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之眼 【039】各自心緒

作者 ︰ 听南夢七

039各自心緒

兩人將地獄深谷這片寂靜的山林給攪得混亂不堪,粗枝爛葉碎了一地,特別是之前君不悔與鎏傾待過的那棵大樹,那根粗大的枝干,被極淵毀了個徹徹底底,爛屑都不剩,極度礙眼。舒愨鵡

「喲,你這脾氣可不小,拿這樹來消氣!」鎏傾半是與極淵對招,半是嘲笑,見極淵仿佛與這棵樹有仇,心中卻是美膩得很,死黑毛,醋意橫生啊!

「惡心!」極淵不如鎏傾的嘴皮子功夫,也不會說出這般折磨人的話。

確實,此時此刻,鎏傾心中是美的,即便中途被極淵出來打斷,心有郁氣,身有欲火;卻不如這人,滿是妒意與怒氣,即便與自己打了這麼久,還是消不了這氣。

這麼一想,鎏傾自是比極淵要心情好些的,一邊接招,一邊挑釁。

若鎏傾出手有所顧忌,並未下重手要傷極淵,極淵卻是毫無顧忌的,見到這人,就煩悶的很。天生的敵人,宿命的冤家,聞之嫌之,惡之厭之。

斗了這麼久,難舍難分,輸贏未定,極淵不願與他多糾纏,就要使出亡靈之眼,讓他好好去煉獄里自在一番。

正此時,清醒過來的君不悔已隨著西西里和偌湮來到了此處。

這麼放任二人打下去是不可能的,極淵與自己一損俱損,他可是不會中途收手的性子,自是不到最後不罷休的。

君不悔已恢復平時裝扮,御空至二人中間,未曾言語,只看著極淵。

君不悔能感覺到此時的極淵要做什麼,只是這亡靈之眼,卻沒必要拿出來對付鎏傾。

君不悔就在身前,阻擋極淵的視線,極淵眼中的漩渦不曾停止,卻也不再急速旋轉。亡靈之眼一旦開啟,是不會對眼前的人有所區分的,自是都會被打入煉獄,極淵怎可能將君不悔打入煉獄,自是不得不收回。

看著恢復正常的君不悔,一臉的不快。

本身極淵就帶著濃重的暗屬性,氣勢逼仄人,平日里面無表情,君不悔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此刻,君不悔明明白白看清了這張俊逸的臉上,這個還未完全成年的男子身上,清清楚楚地寫著「吾甚不爽」四字,本來就顯陰暗的氣息硬是要將近前的君不悔都逼退似的。

可君不悔哪會被他這張臭臉嚇著,莫說兩人心意相通、靈魂相系,即便九幽地獄就在眼前,君不悔也不會面露膽怯。

看著這臭臭的臉色也看夠了,君不悔不想深思他此般看著自己的因由,不過是個還未經歷成年的小子罷了,前不久才剛到自己肩膀,雖然長得快些,也還是一副蠻橫不講理的霸道性子。

「極淵」君不悔開口,離極淵更近了一步。

鎏傾心中卻不好受起來,自君不悔來,就沒給過自己一眼注視,全然不若之前那般的親密感覺。

雖然黑毛是靈魂契約獸,在這點上自己不能比,可好歹也是你的親親師傅,剛才還那般親昵,現在就不再多看一眼了?

鎏傾無限怨念,手一甩,一收光鞭,裹著滿身怨氣就朝君不悔飛來︰「小不悔!」

雙手就要將君不悔撈進懷里,卻不想,一直臭臉不再動作的極淵,極快速地將離自己最近的君不悔拉到了跟前,鎖鏈一伸,直指鎏傾,阻擋他的靠近。

鎏傾抱著手停在半途,瞧著此時的極淵,一臉戲謔。

臭黑毛,你怎麼不繼續裝深沉了?此時忍不住出手了?哼!

「莫再鬧了,我已知道這兩夜發生了什麼,此後不會了。」君不悔將極淵的手拉下,鎖鏈跟著他的手收回,游移回左臂上。

听到君不悔說不再會發生今夜這般的情況,極淵瞥了君不悔一眼,不知是何想法,也算不再動作。

「乖徒兒,什麼兩夜?」鎏傾站在幾丈之外疑惑出聲,突然腦中一根弦崩了,大呼一聲︰「昨夜你對誰這般了?!」

血氣上涌至頭頂,鎏傾說不清自己此時是什麼心情。

烏雲壓頂?談不上,前一刻的祥雲還未散去呢。

洪濤巨浪?有些相像,仿佛這股巨浪被關在某個閘門里,此時,只希望

自己的小徒兒說些什麼好叫這股駭浪給收了回去。

鎏傾盯著君不悔的臉,希望她此時吐出什麼話來,極淵卻瞥了一眼這般模樣的鎏傾,暗嗤了一聲。

偌湮偏頭看向一邊,西西里卻不知他們一直追問主人是為哪般?

打了這許久,主人都醒來了,現在突然吼聲如雷,地獄深谷中沒有被岩漿吞沒的魔獸,此時怕要以為又來了什麼未知的危險。

「這般是哪般?親近?」自己明日一定會好好控制體內的暗夜之血,不會再發生此等情況了。

關于此類問題,君不悔剛才已經完全了解了事情發生的始末和過程,所以,現在不想再重新敘述一遍。

于是乎,君不悔沒有理會一臉緊張的鎏傾,轉身踏空而行。

天戰與汐還在別處,君不悔傳聲給遠處的天戰,詢問他的位置。

汐這晚也沒安睡,趴在天戰的身上,等待君不悔的消息。

天戰突然接收到君不悔的傳音,立刻精神起來,載著汐來到君不悔所說的位置,剛才西西里和偌湮等待君不悔醒來的地方,那里地勢開闊平坦,正適宜休憩。

雖然只是短暫的岩漿噴發,可是湖面附近也遭受到了熾熱岩漿的洗刷,明日,還是離開這片地方比較好。

君不悔一行早先到了那片地方,隨後汐與天戰才趕到。

「媳婦兒,之前你去哪兒了?」汐並不知曉君不悔體內暗夜之血不受控制的事情,只以為君不悔突然發生了什麼,所以那麼突然的離開,他都沒有好好睡著,和天戰一起等待君不悔的消息。

「此處可以休息,好好睡吧。」君不悔並沒回答他的問題,汐也並沒意識到君不悔在轉移自己的問題,自己確實有些困了。

「媳婦兒,我今日可不可以靠著你睡?」汐臨睡前,卻突然問了君不悔這個問題,似乎是要得到答案才能好好安睡。

「不行」君不悔直接給予了否定的答案。

「若是我不靠著你,你睡著了丟下我一人,我明日醒來找不到你了怎麼辦?」在汐的心中,總是害怕君不悔將他一人丟下的,之前是明著說要他一人回東極虛妄之海去,如今,保不準會暗著來,若是明日一早自己醒來,身邊已是無人了,可怎麼是好?

君不悔不願回答,本來就想著他能主動回去,此番若答應他不會丟下他一人,此後不是給了他光明正大跟著的理由?

「你果真是這麼想的?」汐看著君不悔,帶著哭音,一副指責君不悔的表情。

君不悔泰然自若,毫不以為意。

「你果真是這麼想的!」汐抱著君不悔的左臂,唰一下閉上眼楮,雷打不動,一副今晚上別想丟下我的壯士表情。

君不悔看著月色,不禁想問逝去的母親,當日離開東極虛妄之海,可想過這小鮫人會將這一切如此當真,以至于現在想甩都甩不月兌?

西西里最是尋常的,照樣隱在君不悔的背影之下,淺淺閉上雙眼。

元素精靈喜歡在這般月色下休眠,空氣中是香甜的元素氣息,身前便是主人熟悉的味道,西西里覺得無比幸福和安心。

與其他幾人亂糟糟的思緒毫不重合,大自然孕育出的最純淨的精靈,心中停留不了塵埃與煩悶,也因為心中只盛裝了主人一人,此刻主人便在自己身邊,還有什麼是更幸福和美妙的?

抱住了君不悔一只手臂得以安心的汐也如西西里那般熟睡了,君不悔想將手臂抽出,讓他自己一邊睡去,卻被睡夢中的他抓得緊緊的,仿佛夢到了海底色彩斑斕的貝殼,似乎全身浸潤在舒適的海水中,嘴角上揚,顯然睡夢深沉。

君不悔幾乎不曾深眠,不懂這種睡夢中都含笑的感覺,只是,即便自己不曾經歷過,此刻也不再用力掙扎那條手臂,想起汐的年齡,五十幾個年歲,相對于人類的年齡又是多少,君不悔不清楚,罷了。

偌湮坐在君不悔對面,暗中在修煉,此時不悔已經意識清醒,他不再擔心,至于極淵和鎏傾如何,不是他能管得了的,自讓他們二人各自煩悶去。

極淵不願與這許多人一同相處,雖然他喜歡黑夜,可是更願意獨處,或者與君不悔獨處,此刻還有最討厭的鎏傾在身邊

,極淵一聲不吭,閃了回去。

今夜經歷頗為豐富的鎏傾,恐怕是沒辦法安穩度過了,前一刻極致歡愉,後一刻戛然而止,這一刻百味雜陳,四下里無聲無息,鎏傾只有看著自己的乖徒兒的側臉,一時好想將她擁進懷里,一時好想問問她是否真的忘了那一切的感覺,一時又不得不忍住,一時又想暴怒出聲,昨夜她對誰哪般哪般了?

沒辦法安靜下來的整顆心,光元素在全身暴動,就要抑制不住,有如岩漿一瞬噴發出來,鎏傾無聲無息地踏碎空間急速而去,不知去了哪里去做什麼。

偌湮悄無聲息地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幾瞬,而後閉上了眼楮。

君不悔知曉鎏傾的一切動靜,卻不曾開口或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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