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岩耐不住性子,也加了一把火,一口龍息吐出,赤紅的岩漿從口中噴涌而出,澆向巨章的軀體和觸手,巨章連同那片海水,都被染成了一片赤紅滾燙之色。
阿岩一吸氣,又忍不住吐了第二口,將巨章的身體,徹底擊沉,沉落進海水中,他盯著海面,一張嘴,似乎還不消停,要再來一擊。
「阿岩,停了,這片海水都要變成岩漿了!」君不悔不得不出口,讓他收嘴。
他打了個嗝,噴出一口炙熱之氣,而後扭著身子,游回君不悔和烈火身邊,突然覺得自己飛著耗費力氣,不知是小胖龍身太沉,還是吐了幾口龍息,耗了些許力氣,他就偷起懶來,掛在烈火的翅膀上,一時間,叫烈火都被它的重量帶動得輕輕振了一下翅膀,才停穩身子。
阿岩掛在烈火翅膀上,一轉眼又變作不過兩三歲大小的孩童模樣,穿著他那金光燦燦的衫子,頂著一頭赤紅頭發,抓著烈火的烈焰染成的羽毛,慢慢爬到了君不悔身邊,抓在君不悔的腿邊,穩住自己的身體。
幸好烈火的羽毛堅忍,也不會因為掉了一兩根就悲春傷秋般的鬼哭狼嚎,九尾在旁看得一陣毛疼,他就這麼拽著烈火的鳥毛蕩了好一會兒秋千,心中暗想,此後要離這小子遠點,看好自己的毛!
君不悔見章魚沉落,似乎沒了動靜,才轉頭看向那邊的汐,回了一趟東極虛妄之海,汐變了太多,外貌漂亮許多,也許正是恢復了原樣,這修為,卻真的是提升了不少,莫非也與雙修有關?還是他與鮫人王消失了那三日,發生了什麼?
君不悔的視線,汐感覺到了,他抬頭朝君不悔遙遙一望,眼中蘊著柔情。
君不悔不想多過計較他修為為何增長這麼快,也不想去問他原因,這對他是好事。
海龜停在遠處的海面上,也沒游回來,似乎正等著眾人與章魚一戰後,再回到他的背上。
「我們回去海龜那邊吧!」君不悔開口,這點距離,不必再叫海龜游回來,都可以自行過去。
眾人也覺得合適,便都御空前去,汐在海水中,當然要比其他人靈活很多,不一會兒,便都齊齊再次上了海龜的背上,離開這片海域。
「大家都休息一會兒!今晚我值守。」君不悔白日修煉,已恢復了些精神,晚上不必再休息,繼續打坐修煉便可。
獸獸們不多說,自是照君不悔的吩咐行事,紛紛補充體力,各自休憩去了,鎏傾和偌湮,則在不悔身邊,閉目打坐。
君不悔見汐還睜著雙眼往自己這邊瞧,便忍不住提醒道︰「快休息吧,已是不早了。」
汐慢慢點點頭,在海底的每個晚上,都是在不悔身邊睡著的,特別是雙修後,就躺在不悔身邊,如今雖然也是在她身邊,難免覺得少了些什麼,汐偏頭偷偷再瞧了不悔一眼,慢慢將自己的身體靠近,環在不悔的手臂上,才閉上了雙眼。
透著月色,君不悔看向他身下的魚尾,在一圈圈水暈中,泛著漂亮的色澤。
想起鮫人王要自己答應的那個要求,君不悔默默移回視線,將阿岩的雙手拉下,讓阿岩好好地躺在自己雙腿間,他睡著了,還抱著自己的脖子,這習慣也不知怎麼養成的。
極淵似乎從修煉中醒來,他一向是晚上醒來,白日隱沒去修煉。
「不悔。」極淵沒有出來,而是與不悔傳音。
「嗯?」君不悔閉著雙目,與極淵交流。
「已經離開海底了?」極淵在修煉中隱約知曉君不悔的大概動向。
「嗯,正在去往盤龍島的途中。」君不悔與極淵說清自己將要去的方向。
極淵似乎是在想盤龍島是什麼地方,也許是已經想到了,便不再開口問君不悔,君不悔便專心開始吸收元素,內魂海的西西里,經過這一日,還未補充夠元素,隨著君不悔身體的吸收,他也開始盡情地享用。
君不悔周身泛起繽紛的元素色澤,將懷里的阿岩都慢慢包裹住,他似乎覺得這感覺很是不錯,雙手抱著自己的肚皮,也睡得香甜。
君不悔精靈的耳尖慢慢收起,墨發慢慢收回至腰間位置,身上的法袍,也由白色變成以往的黑色,只是,這面容亙古不變地美麗惑人。
鎏傾和偌湮都靜靜睜開眼,看著這樣的君不悔。
在夜色中的海面上,在充滿未知的途中,能夜夜看見她的這張熟悉的面容,對于二人來說,便就足夠。
一夜風平浪靜,待月色隱去,日頭從海平面漸漸升起,君不悔身體內的暗夜之血又恢復平靜,睜開雙眼,看著與海水交接融合一處的絢麗的日出,不知道海龜又行進了多遠,在這無垠的海中,根本沒有參照點,完全不知已經到了哪里。
偌湮和鎏傾也相繼睜開雙目,汐也漸漸醒了,君不悔感覺身後的九幽他們也有了動靜,懷中的小東西卻還在熟睡,雙手抓著君不悔的衣裳,似乎怕睡夢中,海龜一個不穩,將他顛進海水中。
君不悔看著阿岩的樣子,將醒來的三人吸引,汐面上盈著些許紅暈,就如同天邊的日出一般,父王說過,他與母後雙修才有了自己,那他與不悔雙修了好幾回,是不是也有小寶寶了?汐盯著君不悔的肚子,有些出神,會不會有?會是什麼模樣?是精靈還是人類還是鮫人?汐無法想象。
他想的有些多了……
他父王只告訴他了一半,如他這般純粹的雙修,是不會有除了修為精進的其它什麼成果的,他父王與母後是做雙修之事有了他,而不是行雙修之禮就有了他,能造出他的這個過程中,哪還顧得上什麼雙修?
偌湮和鎏傾,知曉不悔與汐雙修之後,心中難免有些蠢蠢欲動,要說沒有多想,那是絕不可能的。
特別是鎏傾,曾經在地獄深谷中,不悔失去意識的那一夜,有過那般激動人心的一切,正要更深入時,卻被突然出現的極淵打斷,當時簡直欲要發狂。
不悔已經與汐雙修,鎏傾暗想,什麼時候,不悔會同意與自己一起?
若說等她自己開竅,東極虛妄之海怕都要枯了!
旁邊還有同樣虎視眈眈的偌湮,還有得了好處一臉垂涎難耐的汐,最最討厭的還有個暗中監視的極淵,鎏傾一臉苦思,要怎麼將不悔的身拐向自己,小不悔的心腸太硬,欲取其心,必先奪其身。
大清早的,難免被海風吹拂得隱隱躁動,鎏傾那饑渴難耐的心情,早就清清楚楚地寫在臉上,汐與偌湮,一眼看過去便懂,只可惜,君不悔不懂,即便懂,也視若無睹,教鎏傾難免欲求不滿。
這修煉一途,雖要清心寡欲,可是,情動了,心動了,必然就有欲,有沒有人能體諒體諒,他這個「老人家」,已經到了要開花結果的年齡!
這情竅開得晚,卻偏偏看上個情字還不識的,這是要蹉跎到何年歲?
心中思緒繁復,鎏傾偏頭,雙眼盯著不悔,看得君不悔一陣莫名,回過頭來,想問他何事。
「小不悔,你什麼時候幫為師生一個寶寶?」鎏傾指著君不悔懷里的阿岩,意思是像這樣的小小的寶寶,他將這小東西從岩漿河中撈出來時,怎麼沒發現,這小小的一團會變成這麼可愛的樣子,每當君不悔看向阿岩,他便想到他與不悔將來會生下一個怎樣的寶寶。
「寶寶?」君不悔反問一聲,立即臉色沉下來,生一個寶寶?開玩笑。
汐緊張地看著二人,在等君不悔接下來的回答,不知道不悔會怎樣回復鎏傾。
偌湮看見不悔的臉色,便知今日鎏傾又妄言了,生寶寶這種事,怎麼能說能問?應該直接做。偌湮心中已經有了結論,也預想到了鎏傾此番兀自發情的結局。
「是啊,小不悔,你不想要有一個繼承了我們倆所有優點的寶寶嗎?他絕對會是天下間,最最可愛最最漂亮天賦最佳的孩子。我會將所有最好的都給她,我想要一個如你這般可愛的女孩兒,她長得像你便最好了,一定很是漂亮,可若是個男孩兒,也不錯,像你的脾氣便就更好了!不悔,好不好?為師我等不及了!」鎏傾立即說著說著就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什麼叫等不及了?他要徒手捏造出來一個不成?
「不好!」君不悔斬釘截鐵的兩字,直接斷絕了他的一切念想。
「為什麼?!小不悔,為師都想了許久了!在地獄深谷中,若不是極淵出來搗亂,我們合該都有寶寶了!」鎏傾爆出一個驚天大消息,叫本來安靜著的偌湮和汐,都紛紛轉頭看他,汐根本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時候,莫非是不悔將他帶走的那一晚,西西里也追了出去的那一晚?
偌湮趕到的時候,只看到不悔在極淵的懷中,正全身裹著地獄之火,之前發生了什麼是完全不知道,即便想象過,也估模與前一晚差不多,鎏傾此時說的,根本就是,不悔與他在一起的那晚,做的事情,比自己想象得要多得多!
君不悔挑眉看他,自己做了什麼,完全都不記得,親了他?可能吧!
比起雙修來說,做的應該差得遠吧,真是大言不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