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氣又冷了幾分,太陽沒有照舊出來,躲在厚厚的烏雲里取暖。
小玲早早就起來做早膳了。早餐只是簡單的小麥粥和包子,還有一碟小菜,但幾人都吃得很安樂。
「小玲啊,你做的東西還不錯嘛。」焰鳳夸著小玲。小玲沒有說話,但嘴咧得很開,顯然極高興。
「不過……」還有不過?「和我做的東西比起來,還差遠了。」
焰鳳語氣平緩,好像在陳述一個事實。小玲看了看焰鳳,顯然不相信。「小姐,您可別忘了,您從來不做家務事的,一向都是學刺繡,吟詩作對,怎麼可能會做飯。」小玲在「怎麼可能」這四個字上加了重音,表示絕對不會相信。
焰鳳在心里反駁著︰刺繡,吟詩作對?那些才是我最討厭的好不好!想當年,我可是五星級廚師,正餐甜點樣樣拿手的。不過別誤會,焰鳳能考到五星級執照完全是因為她愛吃啊,有興趣就有動力,所以學得很快。
(小艾爆料︰其實焰鳳考第五星級的時候差點沒過,于是她一手抓來考官的兒子,威脅說︰「你真的不準備給我過嗎?」于是,焰鳳通過了。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吼吼吼~)
「唉,算了,現在我懶得證明給你看,總會有時間的。」
「哦。」小玲應下,卻仍是不相信。
「焰。」冰凰開口叫道。
「嗯?姐,有什麼事嗎?」焰鳳看著冰凰,問道。
「吃完飯打扮一下,去見一下你的母親吧。」焰鳳低頭思慮了片刻,答道︰「好的。」
兩人在臉上涂上脂粉,在點上幾顆暗暗的雀斑,看起來比在絕命森林時還要丑陋幾分。小玲在前面帶路,焰鳳沒有像往常一樣嘰嘰喳喳地說話,而是顧自思考著柳含青與她的關系。
從之前洛秋柔說的話來看,柳含青並不是自己的母親,那麼自己該以怎樣的方式與她相處呢?或許她是個惡母,看見自己被藍琳雪和藍敏芯利用都不提醒。要是這樣那還好,冷漠相待就好了。
可她如果是個真心對我好的人我該怎麼辦?畢竟我已經知道她並非我的生母,我們又能像以前一樣相處嗎?要是她發現我不是她的女兒,我又該怎樣解釋?
想著這些事情,焰鳳有些煩躁,使勁揉了揉頭發。冰凰看見她這樣,垂睫兩秒,清眸復又恢復寒冷。
到了柳含青的屋子,一個面露嚴肅的婆子攔住了三人。她看了看,發現焰鳳竟然在其中,眼楮里有些激動與自責,大聲喊道︰「主子,六小姐來了!」繼而柔聲提醒︰「二小姐六小姐,請隨我來。」
走入柳含青的房間,屋里擺設略顯貴氣。桌椅是紫衫木所制,雕刻著花鳥紋。旁邊放著琺瑯花瓶,里面的百合散發著幽幽的香,連丫鬟端上來的茶都是上等毛尖。
再看柳含青,身著五色錦盤金彩繡綾裙,外罩絲綢罩衣,頭戴銀鍍金嵌珠寶蜻蜓簪和銀鳳鏤花長簪,手上是白玉雕絞絲紋手鐲,看樣子很富有。從眉眼看三十有余,不過保養的很好,臉上沒有太多歲月的痕跡。
看見焰鳳,她亦是很高興,不過看到她與冰凰站在一起時臉色微變,但用微笑不露痕跡的掩飾了。林含情說︰「姍兒,你真的回來了嗎?娘找了你好久,一直擔心你被惡徒抓走謀害,現在看到你好好的,娘就放心了。」這話與藍琳雪那天的話很像,不同的是林含情神色中真的有擔憂和喜悅,至于這表情的真心有幾分,焰鳳也無法看分明。
「嗯,娘,我回來了。但是我失憶了,以前很多事都記不清楚,希望娘不要見怪。」
「失憶?」柳含青有些驚訝,畢竟這種事發生的幾率不高,隨即笑了笑,說︰「沒事,只要人沒事就好。」
入座後,焰鳳問︰「娘,我那天不見時是個什麼情況?」
柳含青想了想,說︰「那天,三小姐和四小姐又來找你,隨後你如往常一樣出去了,我問你去哪里,你只說到後花園透透氣,我便沒有阻攔,之後直到傍晚都沒有回來。我當時就不該讓你出去的,害得你在外受了幾日苦,是娘不對啊!」柳含青語氣里蘊含了深深的自責,讓人難辨真假。冰凰仔細觀察著,只字不說。
「娘,你不用自責了,這也不是你的錯啊,再說,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沒事的。」焰鳳露出一個乖順的笑,像一朵梔子花看在不太美麗的臉上,仍是動人的。
「好,娘不自責。今天就留下來吃飯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