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青婕妤被封為皇後,賢妃坐在宮中,將茶盞捏的緊緊的,咬牙切齒道︰「既然如此!為何當初要送本宮那雙鳳餃珠金翅步搖,鳳凰明明就是皇後的專屬!既然無意立本宮為後,為何要送這簪子!!」
朵迦小心翼翼的道︰「娘娘,這簪子時端貴嬪送來的」
「大人不是也在麼,大人看到了不提點,那便是認可了!」賢妃一把將茶盞摔在地上,摔個粉碎,隨即揉了揉眉心,失落的道︰「罷了,找個人收拾一下,都下去吧。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是。」
與此同時,柳茜去找了陸燻。
陸燻正坐在蕭青閣的院子里,吃著糕點,見她來了,連忙起身行禮。
柳茜道︰「坐吧,玉青虞把你的戒指搶走了嗎!?」
陸燻一頓︰「寶林怎麼知道了?」
「我昨個晚上被召到表哥的玉昭殿詢問血跡的事情,就看見她帶著進來了,哼!竟然還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瞧她那副德行!表哥也不幫你!還說一枚戒指,是小事!!」
陸燻笑道︰「寶林別生氣了,我有一事想請教寶林。」
「啊?」
「那戒指,當真是寶林要送奴才的嗎?」
聞言柳茜一僵,復笑道︰「陸燻說什麼呢,當然是我送你的拉。」
陸燻從胸口拿出薛明月送的那枚玉扳指,道︰「可是寶林送的尾戒,成色品質與大人這只一樣,就連花色也大概可以吻合,明顯是一塊玉打磨而來,奴才未曾听過寶林送了明貴妃娘娘簪子後,還送了大人一個扳指。」
柳茜頓了頓,半晌沒說話。
陸燻就一直看著柳茜。
半晌柳茜才嘟著嘴別扭的道︰「這戒指可是貴得很,我哪里送得起,但是要是讓陸燻知道是表哥送的,陸燻肯定更喜歡表哥了,我才不干呢。」
「寶林怎麼如此小孩子心性。」陸燻哭笑不得︰「這尾戒若真是大人送的,奴才也未曾道謝」
「表哥才不會跟你計較這些事情呢,表哥既然把玉扳指送給你了,就表明表哥心里還是有你的。」
「奴才知道。」
陸燻微笑著低下了頭。
那邊柳茜看著陸燻暗自高興的模樣,面上陪著笑,心里卻微微發起苦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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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入了冬,下過了一場雪,御花園里積了白雪,許多妃嬪坐在涼亭里面,**下面墊的是厚厚的絨毛毯,觀賞著雪景。
玉青虞老遠的走了過來,大家一見她,立刻就不說話了。
她今日穿著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裉襖,在雪白的世界里面格外顯眼,更是趁的面色粉紅,白里透紅。
「見過皇後娘娘。」
大家齊齊的行了禮,然後就該干什麼干什麼,都不說話了。
玉青虞笑道︰「喲,方才不是還聊得挺熱鬧的嗎?為何都不說話了呢?」
樊只影雙手攏在狐裘做的筒子中,眯著眼笑道︰「我們方才正在吟詩作對,皇後娘娘可要來一首?」
玉青虞一愣。
那邊傳來一個聲音,笑道︰「皇後娘娘是江南的才女,吟詩作對自然不在話下,就怕娘娘不肯紆尊降貴呢。」
陽春在玉青虞身後笑眯眯的道︰「容婕妤嚴重了,娘娘是在醞釀呢。」
玉青虞看著容婕妤走了過來,只見古雪姿被古雪琳挽著,披著件毛皮大氅,雪白的毛色順滑柔亮,幾乎要與雪景融在一起,詫異的道︰「這不是賢妃家鄉送來的雪狐大氅。」
「皇後知道啊,是賢妃娘娘送我的。」古雪姿走過來也不行禮,一下子坐到了玉青虞原本準備坐的地方,看見玉青虞眉頭一皺,就要發作,便笑道︰「臣妾懷有身孕已有四月,正是最危險的時候,大人囑咐臣妾要好好安胎,冬天地涼,臣妾不可隨便亂作,皇後娘娘的用度,自然是最好的,臣妾就暫且借著了,皇後娘娘要跟臣妾計較嗎?」
「你!?」
玉青虞你了一個字,便說不出話來了。
古雪姿肚子見鼓,薛明月看著不上心,但是已經明里的吩咐了下去,宮里任何事情都要讓著古雪姿,說起來,玉青虞恩寵正盛,眼下也就只有古雪姿能與她分得一杯羹了。
宮里玉青虞作威作福,大家恨不得處之而後快,有一人能與她針鋒相對,自然是爭相討好的,只是現在玉青虞在,自然不好表現的很明顯。
彾貴人愚笨的很,見了古雪姿來了就笑著迎了上去,笑道︰「婕妤今個感覺如何?不知我送去的那香用了沒有?」
「用了,**好眠,多謝彾貴人了。」古雪姿笑著向彾貴人道謝,復又看向玉青虞,道︰「臣妾沒擾了皇後興致吧,皇後方才可是要作詩?」
「本宮頭痛,回去了。」
玉青虞瞪了古雪姿一眼,話畢轉身就走了。
大家道了恭送皇後娘娘後,忽而爆發了一陣熱烈的笑聲。
樊只影笑道︰「容婕妤當真是厲害,兩句話就把這瘟神送走了。」
「我難得出來轉轉,看見這尊煞神,心里怎麼會痛快。」古雪姿哼了一聲,站起身來,給了個眼神給平雁,平雁連忙將方才陽春派人鋪在凳子上的皮絨掃到地上,鋪上了古雪姿自己平常用的。
一時間涼亭四下無言。
古雪姿坐下了,看了一眼地上的絨皮,一腳踢到邊上去,道︰「大人說我萬事小心,誰知道不是自己常用的,會有什麼事呢?」
樊只影笑道︰「容婕妤說的是。」
妤貴儀沒坐一會,就起身告辭了,文祺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道︰「妤貴儀應該是去找皇後娘娘了吧。」她本來沒什麼別的意思,但是一經婧婉儀的嘴,便不一樣了,婧婉儀噗笑道︰「妤貴儀那是皇後娘娘身邊養的可巧呢,皇後娘娘心情不好了,招過去罵一頓,出出氣,高興了也還是叫過去,賞點東西。可不就跟養了只小寵物似的。」
她說完就看見婢女端了碗過來,道︰「我來吧。」
「是。」
宮女將碗遞給了婧婉儀。
「這什麼?聞著好香哦!」文祺湊了過去,卻被婧婉儀趕開了︰「這是我給容婕妤準備的梨湯,婕妤喝一點暖暖胃。」
古雪姿笑道︰「婧婉儀真有心。」
婧婉儀一笑,將碗遞給了古雪琳。
柳茜譏諷道︰「婧婉儀這麼緊著容婕妤,可不就跟妤貴儀緊著皇後娘娘似的嗎?」
婧婉儀一听,登時不高興道︰「容婕妤可不會動輒對我打罵,何況我心疼容婕妤那是因為」話到此處戛然而止。
樊只影別有深意的道︰「因為什麼?」
雪婉儀一見情況不利,連忙笑道︰「容婕妤有了身孕,自然是要多費心的。」
樊只影深知原因並不是如此簡單,卻沒有追問,只是笑了一聲,端起了茶盞。
文祺見氣氛有些僵,連忙活躍起來︰「快過年了,不知道珠寶司里的首飾打造的如何了?我前些天去看,賢妃娘娘那套已經打造好了,看著真好看!」
容婕妤笑道︰「賢妃娘娘的首飾,誰敢怠慢呢?」
「相比賢妃娘娘,蒂妃娘娘今年好似沒有打造新首飾,也不怎麼出門呢。」
古雪姿答道︰「我方才也去了碧靈宮邀蒂妃娘娘出來賞雪,普珠說娘娘身子不適,不便出門。」
「咦?蒂妃娘娘生病啦,可嚴重?」
「這我就不知道了。」
幾人又閑話了一段,便各自起身告辭了,樊只影經過畫壁長廊,正看見陸燻從另一邊過來,連忙走了過去。
「端貴嬪。」
樊只影說了她好幾次不必如此生疏,可是陸燻不改口,她一看陸燻也是生疏的稱呼著陸燻,便作罷了。
「陸燻去哪啊?」
「去珠寶司看看皇後娘娘的首飾完工了沒有。」
樊只影一听,挑起眉頭道︰「陽春干什麼去了?玉青虞宮中的宮女太監腿都瘸了嗎?!」
陸燻不開口。
樊只影哼了一記,道︰「她這是擺明了找你茬,你是她宮里的宮女麼!?你是大人的暗衛!她如此差使你,可有將大人放在眼里?自從她當上了皇後,陸燻可是消停不了,都瘦了一圈了。」
陸燻笑道︰「奴才無礙,端貴儀不必擔憂,皇後娘娘急,奴才不能耽誤了,奴才告退。」話畢行了禮,快步走去珠寶司。
樊只影看著陸燻的背影,握緊了拳,草色低聲道︰「皇後娘娘上位以來,沒少刁難陸姑娘,怎麼說陸姑娘當初從蒂妃娘娘手下救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怎麼如此恩將仇報。」
「不要說了,陸燻如此受難,全部都在我的身上。」
「貴嬪?」
「回去吧,替我叫大人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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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依稀飄起了白雪,薛明月步入流華殿內,月兌去了大氅,進到內殿,道︰「端貴嬪可好些了?」
內殿的屋里燃著火爐,整個屋里都暖烘烘的,樊只影從床上起來︰「大人」
薛明月快步走了過去,坐在床邊,扶她起來︰「還頭疼嗎?」
樊只影也不答,揮了揮手,道︰「都下去吧。」
徐公公一看薛明月沒有異議,便指揮宮女太監們退了出去。
樊只影一見人都出去了,立刻就不裝了,直起身子哎呦了一聲︰「哎,火爐沒升起來之前,我可真是要凍病了。」
「你裝病啊?」
「不裝病怎麼把你從哪個賤蹄子手里搶過來。」樊只影沒好氣的說︰「玉青虞天天欺負陸燻,你倒是忍得住!」
聞言薛明月眼眸深了深,道︰「讓她一時逍遙,本官也暗中打典了。」
「我听說先皇有一個妃子,三千寵愛集一身,可是因為是名妓出身,不可封後,先皇便命人打造了一根鳳凰展翅六面瓖玉嵌七寶明金步搖,送給她,並終身不立後,彰顯她的身份,整個大樊只此一根,華麗貴重,價值連城。」
「是有這事。」
「大人便把那簪子送給玉青虞,叫她過年舞宴時戴上。」
「恩?」薛明月一頓,而後笑道︰「你主意真多,憑你的武功,要進ru澤披殿簡直是輕而易舉。」
「等到我把簪子偷出來了,看那玉青虞第二日戴上什麼去舞宴,叫她顏面掃地,敢問大人那日太後可在場?」
「在的。」薛明月神情一動︰「你是要?」
「我找到了皇後的簪子,大人為了獎賞我,晉我妃位,而且我找到了簪子,為玉青虞帶上,必定會召來太後更加記恨。」
「那是。」薛明月冷冷一笑︰「當時那妃子便是被太後所殺,先皇恨太後,卻因為太後本家根基不可動搖,因此不能動她,卻再也沒有去過太後的鳳儀宮,太後對此更加怨恨,若是看到那簪子,想必就再也坐不住了。」
樊只影聞言,哈哈的笑了兩聲,道︰「真是好啊!我實在是很想快點看到玉青虞被拽下來,吃癟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