交給這個可怕的男人來處理吧!
慕容霸天的臉,鎏傾怎會不識,好個慕容家,竟然再次找上門來,將慕容霄逐出西里西亞學院還是太便宜他們了!
抱著不悔,周身變暗的光元素瞬間凝聚成無形的極光之力,將慕容霸天連同不遠處的灰衣老頭碎成了粉末,不過一息就消散在空氣中!
若不是,不悔的傷勢不容再拖,鎏傾絕不會讓他們消失得這麼容易!
不悔的仇,鎏傾記下了!這世上,當真有些人,是縱容不得的!
「乖徒兒,為師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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