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曲•心唯一人 第二十章︰送嫁

作者 ︰ 秋筱言

翌日,秋芊苧幽幽轉醒,也不知是何時辰了。她轉過頭卻未見身旁有花塵汐的蹤影。難道昨日種種,皆是因自己太過思念花姐姐而做的一個美夢嗎?

她驟然坐起,大聲喚來琉璃︰「琉璃,你在外面嗎?」

听得喊聲,琉璃推門走了進來,手里端著準備伺候秋芊苧盥洗的盆子。

秋芊苧急急問道︰「昨日花姐姐可是來過?」

琉璃燦然一笑︰「主殿昨日是與小姐同寢的,不過今日五更時分已經回宮殿了。她讓奴婢轉告小姐,待小姐收拾完畢,便去宮殿與主殿匯合,出發時間是定在傍晚時分的。」

原來不是夢。秋芊苧這才放心的撫了撫胸口。她揭開被子,穿上琉璃早已擺放整齊的鞋子,來到洗盆前淨面。

「琉璃,替我挑一件好看些的裙衫。」秋芊苧一面坐于鏡前輕描淡眉,一面口里還不忘囑咐琉璃。

琉璃輕笑︰「小姐不必擔心。今日琥珀來接主殿之時,已為小姐帶來一套衫裙。我剛剛把它收在櫃子里了,這就替小姐拿出來。待小姐梳洗完畢,來換上就是。」

「難為姐姐想得如此周到了。」秋芊苧仔細點完唇上的最後一抹朱丹,起身來到床前。

只見這裙衫十分精巧雅致,秋芊苧眼見著便愛不釋手。她讓琉璃去門外侯著,自己在屋里換好了衣服。

見秋芊苧出來,琉璃滿意的笑了︰「真好看。小姐本就是六界難找的美人,如今再穿上這套裙衫,更是出落的美艷無雙了。只怕這一去,連主殿的風采也要被小姐奪去了呢。」

「那可不行,」秋芊苧嬌俏一笑,「姐姐今日可是最美的,沒人能比過她。不過我身為她的妹妹,自然也不能太遜色了嘛!嘿嘿。」

兩人收拾妥當剛要準備出遠門,卻听得身後傳來上官邕的聲音︰「秋姐姐,等一下。」

秋芊苧轉過頭,只見上官邕急匆匆跑了過後,身後緊跟著上官大嬸。

走到近前,上官大嬸一把拉過秋芊苧的手,神色有些凝重︰「秋丫頭,我听邕兒說,你要陪主殿去往離界。我真是替你擔心啊。你說這離界,是隔了我們有兩界之遙,連我也不曾去過,只听以前老輩人說過,越往上界,越是有股莫名的煞氣,尋常人去根本承受不住。你身子這麼弱,我可怎麼放心讓你去啊。」

看著上官大嬸像母親一樣慈愛的神色,秋芊苧眼眶微微氤氳了一層霧氣︰「大嬸,花姐姐說過她會保護我的,我不會有事的。況且我也不是要去離界居住,過不了幾日便會回來的。我不在的這些日子,您老可要好好保重身體。」

「嗯,我會的。」上官大神用手袖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重重的點了點頭。

琉璃在一邊安慰著上官大嬸︰「大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小姐,不會讓她有事的。」說罷又轉過頭看著秋芊苧,「小姐,時辰不早了,等去了宮里還有好些事情要準備,咱們不能再耽擱了。」

幾人這才依依不舍的話別了一番,在上官母子倆不舍的眼神中,秋芊苧與琉璃終究還是慢慢消散在他們的視野之外。

上官邕攙扶著母親,安慰道︰「阿姆,咱們回屋去吧,邕兒相信秋姐姐很快就會回來的。」

上官大嬸抹了抹眼淚,終是不舍的隨上官邕進了堂屋。

因昊遠之事,琉璃已不能再在苑界宮殿里露面了。所以她便用一黑色的披風覆在頭上,從頭至腳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沉靜的眸子。見她是與秋芊苧一同進殿來,侍衛倒也不敢多問,所以這一路也走得十分順利,不多時,便來到了花塵汐寢殿外。

琉璃與琥珀的感情向來深厚,二人又許久不見,自然是有很多話要說。秋芊苧獨自推開門走進花塵汐的寢殿內。只見她已經換好了嫁衣,正靜坐在梳妝台前,臉色很是不好。

知曉她定是還在神傷,秋芊苧臉上擠出一抹笑意,盈盈走到了她面前︰「姐姐的這身嫁衣真好看。五色花瓣與彩色羽毛相交映,真像是花神下凡一般呢。」

「花神?是什麼?」花塵汐轉頭看著秋芊苧,露出一絲牽強的笑意。

「在我們家鄉,花神就是掌管百花的仙子,是很美很美的女子,就如同姐姐一樣。」

「你這丫頭,倒是會哄我開心。」花塵汐笑瞪秋芊苧一眼,卻又瞬間陷入落寞,「就算再美的花,也會枯萎。就像沒人疼惜的心,終究是涼的。」

秋芊苧輕嘆了口氣︰「姐姐為什麼總是把事情想得如此悲觀呢?你又怎的知道離界主殿不會好好對你?也許等你嫁過去之後,你們能恩愛異常的過日子,也未可知啊。」

花塵汐哂笑一下,卻不肯再答話。氣氛一時顯得有些壓抑。

這時從門外傳來琥珀的聲音︰「主殿,離界特使已經到宮門前,馬上就要到達寢殿,請主殿準備出發了。」

花塵汐靜立于桌邊,像不曾听見琥珀的話一樣,只輕輕撫模著殿內所有陳設。修長的玉指從梳妝台、床榻、櫃子甚至窗欞上緩緩滑過,心里滿是濃濃的不舍。

秋芊苧上前,看著花塵汐柔柔的說道︰「姐姐,既然選擇了面對,現在就不能逃避。既然逃不掉,還不如暢快接受。」

「唉,」花塵汐輕嘆一聲,這才低聲對秋芊苧說道,「勞煩妹妹替我開門吧。」

‘吱呀’殿門應聲而開。才听得琥珀說契垣剛到宮門,現在卻已經挺立站于寢殿外,速度之快,是秋芊苧所沒有想到的。

契垣身後是一輛華麗異常的車駕,也就是花塵汐口中所說的天車。

只見契垣不卑不亢的面對花塵汐鞠了一躬︰「離界特使契垣,恭迎主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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