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眉淚 瞳瞳生病了

作者 ︰ 可笑的風

那天晚上,他們在小飯店里聊到深夜才分手,各自回了住處。

潘壯懷徹夜難眠,只要一閉上眼楮,瞳瞳的音容笑貌就出現在了這個空落落的屋子里。他的耳邊盡是瞳瞳銀鈴般的笑聲,伶牙俐齒一長串的話語,還有****,令他毫無睡意。

他干脆把瞳瞳說過的話回憶梳理了一遍,她出生在貧瘠的大山里,家里兄弟姊妹多,生活貧寒常常揭不開鍋,沒讀多少書的她,14歲就隨著鄉親來到s市打工養家。她在餐廳洗過碗,去過工廠做個工,最後是受老鄉的騙,去了街邊小發廊做洗頭妹。卻不料一步走錯便步步錯,看在來錢容易的份上,再也無法回頭。

潘壯懷想起去年初見時,給他的印象是瞳瞳非常勢利,眼里不知廉恥只有錢,說話也刻薄。經過今晚的接觸了解,其實她的本性還是善良的,特別是她的身世淒楚可憐,淪落在那種地方混日子,實在是迫不得已。瞳瞳弟弟妹妹的學費要靠她一人負擔,以現在的世道,不走這條路,她憑什麼本事打工賺錢?靠正經打工的錢又如何養家?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瞳瞳說的話,他都相信,感覺她不是在騙自己,在博取自己的同情。也許,這就是人與人相處能夠說到一起的原因吧!白頭如新,傾蓋如故,潘壯懷與瞳瞳就是這樣,經過一頓飯的時間,他們之間就拉近了距離。

潘壯懷的腦子里,開始為瞳瞳選擇的生活方式尋找借口,同時,確實,他更加同情她的遭遇,也就堅定了要教瞳瞳繪畫的決定。他準備傾已所能,把瞳瞳培養成一個畫家,爭取將來出人頭地,不再混跡于江湖。

潘壯懷很有信心,只要一個人肯學,那麼什麼都能學會。瞳瞳說過,她小時候學過畫畫,應該有些基礎,自己為什麼就不能把她培養成潘玉良的現代版呢?他的心里裝滿了瞳瞳,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地打了個盹。

只能說他是打了個盹,因為諸大才的到來,徹底吵醒了潘壯懷。

諸大才看到潘壯懷又完成了一幅畫,而且,他也看出,畫上的彩虹在隱約起舞,因此非常高興,一個勁地夸贊他是神來之筆。潘壯懷心里也是抑制不住的興奮,這幅畫,接連被瞳瞳夸,「豬大」夸,這當然是值得高興的事。

諸大才為這幅畫想了個名字,「瀑布飛虹圖」,潘壯懷首次表示不同意,他堅決要為這幅圖起名《瞳瞳》。諸大才不知就里,順著潘壯懷取名的意思想,「瞳」是瞳孔的瞳,他收緊瞳孔,仔細欣賞這幅畫,感覺瀑布在流動,彩虹在起舞,而通畫沒有太陽,但光線卻在炫目,不覺異常驚訝,果然是一幅神奇之作,取名《瞳瞳》當真名副其實,忍不住大聲叫好。

潘壯懷沒有點穿取名的真實含義,任諸大才遐想去,只是在一旁偷著樂。

諸大才取走了《瞳瞳》,潘壯懷心情激dang,創作的欲wang空前高漲,當即鋪開畫布,開始創作新畫來。接連幾天,潘壯懷沉浸在靈感與沖動中,不知白晝黑夜地畫,又連續完成了兩幅畫。

在這期間,潘壯懷一直期待瞳瞳會來,然而,瞳瞳始終沒有出現。等到第二幅畫完成,也沒有等來瞳瞳,他難免興趣索然,再也提不起畫興了。

他想不明白,瞳瞳不是說好要來學畫嗎?難道她變卦了?還是她病了?該不會是被警察抓到了現行?潘壯懷不敢再設想下去,決定去那家賓館指壓足浴店看看,準備親自上門去找瞳瞳,非要問個究竟才心安。

如果直截了當地去找瞳瞳,被他們誤解自己又想去**,這可不好。潘壯懷靈機一動,立即去品牌服侍專賣店,買了一件名牌t恤,用賠她衣服的借口,走進了那家設在賓館內的足浴店。

潘壯懷才走到門口,又是那個領班眼尖,一眼就認出了他。「喲,是你呀,你是來找瞳瞳的吧?」領班曖mei的眼神,完全是把潘壯懷當成瞳瞳相好的熟客來招呼。

潘壯懷無所顧忌地笑了笑,很有風度地說︰「嗯,是!」

「瞳瞳她病了,已經好幾天沒來上班了,要不你直接去她家里吧。」

潘壯懷心情反而一陣輕松,果然是瞳瞳病了。不過,他還是有些著急︰「病了?好好的怎麼就說病就病了?」

「哦,是這樣的,上次不知道她在哪里喝了點酒,回來就說肚子痛,然後就沒來上過班。」領班屈指算了算,「嗯,差不多有一個星期啦,我們也不知道她得了什麼病。」

一個星期?潘壯懷暗自在心里盤算了一下,畫了兩幅畫,差不多是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他猜想,肯定是他們一起吃飯那次。

又是因為自己,害她患了病,潘壯懷很是內疚,心急如焚的他,干緊問了瞳瞳的住址,拔腳就走。

瞳瞳的住房是租來的,就在不遠處,潘壯懷生怕走過去太慢,連忙叫了一輛車出租車,風馳電掣般過了過去。瞳瞳的出租房並不難找,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潘壯懷就依著領班給的門牌號找到了。

潘壯懷站在門口,心突然之間一陣猛跳。他頓時覺得奇怪之極,像這樣心跳的感覺,似乎很久遠,又很熟悉。他忽然想起,當年追前妻的時候,就是這樣過來的。潘壯懷暗自嘆了一口,這種心跳重新回到心房,當真是上天捉弄人,

他稍許凝神,屏住了呼吸,敲開了瞳瞳的房門。剛開始,門內沒有動靜,潘壯懷有點泄氣,難道她不在家?那麼她又去了哪里呢?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潘壯懷一眼看到,瞳瞳的臉色蒼白,一周的時間,好像已經消瘦了一圈。潘壯懷感到一陣心痛,卻因為不知道如何開口,千言萬語噎在喉嚨口。

是瞳瞳率先驚呀地問︰「咦,怎麼是你?你怎麼知道我住這里的?」她的眼里,有一片混沌,卻也滲透出一片驚喜的神色。

潘壯懷把內心的牽掛悄悄收藏著,故作輕松地說︰「我是來賠你衣服的。順便想來問問你,你什麼時候開始來學畫。」

瞳瞳臉容憔悴,但看到潘壯懷的到來,既感到意外,有感到一種莫名的激動,所以蒼白的臉上,頓時滲出一層光彩,煥發的神情,掩蓋出了病容︰「我的天吶!你特地來送我衣服?你這樣子的,叫我心里怎麼過意的去?快坐,快坐,我住這里,肯定是他們告訴你的?」

潘壯懷和藹地點著頭︰「你到底怎麼啦?看你健康得很呢!怎麼就說病就病了?去醫院看過嗎?」他打量著四周,很小的面積,簡單陳舊的家具用品,凌亂的房間。

瞳瞳拉著他的手說︰「唉!不提啦,我是空架子。那天跟你喝了口酒,回來就胃痛的厲害。醫院沒去過,現在的醫院,我哪里去得起呀!不過沒關系的,我自己去藥房買了一點胃藥吃了。我有胃病,可能不能喝酒吧,那天也是高興,一時間有點得意忘形了。嗯,現在好了,我是不想上班,就想賴在家里,嘻嘻,就是想找個機會休息幾天。」

胃病應該不算大病,自己的胃也不好,那是以前飲食不正常造成的。潘壯懷放心了許多,他估計瞳瞳也與自己一樣,飽一頓餓一頓把胃搞壞了。也就不想再多問瞳瞳的病情,再問就顯得婆婆媽媽了,就說道︰「你不想去那個地方上班,就不要勉強,那種工作不做也罷。對了,你什麼時候可以來跟我學畫呢?」

瞳瞳「撲哧」一聲,笑得淚都差點掉了起來︰「我不做,你養我呀?我的大畫家,就算你養得活我,我還得養家呢!你說的倒是輕松,我不去做事,我吃什麼?坐吃山空很快就得玩完。嗯,我是準備要來學畫的,等我恢復元氣就來。」

潘壯懷說︰「那好,那我就放心了。我還怕你不想來跟我學畫了呢!」瞳瞳的話,有些只能回避,他只能把話題轉向繪畫。

瞳瞳側過頭,俏皮地盯著潘壯懷看︰「你真的在乎我?真的在乎我來不來學畫?我很笨的哦,就怕你到時後悔,後悔答應收我為徒。」

潘壯懷就呵呵,呵呵的笑。這時,瞳瞳拆開潘壯懷買來的t恤包裝,當著他的面,把新t恤穿上,精神立馬倍增,容光嬌艷起來,連續不停地原地轉了一個圈,借以展示她的合體的t恤、興奮的神情。

一個問「好看嗎?」一個答「太美了!」一看一問一答,潘壯懷的心都醉了。

他們兩人,現在只要在一起,心情就出奇地好,就有說不完的話,連潘壯懷也是一改過去平常較為訥言的個性,會滔滔不絕妙語如珠,均眉舞色飛地聊到忘記時間。

最後,他們約定,明天瞳瞳來潘壯懷的畫室學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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