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沒見過王爺了,應該是自從宮中除夕**宴上回來之後,再也不曾見過面了吧。
宮宴上,全是皇族一脈,在京的所有皇子王爺,宮妃公主,就連出嫁的瑾公主都會來,身邊俊美儒雅的是駙馬,同時也是當朝左相左昆侖,他們中間還有一雙聰慧乖巧的兒女。
金樽玉盤,錦衣華服,美輪美奐,好不奢侈。
「乾兒又沒來嗎?」從內堂走出來威儀華貴的太後看到滿堂的就那麼一個空位,滿口不悅的問道。
「回母後,王爺臨時有事要出門,所以特意交代臣妾向母後問好,願母後安康祥壽。」向晚恭敬起身,玲瓏清越如珠玉的聲音,緩緩出口。
「哀家看他是巴不得我這個老婆子早點死了,倒是清靜了他。」她的這個小兒子從來就沒讓她省過心,小時候是貪玩,總是磕著踫著,身子就沒平安過,大點兒了更是玩的見不著他的人,現在都二十好幾的人了,她這都快入土了,連見一面都隔著好幾個月。
「乾兒還小呢,正是愛玩的年紀,母後也還風華絕代,什麼死不死的,母後也不怕晦氣,趕明兒我讓乾兒親自去給母後請安,到時候母後想怎麼罰他都成。」四兩撥三斤,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既緩解了大廳壓抑的氣憤,又哄的太後樂呵呵的。
也只有當今聖上,太後的大兒子有這個能耐了。
家宴開始,宮侍們紛紛奉上各種精美可口的點心菜色,美酒佳肴,大廳一片熱鬧非凡,有奉承贊美的,有炫耀攀比的,也有……
左相左昆侖不乏有夸其仕途者,也有夸其**在懷,兒女繞膝者,左相亦是來者不拒,舉杯暢飲。倒是一旁的瑾公主只是默不作聲的喂自己的一雙兒女吃飯,毫不理會別人或嫉妒或嘲諷或羨慕的眼神。
看著瑾公主嫻靜如水的樣子,完完全全的一個賢良的妻子,不諳塵世煙火,看來她也看淡一切了吧。
人生不過滄海一粟,生死之間,片刻而已。可就是這眨眼間的片刻,有人偏偏要上天入地,掙個你死我活,上窮碧落,下盡黃泉,不復死生。
看著那對孩子,可真是可愛呢,大點兒的是個男孩子,應該9歲了吧,是啊,十年過去了都,沒錯,是9歲了。小點的是個女孩兒,五六歲的樣子,那模樣兒,跟瑾公主可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水靈的很。一直待在瑾公主的懷里不肯出來,好像很怕人,性格可跟當年風風火火的瑾公主大相徑庭。
自始自終,瑾公主都沒抬頭看一眼,只是默不作聲,悄無聲息的吃飯,沒有他人,亦沒有自己。
想當年,瑾公主的母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襄貴妃,舅舅乃世襲定國侯,駐扎一方國土;皇兄是先皇膝下的第一位皇子,在其出生之日先皇就親自定下名諱——尊,蕭尊,以示其身份無與倫比,自然瑾公主尊雅高貴,榮寵無限。
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可這就短短的十年時間,風雲突變,翻天覆地,恍若一朝一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