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夏季的雨不若春秋季連連綿綿,可那天的雨,絲毫沒有停的趨勢。
半夜,白小玦家二樓。
大約是怕雨水飄進屋內,二樓的窗戶緊閉,窗簾也是密不透風的,怕被風和雨窺得屋內的溫馨。
房里還殘存著濃郁的氣味,雖然沒有化身精靈的空氣泡泡,可胥木然的夢中,全是滿足。
替身旁熟睡的女子蓋上被子,瞅著她眼角尚未干涸的淚痕,白小玦眸中流露出他從未有過的溫柔。
他睡不著。
不是因為高興,因為他的一時激動,現在他擔上了從未想過承擔的責任。
他掏出電話,想著一些必須的說辭。
「喂,干嘛?」電話那頭,胥柳南帶著美夢被打攪的不滿慵懶的說道。
「柳南,木然在我家。本來她想回家的,可我看這麼晚了,雨又下得這麼大,就讓她在這兒住下了,待會兒麻煩給叔叔阿姨說一聲。」
「哦,沒事兒,我爸媽回家直接就睡了,他們對你還不放心?再說了,你若動了那個丫頭一根汗毛,我第一個不放過你。所以,沒事兒,你不用向我報備。」之後電話就傳出了「嘟嘟」的忙音。
白小玦掛斷電話,瞥見胥木然正盯著他。他不知道胥木然听到了多少。
「醒了?現在還早,再睡會兒吧。」白小玦伸出指節分明的手,替胥木然掖好被子。
胥木然是被渴醒的,砸吧砸吧嘴唇,就算听到了白小玦的通話,她也不想深究。裝傻,是最簡單的事。
「白小玦,我渴了,樓下有水嗎?」
這次,胥木然從白小玦眼中讀出了一閃而過的慌亂。
「你休息吧,我下樓幫你。」
看著他無措的動作,胥木然極力想腦補成他是關心她,是怕她累著。可怎麼辦?這完全行不通。
她醒來之前,迷迷糊糊听到車庫的噪音,白翰源和柳月回家了。
怎麼?白小玦,你心虛的怕被發現嗎?所以才對胥柳南撒謊?所以才怕我下樓?
白小玦右手拿著白水,左手輕輕地帶上門。微弱的台燈的光灑在他身上,留下一串剪影。胥木然覺得他的身影越來越模糊。
為什麼你離我這麼近,我卻感覺不到你的存在?
「來,小心燙。」百般呵護的語調,總讓胥木然防不勝防。
「先前我哥打電話來了嗎?」胥木然接過水,狀似無意地說著。
「我打給他的,我還奇怪呢,為什麼你過來的時候他連把傘都不遞給你?他當時沒在家嗎?」白小玦答道。顯然,這話不是胥木然想听的。她在給白小玦解釋的機會。
「他在家,只是我昨天把他剛買回家沒來得及放魚缸的金魚誤認為是貓食,丟給我家笨笨了。他才巴不得我被雨淋呢。」
他額前的發快要遮著眼楮了,該剪剪了。胥木然這樣想著。
「哼哼,那你家貓的待遇真不錯。」白小玦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說著。
「哦,我也覺得。叔叔阿姨回來了嗎?」胥木然再次把話語權拋給他,她不需要他負什麼狗屁責,她只需要一個解釋,就算他胡編亂造的也好。
「嗯,他們也累了,就不向他們打招呼了,不早了,睡吧。」
听到這話,胥木然只覺得自己用盡全力維護的世界轟然崩塌了,縮進被子里,縱使睡不著也閉上了酸澀的眼。
她沒問他是否還要搬家,是否還要離開她。對他們來說,答案已經不再那麼重要,雖然已經很明顯。既然一切都變得無意義了,那,就沒必要再徒增煩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