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瞳瞳病體未愈,要讓她好好休息的想法,潘壯懷這才佯裝要回去畫畫,起身辭別。他在瞳瞳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回到住處,倒頭就睡,這**,潘壯懷睡得安心踏實。
他早睡早起,起床後的第一件事,是打掃整個屋子。
潘壯懷的住處兼畫室,以前是一個老廠房的生產車間改造而生,面積很大,當年進駐的時候,他沒有錢裝修,所以臥室、廚房、畫室等都沒有隔離遮攔,打掃倒也方便。只是地方大,要打掃一遍,卻也不容易。
在他的記憶里,像模像樣地打掃房間,這是第一次。以前一直是得過且過,今天怎麼就這麼好的興致?會起了個早來搞「愛國衛生運動」?潘壯懷啞然失笑,卻也沒有自欺欺人,那是為了瞳瞳。
潘壯懷覺得,今天瞳瞳要來這里正式學畫,得給姑娘家一個好的環境。
這也是唯一的動力。
潘壯懷勾背彎腰,賣力地清掃著地面,汗水在止不住得流,他沒有一點想休息的意思,總覺得,瞳瞳說不定說來就來了,他得抓緊時間。
太陽越升越高,差不多將近中午,屋子在悄然間煥然一新,但是,瞳瞳的身影還沒有出現,他又開始胡思亂想了,如果……假如……會不會……怎麼會……
終于听見門響,潘壯懷像一個懷春少男一般,一個箭步沖向門口迎接。
他卻有些失望,原來,開門進來的不是瞳瞳,而是「豬大」。
諸大才每天都會來,可是,潘壯懷愣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進來的會是諸大才。
諸大才見門內突然間變得干干淨淨,一塵不染,很明顯,剛剛拖過的地板,還是濕漉漉的,他竟然看懵了,以為走錯了地方,見潘壯懷站在門邊,這才確定,沒錯,這里是他的地盤。
然而,諸大才畢竟感到太過奇怪,邋里邋遢的潘壯懷,怎麼會想起打掃房間的?所以,他一時間舉步躊躇,就站在門口問︰「潘兄啊,你搭錯哪根神經了?咋就想到拖地板的呢?這可不是你一貫來的風格。」
潘壯懷尷尬地一笑︰「呵呵,就隨便打掃了一下。」
諸大才是首次看到潘壯懷發笑,就用折扇指著潘壯懷,取笑道︰「天才改相,還滿面春風,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喜事,是不是啊?」
潘壯懷的欣喜,似乎再也藏不住,就據實相告︰「呵呵,是這樣子,我今天收徒弟。」
諸大才很想擠進門來,卻見潘壯懷絲毫沒有請進的意思,只得繼續站著調侃道︰「哈哈,好事呀?你先不要說,讓我猜猜。我猜肯定是女弟子,你騙不了我的,看你一臉的*勁,嗯嗯,我老諸絕對不會猜錯,是不是啊?」
潘壯懷點點頭。
諸大才繼續說︰「好,好好,你開桃花運了,我恭喜你。可話說回來,你可不能跌進溫柔鄉,就把畫幅的事給耽擱了,我們的時間緊得很那!」
潘壯懷說︰「看你都說到哪兒去了,就是收個學生,僅此而已。」
諸大才故作知己,賊賊地說︰「這個我懂,先是學生,再是以身相報,唉喲,這個呀,我有的是經驗。告訴你一個不二的法則,要上*,先得掂量掂量,如果你就想玩玩,那麼好,措施一定要做,否則麻煩一大堆,到時你連後悔都找不著藥吃。如果你來真的,就搞大她的*子,千萬不要憐香惜玉,否則到頭來一場空,有的你後悔,嗯嗯,我們是老朋友,到將來你後悔,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哦。嘿嘿,反正你掛單日久了,是該弄個*人在身邊的,否則就不叫藝術家……」
就在諸大才口若懸河之時,瞳瞳卻說到就到。
「老師好,你們在聊什麼呢?」她不認識諸大才,對他則點點頭,報以禮貌的微笑。潘壯懷懸著的心,也就隨之定了下來。
瞳瞳今天就穿著潘壯懷買的t恤,背上一個雙肩包,臉上化著淡淡的妝容,一身清純可人的模樣,誰也看不出瞳瞳的底細。諸大才被瞳瞳的青春美貌與得體的言行打扮,徹底怔住,雙眼緊盯著瞳瞳不放,連忙咽了幾口唾沫,假以掩飾自己的失態。
諸大才見潘壯懷收了一個如此貌美如花的徒弟,羨慕得要死,心里咒罵著,我***,潘壯懷這家伙,是交了什麼狗屎運,竟然會收到這麼漂亮的徒弟!我呸,他***的,我看你潘壯懷怎麼死!
潘壯懷怎知他心頭的想法,就分別給他們作了介紹︰「她叫章羽瞳。這是諸大才,也是我現在的老板。」
瞳瞳大方的伸出手,與諸大才握了握,說︰「諸老板你好,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諸大才听潘壯懷介紹自己是老板,心頭得意之極,感覺瞳瞳的手柔軟溫潤,就拉著不肯放手,連聲說︰「好說好說。潘兄都跟我說過啦,你可得好好學哦,以後有不懂的,你也可以直接來找我,千萬不要客氣。你是潘兄的弟子,以後也就是我的弟子,我一定知無不言。」
瞳瞳微笑著,不失禮貌地抽出手說︰「那就先謝謝哦,有機會一定前來請教。」
這一幕,被潘壯懷看在眼里,他的心里突然一抽,自己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諸大才還想與瞳瞳套近乎,潘壯懷屈身一讓,把瞳瞳迎進了屋內,卻把諸大才拒在了文外。諸大才自感沒趣,只得悻悻然地走了。
瞳瞳見室內窗明幾淨,與上次來時的樣子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夸張地說︰「老師,這里咋突然變干淨了?哦,我知道了,你該不會是特地為了我吧?我親愛的老師,我可擔當不起哦。」說罷,她彎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潘壯懷知道瞳瞳在開玩笑,卻也不好意思接口,就轉移話題問︰「你身體好點了嗎?」
瞳瞳蹦跳了幾步,跳到潘壯懷的面前說︰「謝謝老師關心,我全好了。」
潘壯懷被瞳瞳輕快明朗的言行感染,自己頓覺年輕了許多,說︰「你叫我老師,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瞳瞳撓了撓頭,故作愁眉地說︰「那我叫你什麼為好呢?叫你達令?叫你哥?不會是讓我叫你爸吧!哈哈,哈哈哈。哦,對了,大畫家,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姓什麼呢?」
潘壯懷說︰「潘壯懷,潘玉良的潘,壯懷激烈的壯懷。嗯,你說的倒也是,不叫我老師,是不知道叫什麼好,你就隨意吧。」
瞳瞳笑著說︰「其實,我是一直很崇敬你的,以前是想也不敢想,我會來跟你學畫。後來嘛,我心里是一直想認你做我哥的,但你現在是我老師了,我叫你潘哥,人家听到了不笑話才怪呢!要不這樣,在沒人的時候,我就叫你大畫家,這樣我感覺特別親切,在有外人在場的時候,我就叫你潘老師。」
潘壯懷呵呵一樂︰「好啊!」
瞳瞳逐漸嚴肅起來,不再嬉笑,用像個學生一般,又不像學生的口吻地說︰「大畫家,那麼我今天就正式拜你為師。你說吧,讓我學什麼?我該交多少學費?」
潘壯懷連忙擺手道︰「學費的事,你提也不要提,我們之間不談錢,只要你肯學,我就願意教。」
瞳瞳一听,又來勁了,她摟住潘壯懷,在他的臉上深深地親了一口說︰「天底下的好事,都被我趕上了,謝謝老師,我今天為了報答你的大恩大德,願意以身相許。」
潘壯懷推開瞳瞳,一臉正色,容不得侵犯的模樣,嚴肅地說︰「瞳瞳,從今天開始,我們都忘了過去。你記住老師一句話,現在你就是我的一個學生。」
瞳瞳被潘壯懷的神聖感覺嚇了一跳,一下子羞紅了臉,吐著舌頭說︰「遵命!謝謝老師的忠告,以後我一定努力學畫,爭取不給你丟臉。」
潘壯懷強壓住內心對瞳瞳的喜愛,當即鋪開畫布和各種油墨顏料,開始給瞳瞳講解繪畫的基本概念。從內心上來講,潘壯懷確實把瞳瞳當做了開山門的大弟子,非要教出一個所以然來。
說也奇怪,以前潘壯懷對瞳瞳,有過欣賞,也有過人性中的原始沖動,但自從正式收她為徒,開始給瞳瞳講課時開始,所有**企圖都消失了,潘壯懷的心里,至此只想做一個實實在在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