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十五載 第三章青春紀念冊——1999(3.2)

作者 ︰ 自由行走的風

3.2

軍訓開始的兩天,同學們還都沉浸在一種新鮮有趣的氛圍里,誰做錯一個動作,誰隊列時候順拐,誰跑步落在後面,都會成為大家取笑的對象。然而兩天過後,很多人被火熱的太陽灼傷皮膚泛起紅疹,更有嚴重的甚至暈倒被送回寢室。最初的熱情漸漸冷卻,同學們開始抱怨天氣、抱怨教官、抱怨學校。

方雅琪和杜佳原本白淨的小臉兒也黑得越來越像土豆,兩個人都後悔沒有提前買防曬霜做好保護工作,但後來看見抹了厚厚一層防曬霜的女同學臉上留下汗水淌過的條條痕跡,兩人相視一笑是在慶幸臉雖黑點,但至少黑得均勻。

每天大強度的訓練使得同學們的胃口越來越好,一到吃飯的時間食堂便被擠得擁堵不堪,吃飯就像搶飯一樣。有些有遠見卓識的女生提前找好了「飯票」,現在這些「飯票」又多了一層身份——「奴僕」。

看著那些翹著腿坐在座位上等男朋友打飯回來的小姐們,杜佳的情緒就會激動萬分。

「方雅琪,你怎麼不找個男朋友,這樣咱倆是不也上一邊兒歇著去了,你瞧瞧現在這個狼狽樣。」杜佳一邊敲著飯盆一邊說。

「還說我呢,你怎麼不找?」方雅琪白了一眼杜佳。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咱倆能瞧上眼兒的還在上幼兒園呢。」正說著的功夫,金勇和姜雲天擠到她們邊,「還沒排上隊呢?你倆真是命好,我倆打多了吃不下,你倆吃吧,這些應該夠吧?」金勇把兩份飯菜遞到她們面前。

方雅琪和杜佳相視一笑,真是好人好命。

四個人找到一處座位坐下來吃飯,方雅琪和杜佳早就餓得肚子咕咕叫了,吃得飛快。

「兩位姑娘注意點兒形象好嗎?你倆也太沒淑女像了吧。」金勇搖著頭一副無奈的表情。

姜雲天抬頭看看眼前這兩位的吃相,禁不住笑了起來,「我還真沒看出來眼前坐的是兩姑娘,明明就是兩個男生,跟咱倆一樣嘛。」

方雅琪下意識模模自己的頭發,很認真的問︰「我倆現在看上去是不是有點男不男女不女啊?」

「方雅琪你能不能不瞎說,咱們倆再怎麼看也不會像他倆長得那麼難看吧!」杜佳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飯說。

金勇敲了一下杜佳的頭,「說誰難看呢,你還見過比我倆帥的男生嗎?」

四個人呵呵笑了起來。是啊,至少在方雅琪的眼里眼前這兩位男生雖算不上帥到掉渣,但在人群中也是熠熠生輝分外顯眼的人。金勇的五官輪廓比較清晰,眉重眼大,屬于比較典型的傳統美男子形象。姜雲天跟金勇的感覺卻完全不同,他的五官單看起來都不覺得出彩,但組合到一起卻極為和諧舒服,越看越有味道。

四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說笑,突然從方雅琪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喂,你眼楮長哪去了?沒看見這坐著人呢?有你們這麼鬧的嗎?」方雅琪和杜佳回頭一看,是同寢室的林露露。林露露的衣服上灑滿菜湯,還有兩片菜葉掛在頭上,旁邊兩個男生點頭哈腰一個勁兒的道歉。

原來那兩個男生是體育系的,手里拿著飯菜邊走邊鬧,一不小心撞到林露露身上。林露露是方雅琪她們寢出了名的厲害主兒,嗓門能喊出三個高八度。「道歉有用嗎,早你們倆都干嘛了,連個飯盆也端不住啊,這讓我下午怎麼軍訓,你倆成心想讓我出洋相是不是?」

方雅琪從口袋里模出濕巾向林露露走過去,一邊幫她擦一邊拉起林露露往洗手間走,那兩個男生覺得非常抱歉,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行了行了,誰都不是故意的,沒事。」方雅琪示意他們離開。

兩個人正在洗手間洗衣服上的菜漬,杜佳走了進來,「把你那衣服月兌下來吧,把這件穿上。」

「這是……」林露露和方雅琪疑惑地看著杜佳。

「金勇的,快穿吧。」杜佳把衣服塞進林露露的手里。

「換上吧,你的這件先送回寢室晚上再好好洗洗。」方雅琪幫林露露換上衣服。

林露露看著方雅琪和杜佳,「但下午軍訓金勇怎麼辦啊?不穿軍訓服會被罰的。」林露露擔心地問。

「他一個大男生你擔心什麼啊,男生挨罰總比女生挨罰好得多,你要是過意不去以後好好謝謝他不就行了嗎。」杜佳安慰她說。

「好吧,我先穿著,下午我跟教官解釋,要是被罰我自己承擔。但還是得謝謝金勇,改天我請他吃飯。」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金勇和姜雲天已經離開食堂。把菜湯灑在林露露身上的那兩個體育系男生卻還在,一邊道歉一邊賠罪。林露露被糾纏得煩了,氣急敗壞地說︰「好了好了,你倆走吧,磨嘰沒完了是吧。」

「我們還想請你吃個飯,咱們現在就算認識了,以後就是好朋友,吃個飯溝通下感情總是應該的。」那兩個男生又看看方雅琪和杜佳,「這兩位我們也一起請,三位賞個臉吧。」

杜佳看看方雅琪又看看林露露,「你們倆既然這麼有誠意,那我們三個就接受邀請了,相請不如偶遇,就今天晚上吧。晚上6點學校旁邊川王府火鍋行嗎?」

那兩個男生一听杜佳這麼爽快答應,臉上笑開了花兒,「好,好,就這麼定了!」

等那兩個人走遠,方雅琪埋怨起杜佳來,「你怎麼答應了,咱們又不認識他們,跟他們有什麼好吃的。」

林露露也有點不高興,嘟著嘴說︰「一看那兩個就是故意跟咱們套近乎,我可沒時間和閑情逸致跟他們吃飯,杜佳要去你自己去。」

杜佳笑了笑,「你倆啊,就等好戲看吧。」說完拉著她們三人一起走出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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