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斜下。晚飯後,秋母說是有些頭昏,早早便回房休息了。秋芊苧將家里收拾妥當,剛想要出門之時,卻似突然想起什麼,緩步走進了香閨。
在梳妝台前靜默的坐了一炷香的功夫。秋芊苧拿過胭脂香粉,替自己打扮了一下。已經認定李大哥為一生伴侶,總是要把最好的呈現給他才是。也許有些遲,不過希望日後自己能與他好好相處。
來到大榕樹下時,天色已經黑透了。借著月色,在路這頭的秋芊苧一眼就看到了樹下那抹頎長的身影。她理了理衣衫,快移蓮步來到李澤賢身邊。
听到身後有腳步聲,李澤賢慌忙轉過頭來。看到秋芊苧,他的眼中卻詫異地顯出一抹尷尬的苦笑。秋芊苧捕捉到這一眼神,剛想說話,卻被李澤賢打斷︰「芊苧,你先听我說。」他沒有直視秋芊苧的眼楮,而是緩緩轉到一旁,用有些低沉地聲音說道,「我不知道我們是哪里出了問題,可是我也不是傻子,我能感覺到你對我的排斥。可是芊苧,我是真的想照顧你一輩子,想守護你,彌補你小時候所受的委屈。今日去你家,只見到伯母一人,我知你必是被伯母關起來了。我知道你會再來找我,雖然我是多麼希望你今天不要來到這里,可是你還是來了。」他轉身用堅定的目光注視著秋芊苧,「芊苧,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照顧你和伯母吧。我保證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看著李澤賢認真的模樣,秋芊苧心里伸起一股滿滿地暖意。她笑意盈盈的看著李澤賢,柔聲說道︰「李大哥,你誤會我的來意了。其實你說的沒錯,今日我是被我娘親關在了屋子里,可是我卻想通了很多事。這麼多年,你們一家對我們母女特別照顧,我也很感謝。雖然我承認我對你現在可能並無男女之情,如果你不介意,我,我願意試著慢慢和你過最簡單平凡的生活。」
借著月光看到秋芊苧嬌羞迷人的臉,李澤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想到芊苧今日會來見天,可是他卻傻傻的以為芊苧只是因為不想嫁給他而來。現在听到這麼多年來都一直渴望的答案,他內心簡直已經興奮到了極點。他按捺不住自己的意識,一把將秋芊苧緊緊抱入懷里,用還有些顫抖的聲音說道︰「芊苧,你知道我盼這一天盼了多久了嗎?我不介意,我什麼都不介意。只要你嫁給我,我保證,我這輩子會對你好,會對伯母好。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一絲委屈了。」
倚在李澤賢懷里,秋芊苧突然覺得好放心。已經忘記了父親在世時的種種呵護,記憶里全是自己和母親艱難過活的場景。自己只要一天不努力就生怕被人欺負,在外人眼中的秋芊苧永遠都是那麼堅強的樣子。可是她才18歲,只是一個處世未深的盈盈少女,她也是需要被別人保護的。而現在,她真的覺得好溫暖,好踏實。
感覺懷中的可人兒變得柔順,在自己懷里像貓咪一樣的拱了拱。李澤賢是難掩的喜悅。他圈了圈手臂,更是抱緊了秋芊苧,生怕今日種種只是黃粱一夢。
秋芊苧被這有些過分的用力抱得喘不過氣,她試著輕輕掙扎了一下,咬了咬唇瓣低聲說道︰「李大哥,我快喘不上氣了。」李澤賢這才松開緊圈住的雙手,看著秋芊苧嬌俏的模樣,那張被她咬得有些發紅的櫻桃小唇似有魔力一般誘huo著他。李澤賢腦袋一片空白,覆上雙唇就要蓋住佳人。
秋芊苧被這突然起來的吻嚇了一跳,就在李澤賢的薄唇要覆蓋上來之時,她腳跟不自覺的往後一退,讓身前的人撲了個空。秋芊苧轉過臉不敢再看李澤賢,用小的幾乎听不見的語調說道︰「李大哥,天色也不早了,娘親一人在家怕是要擔心了。我得回去了。」說罷就要離開。
李澤賢一般拉住她的手,略含歉意︰「對不起芊苧,是我太心急,差點冒犯了你。我送你吧,這麼晚了,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
秋芊苧始終還是不肯轉過頭,只背對著李澤賢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一路踩著月光向家里走去。路上誰也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待看著秋芊苧進了家門,李澤賢這才釋懷的跳了起來。他真的是太高興了,可是礙于秋芊苧在近前,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而現在,他好想對大家宣布。他所鐘愛的女子,此生將會是他的娘子了!
見兒子難掩喜色的回家,院子里的李大夫用手順了順山羊胡子,對坐在旁邊的李大嬸笑道︰「看這孩子,高興的!也不知隨了誰的性子。」李大嬸瞪了李大夫一眼,卻也掩不住眉角的笑意︰「還能是誰,總是他那個沒正行的爹。」
在這寂靜的夜里,醫館里爽朗的笑聲,便顯得格外響亮,久久不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