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有盡時 朱砂痣還是蚊子血(1)

作者 ︰ 五木七子

她第一次發現,走中康的走廊是有那麼點漫長的。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跟在米莉身後,時不時對她點頭哈腰,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她還是有些戰戰兢兢的,不知道為什麼米莉就來找她了!畢竟,公司人那麼多。

有那麼些時候,兩人都是沉默,她只听得走廊里"蹬蹬"的高跟鞋聲,還有她平底鞋踩出的"踏踏"聲。

唉,這個米莉啊,之前被她抓包時她怎麼就能走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呢?

趁著還沒到會議室,她在想著一切的應對方案。有哪些人在會議室干什麼啊?或者說,她過去干什麼?

難道是——端茶倒水?

可是,全公司上下會端茶倒水的人根本就不差她一個啊,米莉犯得著穿著雙高跟鞋走那麼遠的距離特意來找她嗎?

或許說,她是因為白小玦的關系,所以正在"特意關心她"?

還是不要了吧!她之前眼拙,沒有看到,哦不!應該是說沒有猜到米莉和白小玦有什麼關系。要是她知道,就是給她250個膽子她也不會傻到面試的時候對米莉說當初白小玦暗戀她胥木然啊!要是知道領導和那人有著什麼瓜葛,她怎麼會傻到自己去揭短?

她是有點純潔,但這絕對不是傻,也絕對不是二百五好嗎!

再說了,就算她當時是真的犯傻了,在米莉面前說了白小玦暗戀她,那米莉也沒有說不錄用她啊!想來,米莉真的是一個公私分明,特別識大體的人了。

只是她又轉念一想,如果米莉和白小玦也有扯不清道不明的關系,那白小玦和花芯蕊呢?當刁蠻任性的花芯蕊遇上有著各種謀略的米莉,白小玦又將如何選擇?蠻橫與陰謀地雙面夾擊,想必好玩!

白小玦,嘖嘖,你以後的生活必將不會寂寞了。

可是話又說回來,想當初自己沒皮沒臉的纏著白小玦那會兒,自己何嘗不是像打了雞血似的?

有必要嗎?好像當時是有必要的吧!雖然現在的他她不好做任何評判。可至少,當時的他,還是有那麼點值得她喜歡的。

他當時會在她下晚自習的時候,被累得氣喘吁吁也還是騎著自行車忍著一口氣把她載回家。

是的,她是個膽小鬼,她不會騎自行車。

不!這麼說也不是很對!她是有學過的,可是就在她學的過程中,戲劇性的,說她傻也好,怪她笨也罷,她從自行車上摔下來了。還摔了個脛骨骨折!

所以一句老話怎麼說來著?對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錦繩"!說得就是她了。

當然,那時的她也不是一個不知道自己應該臉皮薄的人,所以時不時地讓胥柳南載。

可是幾次三番下來,胥柳南受不了了,載她真心很累,所以,他發揮了他所有的聰明才智,把他那輛本來就非常舊的車"以舊換新",貼了點錢,換了一部非常好的自行車。

他的這輛新自行車,就連胥木然這個不懂車的人都發自肺腑地覺得非常好。但是,美中不足的是,這車沒有後座!

所以,在這以後,晚自習後載胥木然回家的"光榮"任務就落在了白小玦頭上。唉,誰讓他離他們家最近,而他又剛好和他們兩兄妹從小玩到大呢?

當然,胥木然每次看到他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也有非常自責的時候,這時,她總會說︰"白小玦,很累吧?真是不好意思,每天都麻煩你。"

"怎麼又不叫’小玦哥’?嘿我說你這丫頭怎麼回事啊,好歹我辛辛苦苦地載你回家,你叫我一聲哥哥會死啊?"少年抹了抹額角的汗,邊喘氣邊說。

"切!當我哥哥有什麼好?白小玦,我沒姐姐,要不你當我姐姐吧!"她笑著說。

"滾一邊去!"

無邊的夜色,徒留天際一抹玄月,收載著那些值得被深深鐫刻在腦海的回憶。

"木然,你想什麼呢?我們到了。"

腳步聲停歇,米莉在合適的時機適時打斷她的回憶。

她們停在了門外,僅一牆之隔,她不知道里邊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我想,你今天已經察覺到每個人都完全不在狀態吧?"

米莉適時挑開話題,也說出了她的疑問。

她愣愣地點點頭,算是回應。

額間有幾絲碎發掉了下來,米莉把它別在耳後,繼續說︰

"木然,中康遇到麻煩了!可是,很巧的是,只有你能夠救它!"

什麼叫中康遇到麻煩?並且還只有她能救?她在想,米莉現在還正常嗎?

她一個根本無才的二缺,怎麼可能會幫到中康!肯定是她耳朵出問題了,絕對是!明天,不!今天下班她就得去耳鼻喉科去查查。

"你沒听錯,只有你能救中康,木然。"米莉平淡中略顯淒涼的嗓音在她怔愣間響起,打消了她的自我懷疑。

"中康在合作中和怡博出了點問題,現在欠著怡博的債,也不是中康不還,只是現在資金周轉不開。可怡博的人根本不講情面,這不,現在正在會議室與我們康總談著呢。"

現在她總算模清楚了事情大體的來龍去脈了,合著全體員工不高興,是因為最高執行者都在煩著呢,這消極情緒一級一級地傳,誰還敢高興?

"我今天叫你來,主要是讓你給白小玦求求情,讓他看在你的面上,再多給我們幾天期限,畢竟,他可是怡博總經理身旁的紅人呢。再說了,你這樣做,不僅為了公司,還為了全體同仁呢。"

不得不說,米莉真的是巧舌如簧。

可是,她早就擺明過立場,她絕對不會再和白小玦有什麼牽扯了。

有些人,好不容易躲過了,若是再次招惹上,那絕對不是說像以前一樣能輕易躲過的了。

就像一根藤,只會越纏越緊,讓被附著的物體越來越疼,直到,吸食完對方的筋皮骨血,方能善罷甘休。

白小玦是毒,一直都是,胥木然不能去踫!

"莉姐,其他的都好說,這件事,恐怕……"她在想完美的措辭,只是不巧,依然被米莉打斷。

"木然,你先別急著下結論,你進去看看,進去听听再說。他們怎麼可以仗著花家家大業大就把我們這些小企業往死里整!這世上難道就沒有一點’公平’可言?"

米莉是人精!居然就這樣毫無預兆地戳中胥木然的七寸!

她一直斤斤計較世上的"公平"。她是個憤青!一直都是!

或者說,在人的主觀意識里,弱者都是世上最最無辜的存在。正是米莉的這番話,勾起了她心里濃郁的"憤青因子"。

她改變了心意,沒時間去想惹了白小玦之後的後果,大言不慚地對米莉說她能搞定。

所以,她無比正氣凜然地推開門——

可她雄赳赳,氣昂昂地推開門時,看著里面各個氣場絲毫不弱的眼神時,心里的想法卻是︰

胥木然,你就是個二缺!你憑什麼對米莉打包票說你能擺平這件事?你是白小玦的誰啊他就听你的?你就是個十足的腦殘!你能不能有那麼一些時候不那麼腦袋充血啊?你憑什麼這樣堂而皇之地打斷高層議事啊?

你注定辦不成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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