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暖臉上明亮的笑意在此刻司徒明的眼中顯得格外的刺眼。
他強忍著心頭的屈辱感,靜靜地站在司徒清的身旁。
喬子暖喝完一碗荔枝水,將多出來的一碗放到喬俏面前,「姑姑也喝一些吧。」
喬俏有些心動,抬頭看了一眼司徒清,終是垂下眼瞼,「這是商王爺特意給你買的,還是你喝吧。」
鳳墨予抬頭掃了一眼,瀲灩而狹長的眸眼不帶任何情緒地落在司徒清的臉上,「司徒尚書今日倒得閑?」
司徒清身子輕輕一顫,忙答,「回王爺,臣下有事想要請示。可否借一步說話?」
鳳墨予望著正跟喬俏分著喝荔枝水的喬子暖,「在這里說吧。」
司徒清微顯遲疑,沉默了好一會兒,終誓起勇氣開了口,「王爺,這兵部的帳,岳王大人那里實在難辦啊……」
「哦?」鳳墨予揚起眉,「盤點稅收和賬務,原本就是你戶部的職責。」言下之意,他是非要司徒清查兵部的賬目了。
司徒清為難。那岳王亦不是好相與的人。
以往,因為丞相府與太子的關系,司徒清這個戶部侍郎還算做得得心應手。可是如今,太子漸漸失勢,司徒左相在朝中的地位越來越尷尬。
他們做什麼,說什麼,都會被人誤解為是太子授意。
可如今,商王卻偏偏要命司徒清查兵部的賬目。真是一招絕妙的離間之計。
商王這是想要尋了機會讓太子與岳王的關系進一步惡化,好讓他自己坐收漁翁之利吧?
可恨的是,卻要讓司徒家成為他們皇家權利斗爭的犧牲品!
「回王爺,只因岳王遲遲不願讓我們查閱兵部的賬目,所以微臣擅作主張,已經將此事上報了皇上,以免耽誤了國家社稷。」
他就是要將商王扯進來。就算他們司徒家難逃此定數,他商王也休想要獨善其身。
鳳墨予听了司徒清的話,連眉頭都未挑一下,淡淡問道,「如此說來,你是辦不了這件差事了?」
司徒清躬身,垂頭巧妙掩住眸中的所有情緒,「令王爺失望,是微臣之過。」
鳳墨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司徒尚書既然去意已決,還上報了皇上,那本王也不好留你。你明日便去戶部辦促吧。」
喬子暖側頭望著鳳墨予看起來依舊雲淡風輕,美得令天地失色的俊臉,王爺大叔看起來心情欠佳呀……
司徒清一怔,「微臣沒有促的意思,臣只是……」身為堂堂商王,這般斷章取義,真的好嗎?
他如何會知道,這雲南國的大財主商王大人,根本是個斷章取義,損人以利己,錙銖必報的月復黑角色。
第一次,司徒明兄妹火燒國子監,誣賴喬子暖,他看到喬子暖與喬俏的
關系,已經給過他們機會。可他們依舊不知收斂,竟故意將放了藥草的葡萄汁送給喬子暖,意圖想要令她毀容。
商王大人低頭望著喬子暖慵懶地躺在自己懷里把玩著自己的發絲,眼中的冷意越見蔓延。
他閑閑地睨了一眼司徒兄弟,「你們可知,挑撥親王關系的下場是什麼?」
司徒清陡然睜開雙眸,不敢置信地望著商王。
心,頓時猶如跌入徹骨的冰窖,冷得他有種四肢麻木,天暈地旋的感覺。
原來這一切,都是商王精心設下的圈套。
先是命他翻查岳王的賬目,令他心生恐懼,慌張,倉惶,似那種因為看不清前面方向而四處亂撞的蒼蠅。
他分明一早就算到他們為了自保,一定會將他供出來。
原來,商王一直等的,就是他們耐不住性子,將此事上告到雲南帝那里!
原來,比得罪岳王更可怕的,竟然是足以讓他們司徒家滿門抄斬的挑撥親王關系的罪名!
商王這次出手,一如往常一般的狠而準。
不過輕輕淺淺的兩三句話,已經將他們司徒府打入了永遠不可能再次翻身的地獄。
司徒清一個踉蹌,險些跪倒在地上。喬俏嚇得從涼亭中匆匆跑過來,「夫君……」
司徒明伸手及時扶住司徒清,「大哥……」
司徒清良久之後才終于慢慢緩過神來,噗通一下跪倒在依舊穩坐泰山,風姿一流的商王面前,「一切都是微臣的過失,求王爺放過司徒家族一門。」
這一刻,對于司徒清而言,個人的尊嚴,榮辱,甚至性命都不再重要。
只要司徒家族不會因為他的愚蠢而滅門,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喬俏撫著肚子,無聲地陪著丈夫一起跪拜在商王腳下,「求王爺開恩。」她說著,又望向鳳墨予懷里的喬子暖,「子暖,你幫幫姑姑……」
喬子暖望著他們夫婦跪拜在商王腳下,淚眼模糊的樣子,腦海中猛地掠過幾個似曾相識的場景。
頭,開始忍不住地隱隱作痛,側頭,抱著鳳墨予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
鳳墨予垂頭,看了一眼懷里似乎顯得躁動不安的人兒,眼中的冷意已經如澎湃欲起的冰潮。
冷眸,掃過喬俏。嚇得她無法自控地瑟瑟發抖起來。
她終于見識到皇權的威懾力。那是從小生在商賈之家的她從未曾親身體會過的。
商王的一句話,就能令她死。不!她還不想死!她好不容易才能活下來……
她慌張地起身,想要湊近喬子暖,「子暖,子暖……」
「來人,將他們請出去。」
忍住想要即刻將喬俏杖斃的殺意,商王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雙手則將喬子暖小心翼翼地抱在懷里,大步流星往寢室走回去。
若不是怕太過血腥的場面髒了喬子暖的眼,鳳墨予會毫不猶豫地當場要了他們的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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