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裙擺恰好極地,隨著高跟鞋的節奏聲一點點靠近,也抓緊了在場每個人的心神,包括女人。舒愨鵡精致的妝容,美得驚人,如同暗夜綻放的妖嬈煙火,炫目得令人妒忌,這樣的女人,仿佛天生就是公主,站在高處俯視眾人。
對于戰天澤,白小米心里本就沒有什麼期待,但是听到這樣的話還是讓白她強大的內心有點兒刺痛,說不上來是為什麼,也許是人心本就如此貪婪?
緩緩地,一點點地把自個兒的手從戰天澤手里抽回來,這一次戰天澤沒有了剛才的堅持和強硬,她很容易就和他保持了該有的距離。
這就是寧家的大小姐寧婉清?他們的悠悠?果然比她那個腦殘妹妹高端大氣上檔次!
白小米站在原地,突然覺得她受傷的腿很疼,疼的她幾乎站不穩,趔趄了一下往後摔去。一只溫暖的大手及時扶住她的腰,詫異地抬頭,卻發現扶她的人是戰天澤,臉上顯得更尷尬了。
「謝謝頭兒,不如我先回去吧,我……」
「白小米,我怎麼不知道你就這點兒出息?」
戰天澤突然笑了起來,像他這樣決絕並且狠辣的人,從來沒有別人選擇的機會,或者說他不給就沒有。
「呃……」白姑娘無語的指著她自個兒那條受傷的腿,齊膝的短裙下面已經流下來鮮血,在她白瓷一般的肌膚上顯得尤為觸目驚心。
「腿上還有傷,我得先回去處理下。」實在是找不到借口,她只能想辦法先離開,畢竟,她只是個打醬油的,不小心狗血的認識了戰天澤,而已。
幸好,她不傻,沒有義無返顧的投入他的懷抱,幸好,她不笨,沒有相信所謂的一見鐘情,幸好……
白小米努力地站直身體,她要挺直脊梁走出去,再也不來了,她也有她的一畝三分地和她在乎的人和生活,這種豪門大宅的斗爭,她不喜歡,更加不稀罕豪門少夫人的名頭。
「天澤哥哥,我回來了。」
妖嬈的紅裙女人走到戰天澤面前,在她眼里仿佛永遠也看不到第二個人,就連戰天澤懷里的白小米也被視為螻蟻。
然而白小米向來是個有眼力的姑娘,即便眼前的這個女人不看她,火辣辣的目光仍舊落在了她身上,不著痕跡的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讓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好久不見,介紹一下,我未婚妻白小米。」戰天澤終于把視線放在了寧婉清身上,禮貌的笑著給她介紹白小米,語氣疏離而禮貌。
兩個女人對視了一眼,白小米覺得場面更尷尬了,不自在地掙扎了一下,卻因為腿似乎更疼了沒能掙扎開,索性也不逃了,無所謂的看著站的很近的寧婉清。
不可一世地站在白小米對面的寧婉清一下子變了臉,只是呼吸之間她那張精致的臉上就滿是哀傷,幽怨的看著戰天澤懷里的白小米,語氣也悠悠的。
「白小姐您好,謝謝你這段日子替我照顧天澤哥哥,但是現在我有話要跟他說,你能回避一下嗎?」
突然間垂淚的哀怨美人博得了眾人的同情,一雙雙怨毒的眼楮盯著白小米,恨不能在她身上扎出個窟窿來,讓白姑娘立刻成了眾矢之的。
起碼輸給寧家大小姐她們不丟人,可是輸給一個不知道來歷的賤丫頭,她們不服!
「寧小姐有什麼話跟他說不是應該征求他本人的意見嗎?或者問問他的監護人?」
白小米毒舌的老毛病又犯了,實在是看不下去這個女人裝柔弱,搞得她就像是搶人老公的三兒一樣,真是惡心……
寧婉清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一雙美目里盡是眼淚,要不是那麼多人在場看著,肯定會以為白姑娘怎麼了她。
「戰夫人,這就是您想要的、結果?」戰天澤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驚訝地說不出話的戰夫人,眼里已經沒有了最初的耐性,只剩下嘲諷。
「天澤,婉清回來了,你們的婚約繼續有效,難道你不高興嗎?這七年你不肯相親也不踫別的女人不是因為婉清這孩子嗎?」
戰夫人盯著白小米,眼底的怒火已經燒得她失去了理智,她忘記了戰天澤打小兒就養在部隊里,跟她始終都不親厚……
「婚約上個月在爺爺生日
宴會上已經取消了,我本人也同意了,母親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嗎?」戰天澤的眼楮半眯著,似乎在說今天天兒不錯,也沒多看寧婉清一眼。
白小米垂著眼盯著她腿上流到膝蓋上的鮮血,目光諷刺,她不想成為豪門婚姻的犧牲品,卻已經被卷進來了,想月兌身似乎很難……
「不過,母親記性不好沒關系,我的未婚妻是白小米,下月我們會舉行正式的定婚儀式,屆時邀請大家參加。」
這下子,站在他們面前的寧婉清再也不用演戲,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兩道深深的褐色溝壑出現在臉上,看起來滑稽搞笑。
呆愣愣的白姑娘還在考慮剛才戰天澤的話,什麼下個月,什麼訂婚,跟她?
如遭雷劈的白姑娘這下子淡定不了了,正想著怎麼找機會離開的白姑娘也管不了腿上的傷口,大不了自個兒處理一下,五天後還有特別任務,這趟渾水她是不玩了……
「啊!」
雙腳突然離地,看世界的角度順帶都變化了一下,白姑娘腦子還算清醒,咬牙切齒的在戰天澤耳邊道︰「放我下去,別扯上我。」
戰天澤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著白小米從轉角的樓梯上去,戰天尋也立刻跟了上去,惹得樓下的眾人一片驚呼。
「你是想讓大家知道我們浪漫的認識過程嗎?」心情不好的時候,戰三爺從不講道理,他也懶得跟那些人廢話什麼,包括他那個蠻不講理的媽。
「呃……」
白小米連忙伸手捂住戰天澤的嘴,警告道︰「你敢!你信不信我會扒了你的皮!」
戰天尋識相,走得很快,一轉眼人已經消失在他的房間里,走廊里只剩下白小米和戰天澤,配著空曠的腳步聲。
突然,手心里一熱,濕暖的觸感讓白小米的手一麻一縮,臉已經燒紅了。
「我信!你趕緊扒了我的皮吧,爺早就等不及了!」戰天澤瞅著凶神惡煞的小丫頭,語氣調笑並,順手扯了下他的襯衫領口,讓人不想歪都難……
「你!哼!」白姑娘氣的臉發躺又不能反駁,這個隨時能精蟲上腦的臭男人!
戰天澤抱著白小米進了戰天尋的房間,重新處理了她腿上的傷口,只是留下的傷口只能等長好之後再涂藥消除疤痕了。
樓上精彩的一幕幕樓下的千金門自然看不到,不過剛才戰天澤抱著傻呆萌的白姑娘上樓這事兒卻已經足夠震撼人心了。
不舉戰三爺的名聲響徹京城那麼多年,終于在今天被現實打破,就連寧婉清本人臉上都是火辣辣的,被氣得!
七年前他們訂婚前,戰天澤對她都保持距離,甚至連普通情侶的距離都沒有,可現在她卻看到戰天澤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著那個不知哪兒來的野丫頭!
「戰伯母,我先走了,剛下飛機有點兒累。」寧婉清不斷提醒自己,她是寧家的大小姐,是未來戰家的女主人,即使被人欺負了也要打起精神來,把屬于她的東西搶回來!
鬧了這麼一出戰夫人臉上也掛不住,她只好一邊安撫寧婉清一邊把她送到門口︰「婉清啊,你別多想,你才是我戰家認下的兒媳,天澤那邊我會讓他想明白整理好的,你放心吧。」
寧婉清只是溫柔的笑著應好,看熱鬧的夫人千金門也覺得沒意思,都紛紛告辭了。
從剛才開始就站在後門看熱鬧的戰家小四和藍笑神色各異,站小四突然開始同情她身邊這個被她插了兩刀的兄弟,拍著他的肩膀特別仗義。
「藍笑,喝酒去嗎?過了今兒咱們就沒有安寧之日了。」站小四心里明白,皇太後不滿白小米進戰家門肯定會才去曲線救國的方式,比方說——威脅戰天澤把她嫁出去!
「走吧,去哪兒喝?」藍笑垂著眼瞼似乎在笑,只是他心里卻很痛,被人捉住了難以呼吸的痛,鈍鈍的痛。
小米很單純,她的心思總是一眼就能被看穿,雖然戰天澤的話讓她很驚訝,可是她從來都不排斥戰天澤接近她,甚至是歡喜的……
「北山別墅怎麼樣?我三哥那兒藏著好多好酒,咱們偷他酒喝去,嘿嘿……」
戰家小四是個不折不扣的貪吃鬼,不僅貪吃還喜歡喝酒,這會兒卻笑得訕訕的看著籃笑,其實是
因為她覺得自個兒今天不太厚道,坑了兄弟一把。
藍笑無所謂的聳肩,藍季那邊兒應該已經著手調查今天卡車的事兒了,估計明天就會有結果,當務之急他們需要找個安全的地方部署一下,「今天確實適合去喝酒,走吧。」
戰家宴會大廳里站著孤單的戰夫人,客人們沒戲看都散盡了,只剩下她獨自一人。
「戰小四,誰允許你私自出門的?讓你學的東西你都學會了嗎?」戰夫人看著打扮得體卻明顯換過衣服的小四,把火氣都撒在了她身上。
如果不是她逃出去給戰天澤通風報信,今天的宴會也不會搞砸,戰家的兒媳婦就會定下來,婉清那丫頭也會如願以償地嫁過來,戰家緊張的局面也會被控制在合理範圍之內。
戰家小四慢吞吞的轉過身來,明顯僵硬的身形看起來帶著幾分可憐勁兒,然而她眼底卻是怒火騰騰。
「喲!皇太後生氣了?您不是希望我趕緊嫁出去嗎?既然這麼希望我嫁出去,與其讓我學那些沒用的東西關著我,還不如別管我,我保證趕緊嫁出去不礙您的眼!再說了,皇太後您這些年一直都這麼忙,最近怎麼突然母愛泛濫了?」
藍笑拽了一下戰小四的手,示意她別跟戰夫人杠上,不然吃虧的總是她,可是戰小四卻甩開他的手,火氣也上來了。
「戰天雲!這是你跟你媽說話的態度嗎?」戰夫人被她那不可一世的與其氣得不輕,胸口上下起伏著,一雙美目里淨是怒火,仿佛要燒到眉梢了。
「別說的比唱的還好听,皇太後不就是想賣女求榮嗎?不僅賣女兒,還要賣兒子,以求您京城第一夫人的地位永遠屹立不倒,沒人能捍的動您當家夫人的地位,也讓太上皇知道,您不是一無是處的,對嗎?」
戰小四整理了一下額頭還濕著的頭發,滿不在乎的上前一步,正面對上了戰夫人,她這個狠心的媽竟然可以不顧三哥和她的想法,就決定他們的未來,一次、兩次、無數次!
別的孩子都在母親懷里撒嬌玩耍的年紀,她跟哥哥在軍隊里跟著成年的新兵受訓,那個時候的他們只有三歲!
並不是因為大哥和二哥天資不好,只是因為老爺子夸了一句這對龍鳳胎要是能繼承戰家的未來的家業他會很高興的話,這位偉大的母親就把只有三歲的他們送進了軍營,不顧哭喊了三天三夜的一雙兒女,連太上皇都勸服不了。
「你!反了你了!」
被戳到痛腳的戰夫人揚起手來,一張臉上精致的妝容看起來卻越發的虛偽,從小到大,這對龍鳳胎的兒女都是她的驕傲,可是也只有她心里知道,她早就失去了他們。
「打啊!我看你今兒敢不敢打我!」
戰小四似笑非笑的上前一步,即使是穿著平底鞋也跟穿著高跟鞋的戰夫人一樣高,跟戰天澤神似的盛氣凌人的睥睨眼神和她那副老子天下第一誰也不怕的模樣,當真是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親兄妹!
「別別別!戰伯母您別生氣啊,小四她只是不喜歡您不給她自由空間,我帶她散散心去,保證她沒事兒。」
藍笑見勢頭不對了,趕緊走到戰小四面前攔下來戰夫人的手,他並不是怕戰小四吃虧,只是他明白,這一巴掌要是真的打下來,戰家以後就沒有安寧之日了……
「哼!藍笑你別攔著我,我今天要是不教訓她,她就不知道尊重長輩。」
戰夫人不依不饒,從小嬌生慣養,又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第一美人,二十歲嫁給戰天澤的父親,這一生都是順利而光鮮的,從沒有受過氣,于她而言,戰家的地位和榮譽是第一位的,丈夫的前途也是第一位的。
「媽,我們回來啦……」
「女乃女乃,我們回來啦……」
門口傳來一大一小的兩個聲音,滿面笑容的小寶兒被藍笑的大姐牽在手里,還吃著一團軟乎乎的棉花糖,甜甜的笑著朝正準備打人的戰夫人撲了過來。
總算是來了!
藍笑松了口氣,給自家大姐遞了個感激的眼神,拉著戰小四就往外走,自從小四兒五年前退伍之後,這期間一直都呆在國外念書,說是念書其實她只是不想回來罷了。
因為跟戰天澤有八成像的容貌被戰夫人勒令退伍的戰小四根本接受不了自己的媽這麼對待,現在好
不容易回來了,又被逼著去相親聯姻,還不如撿來的孩子,難怪她會受不了……
一路走出戰家的大門,沉默不語的藍笑才松開戰小四的手,語氣也十分頹然,「你家皇太後讓你學什麼讓你崩潰了?」
戰小四打開車門鑽進了副駕駛座,鞋子一踢直接把腿搭在了儀表台上,滿不在乎的往椅背上一靠,才慢悠悠的開口。
「古箏,圍棋,書法,國畫,烹飪,刺繡……就差沒學七十二式了,還有些實在是太奇葩了,我想不起來名字。」
戰小四痛苦的捂著額頭,回憶著她美好的童年,至少那些日子她真正的哭過笑過,有哥哥的疼愛,不會像如今樣,做個精致的布偶等著被估價。
「你家皇太後還真是越來越奇葩了……」藍笑慢悠悠的嘆了口氣,然後發動了車子。
戰小四她彈得一手好鋼琴,小時候他們認識的孩子里沒人比她彈得更好,她也喜歡下象棋,就連戰家老爺子也常常輸給她,這丫頭從不像別的姑娘那樣炫耀,也不需要別人認同,在她看來路是自己走的,日子也是自己過的。
好壞都是自己的,跟別人無關。
「可不是嘛,我都想離家出走了!要不是我那不爭氣的哥哥還不趕緊結婚,我早就走了……」
戰小四半眯著眼,腦子轉的卻很快,想到藍笑這家伙對白小米也動了心思,就沉默起來,對待感情能像她這麼瀟灑的人還真不多。
「走了多沒意思啊,要是你家皇太後太固執,你就搬出來住,反正你房子也很多,總能過得舒服點兒。」
藍笑瞥了一眼後視鏡里跟上來的黑色爵士,車速保持著勻速前進,開往北山別墅。
今天四大家族的聚首不單是皇太後想定下來戰家未來的女主人這麼簡單,他們都知道戰家的分支一定背地里做了些什麼小動作,逼迫皇太後不得不與撕破臉的寧家握手言和,並且拱手送上戰家未來女主人的位置。
「嗯,不走,起碼現在不會走。」戰小四閉著眼躺在椅背上沉默了,生在這樣的家庭,有一個這樣的媽媽,她的未來在哪里?
後面緊跟著的黑色爵士里,白小米不自在的擰著她手里的裙角,米白色的裙擺被她揉的面目全非慘不忍睹的皺著,白姑娘這會兒卻有點兒接受無能。
從戰天澤說她是他的未婚妻開始,她的大腦袋里就處于間歇性當機的狀態,這會兒傷口處理完了,他們似乎也離開了戰家,可是她腦子里還是一片混亂。
有驚訝,也有憤怒!
她驚訝,戰天澤竟然會在這麼多人面前承認她,雖然她之前對待他的態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熱裝乖討好式,但是她並不傻,心里對戰天澤的態度從一開始恨不能掐死他,到現在已經變成了一點點的依賴。
她憤怒,這貨竟然為了讓七年前拋棄他的未婚妻吃醋,把她當做擋箭牌讓她成為眾矢之的,也許,她真的喜歡上他了?
白小米昏沉沉的甩了下頭,恨不能立刻消失在這個人面前,可是她不能!
五天之後就是最終的選拔,不僅是真刀真槍的上戰場,並且這個任務也決定了她是否能成為一名合格軍醫的資格。
這是她十年唯一的期盼,是她的夢想。
「傻丫頭,在想什麼?」
戰天澤睨著白小米已經好一會兒了,發現她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之後就靜靜地觀察,他本以為他之前說的話會讓這個妞直接暴走,比方說把他胖揍一頓,可沒想到她表現得還算鎮定,省了他不少事兒。
「嗯……嗯?」
白小米瞪大了眼楮努力地告誡自個兒不能動手,有話好好說,只是臉上的表情卻扭曲的不行,看起來有幾分像砧板上的缺氧的活魚,猙獰而搞笑……
「我說……你在想什麼?跟我說說。」
戰天澤的語氣突然緩和下來,想到把她推到了風口浪尖兒上的事兒,心里也有幾分愧疚,只是他已經拖延到現在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盡力護著她。
態度特別好又有耐心的戰天澤讓白小米誤以為她在做夢,揉了下眼楮確認她沒有做夢之後,臉上的表情更嚴肅了幾分,坐直了身體想著怎麼開頭跟他說明白。
她的感情從來都容不下任何雜質,她是個心很小的姑娘,只想守著她的那一方天地過日子,不管是朋友還是愛人。
「我在想,你得找時間跟寧大小姐解釋一下吧,還有五天出任務,最好是去之前說清楚,不然等回來了恐怕麻煩事兒就更多了,最主要的是誤會久了不好。」
白小米盡量和善的措辭,她不想傷害別人,但是也絕不允許別人來傷害她,她怕麻煩,但是她不畏懼麻煩。
戰天澤看著她嚴肅的表情,突然笑了起來,長臂一撈白小米就被他抱到了腿上,下巴擱在她肩上,聲音也悶悶的。
「今天不是都說完了,丫頭覺得我還有什麼需要跟她說明的嗎?你希望我去告訴她我們怎麼認識的,還是告訴她認識當天你那麼熱情地對我做的那些事情?」
因為距離過近渾身肌肉緊繃的白姑娘徹底的怒了,這丫真心是听不懂人話啊?跟他好好說話他倒佔便宜順手了?
心底迅速的閃過三個大字︰欠收拾!
戰天澤低低地笑了起來,聲音低沉帶著震顫心靈的磁性,每一個尾音都說得很慢,就像是在提醒白小米他們剛認識的時候發生過什麼……
可憐見兒的白姑娘直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們其實發生過的事兒根本就沒有什麼本質的結果,頂多是戰三爺被她強了而已,不過這事兒戰天澤根本不打算告訴她,她不知道一直誤會著更好!
白小米的臉一下子就拉下來了,她憤怒地盯著這個不要臉的臭色胚,深吸了三口氣之後才強壓心底想住揍他的沖動,但是語氣卻是咬牙切齒的。
「你丫活膩了就直說!別總是挑戰我的極限,那事兒都過去這麼久了,你就這麼看不開嗎?我都忘了。」
風大不怕閃了舌頭的白小米故意挺直了腰,以表示她「忘了」那天的事兒,言下之意就是你戰天澤看不開,揪著那點兒小事兒不放算不算爺們兒!
神經大條的白姑娘到這會兒了還認為,她自己個兒就是個倒霉催的路人,被人認錯之後被強了的悲催貨,她壓根兒就沒想著這些日子戰天澤對她是真心實意的好,就像今天在寧家大小姐面前說的那些話,也句句是為了給她正名。
「爺不想挑戰你的極限,倒是想挑戰一下你的底線。」
不陰不陽的語調讓白小米一下子機警起來,他什麼意思?然而不等她問出來,對方已經用行動告訴她了,腿上涼颼颼的感覺怪異而危險,讓白小米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
「噓……如果我是你的話,會選擇閉嘴而不是繼續激怒我,這麼做顯然對你沒什麼好處。」戰三爺的痞勁兒又上來了,眼神充滿了挑釁和不滿,然而那張帥得從火星來的臉卻讓白小米呆了一下。
白小米姑娘瞬間覺得跟他比不要臉,她的蠻不講理簡直是弱爆了,一個是幼兒園級別的和一個博士畢業的……
「喂,我在跟你說正經事兒呢,你能不能嚴肅點兒?」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反正白姑娘混跡市井這麼多年,什麼樣兒的人她都見過,雖然脾氣倔了點兒,但是她不傻。
戰天澤正研究她裙子里襯的材料起勁兒,頓時被她軟綿綿的話吸引了注意力,抬起頭看著面朝他坐著的小丫頭,笑了一下。
「爺看見你的時候就嚴肅不起來,怎麼著?有意見嗎?」不著調兒的話從戰三爺嘴里說出來卻讓人無可辯駁。
說完,戰天澤繼續研究裙擺里襯的材料,順便看看她腿上的傷口有沒有再次裂開,抱著她的腰調整了一下位置,把她的有傷的那條腿擱在地上。
「呃……」
忍無可忍的白小米深吸一口氣,伸手使勁揪住了戰天澤的臉頰兩側,把他那張笑得讓她生氣的帥臉拉成了一張煎餅的形狀,然後猛地放開。
「讓你笑!讓你不听我說話!讓你隨隨便便拉我去擋槍!讓你欺負人!」
白姑娘突然委屈了,想她草根出身的小女子一枚,為了折騰個好工作憑什麼被人欺負成這樣,她容易嗎?
戰天澤齜牙咧嘴的揉著被她扯痛的臉,難得不生氣的胡亂揉了下白小米的頭發,腦袋擱在她肩膀上,臉沖著她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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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想說什麼?慢慢說,我听著呢,你說完了我說。」戰三爺覺得他自個兒真的是個超級民主的好男人,一點兒也不大男子主義……
白小米疑惑地看了一眼被欺負之後變得正常的戰天澤,深吸一口氣,挪了下她有點兒酸的腿,準備開始思想教育,這心里的問題得好好治!
「頭兒,咱們認識的事兒確實比較狗血,所以那事兒就忘了吧,反正這些日子在你手底下干活我也沒少被使喚,看在我呼之即來的勁兒,算了吧。」
白小米一直都是個聰明人,能商量的先說,答應之後一點點各個擊破,不能一開始惹毛了他,吃虧的還是她自個兒。
戰天澤沉吟了一下,見她態度誠懇並且笑容討好,點了下頭︰「嗯,那事兒就算了。」不過該吃的過些日子還是會吃的,這一句戰三爺沒說出來。
「嘿嘿,頭兒真是寬宏大量啊。」白小米訕訕地笑著,她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唄,反正她什麼都不記得,也沒有在她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二來麼,我前些日子給頭兒做保姆也好長時間了,以後別使喚我了,怎麼說我也是新兵,被別的戰友見了說閑話,對您的名聲也不好不是……」
白小米一樂呵就忘了戰天澤這廝月復黑的本質,也忘了她受傷這段日子戰天澤也給她當保姆了。
「白小米,你覺得爺把你當保姆使喚了?」戰天澤眯著眼睨了一眼白小米,這個臭丫頭真是得寸進尺。
果然,一听他的聲音就知道不對勁兒,白小米心里咯 一下,立刻笑了起來,笑的難看程度不亞于被人搶了她的錢包,「我不是那意思啊,就是想跟頭兒說明一下,咱們之間的關系是不是得明確一下,以免被人誤會。」
白小米覺得,寧家大小姐今天的出現打破了這段日子她和戰天澤日漸靠近的腳步,她承認心里對這個人有過想法,但是她膽兒小,也不想做撲火的飛蛾……
「今天還不夠明確嗎?白小米,你就不能給爺清醒點兒,用你的眼楮看看?」戰天澤冷颼颼的睨著小心翼翼說話的白小米,猛然間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他似乎從來沒問過著丫頭是不是喜歡藍笑!
陰晴不定的臉上閃過一陣陣怪異的表情,戰天澤突然扳著她的臉放到自個兒臉的面前,大眼瞪小眼,鼻子對鼻子。
「現在輪到我來問你了,你只用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
白小米對突然間話多起來的戰天澤不太適應,又或者是他的臉離她太近了,于是鬼誰神差地點了頭,心里卻想著我還可以不回答你!
「你和藍笑不是男女朋友,你只是答應幫他忙對嗎?」
這種類似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里,誰當真了誰就是傻子,說假話也不會遭雷劈……
白小米面色誠懇,回答的也很干脆︰「是!」她只是把藍笑當朋友來著,更何況藍笑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見她答得很快,戰天澤滿意地彎了下嘴角,繼續問︰「你討厭被人背叛,無法忍受親近的人背叛你,所以你的朋友很少。」
白小米疑惑了,並不是這個問題很難,而是她覺得自個兒像是被心理調查,但是她仍舊很快的回答了︰「是。」
戰天澤低了下頭,鼻尖似乎離白小米的臉更近了幾分,壓迫感也猛然增加︰「你喜歡現在的工作,希望留在特種兵總部做一名軍醫。」
「是。」這個算不上是什麼問題,她需要這份工作,這是她的夢想也是改變她生存狀況的最好辦法。
「你今年二十歲,住在城南草橋附近的大運村。」戰天澤微微挑眉,拿捏著問題的長度。
「是!」這算什麼問題,查戶口的嗎?白姑娘打了個哈欠,心底已經沒了最初對他的警惕。
戰天澤點頭,似乎說了這麼多話之後嘴唇有點兒干,舌尖不經意的掃過唇瓣,豐潤的唇瓣透著好看的鮮亮顏色,「你喜歡我?」
「是,啊……」
白小米滿臉黑線,她沒想到戰天澤並不是想查戶口,只是用慣性思維下的第一反應試探她,可是他這麼做又是為什麼?
「正好,我也喜歡你,我們結婚吧。」
戰天澤突然笑了起來,這
丫頭比他想象的還要呆,人前那副張牙舞爪的模樣都是怎麼裝出來的,說她是個傻呆萌的丫頭,一點兒不冤枉她!
「咳咳咳……」
白小米突然咳嗽起來,被自個兒的口水給嗆著了,這人腦子不太正常吧……
戰天澤拍著白小米的背,一臉真是傻的表情看得白小米更無語了,等她好不容易停下來不咳嗽了,出于職業習慣把手放在戰天澤額頭上試了下溫度,嘴巴嘟囔著︰「沒燒啊!」
她這個動作讓戰天澤突然無奈了,這丫頭是不是真有點兒傻?
「怎麼?高興傻了?你都是爺的人了,想對爺始亂終棄嗎?」
戰天澤「好心」提醒白小米她對自個兒做過的惡行,眼神帶著異樣的光彩,他真是有先見之明,不過這丫頭也怪傻的……
白小米瞪大了眼楮,戰天澤每說一句她的頭就大一點兒,說得好像是她這個女流氓對純情小白兔戰天澤做了什麼似的,明明吃虧的是她好嗎?
「等、等等!我先整理一下這事兒的始末啊。」
白小米使勁揉了下腦袋,一本正經地看著戰天澤,覺得他跟自個兒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往後挪了挪才開始說話。
「你說因為我強了你,所以要我對你負責?」說出來這句話她就後悔了,明明被強的人是她好嗎?
「如果你想否認的話,我對你負責也是一樣的,總之,下個月咱們訂婚,別再跟藍笑混在一起,我不喜歡他接近你。」戰天澤得意的揉了下白小米的頭發,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緊了些,語氣透著難得的寵溺。
腦子里只剩下一片嗡嗡聲的白小米還迷迷糊糊的沒理清楚戰天澤的強盜邏輯,就已經被他抱著下了車,北山別墅到了!
藍笑和戰小四笑眯眯等著他們走過來,白小米被戰小四的八卦眼神雷到了,掙扎著從戰天澤懷里跳了下來,白瓷一般的臉頰上浮著可疑的紅暈。
好久不見的藍季和林舒已經提前趕過來北山別墅,兩人听到汽車引擎的聲音立刻出來迎接他們,林舒一看到白小米,就朝著她虎撲了過來。
「小米……想死我了!」
林舒肉麻兮兮的抱住白小米,特地讓開了她受傷的腿,上下把白小米打量了一遍,八卦的小眼神搜搜的往戰天澤身上瞟。
「舒舒,我也想你了。」白小米看到林舒瞟戰天澤的眼神,臉上有點兒不太自在,但是又不好說什麼,只好干咳了兩聲,拖著她往里面走。
北山別墅周圍有很多特種兵,大概是這幾次被人算計的狠了,戰天澤才派了那麼多人保護這里的安全。
一行六人很快進了北山別墅的大廳,上次白小米過來的時候是晚上,因為是昏迷的狀態根本沒有看清楚周圍什麼樣子,這次一看,大跌眼鏡。
真個別墅區都是低調奢華的歐式園林建築,開放式建築居多,不過卻又都保密性較好,背靠深山山澗,是易守難攻的好位置。
林舒及其八卦的拖著白小米到落地窗前面的沙發坐下來,遠處戰天澤和欄架兄弟已經展開了什麼東西說著話,就連戰小四臉上也特別嚴肅。
「小米你丫真不厚道啊,搞定了我們的男神居然一聲不吭裝傻,你太不夠意思了!」
林舒拍了一下白小米的肩膀,眨著她水汪汪被愛情滋潤的大眼楮低聲湊到白小米面前,賊兮兮的問︰「那啥,怎麼樣?」
白小米一下子臉就黑了,男神?戰天澤那只大**居然是林舒她們姐妹淘里頭說的男神?讓她接受這個事實不如直接斃了她來的容易……
「你開玩笑呢吧?」
白姑娘訕訕的表情讓林舒誤以為她是在害羞,于是把八卦精神發揚到底的林妹妹又湊近了一點兒,臉蛋兒直接貼在白小米的臉上了。
「我是說他那啥,是不是跟傳說中的一樣?怎麼樣啊,你倒是跟我說說唄!」林舒繼續眨眼,戰天澤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不舉,只不過她們那幫惡搞的姑娘們寧願相信這廝是大器……
被林舒一問三不知的白姑娘也納悶了,撓了撓頭不解的攤手︰「你說什麼怎麼樣?戰天澤他怎麼了?」
那頭劇烈討論正事兒的幾個人都十
分默契地停了下來,不約而同的轉頭看著這邊兒,軍人出身的他們都有著同樣敏銳的听覺和觀察力,看著林舒那副不懷好意的笑容,就知道她們聊得不是什麼好事兒!
林姑娘不高興了,她覺得白小米瞞著她找了個未婚夫已經讓她恨不能接受了,這會兒竟然還不願意跟她分享姐妹的秘密,于是撅著個嘴說話也沒好氣起來。
「就是問問你戰天澤是不是很大你就這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到底是有多稀奇!」
「噗——」
戰小四挑著眉瞥著臉色鐵青的藍季,然後再看看自個兒那個躺著也中槍的哥哥,笑得忒不厚道。
「戰小四!你就不能嚴肅點兒?」
戰天澤在人前還是十分嚴肅的,即使在這幫從小長大的哥們兒面前,他也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不過林家的這個姑娘倒是個膽兒大的!
「報告!實在是因為林妹妹這個話題讓我嚴肅不了,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戰小四一本正經的回答到一半,看見白小米和林舒見鬼一樣的眼神,直接笑得捂著肚子倒在沙發上了,眼淚都笑出來了。
藍笑這會兒可沒什麼好心情,雖說林妹妹確實是膽兒夠肥,老虎**上拔毛這種事兒也只有她做得出來了,不過看白小米囧的那副樣子,他覺得有點兒難受。
「林舒……你跟我上來,我有事兒跟你說。」藍季黑著個臉,林舒真是膽兒越來越肥了,什麼話都敢講!
白小米這會兒被林舒弄得哭笑不得,她根本就跟戰天澤不是那檔子關系,他們都誤會了,不過今天自打見面起藍季的臉色就不大好,按理說他這個佔便宜的人不應該這幅臉色,不過倒是林舒那個吃虧的人滿面春風的。
「藍季,少跟我來這套啊,姐姐不吃這套!」林舒小眼神涼颼颼的瞥了一眼臉色鐵青的藍季,甩了下她的頭發極其瀟灑自在,「不是說好了嗎?還能做普通朋友,互相不干涉對方的事情,別讓我看不起你,京城第一公子!」
呃……
這狀況倒是讓白小米詫異了,剛才出來的接她的時候,林舒是靠在藍季懷里的,這會兒對他的態度卻像是用完就扔的一次性某種用品,這妞兒在搞什麼?
藍季默默地又坐了回去,雖然臉色還是很差,但是卻沒有在說話,林舒大聲地跟白小米噓寒問暖開心的沒心沒肺的模樣,這頭吃癟的藍季讓其他人都郁悶死了。
沒想到公子藍季也有吃癟的時候,並且還是栽在了一個只有二十歲的小丫頭手上!
整整四個小時,他們談論的計劃都是怎麼應付四大家族聯手的狀況,多半都是政治手段听得白小米有點頭大,也插不上話。
于是索性捧了一杯牛女乃靠在窗前的沙發上,半眯著眼楮跟林舒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也許是今天重新縫合傷口的藥效上來了,沒多大會兒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林舒雖然性格直爽,但是她也是個有眼力見兒的姑娘,剛才得罪了戰天澤的事兒她還惦記著,這會兒見白小米睡著了就立刻把她出賣了。
如果白小米知道的話,肯定會大呼一聲遇人不淑!
「戰三爺,小米睡著了,不如你抱她去客房?我擔心她睡得著涼。」
裝乖是林姑娘的拿手好戲,她這討好的語氣听得戰小四都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捂著臉表示林妹妹這狗腿樣兒簡直不忍直視……
「嗯,我抱她上去睡吧,一會兒吳阿姨做晚餐,想吃什麼跟她說就行了。」戰天澤難得地不記恨林舒剛才得罪他的事兒,和顏悅色的模樣讓林舒高興得心花怒放,男神果然是男神!
這麼一來二去的,從來沒記住過林舒長相的戰天澤這回記住了白小米最好朋友的模樣,並且還思考著請她當伴娘小米應該會很開心。
藍季的臉更黑了幾分,從剛才被林舒搶白之後就不大說話,但是哀怨的眼神一直往林舒身上瞟,活月兌月兌就是一副被人拋棄的怨婦模樣。
白小米睡得很淺,雖說今天也折騰的夠嗆,早就累得不行了,不過這會兒她睡得也淺,被戰天澤一抱起來就醒了。
「唔……」
「睡吧,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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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戰天澤抱著白小米上樓,小心翼翼的避開她腿上的傷口,也不在乎藍笑看他的眼神,反正人都是他的了,藍笑說什麼都沒用!
一路走到他的房間,輕輕地把白小米放在床上,給她整理好枕頭讓她靠得舒服些,又檢查了一下她腿上的傷口沒什麼大礙,才進了隔壁的書房開始處理要緊的工作。
戰小四一直在給樓下的幾個人講笑話,即便她講的冷笑話一點兒也不好笑,藍家兄弟和林舒還是扯出來極其難看的笑容,配合得不得了。
很快,飯廳就飄出來了十分濃郁的香味,林舒和戰小四輕車熟路地去廚房偷吃,藍家兄弟對望了一眼都覺得對方的遭遇挺悲哀,竟然相互沉默了。
一個小時,戰小四和林舒兩個吃貨在廚房跟吳阿姨忙活完了,一大桌子豐盛的晚餐終于被端上餐桌,四個人上了餐桌等著戰天澤和白小米下來吃飯。
睡了一小覺的白小米這會兒還迷糊著,雖然醒了但是根本就不清醒,嘟囔了兩聲口渴,手在桌上胡亂的抓。
在家里住的時候,她的床頭櫃上總會有一瓶水,睡醒了口渴就直接喝,這會兒睡迷糊了也忘了自個兒在什麼地方,伸手一片亂抓卻是空空的。
端著溫水打開臥室門,戰天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到處亂抓的白小米,大步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聲音柔和。
「小米,起床吃飯了,他們都等著呢。」說著,戰天澤扶著白小米的背讓她坐了起來,墊了個大靠枕在她背後,然後給她喂水。
迷糊著的白小米姑娘壓根兒不知道伺候她的是誰,還以為她在家里于是習慣性的靠了過去,小狗一樣討好的在戰天澤懷里蹭了蹭臉,嘟囔了幾聲。
「嗚嗚,再睡一會兒嘛,媽媽,就一會兒……」一邊嘟囔一邊喝光了一整杯水,白小米舌忝舌忝嘴唇倒頭繼續睡,根本沒有起來得打算。
「小懶蟲。」俯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白小米只是吧唧了幾下嘴,她乖巧的模樣讓戰天澤忍不住笑了起來,給她拉好被子放著杯子轉身下樓去了。
等這他們兩人吃飯的幾人都餓得不行了,見戰天澤下來了立刻動筷子開吃,戰小四和林舒都毫無形象的大吃,今兒一天可把她們給餓慘了……
「吳姨,弄幾個小菜放鍋里保溫,小米她睡醒了再吃。」
戰天澤叮囑完吳阿姨做白小米喜歡吃的菜,自己才坐下來跟他們一起吃飯,大家都一臉見鬼的模樣,因為他們都沒見過心情那麼好的戰天澤。
吳阿姨手藝很好,一頓飯大伙兒吃的比較開心,晚飯過後藍家兄弟載著戰小四林舒都離開了,明兒他們都還要上班,而且還有正事要做。
戰天澤在廚房切了一盤水果,然後端著飯菜的托盤上樓,一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白小米一覺睡到剛才才醒過來,並不是因為她睡夠了,而是因為她餓了!
模著咕咕直叫的肚皮,月復誹著戰天澤那家伙竟然也不叫她起來吃飯,怨氣橫生的白姑娘恨恨的單腳跳著到了門口,「刷」地拉開了臥室的門。
正愁怎麼開門的戰天澤見白小米醒了,沖她笑了笑,心情似乎很好,「快進去!開飯了。」
白小米聞著托盤里的飯菜香,口水也流了一地,乖乖的轉身跳到沙發邊上坐下,等著豐盛的晚餐。
小菜雖然是簡單的四菜一湯,只是每道菜的工序都復雜並且色香味俱全,白小米食指大動毫不客氣的開吃,還一邊吃著水果,迷迷糊糊的模樣可愛極了。
戰天澤好笑的看著她這幅毫無吃相的尊榮,忍不住給她拍著背,生怕她吃的太快噎住。
山澗里朦朧的霧氣升騰,映照在燈光下顯得有些晦澀,白小米不喜歡巨大的落地窗外面黑乎乎的感覺,于是十分自然的使喚戰天澤做事兒。
「把窗簾拉上吧,外面太黑了,不舒服。」
白姑娘吩咐完了才發現,她對戰天澤的態度似乎太隨便了點兒,于是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頭,她也沒想到戰天澤果然就真的按下了遙控器關上了窗簾,並且稍微調亮了臥室里的光線。
「呃……」
「怎麼了?對你太好不習慣?」戰天澤給她順了下額前的碎發,語氣寵溺溫和,讓白小米根本聯想不到
以前她認識的那個冷漠的兵王。
「是啊,挺不習慣的……」
白小米接過來戰天澤盛好的湯,一口口喝著,肚子吃的圓滾滾的,可是她心里卻有點兒熱,他這樣對她好,就算她自個兒反應再慢也看出來他的真心了。
「嗤!真傻。」
戰天澤突然笑了起來,見白小米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于是抱著她又放回了床上。
白小米挑了下眉,知道這個點兒了林舒他們肯定已經都走了,于是也不再問什麼,只是心里砰砰直跳。這個房間和她上次住的客房不一樣,一看這里面的冷硬布置她就知道這里是戰天澤的臥室。
「我今晚住在這兒嗎?」
白小米謹慎地措辭,想盡量避免讓戰天澤誤會她什麼,但是她的眼神卻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今天林舒問她的大不大的問題,臉上挫敗的想去撞牆……
原本打算繼續去工作的戰天澤轉過身來,似笑非笑的走到白小米身邊坐下來,語氣沒一點兒正經,「你想住在這兒嗎?跟我一起。」
「呃……」
原本很正常的話被他這麼一說,似乎瞬間變了個味道,白小米咬著唇有點兒不知所措,她覺得盡管他們不是沒有過,可是那會兒他們倆兒都沒有同時醒著的狀況……
「噗!真夠傻的,這麼晚了你還想回去總部嗎?舒易回家休息了,過兩天他過來接我們,你先在這兒養兩天傷,二哥每天給你復查一次順便換藥,大概五天就能重新結痂長好了。」
戰天澤耐心的解釋,盯著白小米身上的裙子發了會兒呆,然後轉身走到衣櫃前,從一排衣服里找出來一件睡裙,放到白小米手邊。
「換上睡裙睡吧,就別自己折騰去洗澡了,桌子上有書,睡不著可以翻翻看,我還有點事兒沒處理完,弄完了過來陪你。」
白小米看著手邊正好是她穿的尺寸的裙子,低聲應了,想到她腿不能動裙子的拉鏈兒也不好夠看了戰天澤一眼,只是卻沒說什麼,目送戰天澤出去了。
在被窩里翻滾了好幾圈圈,白姑娘終于努力地把裙子拉鏈兒拉下去了,折騰了一身汗才換上了睡衣。
可能是因為吃的太撐,美美的躺在被窩里準備睡覺的白小米翻來復去都睡不著,索性撥通了林舒的電話,準備跟死黨兼閨蜜來個親情夜聊。
不想那頭的接起電話的人卻不是林舒,而是藍笑,白姑娘見鬼的直接掛斷了電話,腦子里已經開始各種腦補少兒不宜畫面和片段,臉紅的像個煮熟的大蝦一樣……
煎熬而無聊的夜晚,卻沒有了從前的悵然若失,白小米裹著被子從這頭滾到那頭,再從那頭滾回來,身上的被子挺軟呼,所以她的傷口也半點兒沒事兒,反倒是折騰的一身汗。
把戰天澤的警告拋之腦後,單腳跳著進了浴室,白小米歡樂地一邊哼哼著歌兒在浴缸里放滿了水,一邊關上門月兌睡衣洗澡。
反正她不洗頭發戰天澤也不知道!
心存僥幸的白姑娘剛躺進浴缸里,受傷的那條腿小心翼翼地擱在浴缸外面,連拖鞋都沒月兌下來,美滋滋的一邊洗澡一邊看著外面的燈光。
喜歡的歌兒哼到一半,因為臥室門打開的「 噠」聲截然而止,白小米瞬間渾身汗毛倒豎屏住呼吸,豎著耳朵听外面的動靜,心底不斷地想著完了完了!
果然,戰天澤見白小米不在床上,于是走到于是走到浴室門口敲了門,聲音透著寒意︰「白小米,你丫又不听話!」
白姑娘做了壞事縮著脖子卻不敢動,她一條腿在浴缸外面,要是動了很容易弄濕傷口,但是不動吧,她整個人又在朝浴缸底部滑……
深吸一口氣,盡量屏住呼吸,白小米嗡嗡的聲音傳了出去︰「我便秘了……你那麼生氣干嘛?」
「呃……」戰天澤被這丫頭的直率給鬧得臉都黑了,不過想著她應該沒你個膽子洗澡,也放心了許多,往沙發上一坐,等她出來。
白小米等了半天,一邊雙手抓著浴缸旁邊的扶手,盡量保持不讓自個兒整個人滑進去,一邊兒還得注意擱在外面的腿沒佔到水,整個兒就是一高難度的雜耍!
一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
戰天澤抬手看了下手表,再次走到浴室門口敲門,語氣帶著十足的調笑︰「你掉里邊兒了?趕緊給爺出來,我要洗澡了。」
靠在浴缸邊兒上眯著了的白小米一著急,水里邊兒的左腿一蹬,嘩啦一下,整個兒人都進了水。
白姑娘悲催的嗆了好幾口自個兒的洗澡水,掙扎了大半天才爬出來,急忙看了一眼浴缸邊兒上的受傷的腿,幸好沒到沾水她才松了口氣,只是一抬頭,就看到浴室門口站著臉色很難看的戰天澤,正睨著她。
「白小米,你把爺的話當耳邊風嗎?」
「啊——出去!出去!」
即使之前他們「有過」什麼,但是白姑娘壓根兒就不知道,這樣尷尬的局面她還是第一次遇到,更何況,她右腿還十分**的搭在浴缸邊兒上,什麼該露的不該露的都已經露完了,情況堪比浴室塌了……
戰天澤本來沒怎麼注意她的腿,听到撲騰水的聲音就進來了,這會兒被她這麼一提醒,視線倒是轉移了,眼神也有點兒不太自在。
「死丫頭,你就不能讓爺省心點兒?想洗澡怎麼不叫我,你這條腿是想廢了嗎?嗯?」
兩步走到浴缸前面,拽了大浴巾就把白小米裹成一只粽子,只是她的兩條腿卻在浴巾外面晃啊晃的,感覺特別涼快……
「我又沒沾到水……」白小米翻了個大白眼,心里月復誹要不是你進來嚇人我也不會滑進去,但也只是想想,根本不敢說。
「還敢頂嘴?」
戰天澤瞪了一眼這會兒還不老實的小丫頭,直接把人扔到沙發上,打開藥箱就要給她拆繃帶。
白小米知道她繃帶外面沾了水,但是里面沒什麼事兒,她兩腿間涼颼颼的感覺讓她覺得找條小內才是正經……
「那個,我先換衣服,等會兒……」白姑娘別扭的打著商量,反正她是個傷員,這廝也不能怎麼著她吧。
戰天澤眼皮都懶得掀,語氣冷冰冰的,一邊拆繃帶一邊道︰「不想爺就地辦了你,就給我老實呆著,你又哪兒是我沒看過的嗎?」
這個不要臉的臭流氓!
白姑娘的嘴從抿著變成了o形,但還是識相地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只是在心底把這廝問候了上千遍,她真沒見過哪個流氓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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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的話顯得太輕,但是妖嬈感謝每一個支持正版訂閱的妞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