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平穩行駛著的海龜背上,傳來一陣細微的顛簸,若不注意,不過以為是行駛途中必然的一陣小小的波動。
可是海上無浪,海龜行駛了一日,也沒出現任何不穩,君不悔覺得有些異象,加上心中一直肯定,不會如此風平浪靜地一路漂流而行,君不悔凝眉,以精神力探入海水中,要查個究竟。
還未有什麼結果,一直在前頭坐著並為海龜指明方向的阿岩,有些不穩地跑了過來,撲進君不悔的懷中,大聲說道︰「娘親,海龜爺爺說,海水中有個大東西在朝我們靠近。」
阿岩形容不出這大東西有多大,他不知道有沒有海龜爺爺的身體這麼大,但海龜爺爺都說它大了,阿岩心想那真的一定是很大了。
鎏傾此時也立即站起身,看向海面之下,提醒道︰「都小心些,有什麼東西在海面下靠近我們了。」
連鎏傾都這麼說,那就是真的有了,會是什麼海獸?
準備休息的九尾他們也都警醒起來。
海水給它最完美的掩護,在夜晚的海面,什麼都看不見,海水不知多廣多深,用精神力探查,實在有些耗神。
君不悔將尚自熟睡的西西里收進內魂海中,連同烈影和風影獸,也被收了進去。海面上有危險降臨,無法飛行的獸獸,都不適宜參與戰斗。
海龜突然不再前行,而是停了下來,似乎是在告訴大家,這潛行著的大家伙已經離得非常近了,要打起精神,好好注意了。
停下來的海龜,就像一座浮在海面的島嶼,眾人站在海龜背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海面。
君不悔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海水中抖動,聲音輕輕地從四面八方傳來,繞著海龜一圈,都是!
這是一個大東西?
還是一群?
若不加注意,還以為會是海風和輕微的海浪,可是君不悔听覺靈敏,明明听到了異樣,只是,什麼也看不見。
有什麼突然觸踫了一下汐的尾巴,他立即驚住,猛地立了起來,「不悔,有東西踫我,但我看不見,一下又沒了。」
黏黏膩膩的那種觸踫的感覺,汐說不上來,只覺得怪異得很。
「烈火!」
在君不悔的喝聲中,烈火迅速變身為烈火鳥的原身,羽翅舒展,遮蓋在海龜上空的領域,燃燒的烈焰將周邊的天空以及有限的一片海域點亮,君不悔一躍其上,在烈焰背上,仔細查探這海水中偷偷潛著的不知是什麼的東西。
油亮的黑色的肢體偷偷地伸出了水面,慢慢沿著海龜的周身向上,君不悔幻出暗影烈焰法杖,無比迅疾的一擊連環冰矢,將它狠狠地釘在了海龜背上厚厚的土層中。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這不能動彈的黑色肢體,紛紛猜測到底是什麼東西,就連汐一時都沒反應過來,這會是什麼海族生物。
可是這被釘住的這截肢體,似乎並未對它的整體造成多少影響,海龜背上站著的眾人突然感覺腳底傳來一股顛簸的巨力,海龜的下方海水中,似乎有什麼在大力地攪動,使得海龜的背上,都無法保持好的平穩。
眾人不得不盡力穩住身形,才不至于落入海水中,而這巨大的力度,在同一時間,使得這被釘住的肢體,竟然自己就抽了回去。
冰刺被掙開,掉落進海水中,消融不見,縮回海水中的黑色肢體,半絲受傷之後的血腥也沒遺落,君不悔凝眉,有些詫異。
「這是什麼東西?」偌湮仔細檢查了剛剛釘住那條肢體的海龜背上的土層,什麼都沒留下,受傷了竟然不會流血?
鎏傾也不知道,所以只能搖頭。
「不對,有些藍色的液體!」偌湮發現有些奇怪的藍色的液體滲透進土層中,不仔細看,幾乎發現不了。
君不悔听見偌湮的話,藍色的液體?君不悔在腦海中思索,這會是什麼?是剛才那東西掙月兌冰刺時遺留下來的液體?
受了點小傷的這奇怪的東西,似乎有些焦躁起來,在海水中攪動不止,海龜盡力地平穩身體,雖不至于翻倒整個身體,也使得站在他背上的幾人都被晃動地有些眩暈。
阿岩不願再在海龜背上待著被搖來搖去,他一晃身形,變作小小的一條赤色龍身,盤旋著飛到君不悔的旁邊,不畏烈火的赤焰,阿岩覺得暖和得緊,比起岩漿來,當然還是差了許多的,他兩眼炯炯有神地瞅著海底,極是好奇。
在海水中戰斗不如陸地,實在局限得很,若它不肯再次現出身形,卻一直在海水中搗亂,實在有些惱人,若是去海水中,見見它的真面目,卻說不定正好趁了它的意,海水是海族的天下,無人能敵,在海水中與它一戰,對君不悔他們不利。
可是這東西似乎耐心也不太好,急性子得很。
慢慢地,一條兩條,無數條黑色的奇怪肢體從海水中伸出,貼近海龜的身體,目標卻是海龜背上的眾人。
鎏傾手中光鞭一凝,揮向這黑色的一條條惡心的東西。
九尾也最是討厭不美好的生物,這些肢體他看著就有些不忍目睹下去,別說被它們踫上一踫,葉刃飛舞而出,將那些黑色的一條條軟軟的似乎無骨的東西擊退。
「這是章魚?」君不悔看著這些肢體,終于是有些確定這東西是什麼了!
可不就像章魚的觸角,這麼多條,還有什麼海族,有這麼多觸手似的肢體?
再加上偌湮剛才說的藍色的液體,可不就是它的血液?
鎏傾光鞭掃落爬上海龜背上的一邊觸角,斷掉的觸角掉落在海水中,徹底激怒了下方的巨大章魚。
它從海底慢慢現出巨大的身形,所有的觸手張開,幾乎要到無邊無際似的。
上空的君不悔才發現,它的觸手,幾乎是將海龜整個包裹,這東西就在海龜下面!
章魚的觸手再一次全部張開,向著海龜背上的幾人伸去,它似乎是想要嘗嘗這新鮮的食物,不得到便不罷休似的。
一瞬間,所有獸獸騰空起來,鎏傾和偌湮自是也立即離開,沒人還想要繼續待在海龜背上,與它那些惡心的觸手為伍。
一個長長的水柱從汐的尾端升起,水柱不斷升高,他就在水柱之上,也瞬間離開了海龜的背上。
無數的攻擊一下子施展,紛紛砸向那些不停攪動的觸手。
章魚的巨嘴從海龜身旁的海水中突然冒出,毫無預兆地噴出一股濃稠的黑汁,濺向空中的幾人幾獸,黑汁十分巨量,可想而知它的身形會有多大。
偌大的光之屏障,及時地為大家擋住了這惡心的黑色汁液,汁液順著光之屏障滑落進海水中,沒傷著一人一獸,鎏傾才將屏障撤回,若此時能看清海水的顏色,恐怕都要成了黑色。
一擊不成,這只巨大的章魚又潛進水中,不知躲在了何處。
如此一會兒攻擊,一會兒隱藏,讓大家有些防不勝防。
正在此時,汐一聲十分突然的吟唱,君不悔尚不知他要做什麼,卻見海龜似乎听懂了汐的意思,急速地游開,這奮力一劃,竟是射向百丈之外的海域,遠離了君不悔他們的身邊。
海龜的巨大身體一離開這個海域,水底的章魚,再也藏不住,全部暴露在眾人的眼中,它的身體竟然快趕上海龜的大小了,若加上觸手伸長的範圍,只會更大,這哪是章魚,這簡直是駭人的巨章!
一部分觸手已經被眾人與獸獸所傷,不過這傷,對它似乎沒有什麼大的影響,它的觸手如鞭子一樣揮向半空,要把人全部吸入海里。
它在水中為王,希望將人拖入水中一戰;
君不悔他們則騰在半空,左右閃躲它那些數不清的觸手。
一方伸入半空的高度有限,一方不願意太過靠近海面,兩方實在都有些傷神。
卻不想,這巨大的章魚,遠遠不止觸手強大的本事,它見自己的觸手竟然抓不住一個活物,立即以諸多的觸手,連同它那個巨大的身子,在海水中不停攪動旋轉,這片海域,立即被它旋起一個巨大的漩渦,巨章在漩渦中張開巨口,漩渦有極強的吸引力,如同暴風中心的引力一般,將半空中的君不悔他們,都慢慢吸向漩渦的中心。
這力量實難抗拒,在海面沒有著力之處,眼見離漩渦越來越近,卻無法一邊使力定住身形,一邊對它進行攻擊,搗亂它旋風般的引力。
這時,一直在高高水柱之上的汐,周身冒出一層淡藍的靈力,魚尾之下的水柱,慢慢旋轉成巨大的水柱,如泛起的一股海浪,汐在水柱之上,有如降臨的海神一般威嚴神秘。
汐的魚尾突然一擺,海浪般的水柱離開他身下的海面,沖向巨章形成的漩渦中心,灌進它巨大的口中,巨章立即停止那狂風般的旋轉,漩渦的巨大引力,一下子被破壞。
抓住時機,君不悔和偌湮與鎏傾,一同使出元素攻擊,打向它的巨大軀體,一時,光束、暗流連同罡風中帶著雷絲的巨大力量一同砸向巨章的身軀,連九尾、九幽、天戰和烈火,都使出各自的元素攻擊,對付海水中翻滾的這只巨大海獸。
一時間,巨章的身體,被多系元素一同攻擊,似乎連它自己也沒想到,在海水中浮浮沉沉,被攻擊得甚是可憐,只能發出奇怪的哀鳴,連逃走都顯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