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這支薰衣草很漂亮,可以送我不?」墨珊手中拿著一枝已經干枯的薰衣草,很期待地向我討問。
「你哪里找到的?」我早不記得房間里竟然有這個東西,在我印象中,從來沒有買過。那支薰衣草雖然失了水分,花色卻不曾淡去,還是那麼優雅的紫色,流轉著淺淺淡淡的美,好像就連香味都不曾淡去,還是如斯地安寧。
「夾在你上次借我的書中的。」
「我怎麼不記得了。」我迷惑地看著墨珊。
「喏,就是梵高珍藏版的畫集」
這本畫集還是在阿爾買的,想到阿爾,不免想到了這幾天和我一直在冷戰的顧睿,心忽然「咯 」了一下,也許是他塞的也說不準。
「生生,當你和情人分離時,可以藏一小枝薰衣草在情人的書里頭,在你們下次相聚時,再看看薰衣草的顏色,聞聞薰衣草的香味,就可以知道情人有多愛你。」他曾經在耳畔說過的話現在又清晰地浮現在腦海,那天,他穿著深藍色的T—shirt,不知道是天空的藍色襯著他的衣服,還是衣服的色彩點綴了天空,那一瞬間沒有來由地腦子空白了很長一段時間,手卻是下意識地接過他手中的薰衣草,然而我並不記得曾經將那支薰衣草夾在了書中,也許是他。
「顧睿爾呢?」珊珊吸了一口紅豆冰,安適地翹起二郎腿。
「我也不清楚。」悶悶地吐了一口氣,最近在和他冷戰,所以硬是狠下心,不去主動聯系他,看看誰能挨得過誰。
「天吶,生生,你們該不會吵架了吧,顧睿爾這個臭小子,下次見到他,看老娘怎麼收拾他。」墨珊在一邊憤憤不平。
驀的感到很溫暖,籠罩在一室溫柔的燈光中,連心都變得很柔軟。墨珊這個人,還是很護短的,無論怎樣,她都堅信我是不會錯的,錯的只是顧睿。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了,跟著那個公子,吃苦的怎麼算都是我。
想到吵架,我的頭驀的抽了一下,要是自己再去大理他,以後就跟著他姓,但是,不論是顧子兮還是顧生生,听起來比余生生和莫子兮動听上了萬分,一個細小的聲音在腦海里一針見血。
拍拍腦袋,把這些有的沒的甩出腦海,我應該要惦記著他的花心,而不是記著他的好。
那天,外公特意囑咐了子淵一番,讓他帶著我這個拿不出手的妹妹去開一開眼界,接觸一番商界風頭正勁的公子哥兒們,順便也能結交一下各位青年才俊,于是,我只能充當他的女伴,心有戚戚地去參加一個無聊透頂的晚宴。不曾料到,顧睿也在那邊,他的臂彎上還有一支縴縴玉手,女子巧笑嫣然,男子玉樹臨風,瞬間成了整個酒會的焦點,風頭直逼子淵和勉強算得上是半成品的我,只可惜,子裴那張360度無死角的臉沒有出現在這個晚宴上,鬼知道廝混到了哪個國色天香的香閨中了。那一刻我不知道心里是什麼滋味。偏巧,顧睿的臉也往我這邊偏,我這個人有個壞毛病,心情一不好,敬酒之類的來者不拒,原本,只需小抿一口,意思意思就可以了,結果,把杯中的酒當成了顧睿的血來喝,狠狠地一口見底。顧睿見著了,便撇下他身邊的人,噌噌地拽著我往外走,完全不介意場內詫異的眼光。我喝了酒,膽子自然肥了不只那麼一丟丟,隨手扯了一個人的胳臂,硬是不肯走,好事者將當日的情形添油加醋地描繪了一番,竟成了兩男爭一女的艷俗老掉牙的故事,自然,我是不了解的,紅酒的後勁很大,五杯下了肚子,眼神便朦朧了很多,只記得那件西裝的袖口很是精致,滾著黑金色的邊,那日,顧睿一把拍下我拽著別人袖子的爪子,將我橫抱出了酒宴。
「余生生,你一個人好端端地跑到那種地方干嘛去了,還喝酒,要不是我,今天被人佔了便宜還不知道。」顧睿一把將我塞進車,還不忘咆哮一番。
「顧睿爾,你不是也去了嗎,就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我不去怎麼知道你背著老娘亂——搞啊,還有,請叫我莫子兮,那是我的官方名字。」我的分貝自然也是不低的,尤其生氣或者高興的時候,聲音會驟然間變尖,很像傳說中的魔音,能撕裂人的耳膜。很少有人能承受地起,所以在法國的時候,司馬奕沒少叫我閉嘴。
「你亂說什麼,什麼叫亂搞,你看看你自己。」他氣呼呼地幫我扣好安全帶。
「我怎麼了,我好得很。」紅酒後勁上來了,我的四肢發軟,原本是想要站起來的,卻是怎麼也使不上力氣。
「你看場合上有那一刻淑女喝酒是和你一樣一口見底的,萬一被不懷好意的佔了便宜怎麼辦?」
「感情好,一口悶。我和他們在套交情呢,外公說了,讓我多多結交一些青年才俊。好對比對比,沒準還能淘回一個比較不錯的,給我們莫家傳宗接代呢。」我攀著他的袖口想要站起身來,無奈綁在身上的安全帶子束得緊了一些,只能彎曲地扭著身子。
「什麼青年才俊,都是些拿不上台面的歪瓜裂棗,你看今天拉著你喝酒的楊家大胖子,肥頭豬耳的,你也看得下去?」他「嘁」了一聲。
回想了一下他那一張泛著油光的臉和一個比懷了6個月身孕的孕婦還要圓滾滾的肚子,「不堪入目。」我一錘定音。
「就是,現在長得爺這般器宇軒昂風度翩翩瀟灑多金裝得了大叔,扮的了萌,駕馭的了御姐,鎮地住蘿莉的美少年,屈指數數,也就不過5個吧,你還要去認識其他什麼掛著羊皮賣狗肉的才俊啊。」
「這不是還有另外4個嗎?」我拿著一對迷~離的眼楮問他。
「子裴和謝杰人算的上兩個,不過他們你就別想染指了,姜晟蕤算一個,但是人家姜大少早已抱得美人歸,听說連孩子都快要抱上了,所以你還未開始,便已經被宣判出局,子淵和江暉算的上一個,你確定你要去試一試江暉嗎?」他探過頭來,抵住我的腦門,伸出手撫了撫我垂在眉梢的額發。
「他比千年玄冰還要難以解凍。」我搖了搖頭,循著熱氣,靠在他的肩頭,找了一個自認為比較舒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