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台里有一處行宮,奢華不比皇宮,卻也富麗非常。
馬車行至逐鹿台時已是下午,各位皇子大臣的隨行家僕安頓好行李,沈君莫同其他人先去了皇上的住所請安,若塵一時感到倦意襲來,看了看隨行的一個丫鬟,輕聲道︰「你叫什麼名字?」那丫鬟也是精明伶俐的樣子,恭敬的回答道︰「奴婢叫拂塵,是專侍陋室的丫鬟,所以姑娘不曾見過。」言談有禮,舉止有度,儼然不是普通丫鬟,若塵說︰「你專侍書房,那想來也是飽讀詩書了。」拂塵道︰「姑娘謬贊,奴婢入府之前,家里有幾分薄蓄,爹娘也請過先生。」原來如此,書房重地,沈君莫也放心交于她,看來她也不是簡單的人啊!可是若塵對她頗有好感,便與她閑談道︰「那陪我說說話吧,你也不要自稱奴婢了,我也不是主子,大家平輩論交,就直呼閨名吧,我叫若塵。」拂塵目光深邃看了若塵許久才說︰「姑娘可以叫拂塵的名字,拂塵卻不能直呼姑娘名諱。」兩人一時僵住了話題,若塵起身站在門前道︰「拂塵,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王爺是不是一直沒有娶過妻妾,為何王府之中沒有女主子?」拂塵輕輕關上房門,道︰「姑娘已經入住王府,早晚會踫上的。」言下之意王府是有女人的,「她是誰?不得王爺寵愛還是」拂塵道︰「她是宮里下人,三年前由皇後娘娘親自指給王爺為側妃,王爺不喜歡她,加之她心懷叵測,新婚不久就將她的住所移至廢院,可能她也傷了心,自那以後再也沒有出過廢院。」堂堂王爺的側妃居然是個低等下人?皇後娘娘為何要這麼做?心懷叵測她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讓沈君莫新婚之際就棄置廢院?拂塵柔聲道︰「姑娘與她是不同的,只要不背叛爺,爺可以給姑娘最好的寵愛,于女子而言,足以。」若塵失了神,良久才說︰「拂塵,也許我和他自一開始就是錯的。」拂塵意有所指︰「開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是最後一個站在爺身邊的女人,姑娘你可以做到,何不珍惜呢?」最後站在他的身邊的人會是她嗎?他不信任她,不在乎她,可她卻已失了心。
掌燈的時候沈君莫才一臉倦意的回來,拂塵為他更了衣就開始用膳,秋玲沒有跟來,所以若塵有一點點不能適應,席間沈君莫屏退了所有人,對若塵說︰「本王問你,你心里的人到底是誰?」若塵放下銀筷,看著沈君莫,她今天也想了一天,拂塵說的對,怎麼開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後他的身邊是誰。「那若塵也問王爺一個問題,在王爺心里若塵與那些尋常的煙花女子有何不同?」沈君莫說︰「自是不同。」若塵淡笑道︰「那便足以,王爺視若塵不同,若塵便也把王爺放在心上,若塵會忘記以前說的話,做的事,安心呆在王爺身邊做個與世無爭的小女子,那王爺呢?」沈君莫的心在歡呼,他本是隨口一說,竟然得到她這樣的告白。「本王會記得,但本王不在乎。」說著目光灼灼的看著若塵,忽的,兩人唇邊同事綻放出一個清淺的笑容。
若塵知道,沈君莫定非池中之物,他要擁有的注定不止她一個秋若塵,此時的情濃也不會是永遠的,將來他或許君臨天下,或許落馬深淵,無論什麼樣的他她不想去在乎,至少此時此刻他的情意是真的,沈君莫的眼里只有她,那便足以。我勇敢的面對了自己的心,在以後,不管是怎樣的遍體鱗傷她都認了!
上官仲良看著今天的沈君莫總覺得哪里不一樣,疑惑的他看向了沉穩安靜的沈狄,沈狄則是回報給他一個更加難解的笑容,沈雲波四仰八叉的躺在椅子上睡覺,白衣劍也是一副痞子相的坐在椅子上打呵欠。許久,沈狄說︰「七哥,太子到是也沉得住氣,並無任何舉動,咱們」沈君莫道︰「太子不是蠢材,能穩坐太子之位這麼久也得有幾分真本事,他自然不會輕舉妄動,咱們更不用急,安心看著就好。」沈雲波睡醒了,帶著惺忪的睡眼說︰「皇後就是那最急的人了吧,新進宮的麗妃听說甚得君心啊。」沈狄道︰「此番冬狩的重頭戲其實就在皇後與麗妃之間吧,七哥,你賭誰贏?」沈雲波忙說︰「誒!這個莊可不能隨便跟啊,皇後的手段咱清楚啊,麗妃初來乍到,怕不是對手啊。」說完還得意的向白衣劍輕輕踢了一腳,白衣劍似乎根本不在乎,繼續打著呵欠。沈君莫道︰「皇後那邊九弟你看著點,舅舅今日傳話,太史令要見本王,本王自是不能怠慢。」說完看向白衣劍道︰「你還是按照之前的計劃,緊盯太子那邊的動向順便暗中保護好若塵。」此話一出,上官、白衣劍和沈雲波皆是神色詫異的看著沈君莫,只有沈狄淡淡的笑了,看來冰塊一樣的人似乎終于暖了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