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時,柳含青夾了一塊魚肉放在焰鳳的碗里,面帶微笑,說︰「姍兒,這醋溜魚是你往常最愛吃的,來,多吃點。」焰鳳吃下了魚肉,沒有說話,但心里已是感動不已。
用完餐,冰凰離開了,柳含青和焰鳳坐在房間里說話。
說是說話,可焰鳳一直沒有說什麼。「姍兒,這幾日你在外面受苦了,又瘦弱了不少。」柳含青輕撫焰鳳的臉,柔聲說道。焰鳳仍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柳含青。柳含青有些詫異︰「姍兒,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焰鳳此時心里很糾結,她是極其渴望母愛的,因為自她記事起就沒有享受過這奢侈的感情。甚至在她看到訓練營里的同伴被殺死,鮮血染紅冰冷的土地,心里恐懼到極致時,也不曾想過像別的孩子一樣叫「媽媽」,因為她知道,媽媽,不會來救她。看到柳含青的關心,她幾乎要流淚。感性讓她想抓緊這虛幻的不屬于她的感情,理智卻告訴她,長痛不如短痛,與其到她們建立了真正的母女之情後再來痛苦,不如一早就揭發現實。
當然,理智毫無懸念的勝出了。
焰鳳深吸一口氣,將眼淚生生擠回去說︰「我不是你女兒。」
听見這話,柳含青有些震驚,但用微笑不露痕跡的掩飾了。「姍兒果然是失憶了,都開始說胡話了。」
「我不是你女兒。」焰鳳重復了一遍,語氣更加堅決了。
柳含青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說︰「姍兒,你是不是听到別人說了什麼?那都不是真的,你仔細想想,我以前都是怎麼對你的,我怎麼可能不是你的母親呢!」
「你應該也知道,我是洛秋柔的女兒。」
柳含青听到焰鳳的話,知道瞞不住了,于是承認︰「是,你是洛秋柔的女兒。我雖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但我這些年做的並不比任何一個母親少,不是嗎?」
「那麼你為什麼看到我被藍琳雪和藍敏芯利用卻不出言提醒。」焰鳳有些生氣地質問道。
「這只是游戲罷了,哪有利用這麼嚴重。再者說,和三小姐四小姐保持好關系沒什麼不好的。相反,姍兒,藍冰筱無權無勢,又是個廢柴,你還是不要和她走得太近了。」
「可她是我的親姐姐!」焰鳳很生氣柳含青這樣說,但還是壓制著怒火,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道。
「親姐姐又怎樣,你們沒有一起生活過,根本沒有姐妹之情。就算是姐妹,在藍府這種地方,也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我看藍冰筱就是在利用你。姍兒,你要記住,在這里你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只有我。」柳含青溫柔的說道,像一個母親哄孩子。殊不知,焰鳳不是藍焰姍,不會一昧的相信她。焰鳳最相信的,是冰凰。
「是嗎?我知道了,母親,我想休息了。」焰鳳的語氣有些冷然,不過柳含青顧著高興焰鳳听了她的話,就沒有注意。
「好,你好好休息。」柳含青笑了,笑容里含著幾絲算計和陰鷙。
領焰鳳回屋的是原先那個婆子。到了房間,焰鳳問道︰「您是母親的貼身僕人嗎?」
「是的,從主子進府以來,我就一直伺候她。」婆子用公式化的語氣回答。
「哦。我原先有些東西忘在二姐姐家里了,您可否給我帶路去拿一下?」焰鳳用的「您」字,婆子感覺到自己受到了尊重,有些高興,于是應下了。
到了冰凰的屋子,冰凰早就坐在正廳里等著了。看到來人,冰凰說︰「來了,都坐吧。」婆子知道冰凰指的是自己和六小姐兩人,雖然不解,卻也坐下了。
冰凰冷冷的問︰「您叫什麼?」
「大家都稱老奴為于婆。」
這氣氛說不出的詭異,三更半夜的,冰凰聲音又這麼冷……
冰凰清呷了一口茶,又問道︰「于婆,柳含青為什麼要把藍焰姍抱走做養女?」
于婆有些驚慌。她是怎麼知道的?但卻還故作鎮定的說︰「老奴不知道您在說什麼。既然沒有老奴的事,那老奴告退了。」
于婆走得急促,因為總感覺莫名的害怕。冰凰身上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壓力,這股威懾力連老爺都有所不及。
在她走近門口的時候,便見一把飛刀從離她的臉約莫一毫米處劃過,「 」的一聲插入木門中,于婆嚇出了一身冷汗,顫抖著聲音說道︰「我好歹也是柳姨娘的貼身僕人,你要是傷了我,不怕得罪柳姨娘嗎?」
外面的秋風呼呼的刮著,枯黃的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更襯得夜寂靜的可怕。
「哦,那我便殺了你吧,死人是不會告狀的。」冰凰波瀾不驚的說道,好像一點也不在乎人命。于婆卻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她以前怎麼沒注意到二小姐這麼恐怖?不過轉念一想,藍冰筱不過是一個弱女子,有什麼可怕的?
大概是听到冰凰要殺了她,于婆也失去了理智,喊道︰「我跟你拼了!」並向冰凰沖過去,想要推到冰凰。只是冰凰又不是藍冰筱,哪兒那麼容易被突襲?
冰凰快速起身,躲過了于婆的突襲,再在于婆的背後一推,于婆就順利的跌倒在地上,哎喲叫喊。冰凰又扔了一把飛刀過去,于婆的手臂被割破了一個口子,鮮血直流。「你要是再敢吵鬧,引來藍家人,那你就非死不可了。」
冰凰的話傳到于婆耳朵里,如死神的通告一般,于婆立馬安靜,捂著傷口咬牙忍受。
「其實只要你說出柳含青的一切秘密,我便會保你不死。」本來于婆就是因為怕被柳含青知道,再加上忠心才不說出來的。可現在生死關頭,忠心先一邊涼快去,保命要緊。
「那麼你保證之後給我三十兩黃金,並送我出城。」其實于婆鄉下有一個佷女,一直對她很好,早就讓她離開藍府回去和她一起安享晚年,但是于婆知道自己不能走,因為她知道的太多了,這對柳含青來說是威脅,本以為要做一輩子僕人,卻不料遇到這個機會,當然要珍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