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追過來以後,其他幾個男女也全部跳窗追上來,幾個人拿著槍攆著出租車,動作倒也不慢。
傅雅和雷子楓吃虧就吃虧在出門沒有帶武器,現在根本就不敢和對方硬拼。
這家飯店所處的位置比較偏僻,當時傅雅和雷子楓兩人就是覺得這里清淨,沒想到卻撞破了鄧好墨的計劃,現在附近沒什麼行人,更方便了對方殺人滅口。
「司機,再開快一點!」傅雅從後面見到對方也開著車追了過來,心下一沉,對著出租車司機吼道。現在她和雷子楓身上都沒有武器,不宜與對方硬拼,而傅雅擔心的,還有雷子楓腦袋里的那顆子彈,只要情緒過于緊張或激動,那顆子彈就會發作。
「我的姑女乃女乃……我這……已經是最快了……」司機哭喪著臉說道,此刻他後悔得要命,真想靠邊停把這兩人攆下車去,他是造了什麼孽喲,他只想好好開車養家糊口,不想參與這些江湖爭斗啊!
傅雅一擰眉,看到雷子楓已經在打電話,當機立斷從後座爬到前面去,快速一拉手剎,然後打開車門把司機推下去,自己坐到駕駛座上。
「你與這件事無關,對方不會傷害你的,跟著我們你反倒更危險。」傅雅飛快地對著車門外的司機說了一句,然後一踩油門,車子又開動起來。
出租車始終配置沒那麼好,起步忒慢了,後面追著的車子打開車窗,又是幾顆子彈打過來,傅雅左躲右閃,躲過幾顆,還是有一顆漏網之魚打在了車身上,發出梆梆的聲音冷酷王爺的丫鬟妃。
兩人來到窗口,見對方的車子已經消失不見了,雷子楓開始打電話,讓部下們都去追蹤那輛車子,想了想,打電話讓蕭祈然開車來接他們。
「楓哥,他們離開了嗎?」等雷子楓打完電話,傅雅看了看外面已經沒有那輛車了,轉頭問雷子楓道。
雷子楓收起電話答道︰「不太可能,我們知道了他們這麼大的秘密,他們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應該是躲起來了。」
傅雅點點頭,緊張的心情慢慢放松,他們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這點變故還在承受範圍之內,只是傅雅心里或多或少還是有些難過,不是沒有被人背叛過,只是這一次更加讓她心寒而已。
「雷少,傅小姐,你們怎麼大駕光臨了?」這時,背後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兩人轉回頭去看,原來是法院的院長。
「哦,路過。」雷子楓牽起傅雅,悠然自得地說著。
傅雅額頭一黑,他們確實是路過,但是是九死一生地路過,也只有雷子楓能把這件事情說得雲淡風輕。
「兩位這邊請,正好剛到了一批好茶,請兩位一定要賞臉去品嘗品嘗。」院長伸出胖乎乎的手臂,討好地笑著為兩人引路。
蕭祈然現在還沒到,聊勝于無,兩人就跟著院長去旁邊的隔間喝了一會兒茶。這期間,雷子楓和傅雅也不提剛剛的事,也不解釋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軍事法庭,這讓院長一直都在忐忑中度過,兩人身份本就特殊,經過岐山一役身價更是水漲船高,希望這兩位小祖宗不是來找麻煩的才好。
就這樣極其不和諧地坐了半個小時,蕭祈然來了,一來就夸張喊道︰「你們兩個搞什麼名堂——」喊道一半見有外人在,又立即改口︰「我挺忙的耶,下次能不能不要再讓我來給你們當司機?」
雷子楓起身,客氣地對院長道︰「叨擾了,雷某告辭。」
院長愣了一下,隨即心里一喜,送走這兩尊佛也好,忙也跟著站起來道︰「那讓我送送兩位?」
「不用了院長。」傅雅擺手婉拒,「你繼續忙你的,我們自己下去就行了。」
院長又是一愣,怎麼感覺兩人今天古古怪怪的?算了,這也不關他的事,只要他們不為難他就成了。
三人告別了院長,走進電梯,蕭祈然這才問︰「你們這是和誰對上了?剛剛我在門口停車的時候,發現有人監視著法院。」
雷子楓淡淡道︰「是要害傅烈火的凶手,對方是個龐大的團體,我懷疑帝都各個部門都有他們的鷹爪。」
傅雅問︰「那我們現在怎麼出去?」
蕭祈然邪魅地笑笑︰「當然是從正門出去啊,剛剛我發現有人監視,就試驗了一下我的新藥。」
傅雅的嘴角抽了抽,她就知道,和蕭祈然對上的人,肯定沒有好下場。
出了電梯,走到一樓的大廳,那股壓迫感果然已經沒有了,幾人坐上蕭祈然的車,雷子楓突然問道︰「那人呢?」
蕭祈然攤攤手︰「我把他迷暈了丟在一邊了,誰管他死活。」
「你怎麼不把他抓起來?」雷子楓有些不滿道。
「我當時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蕭祈然想了想,走下車去,回頭對雷子楓和傅雅道︰「我去看看他還在不在那里。」
雷子楓擺了擺手︰「算了,現在肯定已經不在了,我們先回去再說,我想我們需要警方的幫助苗疆蠱事全文閱讀!
「怎麼回事?」蕭祈然听到聲音,第一個奔到了床邊,抓著傅烈火的手就開始號脈,發現脈象混亂無比,像是有幾股力量在傅烈火的體內不停地沖撞一般,他當機立斷一把將傅烈火手上的針扯掉,一邊喊道︰「快叫醫生,他好像中毒了!」
段月容一听,立即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傅雅忙一把扶住他,雷子楓跑出病房去叫醫生,現場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幾分鐘以後,一大群醫生護士齊齊趕來,蕭祈然一把抱起傅烈火放到推車上,在眾醫生護士的簇擁下就推向了手術室。
「先給他打強心針,我去換身衣服,馬上做手術!」蕭祈然表情凝重地吩咐著。
這個變故來得太突然,傅雅敢肯定一定是剛剛那個護士在作怪,她當時就覺得那個護士的動作和表情很不正常了,沒想到她真的有問題。
又來了幾個護士從傅雅手中接過段月容,把她扶到床上去休息,傅雅掏出手機,給傅昊天和傅雲分別打了電話,說明了這邊的情況,這才到手術室的門口去等著。
雷子楓這時候也打完了電話,叫了一隊手下的兵過來,把醫院團團圍住,全面排查剛剛那個護士。
砰地一聲,手術室的門被關閉,手術燈亮起,傅雅焦灼地坐在手術室門前的長椅上,腦子里亂成了一團麻,鄧好墨倒是好手段,知道事情被泄露出去了,干脆不派那個老四來了,直接找了一個護士,這樣大家對醫院的護士都沒有防範,居然讓她得逞了!
曾經的朋友,現在的敵人,命運還真是夠扯淡的!
雷子楓打完電話,坐到傅雅的身邊,伸出雙臂將她圈到懷里︰「老婆,別擔心,蕭祈然一定能夠救回烈火的。」
傅雅靠在他的懷里,全身像被抽去了力氣一般,她自責道︰「這件事情都怪我,我不應該帶烈火去見鄧好墨的。」
雷子楓抱著她柔聲安慰道︰「事情還沒發生之前我們誰都猜不到結果,你也不要太自責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鄧好墨一行人圖謀不軌的證據,然後將他們捉拿歸案。」
傅雅點點頭,頓了一下,問道︰「你調了多少人到醫院來?」
「二十個兵,都是精英,我也給警局打了電話,那邊會派飛虎隊過來保護,他們不會再有得手的機會了。」雷子楓認真地說道,其實他的心里也不好受,這件事情居然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生的,剛剛還信誓旦旦地說要保護傅烈火,一轉眼他卻中了毒,被送進了急救室,鄧好墨完全是在挑戰他的極限。
傅雅擔憂地看了一眼亮著紅燈的手術室,心髒像被一只手揪住了一般,呼吸也變得難受起來,雷子楓輕輕拍著她的背,讓她不要多想,她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
沒過多久,傅昊天和傅雲就從軍部趕了過來,剛一到就急切地問︰「烈火怎麼樣了?」
傅雅指了指手術室︰「還在急救中,有人在他的點滴藥水里下了毒。」
「可惡!」傅昊天氣得一巴掌拍到牆壁上︰「究竟是什麼人,居然敢和我傅家為敵?」
雷子楓站起來安慰道︰「爺爺您別生氣,這件事情我和雅雅也在著手調查了,我們已經有了初步的方向,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將對方連根拔起。」
「嗯。」听了雷子楓的話,傅昊天心里稍微好受了一點,那些個警察都是脹干飯的,辦事一點效率也沒有,如果雷子楓肯出面解決這件事的話,他確實要放心很多。
「爸,您快坐著休息一下田園閨事全文閱讀。」蕭祈然一臉的疲憊,微挑的桃花眼也失去了神采,可見他是真的累壞了。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我會給他開最好的藥,烈火現在年紀還小,如果調養得當的話,是可以得到改善的。」
眾人點點頭,讓蕭祈然去休息,然後又趕到病房里去。
這次傅烈火手術出來,比昨天晚上還要虛弱,臉蒼白得像一張紙,臉上罩著一個呼吸器,只有胸口的微微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傅昊天看到傅烈火這個樣子,忍不住老淚縱橫了一把,傅雅也看得心酸得很,傅烈火從小就是個健康的孩子,這次的打擊,估計會一輩子在他的心中留下傷痕吧。
雷子楓調過來的士兵已經到了,听從雷子楓的吩咐在各個通道和病房門前把守著,每個進來的人,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都要經過搜身檢查,不配合的一律當做嫌犯扣押,警方派來的飛虎隊也在隨後趕到,安排好一切以後,雷子楓才和傅雅一起離開醫院。
「楓哥,我們現在要去哪里?」到醫院樓下以後,傅雅問雷子楓道。
雷子楓沉默了一下,不答反問︰「昨天鄧好墨是和你一起去和蘇曼他們唱歌的?」
傅雅點頭答道︰「是啊,她和蘇曼好像還挺合得來,怎麼了?」
雷子楓道︰「你打電話把蘇曼叫過來,我有事情交代她去做。」
傅雅大概明白了雷子楓的打算,于是給蘇曼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半小時以後,蘇曼來到約定的地方,見傅雅和雷子楓兩人都表情凝重地等著她,疑惑的問道︰「首長,隊長,怎麼了?」
雷子楓示意蘇曼坐下,然後將鄧好墨的事情和自己的打算簡略和她說了一遍,隨後問道︰「听雅雅說,你和她玩得還可以,我想請你以朋友的身份去接近她,你願意接這個任務嗎?」
蘇曼听雷子楓講的這些,早就忍不住了,當即一拍桌子︰「靠,我還當她是朋友,沒想到她竟然做出這樣惡心的事來,太讓我失望了!首長您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傅雅看她激動的樣子,忍不住提醒道︰「這不是組織上的任務,是私人任務,小曼你還是要考慮清楚再做決定。」
「隊長,你這樣說就見外了,咱們是什麼關系啊?」蘇曼特義氣地拍拍胸脯︰「你等著,我昨天記了她的電話號碼,我馬上打電話約她,我倒要看看她能搞出什麼ど蛾子。」
雷子楓囑咐道︰「你自己小心一點,這個女人心思縝密,而且心狠手辣,不要引起她的懷疑。」
蘇曼點點頭,掏出電話打過去,很快就接通了。
「喂,墨墨,我是蘇曼,你在干啥呢?」蘇曼挺上道地就和鄧好墨聊上了。
「我在家里畫漫畫呢。」鄧好墨那邊傳來悉悉索索的寫字的聲音。
蘇曼沖傅雅挑挑眉,繼續對著電話說道︰「畫什麼畫呢,趕緊出來,姐們兒請你吃晚餐,女人就要該吃吃該玩玩,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
「我現在走不開呢,改天可以嗎?」鄧好墨的聲音听起來有些遲疑。
「喂,你們不要都這樣嘛,我剛剛給我們隊長打電話,她說她弟弟受傷了要在醫院照顧弟弟,打給你吧,你又推三阻四的,你到底把不把我當朋友啊?」
傅雅在一邊听著,心想蘇曼還挺有演戲天賦的,演起來一板一眼的。
「阿雅的弟弟受傷了?怎麼她沒和我說,早知道我應該去看看他呀,烈火這個孩子挺教人喜歡的網游之劍魔獨孤!你們逼著我出國,逼著我改變,逼著我不準叫你們爸媽,現在,難道我做得還不令你們滿意嗎?」
鄧好墨說到最後的時候已經帶了點歇斯底里,坐在沙發上的鄧乾坤只是用愧疚的眼神看著她,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
那件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但是想起來,卻還像發生在昨天一樣歷歷在目。
鄧乾坤嘆了口氣,收起眼里的愧疚與心疼,恢復了下屬對上級的態度道︰「是,屬下剛剛說錯了,請小姐責罰。」
鄧好墨揉了揉眉心,很快也收起自己的個人情緒,用一貫凌厲的聲音說道︰「既然你們選擇了這條路,我也選擇了這條路,那麼以後就不要再用這樣的態度對我說話,這次就先繞過你。」
「是,多謝小姐不責罰。」鄧乾坤垂下頭,十幾年來,說沒有任何的一絲後悔是假的,可是他們都知道,這件事情已經不能後悔,無法回頭,鄧好墨,遲早會回到她自己應該在的位置上去。
鄧好墨點點頭,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你們還有沒有什麼事?」
鄧乾坤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有,老四沒有回來。」
「老四?」鄧好墨想了想,詢問︰「他不是去堵那兩個敢偷听我們說話的人去了嗎?給他打個電話問問,這麼點事,怎麼半天了都還辦不好?」
鄧乾坤道︰「已經打過了,電話打不通,派去找他的兄弟也沒找到他,可能,他已經……」
「不。」鄧好墨果斷地擺擺手︰「老四的能力你我都知道,還不至于被兩個普通人給撂翻了。」
「萬一對方不是普通人呢?」一直沒說話的陳珅突然說道︰「對方有膽子來監听我們,而且那麼果斷地跳窗而逃,搶了個破出租車,卻連我們這麼好的車都追不上,小姐,我認為這兩人並不是什麼普通人。」
鄧好墨想了一下,點頭道︰「你說得沒錯,是我輕敵了,老四的手機有衛星定位系統,就算關機了也能查到他的位置,你們查過了沒有?」
鄧乾坤道︰「還沒有查,正等待小姐您的指示。」
「那就去查吧,查到他的位置先不要輕舉妄動,這也許也是敵人的計謀,我們要小心行事。」
「是,小姐。」兩人恭敬道。
鄧乾坤和陳珅離開以後,鄧好墨的肩膀才垮了下來,一下坐到沙發上,覺得全身都僵硬得發疼。
她天生就是活潑好動的性子,不管再怎麼訓練,再怎麼改變,人也不可能拋棄本性,那種站,坐,躺都要講究優雅姿勢的條框規矩讓她全身都不自在。
可是她沒有選擇,因為一開始老天就沒有給過她選擇的機會。
「小姐,需要吃點宵夜嗎?」佣人徐媽走過來問道,看到鄧好墨如一團爛泥一樣癱在沙發上,也只是輕輕一笑,大概只有徐媽對她沒有任何的要求,不用要求她什麼都會,不用要求她處處端莊。
「宵夜就不吃了,切點水果吧。」鄧好墨想了想,對徐媽說道。
「小姐請稍等。」徐媽應了一聲,從冰箱里拿了一些水果,就去了廚房。
鄧好墨打開電視,電視里正重播帝都新聞,剛好講到傅烈火車禍的事情。鄧好墨拿起遙控板跳過了台去,她實在不想看到這個新聞,傅烈火確實是個可愛的孩子,如果可以,她一點也不想殺他,可是她沒有辦法,她已經這樣了,只能頂著風霜,破開阻礙不停前進,不進,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