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木然沒說話,她的神思隨著他的舉動跳動。他一步一步地下樓,離她越來越近,她看得痴了。
我總是那麼輕易地被你迷惑,縱使自己拼命遏制,也會不爭氣地迷失,于是我發現,我中了你的毒,此生無解。
「呀!白小玦,你終于下樓了!」歡快的女音,輕易緩和了胥木然努力了一晚想緩和卻是毫無進展的尷尬氛圍。
就像在一幅濃墨渲染下的中國畫,添了幾朵紅,突然之間,這畫便活了,頓時生機盎然。
花景書笑著斥責花芯蕊,「丫頭,你怎麼直接叫小玦名字呢,一點都不懂事。」
女子氣呼呼地看了花景書一眼,然後轉過身來認真地對眼前的男子說︰「我才不要當你妹妹,我已經有一個哥哥了,他叫花景書,白小玦,你不會拿我當妹妹看待的,是不是?」
白小玦揉亂她的發,看著女子微嗔的面容,輕輕地笑了。
此時,沒人在意胥木然的答案,包括白小玦。
最終,你尋得你的白月光,而我,終究變不成朱砂痣,只能孤寂的化為被拍死的蚊子的血。
可是胥木然,這不正是你希望的嗎?
在你看不到听不到的時候,有個女子,已經悄悄地填補你在他心中的空缺。你終于可以抓住這個不得不放手的借口了。被傷夠了,為什麼還傻傻的舍不得離開?
胥木然,白小玦到底有什麼好,讓你如此放不下?
為什麼固執地認為,你就一定非他不可?
看著廳中默契十足,分外契合的他們,胥木然很是心疼。
這便是人的劣根性吧,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當發現被自己扔了的曾不甚在意的物品被別人撿起來珍寶似的對待時,一度沖動的想把它從那人手里搶回來。當著所有人的面為它貼上標簽,說它是屬于我的,不管過去,現在,還是將來,永遠不變!
可這樣做,未免太過幼稚。
胥木然低著頭,散落的長發遮住了她大半邊臉,也把翻涌的不適合的種種情緒盡數藏了。
松了緊扣的手指,胥木然緩緩抬頭,望著手矚目的兩人,牽了牽嘴角,笑了。
我一直沒成功改變,還在對你一廂情願。白小玦,你會覺得我會有多無可救藥?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情看我鬧的笑話?
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不再有交集。我會責令自己忘了你,這過程,我希望不是很長。
突然,胥柳南輕拍著她的肩膀,似是安慰。他知道胥木然的心思。
「嘿,小玦,你還沒回答花家妹子的話呢,人家姑娘家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你怎麼也不表個態?」
胥木然極力想制止,可是胥柳南還是把話說了。她怎麼會不知道,胥柳南是在幫她出氣,可是,又何必呢?
眾人再度沉默。
那被花芯蕊緩解的氛圍,成功地被胥柳南弄得又變冷了。
白小玦也不再盯著花芯蕊了,他的視線停駐在胥木然身上,久久地。眼神過于灼熱,以至于某些情緒無處可藏。
「你盯著她干嘛呀?」若是花芯蕊還沒發現不對勁,那她也太不上道了。
胥木然想解釋,「花小姐別誤會,我和小玦哥沒什——」
「你叫誰花小姐?」語氣過于強硬。
呵,終于見識到了這富家小姐的驕縱。
「芯蕊,注意分寸!」花景書出言阻止花芯蕊。
胥文譽沉著臉讓胥木然道歉。
透過眾人,胥木然發現那人在笑,有幾分淒迷。
她沒有動。
氣氛一冷再冷。
還是白翰源不自在的咳了一聲,把眾人關心的焦點又再度聚集在了他身上。
他說︰「今天叫大家來主要是想和大家聚聚,畢竟,我明天這一走,要想再見,也是幾年以後了。也幸好老頭子我還懂得自首,不然,恐怕此生都沒有再見的可能了。」
沒有人出聲,明天,白翰源將正式被拘留,等著最終判決。
柳月听了這話,強忍了一晚上的淚也是終于再度泛濫。
「師母,別哭,事情還有轉機的,我這就去和張書記說——」
「夠了,施瑜,你還嫌不夠亂嗎?」
胥木然是第一次見白翰源發這麼大的火,其他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