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手抱在胸前︰「顧睿爾,在巴黎你有什麼特別怨念的地方非去不可?不過別和我是埃菲爾鐵塔,這留學的幾年來,每次來一個朋友,他們總是會點,唉,子兮,陪我去一去埃菲爾鐵塔吧,我想俯瞰整個巴黎啊。真不知道這個鐵家伙的魅力在哪里。」
他轉過頭,拿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鏡,對我露出八顆迷人的牙齒︰「紅磨坊可以嗎?」
「晚了,去那里需要提前預訂。」我沒好氣地啐他一口,三句兩句都是離不開「美女」這個詞匯。
「哦,真可惜,早知道就在國內先定好了再來。」他搖了搖頭,還長吁短嘆一番。
「難道就沒有別的地方了嗎?」
「暫時還想不起來,子裴老是和我吹噓紅磨坊有多好多好,唉,可惜了。」他重新戴上墨鏡,扭了扭腰肢和**,「真叫人傷神。」
「色胚子。」我蓋棺定論,看著他那柔軟的腰肢,再模了一把我腰上的贅肉,我抬起頭,無語問蒼天!為什麼一個男人的的腰都可以比我更稱得上「小蠻腰」這三個字!我頂著一對淚目,狠狠地揉著肚子上的脂肪,真想拿一把刀子來將這五花膘給切了。
「錯錯錯,」顧睿朝著我擺擺食指,「生生,食色,性也。當年孔老夫子也是這般說的。」
「錯,孔老夫子說的是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食色,性也,是告子說的。」
「好吧,反正總是一個子說的。」他無可無不可。
「所以說麼,有時候沉默是金,你多了嘴,只能襯托出你的無知與粗俗。」我忍不住惡言惡語,實在是找不到有什麼其他的地方可以打壓他了,所以還是多讓我在口舌之爭上佔些上風吧。
「大詩人,你可不可以不要寒磣我?」
「對不起,辦不到,因為美國一個作家蒙肯曾說過一句很經典的話︰男人通過吹噓來表達愛,女人則通過傾听來表達愛,而一旦女人的智力長進到某一程度,她就幾乎難以找到一個丈夫,因為她傾听的時候,內心必然有嘲諷的聲音響動。」我一字一頓地敘述給他听。
「那麼生生,你的智力已經長到這種程度了嗎?」
「別的男人不敢說,但是你,」我右手做出「勾」的樣子,食指尖指著他,「我的內心已經不止一次地響起嘲諷的響動。」然後學著射擊手的樣子,開動扳扣子︰
「piu」,我詳裝出吹槍口中冒出的煙的樣子。
他很配合地捂住心口︰「我被愛情狠狠地擊撞了一下心髒,前方來的是誰家女子,生得是春光滿面,美麗非凡。這位姑娘,請你停下美麗的腳步,你可知自己犯下什麼樣的錯誤?」
听著他吟著《大明宮詞》中的台詞,我心里微微一笑,也很配合地和他上演一出《采桑女》。
「這位將軍,明明是你的馬蹄踢翻了我的竹籃,你看這寬闊的道路直通藍天,你卻非讓這可惡的畜生濺起我滿身污點,怎麼反倒怪罪起我的錯誤?」我還應景地攏了攏耳便的碎發,給他丟了一個自認為顛倒眾生的如絲媚眼。
「你的錯誤就是美若天仙,婀娜的身姿讓我的手不听使喚,蓬松的身發漲——滿了我的眼簾,看不見道路山川,只是漆黑一片;你明艷的面頰讓我胯*下的這頭畜生傾倒,竟忘記他的主人是多麼的威嚴。」他捂著嘴咳嗽了一番,「不過,生生,你確定你剛剛是在拋媚眼,而不是眼角抽筋了嗎?」
狗嘴里果真是吐不出象牙!我翻了一對白眼送給他。
看《大明宮詞》的時候,最喜歡的便是這皮影戲的橋段,青春靚麗的賀蘭氏和沉暮寂寥的李賀在偌大陰沉的大明皇宮中找到了彼此,演繹出了一場相依為命的淒涼愛情,只可惜卻是一場注定要早殤的戀,里面透著深深的絕望,還有脆弱的掙扎,當時的我還算年幼,根本就體會不得那流動在他們心中的暗流,以及他們對愛情的告白,含蓄而又熱烈。
「只可惜,今天看不到更為**奔放的女人了。」我損道。
「那麼就去嘗一嘗法國人民為之驕傲的鵝肝和魚子醬吧,你不是一直在打廣告,這邊的女乃酪是如何的令人**嗎?余生生同學,對于再一次能回到巴黎,你有什麼感想?」他的手半握成拳,放在距離我嘴唇10厘米的地方,充當一只話筒。
「當然,首先呢是要感謝顧總,沒有他提供的免費機票、食宿,恐怕以我的工資水平不吃不喝也要積攢上十年才能狠狠心出來瀟灑一回,再次呢,還要感謝我的外公,也就是莫董,要是沒有他贊助的信用卡,想來我也不能這麼大氣地看上了眼就刷卡。」我燦爛地拉開唇角,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好,算你還有點良心,喝水不忘挖井人。」他頗為滿意地點點頭,「走吧,今兒個敞開肚子狠狠吃上它一把,我們也算得上是開個洋葷了。」
「嘖嘖嘖……」我裝作是在舌忝牙齒,「土豪,我們做朋友吧。」我做出抱大腿狀。
「朋友免談,情人倒是可以考慮一把。」他虛推了一把。
「那我的青春還不至于為了一塊女乃酪而被玷污。」我想將手勾搭在他肩上,然後摟住他的脖子,狠狠地旋轉上一圈,無奈卻因為身高不夠,怎麼踮起腳尖都無法如願,地面上的一雙影子像是怪獸的投影,扭曲成一團。
「應該蹬一雙高跟鞋。」我用手比了比自己和他的身高,鼻梁正好在他襯衫的第二排紐扣。
「生生,我們這叫做最萌身高差,20公分正好,增一分則太長,減一分則太短。」他揉了揉我腦門上的頭發,「對不對?」
「你妹!」我一巴掌甩過去想要彈開他的手,奈何20公分的身高差實在是一道難以跨越的坎,如論我如何扭曲著身子,如何掙扎著想要前行一步,卻始終不能如願,顧睿只肖一只手頂在我的腦門,便可以閑閑地站在我手臂夠不到的地方對我說著「今天好開心呀麼好開心」諸如此類的風涼話。
------題外話------
什麼都不都說了,還是直接上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