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順儀轉頭來到了太後寢宮,哭著奔進了殿內,道︰「太後娘娘您偏心!如何就讓杜香晉了婕妤了!!」
太後被她的喊聲嚇了一跳,看到是她後才松了口氣,道︰「什麼事啊?說清楚些!」
「太後娘娘把馬王若克提給杜香當了墊腳石!現下杜香成了婕妤了!」雪順儀哭著把事情說了一遍︰「妹妹成了婕妤了!叫臣妾這個姐姐如何自處啊!太後娘娘~~~~」
太後頓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什麼!?哀家派去的人叫婧順,婧婕妤抓住了救馬王的人?」
雪順儀听得一頓︰「太後娘娘不知道?」
這時听得外面一聲通傳,婧婕妤來了。
太後道︰「來的正好。」見到婧婕妤走了進來,行了禮,方才問道︰「香兒,你姐姐說哀家派人去救馬王,叫你給捉著了,可是真的?」
婧婕妤答道︰「是真的!」
太後登時一拍桌子,站起身道︰「放肆!哀家何時這麼做了!?你膽子不小!竟敢算計哀家!!?」
婧婕妤連忙跪了下來︰「太後息怒,臣妾這麼做,是有理由的。」
太後道︰「什麼理由你倒是說說看!!」
婧婕妤笑道︰「太後您想,如今的形勢,草原和西雪勢必是聯合起來了,不肯放過馬王的,太後不是正有棄子的意思?」
「臣妾就想,東齊的三王子與六王子要來了,可以利用棄子造成太後娘娘還想重用馬王的假象迷惑薛大人,另一邊太後娘娘籠絡住三王子或是六王子其中一個,幫助其中一個打敗另一個,登上東齊馬王的寶座,那時候于太後娘娘可是一大助力!臣妾,臣妾也可借助此機會晉了嬪位,可不是一舉兩得。」
聞言太後許久都沒有說話。
那邊雪順儀急了︰「太後娘娘她這分明是狡辯啊!!」
太後卻想了半晌,才道︰「說的有道理。」
聞言婧婕妤立刻松了口氣,笑道︰「謝太後娘娘。」
雪順儀拽著太後的衣衫道︰「太後娘娘!可是臣妾臣妾!!!」
太後恩威並施的道︰「你有這麼個聰明的妹妹,該高興才是,哀家有些乏了,你們跪安吧!」
「臣妾告退。」婧婕妤往外面走去。
「太後娘娘」雪順儀不甘心的又叫了一聲,見到太後閉目養神去了,不理她,只好委屈的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婧婕妤正等她呢,見她出來了笑道︰「喲,姐姐,方才哭了嗎?眼楮紅紅的呢。」
雪順儀瞪了她一眼︰「有什麼好得意的!!你就算升到婕妤也不得寵愛!你頭上還壓著個賢貴妃呢!賢貴妃對你可是恨得很!禮物都只收了我的!你自己小心著點!」
婧婕妤得意的道︰「有什麼關系?倒是本家那邊,不知你娘臉上有無光彩呢?妹妹升上婕妤了,姐姐卻還只是順義,姐姐得向妹妹行禮,就連姐姐的娘也得讓著妹妹的娘。哈哈哈~」
「我呸!」雪順儀罵道︰「你這個小賤蹄子也陪提我娘?!要不是我娘手下留情!你跟你娘早都被感到大街上去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東西!你那個娘就是個千人騎萬人跨的」
「啪!」
雪順儀沒說完的話被婧婕妤一巴掌打了回去,她捂著臉怒瞪著婧婕妤,喊道︰「你這個賤蹄子竟敢打我!!?」話畢尖叫著沖了上去。
兩人在琦光殿門口打做一團!
薛明月這邊得到了消息,笑道︰「哼,本官正愁找不到什麼機會呢。雪順儀蔑視皇權,降為婉容,婧婕妤想必是位分太低,才受輕視,晉淑媛。」
徐公公一愣,隨後馬上去辦了。
不一會這份旨意就傳遍了後宮,玉青璞和柳茜同時趕了過來。
「表哥!怎麼晉了婧婕,婧淑媛的妃位了!?」柳茜一進來就嚷嚷著開了口。
薛明月道︰「喊什麼,沒個樣子。」
柳茜嘟起嘴道︰「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嘛。」
那邊玉青璞道︰「大人改變主意了?」
薛明月點了點頭,關上了奏折放到旁邊,道︰「不如就叫他們姐妹二人龍爭虎斗去,攪得太後不得安寧,也讓本官松松心。」
柳茜一想,頓時就笑了︰「哎呀!表哥這招借刀殺人用的絕妙,說不準!雪順儀,呸,是杜添會被逼到咱們這邊來呢!?咱們便可借著杜添的手,弄的太後再度折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妙啊妙啊!」
薛明月一笑。
「哦,對了。」玉青璞想到了什麼,從腰間取出一枚小小的尾戒︰「這是青虞搶了陸燻的吧,青虞沒有帶在身上,因此我找了許久,才在桌子底下找到。」話畢將它放在了桌上。
陸燻拿過來,道︰「凶手還沒找到麼?」
「我派玉蘇去打听了,還未有消息。」
玉青璞一笑︰「不過想是肩膀處有蝴蝶紋身的不多,應該能很快查到的。」
柳茜神色一頓︰「蝴蝶紋身?」
玉青璞點了頭。
晚上柳茜出來散心,到了荷花池,一眼就看見雪婉容偷偷坐在旁邊哭呢,頓時心煩不已。
雪婉容一見她,連忙站起身打了招呼。
柳茜「恩」了一聲,準備走,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擺出一副憐惜的樣子︰「我對今日的事情略有所聞,婧淑媛是妹妹,對你這姐姐也未免太不尊重了。」
雪婉容一听有人幫她,連忙哭著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柳茜心里听著煩,面上卻不露聲色。
雪婉容講完了,哭道︰「求寶林幫幫我!」
柳茜笑道︰「瞧婉容話說的,我是個小小寶林,如何能幫婉容呢?」話鋒一轉,道︰「婧淑媛跟誰有仇,全皇宮都知道,還用我提點你麼?你一個人是斗不過,兩個人還不能麼?」
雪婉容一听,眼楮頓時亮了。
想了想連忙起身道了謝,匆匆就往鸞華宮的方向去了。
柳茜見她的背影離的遠了,才撲稜撲稜裙擺,站了起來,笑道︰「哎呀~心情舒暢了!她們斗的越厲害!我越開心!」
了碧略有擔憂的道︰「小主可想好了德淑媛那邊的對策?若是叫她不小心發現了小主肩頭上的蝴蝶,可怎麼辦?」
柳茜頓了頓,才道︰「我又不在眾人面前寬衣解帶,如何能發現?回去吧。」
「是。」
第二日一早,陸燻同徐公公代薛明月去接待了東齊的三王子和六王子。
兩位王子是土生土長的東齊人,身形寬廣,滿臉胡須,聲如洪鐘,威武雄壯。
三王子看到陸燻,眼楮一亮。
徐公公趁他下馬的時候,小聲道︰「三王子可不要看著陸暗衛了。」話畢一笑。
三王子一愣。
陸燻將二人待到了玉昭殿。
三王子一看到薛明月和旁邊研磨的婧淑媛,頓時眼楮都直了。
薛明月看到他的眼神,便垂下了眸子,掩蓋掉了不悅。
「坐吧。」
三王子與六王子坐下了。
陸燻站到了薛明月身邊。
薛明月道︰「二位王子遠道而來,想必路上也將事情經過了解清楚了,不知二位王子作何打算。」
二人對視了一眼,三王子道︰「我們父王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自然不能包庇,大人說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吧!」
薛明月早以料到了,淡然的道︰「按照東齊律法,侮辱皇室妃嬪其罪當死,二位王子可有異議?」
兩個人早已達成共識,異口同聲的道︰「沒有!」
薛明月點了頭,道︰「傳旨下去,馬王若克提踐踏皇室尊嚴,午時斬首,特許馬王留下遺詔,指明登基王子。」
「是。」徐公公連忙擬了旨,奔著關押若克提的住所去了。
提到遺詔,薛明月微微一笑,道︰「不知二位王子哪位會成為馬王呢?」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屑和算計,面上還是眉開眼笑的寒暄︰「還是三王兄更勝一籌啊。」
「哪里哪里,六王弟心思比我細膩多了!」
兩人正寒暄,衣律緹爾換好了華服,從內殿而出。
他身型融合著東齊的壯碩與江南的清秀,穿上華服更顯的氣勢非凡,踱步而出,閑適中帶著幾分威逼︰「許久未見三王兄和六王弟,二位可好?」
這兩個人一看到衣律緹爾,簡直是神色大變。
「你!你!衣律緹爾!!你是人是鬼!!?」
「你不是死了嗎!!?」
聞言薛明月眉頭一挑︰「看來四王子並不是對我們坦誠相告呢。」
衣律緹爾笑道︰「結果都是一樣的,盡管我面上裝的多麼無害,三皇兄還是不肯放過我,三皇兄想要染指我,卻被我刺傷,三王兄便把我丟下了山崖,我大難不死,順著水流竟飄進了西雪國內,遇見了準備出境來大樊的阿露奇斐。」
「你!?你竟和西雪勾結!!」三王子怒道︰「你這叛國。賊!」
六王子見狀,連忙道︰「三王兄竟如此畜生!四王兄你不要怕!若是我當上馬王!一定會狠狠替你懲治三王兄的!」
「你說什麼!?」
假善的面孔一下就被撕裂了,方才和平的景象頓時不見。
薛明月插口道︰「我看三位還是稍安勿躁,等待馬王的遺詔吧。」
三王子最先做出反應︰「那我便先回住所休息了!」話畢行了禮,看了一眼衣律緹爾,飛快的走了。
六王子見狀,連忙也跟著走了。
衣律緹爾笑道︰「我猜,他們八成要去找太後了。」
薛明月不甚在意的笑道︰「可是馬王只有一個。」
不一會兒,徐公公就回來了,手里拿著聖旨。
「大人,準備好了。」
「恩。」
薛明月點了頭。
等到午時,若克提被毫無懸念的推出去斬了首,薛明月將各方領主召集到雲麓殿,公布了遺詔。
上面白紙黑字寫著立四王子衣律緹爾為馬王。
三王子和六王子登時站了起來,三王子喊道︰「這不可能!!!!」
薛明月示意徐公公將遺詔拿給三王子,兩個人連忙湊在一起看了起來,薛明月道︰「因為大樊沒有你們東齊的章子,故先馬王印上手掌印為信,先馬王雖死,但是尸身仍在,二位王子可去比對。」
兩人一僵。
六王子一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頓時一掌拍在大腿上。
那邊三王子叫道︰「好你個薛明月!!你竟敢陰我們!!!你分明是收了衣律緹爾的好處!我跟你沒完!!!」
話畢提劍就往台子上沖。
三王子不懂武學精湛之處,全憑一身力氣,陸燻輕易就抓住了破綻,劍柄一頂三王子腋下兩寸處,頂的三王子一聲嚎叫,目露痛苦之色,彎下腰。
陸燻順勢將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請三王子退離大人身邊三米遠,否則別怪奴才不客氣!」
三王子被陸燻的氣勢震住了,上下打量了她好幾眼,方才不可置信的**著往下走。
陸燻這才收好了劍,站到薛明月身後。
薛明月看了陸燻一眼,重新望向三王子與六王子,道︰「如今朝貢還有幾日,二位王子若是想在大樊游玩,本官會為二位王子安排住處與咨客,若是不想留下,本官也不強求。」
三王子和六王子對視了一眼,六王子笑道︰「那就叨擾了。」
衣律緹爾拿著遺詔,坐在軟榻上,單手拄著下巴︰「總覺得如此容易就到手了的王位,很不真實。」
薛明月端著茶盞,靜靜的道︰「確實沒那麼簡單,太後和兩位王子豈會善罷甘休。」
陸燻想了想,道︰「不知太後娘娘這次又要出什麼招數了。」
薛明月笑道︰「放心吧,遺詔在這,四王子當上馬王名正言順,若要說將四王子在短短的幾天時間內拉下馬來,便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衣律緹爾眯起眼楮︰「刺殺。」
聞言薛明月緩緩的點了頭。