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有盡時 朱砂痣還是蚊子血(4)

作者 ︰ 五木七子

相互慪氣,相互爭執的後果除了給兩人徒增煩惱,看彼此更加的不痛快,再加上消耗了彼此的時間,就再沒有其他比較建設性的事了。

兩人各自在原地耗著,誰也不肯妥協,只等著對方先服軟。

時間在這沉默中流淌。它仿若沙漏,讓那份靜默的年華流走,剩下的是比那年華更加靜默的我們自己。

胥木然非常氣郁地低著頭,她真的佩服自己的那份執著!自從遇到白小玦,她就把什麼叫死乞白賴學了個通透!雙方僵持的狀態持續了很久,最後,白小玦終于忍不住了,出聲攪亂了上演了很久的沉默戲碼。

「胥木然,你真是一個十足的小孩,完全沒有一點應該成熟的意識!你能不能有那麼些時候不那麼幼稚啊!況且,我們之間是你說自動出局就能出得了局的嗎?你那構造簡單的小腦瓜什麼時候才能徹底地放靈光一次啊?」

故作輕松的語氣,卻沒讓他和她釋然。

「白小玦,你別這樣笑,這樣的你很欠扁你知不知道?」她現在還在別扭,因為他而堵的氣不是他輕易就能說好的。

她承認她的脾性是非常的別扭,可是,她就是要別扭下去,特別是在他面前!

他抬手想觸上她的臉,卻被她躲了過去。無奈,停駐在半空的手只能順勢放在她肩上。

「小然,你還在別扭個什麼勁啊?嗯?」低沉好听的聲音再次響起,她該死的對他的溫柔嗓音絲毫沒有抵抗力。盡管心里拼了命的告誡自己不能跟著他的話走,不能再次被他蠱惑,可是,最終還是不爭氣地在他的攻勢上繳械投降。

她可以吼著七年的減肥宣言,勒緊褲腰帶抵御晚飯的吸引;她可以在期末考試前期上自習,抵御已經追了一半的正在更新的韓劇的引導;她可以在冬季只穿一件秋季薄外套,為誆得王景給她買一件新羽絨服而裝可憐迎接冬季刺骨寒風的親切問候;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無論她怎麼自我暗示,白小玦總是她無法戒掉的毒。

凡事都有掣肘,而白小玦就是她的無法抵御。她多次想過抵制他,最終都是無果而終。

哪怕她曾經采用「頭懸梁,錐刺股」的自虐手段,在自己的心房貼上「白小玦嚴禁入內」的標簽,最後,那可憐得不堪一擊的標簽因為她毫無原則可言的想法而被她扔到了不知世界那個角落去了。

繳械投降的後果是,她最先妥協了。也因為她的妥協,他的話無比清晰地一字不落的跌進了她曾認為可以堅定抵御他的,她的那所謂的「構造簡單」的腦海里。

「小然,我們之間的事,我可以解釋的。只要你給我時間,給我一個向你解釋的契機,一切都可以合理地說過去的。別一直想方設法地逃離我好不好?要知道,你要做的不是躲我,而是應該正視我們之間的關系!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不是非常難得的事嗎?為什麼你要就這樣輕易放棄了?你想想,我們是歷經了怎樣的艱辛才走到了現在這一步,為什麼要放棄?」

不得不承認,他是個非常合適的談判專家,幾句話就把她說得根本無法辯駁,甚至還產生了就這樣和他重新開始的念頭。看來,過去六年的歷練和律師生涯是真的讓他變了很多很多,作為律師,他無疑是非常成功的。她相信,假以時日,他將會在律師界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她想干脆就這樣算了,他說的對,在對的時間遇到彼此,並且當初自己是費了多大的心力才和他走得很近,她為什麼要犯傻去放棄,雖然,先放棄彼此的人並不是她!

可是,她現在有太多的借口,卻也有太多不能這樣輕易妥協的理由,她在矛盾。

無措地搖著頭,她無可奈何地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白小玦,你別逼我!你讓我想想好不好?」

「怎麼成了我在逼你了?或者你真的一點都沒看出來說這些話我也很難受?我們必須成長到可以承受一些過去的錯失的心境了,小然,你為什麼一定要固執得因為曾經的丁點過錯就把我全部否定了?就連被判了重刑的罪犯也有替自己辯駁的機會,你為什麼要狠心地剝奪我的權力。我們可以很幸福的,為什麼你要把這個我憧憬了很久的幸福據于千里之外?難道,你這里真的缺失了最重要的東西?」

放在她肩膀的手這時候開始慢慢向下,停駐在那正在鮮活跳動的區域。

她的臉再次不爭氣地紅了,這次,他敢斷定,她絕不是因為生氣而臉紅!

得逞的笑在他臉頰綻放,他熟悉她的每個小動作,也知道她的慣有情緒。不管她怎麼嘴硬,他始終堅信,六年的歲月,自己雖然變了不少,可她卻依然站在原地。一如既往的,固執別扭,卻是依然還喜歡著他。

現在,只是暫時有某些什麼他不知道的因素困擾著她,或許迷了她的視線,讓她未能看清自己的心。或者,只是因為她現在固執地強迫自己不能再次受他蠱惑。畢竟,首先放手的,是他白小玦。

「小然,相信我好不好,我也求你,給我一個機會,給我們一個機會好不好?你也是還喜歡我的不是嗎?你的心,還在為我而跳動不是嗎?為什麼不敢正視你的感情?只要你給我機會,我相信我們的感情可以被經營得很好,絕對不會輕易失敗的。」

發現她的態度有些許動搖,他連忙緊追猛打,大有馬上讓她完完全全妥協的氣勢。

「白小玦,你說,這世上真的有誰非誰不可嗎?如果,隨便找個人將就一輩子,會不會也是不錯的選擇?」

她平靜地說著,臉上有他讀不懂的神情。

他怕她說的話,更怕現在的她,他怕她突然否定了所有,怕她突然變得非常隨性的態度,他怕她對什麼事都無所謂的心境。

隨隨便便將就?她怎麼可以?

他的眼神再度變得凜冽,只是心里想著不能把她逼得太狠,所以不由地放緩了語氣,帶著商量的口吻對她說︰「小然,你別這樣好不好?退一萬步說,若是你真的要這樣自暴自棄,你選擇我和你將就好不好?你要隨便,你要將就,可以!我白小玦陪你!」

听了他的話,她眼眶濕潤了,或許他根本不知道,他的這番話,是他對她說過的最令她感動的話!這也是她听過的最動听的情話!

哽咽了嗓音,她緩緩地說︰「小玦,如果六年前的你對我說了這番話該多好……」

他急切地抱住她,制住她拼命想逃離的身子,「小然,現在也不晚!只要我們重新開始,我們也可以很幸福!你還喜歡我,現在還不晚對不對……」

她逃不開他的掣肘,只能在她懷里使勁搖頭,淚水早就迷了視線。

「白小玦,別說了,我求你別說了!」

此刻,他也是不好過,蒼白了臉,同樣哽咽的嗓音無奈地響起,「小然……」

「嗯哼!我是不是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場合?」

一道悅耳的女聲響起,打斷了白小玦的話,也讓在白小玦懷里使勁撲騰的胥木然安靜了下來。

男子寵溺地撫過懷中女子的發,眼神掃向來人,「米粒,你也知道自己出現的場合不對,算你有自知之明!」聲音里的斥責意味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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